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騎馬快還是跑更快?”高楓反問了一句,張之江頓時不再做聲,對於這個程度的武者來說,全力奔跑比普通駿馬要強出太多。
高楓臉上露出笑容,一抖繮繩,大聲說道:“走,今晚不睡了,咱們連夜趕路,明天晚上就能到淄州!”
聲音極大,好似雷鳴一般,讓沒準備的張之江和月香都嚇了一跳,估計整個青鎮的人都能聽得清楚,就連官道上的幾個路人也是差點嚇得摔倒,馬匹都被驚到。
說完這句,在高楓的驅動下,黑馬開始加速奔跑,開始的時候,黑馬還以爲高楓要控制着他的速度,跑了幾步就發現高楓對他的速度沒有約束,頓時是興致高漲,開始四蹄飛起,全速狂奔。
黑馬也吃過瓊實外殼,身體淬鍊進階過,力量和速度遠超從前,狂奔起來,只看到一陣黑影向前劃去,居然看不清動作。
一看到黑馬跑出去,覺得有點無聊的黑狼也是興奮起來,跟着“嗷嗚”一聲也是跟着跑起來,它的速度更快,好似一道烏光直射,馬上就是追上。
到底是月香和張之江的反應慢些,月香輕笑一聲,腳下有云霧升騰,凌空飄起,疾飛跟了過去,如今是在京城之外,沒有了“浩然清淨天地”的監測和壓制,每個人都可以放縱力量,從容施爲。
月香就不必擔心什麼,直接用本身的力量飛行,轉眼間只剩下張之江在原地。張之江左右看看,低聲罵了句,渾身有血色的光芒冒起,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這裡是京城的門戶之地,人流物流都是衆多,下午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人也是不少。
本來是正常的生活。卻突然聽到鎮外傳來雷鳴般的喊聲,什麼“連夜趕路”之類的,每個人都被驚嚇的不清。隨即就聽到“閃開”“閃開”之類的大喊,這聲音同樣是不小,沒反應過來的人就聽到了中間幾乎沒有間斷的馬蹄聲響起。而且這個低聲響亮好似大鼓敲動。
這樣的聲勢逼過來,誰也不敢擋在路上,都是匆忙閃開,只看到兩道黑光和一道雲氣從大道劃過,直接從鎮中央穿了過去,到底是是什麼,很多人都沒有看清,衆人剛要走迴路中,在那個方向又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好像是什麼巨人大踏步的走來。路人們有了上次的經驗,急忙又是閃到路兩邊,又有一道血色的光芒從大路上閃過,穿過鎮子朝着青河渡口的方向衝過去了。
到底是什麼?路人們驚魂未定的在大道兩邊等了會,總算再沒有什麼異常。議論紛紛的繼續行路做事。
商旅百姓們都是正常,但有些人卻是急了,剛纔躲避過沖撞的路人們又看到了奇怪的事情,原本在路上行走,在茶樓中閒坐,擺攤的小販。遊方的道人,甚至從巷子和路邊的院子中有很多不相干的人都衝了出來,彼此聚在一起互相問道:“怎麼辦?”
按照常理,去往鬆州的人都會在青鎮居住一晚,卻沒想到高楓根本不管什麼常理,光明正大的從鎮子中傳了過去,讓一干人都是亂了方寸。
這些人沒什麼顧忌的,就在路中央商量,有主事的人開口說道:“青河正在開化,過河沒那麼容易,還跟得上,跟上去!”
衆人轟然答應,一干人都是疾步跟上去,甚至有道者修士直接飛騰起來。
青河名爲河,實際上是一條大江,寬達數裡,中京是在大夏的北方,每到冬日青河都會上凍,人馬大車都可以在冰面上行走。
但一到正月時候,雖然天氣依舊寒冷,但趨勢是逐漸轉暖,青河也是開化解凍,這個時候青河幾乎無法同行,因爲開化解凍的冰凌遍佈河面,船隻無法通行,木船行走河上,很容易就被冰撞毀。
不過青河包着中京城的北邊和東邊,京城是大夏的中樞,不可能在青河解凍的時候和北邊和東邊斷掉聯繫,道法神奇,也有解決的方法,每到這個時節,青河各個渡口上都有鐵船,這鐵船上有符咒法陣,可以安全的通過滿是巨冰的大河。
牽扯到道法,又是鐵船,渡河的花費自然高昂,而且這樣的船每個渡口只有兩艘,一次只能承載五人一馬,憑着官府的憑證自然可以優先,可這是京城附近,做官的人太多,誰來也要排隊。
正因爲這個,所以青鎮的這些伏兵纔會肯定的認爲高楓就算衝過了青鎮,也不會快速的渡過青河,一干人快要到渡口的時候還有人吩咐同伴:“散開些,散開些,不要露了痕跡,這裡距離京城太近,上面吩咐不能動手!”
