棚戶區的拆遷工作基本上快完成了,但是拆除的範圍僅限於後來亂搭亂建的那些違章木板房、鐵皮房等等,之前的那些仿古建築,都被保留了下來,因爲那是經過了建設指揮部批准的。
民會自然也保留了下來,還是在老地方辦公。
特栢澄不常駐民會,還有自己的業務要忙,不過徐福鬆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在民會,於是徐福鬆就出現在了民會的二樓會長辦公室。
“會長,我聽說你兒子被龐小南打斷了手腕,是真的嗎?”
徐福鬆把見面的寒暄都省略了,直接入了正題。
“是的,你兒子怎麼樣,也被打的夠慘吧?”
特栢澄給徐福鬆倒了一杯功夫茶,不緊不慢的詢問。
這次的事件,他已經調查清楚了,龐小南做的沒有問題,或者說沒有大問題,只是處罰的力度大了一些。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龐小南是藉助這次事件,給他們這些在霍拉馬城耀武揚威的商人羣體一個警告,不要仗着在霍拉馬城做出了經濟貢獻就放任自己的家屬胡來。
“別提了會長,我兒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這太過分了,我必須找龐小南要個說法!”徐福鬆義憤填膺,把一杯茶全部倒進了嘴裡,誰知道茶水很燙,燙的他立即又吐了出來,搞得十分狼狽。
“徐老闆啊,我勸你,還是回去管教管教你的兒子吧。”特栢澄又給徐福鬆添了一杯茶。
“會長,你這話怎麼說的?”徐福鬆很詫異特栢澄的反應,照理說,特栢澄至少也應該表達一下對龐小南的不滿,可是現在看來,他倒是覺得徐賽東等人做錯了。
“我的兒子就算是有些不對,那也不至於受到這麼大的折磨吧?”
“我知道,我兒子有些不務正業,甚至有時候表現的過於囂張,可是,他沒有危害其他人的利益吧,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個好孩子,這樣一個人,不該受到這麼不公的傷害!”
徐福鬆知道自己的溺愛會造成徐賽東的一些自身問題,但是這不構成龐小南可以代替他教訓兒子的原因。
“你也知道你兒子囂張啊?”特栢澄的語氣還是不緊不慢,“我也這麼認爲,他們這次做的確實有些過火,非法狩獵本來就不對,還對指出錯誤的人大打出手,這行爲不惡劣嗎?”
“什麼,他們打了龐小南嗎?”徐福鬆一臉的不相信。
“怎麼,你兒子沒說是他們先動手的嗎?”特栢澄就料到這幫傢伙會撒謊。
其實特栢澄也被騙了,他並不知道特柏普被教訓這麼慘,是因爲他主動對龐小南開了槍。
開槍是什麼行爲?那是殺人放火罪大惡極,如果不是這樣,龐小南還不會痛下殺手打斷了特柏普的手腕。頂多就是押解城防軍,讓法律制裁一下。
特柏普不敢把自己開槍的經過說出來,因爲本來特栢澄就站在龐小南那一邊。
但是徐福鬆不這麼想,“會長,就算他們動手打了龐小南,可是不是沒打過嘛,最終還是被龐小南帶到了城防軍,從這一點來看,龐小南這麼下狠手就不對,明知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還出手那麼重,他打斷你兒子的手腕那是跑不了吧?”
“老徐啊,你怎麼還是不開竅啊?”特栢澄不能透露龐小南的身份,但是也不想徐福鬆老是這麼糾結着要找龐小南的麻煩,“這件事情本身是我們的兒子有錯在先,我一個民會的會長,一個爲居民謀福利的組織名義上的領導人,難道要去給他們平凡嗎?”