青鎮距離渡口不遠,一出了鎮子就能看到渡口,跟蹤盯梢的人都是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按他們的推斷,高楓此時就應該在渡口那邊等待。
可一看到渡口,沒有發現高楓的蹤影,正納悶那裡去了,卻有眼尖的人在那裡大聲喊道:“他們過河了!”
青河上現在正是凌汛開河的時候,冰塊沉浮,互相撞擊,聲勢浩大,在這樣的環境中,也只有鐵船才能過河了,高楓怎麼能過去。
有人伸手一指,衆人眼神都是跟過去,卻是瞠目結舌,他們看到高楓騎着黑馬在冰面上如履平地,那條黑狼也是如此,至於乘着雲氣漂浮的那個,自然不用管什麼河面,而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個渾身血光的大漢,就那麼大踏步的踩踏在河面上,每一腳都陷入水中,或者踩踏在碎冰上,不過陷下去也僅僅是一寸,踩在碎冰上碎冰粉碎,其實和在草地上奔行沒什麼區別。
這其實還是眼力好的,其他人看着,高楓他們此時和方纔在青鎮中衝過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速度都沒有慢下來,直接就在河上掠過。
看到這個,開始讓衆人鎮定的那人也急了,在那裡大吼說道:“追,追,不要跟丟了!”
道者可以飛行過河,但武者們能做到這一點的就不多了,而且渡口那個鐵船是道院的人控制,也不能直接強奪。
一干人手忙腳亂的來到河邊,對自己有自信的武者已經開始運用力量準備衝過河面,道者們也都是飛起,能捎帶着同伴的都是帶着人一同過河。
高楓那邊速度很快,轉眼間已經從河對面變成了一個小點,這邊也顧不得什麼暴露不暴露,都是手忙腳亂的忙碌。
有的武者跑到半途,力量跟不上,身體猛地沉下,幾塊巨冰藉着波浪之力衝來,冰塊巨大,撞擊之力巨大,武者慘叫幾聲,已經是沉入了河中。
看到這樣的景象,有的武者匆忙退回,有的人卻是進退不得,能夠飛行的道者又是急忙過來營救,忙碌混亂成了一團。
折騰到這樣的程度,想要大隊人馬全追上去已經不可能了,過來盯梢跟蹤的人也不會安排太強的存在,到現在也就是五名武者能親自過河,然後道者接送了些實力比較強的過去,這還是主事人先反應了過來,讓道者們先送實力高的。
事不宜遲,高楓那個速度不知道會跑多遠出去,所以河對岸湊了二十幾人之後,吩咐一個道者回去報信,其他武者彙集道者急忙追了下去。
青河的東邊也是坦途大道,等這幫人過了河,高楓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爲首的幾個人怒罵連聲,一干人追蹤者跟了下去。
跟蹤埋伏的道者中,有精通追蹤法術的人,高楓他們速度快是快,但走的也是光明正大,路上遺留的痕跡不少,很容易就是跟蹤下去。
這樣速度的奔馳,讓身後的追蹤者怒罵連連,可對於高楓一行人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黑馬跑的興高采烈,長嘶陣陣,黑狼還以爲這是賽跑什麼的,一直沒有落後,幾次還跑到了黑馬的前面。
至於在飛行的月香,那就更輕鬆自在,倒是在這個時候,張之江的能力顯現了出來,他大步居然追了上來,和全速奔跑的黑馬漸漸並駕齊驅。
看着高楓在馬上輕鬆自在,張之江沒好氣的說道:“你倒是騎在馬上,我和這條黑狗在地上跑的辛苦!”
高楓說“狗”可以,張之江一提到這個詞,黑狼在奔跑中也是呲牙回頭,以示威脅之意,張之江倒也光棍,絲毫不懼,高楓在馬上高速行進,心情也是愉快,笑着反問說道:“若是我下來跑,你們能跟得上嗎?”
在聖壽比武的時候,張之江曾親歷過高楓的速度,聽到這頓時泄了氣,因爲他明白高楓如果真的跑起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追上。
天漸漸黑下來,進入了山中的道路,這個時候已經看不到什麼行人,路邊也看不見什麼人煙,但慣常的深山野地到了夜裡鳥獸嘈雜的情況也沒有出現,這是因爲高楓這一行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對於它們來說,是極爲上位的存在出現了,本能的不敢動作。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