特栢澄直直的看着徐福鬆,“那麼大家會怎麼看我?本來我就對兒子缺乏管教,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出面去爲他聲張,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
徐福鬆的手指敲擊着桌面,他明白了特栢澄的意思。
他理解了民會會長的苦惱,特栢澄不是不想報仇,但是限於身份,他不能報仇,於是徐福鬆走了,他決定給會長出這口氣。
特栢澄看着徐福鬆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徐福鬆按照易強珠說的方法,找人在霍拉馬城的外圍監視,看看什麼時候龐小南會出現。
而易強珠判斷的不錯,龐小南確實還要去一趟那個地方,因爲他要帶設計師去看一下,看看如何規劃。
當龐小南出現在那個地方時,徐福鬆的人把消息傳給了徐福鬆,而徐福鬆很快帶人趕到了現場。
“你就是龐小南?”
徐福鬆有些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教訓他兒子一幫人的罪魁禍首。
在徐福鬆的印象中,能夠一挑五的高手,起碼也得有個壯碩的身體吧。
但是眼前的龐小南,比他兒子似乎還要瘦弱一些。
龐小南其實進入森林的時候就發現有人監視,不過他沒有放在心裡,該來的總是會來。
“我就是龐小南。”
龐小南正帶人在勘察地形,冷不丁叢林裡竄出一幫人,爲首的正是徐福鬆。
“是你在這裡打傷我兒子徐賽東嗎?”
當徐福鬆報出徐賽東的名字,龐小南立刻就明白了,這是那些富二代上門尋仇了。
“沒錯,是我打傷的,”龐小南正面朝向徐福鬆,沒有半點的推讓,“怎麼,他回去找你訴苦了?”
“龐小南,我兒子要管教也是由我來,什麼時候輪到你?”
徐福鬆手一揮,他帶來的幾個打手就衝了上去,“給我狠狠的打!”
龐小南的身手,徐福鬆從徐賽東那裡瞭解了一下,無非就是能夠對付幾個富二代,所以他今天帶來的都是在霍拉馬城開辦武館的武師。
不過,霍拉馬城因爲開埠晚,城裡的武師水平都很一般,龐小南只是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就把幾個打手打翻在地不能動彈。
龐小南帶來的建築師嚇傻了,在一旁瑟瑟發抖,龐小南一直安慰他:“別緊張,這些人就是來切磋一下功夫的,我沒把他們打死。”
徐福鬆看到龐小南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自己帶來的人,心裡頓時一驚,而龐小南卻朝他走了過來。
“徐老闆是吧?”龐小南的語氣帶着戲謔,“你就帶這點人來堵我嗎?最起碼,你得帶個武道宗師來吧,就這水平,你是來送死啊。”
“你……你想幹什麼?”徐福鬆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他萬萬沒想到,龐小南會有這麼強的武功,“我告訴你,霍拉馬城可是法治社會!”
“哦,是嗎?既然是法治社會,你爲什麼要帶人來打我呢?”龐小南伸出手拍了拍徐福鬆的頭。
“我……法律不外乎人情,你打了我兒子,我怎麼也得……”徐福鬆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環顧四周,這裡荒無人煙,要是得罪了龐小南,自己插翅難飛。
“那你倒是個稱職的父親,兒子犯了錯,你來給他錯上加錯。”龐小南後面四個字一個唸的比一個重,再次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徐福鬆的頭。
“他犯什麼錯了?他不就是打了幾隻兔子嗎?打兔子犯法嗎?”徐福鬆講出了一大段歪理。
“打兔子犯不犯法你用不着跟我理論,城防軍已經做出了判決,”龐小南推了一把徐福鬆,“但是你帶人來打我,那就肯定犯法了!”
龐小南沒有理會徐福鬆,轉身走了,撂下了一句話,“你最好自己去城防軍自首,否則,你會有好果子吃的。”
徐福鬆看到龐小南並未拿自己怎麼樣,連忙帶着那幫人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了,徐福鬆氣沖沖的找到徐賽東,“兒子,你怎麼沒告訴我,那個龐小南那麼厲害!”
得知自己的父親帶着人找到了龐小南報仇,還灰頭土臉的被教訓了一頓,徐賽東也不好隱瞞了,“爸,那小子連獵槍都能躲過,你說能不厲害嗎?”
徐福鬆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怎麼不早說!”
因爲怕家裡追責,徐賽東那幫人都沒有說出龐小南教訓他們的細節,因爲本來特柏普開槍就不對,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們這幫二世祖在霍拉馬城就混不下去了。
現在大家都認爲龐小南出手太重,但是如果特栢澄開槍的細節傳出去,龐小南就成了正義的化身了。
但是徐賽東這口氣不能忍,他決定找殺手幫忙。
“武功再好又怎麼樣,躲過了獵槍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他能快過殺手的子彈!”
徐福鬆認爲,龐小南能躲開特柏普的獵槍,不過是僥倖,因爲那只是一個不懂槍的人開的槍。
徐福鬆能在商海沉浮裡攢到這麼大的身價,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他很快在暗網找到了頂級殺手。
“哼,龐小南,這回我看你還有沒有命!”
龐小南沒有把徐福鬆放在心上,這樣的尋仇,在哪裡都不稀罕,他關心的是,這幫富二代有沒有受到教訓。
到目前爲止,特柏普好像是變乖了,但是徐賽東卻跳了出來。
龐小南來到了城防軍,找到了烏震。
“上次我要你在牢房裡好好教育一下那幫人,好像他們還沒接受教訓啊。”
龐小南把玩着一根圓珠筆,冷冷的對烏震說。
烏震皺了皺眉頭,辯解道:“隊長,上次我可是把他們丟進了最黑暗的號子裡,怎麼,回去之後他們沒消停嗎?”
“不但沒消停,還變本加厲了,竟然找人來找我的麻煩。”
龐小南用指尖轉筆,那根圓珠筆像飛快的羅盤,在他的指尖飛舞。
“是嗎,那真是太囂張了,我馬上安排人,進行再教育工作。”
很快,道哥出獄了。
一起出去的,自然還有他的兩個好兄弟。
“長官,我一定重新做人!”三兄弟朝烏震大表忠心。
不久,賴不住寂寞的徐賽東出了家門,到霍拉馬城的街上閒逛,陽光正好,他決定走路去醫院看看特柏普。
特柏普這些天也快悶壞了,天天在醫院裡療養,而特栢澄安排了兩個保鏢守着他,就怕他到處惹事。
“你還知道來看我啊!”看到徐賽東,特柏普的心情大好。
“你住院這些天,我也待在家裡,真沒意思。”沒了特柏普的組織,徐賽東也不知道每天要幹些什麼。
“誒,你去找龐小南報仇沒有?”特柏普和徐賽東是穿一條褲子的死黨,他的想法自然和徐賽東是一樣的。
“別提了,我爸帶着人去教訓他,結果反被打了。”
徐賽東一臉的晦氣。
“你爸那是不明白真相,依我看,這件事情還是得我們來解決。”特柏普湊在徐賽東的耳朵龐小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啊?不好吧?會不會太過分了?”對於特柏普的計劃,徐賽東有些擔憂,這有些引火燒身了。
“怕什麼?那些人很有職業素養的,我們沒有風險。”特柏普這些天在醫院沒閒着,他一直拿着筆記本電腦在和外界聯繫,醞釀一個讓龐小南吃虧的計劃。
徐賽東是那個開槍的人,只有他才清楚龐小南的可怕,爲了對付龐小南,他絞盡了腦汁,最後和徐賽東的父親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求助職業殺手。
而特柏普開出的價碼是,要龐小南的一雙手。
“他敢打斷我的手腕,我必須要買他的一雙手!”
特柏普的眼裡閃爍着陰狠的光芒。
沒過幾天,徐福鬆和特柏普花大價錢請的殺手,雙雙抵達霍拉馬城。
爲了請殺手,兩人算是花了大價錢,徐福鬆犧牲了一個季度的利潤,而特柏普,則花光了自己的存款。
專業的殺手果然不同凡響,在龐小南再次出現在霍拉馬山區勘察霍拉馬大學的地形時,他被兩個殺手同時截住了。
他的左邊,是殺手榜排名第八的槍手阿倫,他的右邊,是殺手榜排名第六的忍者田中塚。
阿倫對龐小南說:“你是龐小南嗎?”
龐小南點了點頭,感到莫名其妙,爲什麼每次來這裡都能碰到人,難道是這裡風水太好?
田中塚也問話了,“你是龐小南嗎?”
龐小南有些抓狂,田中塚剛剛明明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我剛剛不是承認了嗎?”
“剛剛是他問的,我必須親自提問,得到你的答覆,這是我的原則。”
田中塚很嚴謹。
看到阿倫,其實田中塚有些詫異,作爲同行,尤其是和自己排名相近的同行,他自然有印象。
阿倫也很詫異,心想莫不是客戶覺得自己一個人不保險,另外又請了田中塚。
“田中塚,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來執行任務?”
“莫非我們執行的是一個任務?”
“這個我不管,總之,你不要妨礙我執行任務。”
殺手的世界是冷冰冰的,沒有人情可講,也沒有先來後到。
“不,我想你搞錯了,現在是你在妨礙我執行任務。”
兩個殺手各不想讓,完全把龐小南拋在了一邊。
“兩位,你們尊重一下我好不好?”龐小南摸了摸額頭,好像明白了兩個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就是你們的任務吧?你們來幹什麼,麻煩告訴一下我。”
“我來要你的命。”“我來帶走你的雙手。”
阿倫和田中塚同時回答道。
聽到阿倫的話,田中塚指着阿倫說:“我不管你的任務是什麼,總之,在我帶走他的雙手前,你不能動他!”
阿倫不甘示弱,“在我要他的命之前,你不能帶走他的雙手。”
“不,你好像沒聽明白,我必須先帶走他的雙手,你才能動手。”
“不不不,我必須先要他的命,你才能對他的手下手。”
龐小南徹底懵了,這兩個殺手到底是什麼智商。
他適時的打斷了阿倫和田中塚的爭吵,“兩位,你們爲什麼要糾結這個先後順序呢?你們完全可以一起上先了解了我,然後再砍掉我的雙手,這樣你們不都完成任務了嗎?”
“龐小南,看來你不瞭解我們的世界,”田中塚面無表情的解釋道,“在殺手的世界裡,任務必須完成的精確,客戶只要你的雙手,我就不能讓你死,否則就是任務失敗。”
阿倫表示了贊同,“他說的沒錯,我的任務是要你死,至於你死後是不是完整的屍體,那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但是,在我讓你死之前,他要動你,就會導致我的任務失敗。”
“此話怎講?”龐小南開始對殺手的規則來了興趣。
“很簡單,”阿倫甩了甩額頭前的秀髮,“假設我在殺你之前,你就已經死了,那我等於是沒有完成任務,因爲殺你的不是我。”
“但是我死了啊,你不也算完成任務了嗎?”龐小南對殺手的邏輯感到疑惑。
“不,你很笨,我不知道你這麼笨的人爲什麼會有人要你的命,”阿倫顯然對龐小南的智力感到更加捉急,“如果你是老闆,你會給一個沒做事的人發工資嗎?”
阿倫的比喻很淺顯,讓龐小南瞬間明白了兩者的區別,對啊,如果自己在阿倫出手前死了,那麼阿倫等於是沒有做任何努力,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沒有用。
換言之,龐小南必須死在阿倫的手裡,阿倫纔算完成任務。
“可是,他要的只是我的雙手啊。”龐小南指了指田中塚。
“他要的是雙手沒有錯,但是你能保證你失去了雙手還能活嗎?你很可能失血過多死去,那我還是沒有成任務。”阿倫的理解沒有毛病。
“那要是你在我失血過多之前殺了我呢?算不算完成任務?”龐小南還想把裡面的邏輯搞清楚。
阿倫搖了搖頭,“那樣勝之不武,我不是那種人。”
“哦,”龐小南恍然大悟,又看向田中塚,“那你爲什麼又要搶在他之前呢?你要的是我的雙手,完全可以等他殺了我之後,再來砍掉我的雙手。”
“我的任務是要讓你活生生的被奪去雙手,你死了,你就感覺不到雙手從你的身上離開的痛苦,那樣我就沒有完成任務。”田中塚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很冷酷,好像他在談論的是一件小事。
“那你們的矛盾看來是不可調和了。”龐小南無奈的攤開雙手,“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要麼你讓開,要麼你先打敗我。”阿倫沒有回答龐小南的問題,而是轉向了田中塚。
“我也是這麼覺得,要麼你讓開,要麼你先打敗我。”
田中塚和阿倫一樣死心眼。
“對不起,我打斷一下,你們都是殺手吧,你們在殺手榜上的排名是怎麼樣的?”
託張窈的福,龐小南對殺手榜還是有些瞭解的。
“我是殺手榜排名第六的田中塚。”“我是殺手榜排名第八的阿倫。”
阿倫和田中塚都回答了龐小南的問題,因爲在他們眼裡,龐小南已經是個死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都是高手啊,高手的思維果然不一樣。”龐小南嘆息了一聲,這些殺手的職業操守是真的牛,細節把握的十分到位。
“那接下來我是不是要讓到一邊,等你們把問題先了解了?”
“你先讓讓,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試圖逃跑。”田中塚作爲排名靠前的選手,對龐小南發出了指示。
於是龐小南讓到了一邊,懷着看戲的心情靠在一棵大樹上冷眼旁觀。
“阿倫,我勸你識相一點,你不是我的對手。”田中塚一動不動,好像對戰勝阿倫很有把握。
“田中塚,你太自大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阿倫毫不示弱。
“殺手榜的排名難道是胡亂排的嗎?”田中塚不喜歡別人挑戰自己的權威。
“哈哈,那個榜單,你還當真了,再說了,我們又沒有較量過,你哪來來的自信?”
“哼,多說無益,你要是想死,我不會攔着你。”
“田中塚,有意思嗎?我們只是來求財的,難道一定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阿倫還是有點腦子的,大不了這個買賣不做了,任務完不成無非是少賺點錢。
但是爲了完成任務把命都丟了,這麼買賣怎麼看怎麼不划算。
“這不是錢和命的事,這是榮譽!”田中塚好像有些怒火,“你知道爲什麼我的排名比你高嗎?因爲我會仔細的完成每次任務,不管這個任務有多危險,哪怕是丟掉自己的性命。”
看來,田中塚的理想是成爲殺手排行榜的魁首。
“那你的意思,你不介意爲了這次任務搭上自己的性命咯?”
阿倫知道和田中塚講道理是沒用的了。
“阿倫,你未免自信過頭了,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田中塚歪了一下頭,發出咔嚓的響聲,“你要是不信,儘管來試試。”
“那就來吧。”阿倫活動了一下指關節,大戰一觸即發。
兩位殺手都是以遠程打擊爲特點,阿倫使槍,而田中塚使的是忍者鏢。
兩人對面而立,相距20米,誰都沒有先出手。
就這樣靜靜的,兩人對峙了很久,連龐小南都開始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你們快點好不好?”龐小南在一旁添了一把火。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阿倫出手了,他右手迅速的朝腰間探去。
田中塚也在那一刻動了,直接甩出了一把飛鏢。
好像已經預判到田中塚會出鏢,阿倫在摸槍的同時,一個地打滾朝旁邊刪去,然後槍口對準了田中塚迅速的開槍。
砰砰兩聲,子彈對準了田中塚的眉心。
不過田中塚也及時作出了反應,腳下早已移動了步伐,繞到了一棵大樹的身後。
子彈打在了樹幹上,一塊樹皮飄揚在空中。
樹皮還未落地,田中塚的身影再次從樹後出現,伴隨着又是兩個飛鏢朝阿倫飛了過去。
阿倫也早已從地上起身,再次閃開田中塚的飛鏢,在移動中又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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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藉助速度和身邊的大樹不斷騰挪移動,槍聲和飛鏢破空的聲音此起彼伏,樹上的鳥兒驚的撲棱撲棱的四處逃散。
龐小南怕被流彈傷到,乾脆飛身上了樹,選了一個制高點饒有興致的看着兩個殺手排行榜排名靠前的殺手進行對決。
不得不承認,兩個殺手都是頂尖的殺人水平,準星都很優秀。
只不過對方的準星好,自己的躲閃更是到位,好像要打中了,但是每次都躲開了。
不愧是世界頂尖殺手,這些逃命的經驗一定是在平常的任務中逐漸積累的。
“這種直覺不亞於武道宗師了。”龐小南在心裡發出感嘆。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龐小南看出田中塚的速度有所下降,看起來似乎是體力有些耗盡了。
這也難怪,田中塚一邊要躲子彈,一邊還要擡起手進攻,兩方面努力下,當然會更加的比阿倫耗體力。
阿倫的槍支,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優勢來了,扣一下扳機,並不用耗費很多體力。
不過阿倫出手的間隔越來越長,龐小南估計是他在節省子彈,因爲一把手槍最多能夠裝填20發子彈。
當然了,田中塚的飛鏢也有定數,他現在發飛鏢都是一發一發的在扔。
龐小南估計現在兩個人的彈藥都不多了,阿倫最多還剩個三五發子彈,田中塚已經扔出去十幾個飛鏢,兩人都在試探性的引誘對方出手,好抓住時機反攻。
不過,兩位殺手的經驗都很老道,目前的情況下,誰都沒有佔到很大的便宜。
田中塚不愧是排名靠前的選手,他在和阿倫都躲在樹後一段時間後,主動選擇了現身。
阿倫很敏捷,一看到田中塚露頭,就出手開槍。
這需要很靈敏的聽覺,因爲田中塚移動的時候,阿倫是躲在樹後的,他只能憑藉聽覺判斷田中塚的動作。
而樹林裡的雜音很多,而忍者的動作都很輕,他必須辨別田中塚是否真的在移動。
但是這次攻擊依然沒有湊效,而子彈發出後,田中塚連頭都沒回,直接朝槍響的地方甩出一對飛鏢。
“啊!”阿倫叫了一聲,叫的很輕,但是被龐小南捕捉到了。
現在龐小南的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那都是那個大蘑菇的功效。
龐小南知道阿倫受了傷,他仔細看過去,發現阿倫的手臂被飛鏢擦到了,有一絲血痕。
和聽力一樣,龐小南的視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視距離和大小大約相當於望遠鏡的三倍鏡。
雖然只是擦傷,但是阿倫的行動肯定會受到影響,因爲擦傷的是他的右臂,拿槍的那個手臂。
不得不說,田中塚的這一招聽聲辨位確實高明。
吸引阿倫攻擊,然後通過槍聲去判斷阿倫的方位,隨手一擊,就命中了目標。
不過,因爲聲音的傳播速度和子彈不相上下,田中塚的這個舉動是很危險的,因爲當他聽到聲音的時候,意味着子彈也到了身邊。
這就叫藝高人膽大,在子彈到達的同時發出飛鏢,還要躲過子彈,這種時候的拿捏必須爐火純青。
看起來,田中塚有很多次與槍手對決的經驗。
田中塚的優勢並沒有持續很久,阿倫受傷之後,沒有再躲躲閃閃,而是開始主動進攻,因爲再這樣下去,他還會被田中塚依靠同樣的招式打中。
阿倫像是在孤注一擲,不斷的靠近田中塚,而開槍的時機也把握的越來越好。
終於,龐小南又看到了田中塚被子彈擦傷。
而且這一回,擦傷的深度似乎比剛剛他帶給阿倫的創傷還要深。
因爲田中塚的左臂血流不止。
阿倫沒有停下進攻的節奏,繼續向前猛衝。
而田中塚則甩出飛鏢,想要阻止阿倫的進攻速度。
龐小南聽到了兩隻鳥在聊天。
“這兩個人爲什麼要自相殘殺?”
“喲,路西,你怎麼沒走啊,你不怕他們的暗器嗎?”
“你沒看出來嗎,他們不是針對我們來的。”
“就算他們不針對我們,就怕那暗器隨時改變方向,我們被誤傷也不好吧?”
“怕什麼,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上次不還有專門帶着槍來打鳥嗎?我們不也沒事?”
“看來你現在修煉的高度越來越高了,我記得以前你只要一看見人就會飛走的。”
“見怪不怪了嘛。”
“說起來人類真是討厭,老是把我們的家園破壞。”
“也不能這麼說,我告訴你,人類建造的城市裡,有不少好東西吃呢。”
“是嗎,有什麼好東西?”
“他們遺棄的垃圾裡,有很多是可以吃的,我有時候也壯着膽子去飽餐一頓。”
“你就不怕被人類抓住?”
“我槍都不怕,我會怕他們嗎?你要是不怕,我可以帶你去找吃的。”
“算了吧,我在森林裡吃點蟲子就心滿意足了,我對食物沒有什麼慾望。”
“哎,我要是像你這麼無慾無求就好了,怪只怪我第一次吃了人類的食物,忘不掉那種美味了。”
“所以說,很多事情寧願不要開始……”
就在龐小南傾聽鳥兒說話的時候,阿倫和田中塚的打鬥似乎停了下來。
龐小南估計阿倫的子彈打完了。
照理說,阿倫不可能只會帶一個彈夾在身上,但是他爲什麼不換呢?
龐小南推測,他是怕在換彈夾的時候被田中塚突然偷襲。
兩人相隔並不遠,這換彈夾的幾秒鐘很可能讓田中塚察覺並發動攻擊,從而快速解決對手。
想必阿倫現在很糾結,這是高手對決,不是以往的那種簡單任務,而且對方也是用遠程武器的,即使有大樹阻擋視線,但是田中塚仍然可能瞬間殺到。
果然,就在阿倫猶豫間,田中塚似乎料到了什麼,已經穿過層層樹影,朝阿倫躲藏的地方快速的邁進。
阿倫也聽到了田中塚的腳步聲,他沒辦法了,不換彈夾等着被殺,換彈夾還有一絲希望。
唰唰唰,阿倫的動作很快,可是依舊快不過田中塚。
飛鏢閃現,阿倫倉皇躲避。
但是很可惜,阿倫被打中了,部位是大腿。
這個代價很大,但是值得,因爲他的彈夾已經換好,與此同時,他朝田中塚的眉心再次射擊。
田中塚不愧是忍者,再次藉助大樹的掩護,躲開了。
阿倫又有了子彈,但是身上換來了兩處傷口,手臂的擦傷不重,大腿的傷口好在沒有打中股動脈,但是卻很是限制他的行動。
這回,他什麼都不顧了,再這樣下去,只有捱打的份,他不知道田中塚的身上還有多少飛鏢,可是這個彈夾是他唯一的保命符。
換言之,他已經沒有了彈夾,把這些子彈打完,他的槍就成了廢鐵。
田中塚的動作也急躁起來,龐小南判斷,田中塚實際上並沒有剩下幾個飛鏢,看到阿倫換了彈夾,他自然會擔心彈藥會不足。
兩人同時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槍聲和飛鏢破空插在樹幹上的聲音密集了起來,但很快,森林裡就陷入了平靜。
很明顯,他們的彈藥都打完了。
田中塚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一片空地上,對着大樹後的阿倫喊道:“阿倫,出來吧,我知道你的子彈打完了。”
田中塚一邊攻擊,還一邊記錄着阿倫的手槍射出的子彈數量,這是一個忍者面對槍手的必備技能。
阿倫聽到田中塚的話語之後,從大樹後面現身,把手裡的槍丟掉。
“來吧,田中塚,我估計你的飛鏢也扔完了吧,接下來,讓我們赤手空拳打一場吧。”
阿倫活動了一下肩頸,發出機械的脆響。
阿倫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結果。
而田中塚長的很精幹,看起來動作靈敏。
“哈哈哈,赤手空拳打一場,”田中塚仰天大笑,“阿倫,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可是忍者。”
“那要打過才知道!”阿倫脫了外套,扯下一隻袖子綁住了大腿的傷口,然後擺開了架勢,準備大幹一場。
“好,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田中塚一個弓步,亮出前掌,然後腳下一踏,就朝阿倫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