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魚軒二樓雅間裡,辛掌櫃拿着一疊的銀票笑呵呵的坐下,“秦姑娘,這是你做生意的本錢了!你可別有了本錢就不跟我合作了啊....”
秦星笑着道,“辛掌櫃說笑了,以後還指望着辛掌櫃多多照應呢!”接過辛掌櫃遞過來的銀票,目測有二十張的樣子!微微吃驚,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
“這是截至到六月底的分紅,咱們清水和青州兩處的分利!這裡是賬本,你瞧瞧?”辛掌櫃將手裡的賬本推到秦星面前!
秦星擺擺手,“我既然和辛掌櫃合作,就不會不信任您!不然,以後的生意還如何能合作?”
辛掌櫃看着一身男裝的秦星,有些恍惚,如此有魄力的秦星,其實是很多男子都不如的!若是這秦姑娘有心,這青州的經濟,必是會有一番大的變動!東家若是能和這秦姑娘聯手,必是有一番大的作爲!就是不知,這秦姑娘有沒有這番野心...也不知道東家會不會願意與一個女子聯手!...辛掌櫃收起思緒,看着慢條斯理的連多少都沒有數的銀票揣進懷裡的秦星,忍不住開口,“秦姑娘,若是有人願意和你合作,將生意做的更大,你可願意?!”
秦星的心一動,面上不顯,略略沉吟一下,笑着道,“我一介女子,又有誰會願意和我合作!”
“哈哈,秦姑娘可別妄自菲薄!在秦姑娘面前,辛某都自嘆不如!”辛掌櫃爽朗的笑起來...
“辛掌櫃實在是過獎,咱們暫且將目前手上的兩樁事情辦妥,後面的事情,咱們日後再來商議如何?”秦星暫時還不想同時着手太多,成衣鋪子,酒樓...還有她打算和連明軒合作的傢俱餐具生意...雖然她知道這些生意都是目前這個時代還沒有的,但是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做生意,總是有風險的,不管現代還是古代,都一樣。
辛掌櫃點頭,“那是自然!若是明日今天看的這兩處鋪子有了消息,我讓東子去給你遞話!”
秦星點頭,想起一事,“辛掌櫃,商業區內若是有合適的小鋪面也幫我留意着,我大姐要成親了,我想弄幾間鋪面給她做陪嫁!若是有合適的小宅子也幫我留意,我姐夫以後會在鎮上書院教書,和我大姐在鎮上有個宅子也方便些!”
辛掌櫃驚喜的道,“秦大姑娘定親了!”
秦星笑着點頭,“定在冬月初八成親,辛掌櫃要來喝杯水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秦姑娘剛纔說你姐夫要到鎮上書院教書?”辛掌櫃連連點頭,而後又問!
“是的,前不久剛剛簽下了聘用書!”
“可是田老先生推薦的程先生?!”辛掌櫃又問!
秦星有些驚訝,“辛掌櫃認識我姐夫?!”
辛掌櫃笑呵呵的道,“我不認識,但辛某和田老先生有些交情!聽田老先生多次說起,說他的學生程樹是個可造之材,只是可惜家逢鉅變,而誤了前程!田老先生幾次要資助他上京趕考,都被他拒絕,據說一是因爲他家裡的緣故,而是他不想平白受人恩惠!前些日子你們新居的對聯是辛某請田老先生所寫,當時就說到他要回去安度晚年,推薦了他的學生在書院繼續教書!....所以辛某印象比較深刻!”
秦星點頭,“這清水看來還真是小啊!”
辛掌櫃哈哈大笑,“這清水要說小確實小,可人才也不少!這鎮上書院的院長,姓張,那可是大才子,是十幾年前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
秦星吃驚,不解的道,“既然是狀元,怎麼到我們這個清水鎮來教書了?!不是應該在朝廷做官嗎?”
辛掌櫃搖頭,“辛某也不得知,只知道,這書院是他創辦的,教出了不少好學生!咱們清水的人都還是很感謝他的!只不過能送進書院的,不管是窮人家孩子還是富人家孩子,那都要經過考覈的!如此一來,就攔下了許多的家中富貴卻確實沒有讀書天份的人!也因此得罪了一些權貴!當然,也有一些過了基本考覈,卻後天不努力,自己荒廢了的學生...”
秦星看看秦鈺,有這樣一位狀元院長在,秦鈺的學業應該是不愁了,他的狀元之夢應該更能觸及了!“鈺兒,古力,你們聽到了?那書院的院長是之前的狀元,想要進學院還要考覈!你們可要努力啊!”
秦鈺點頭,滿臉堅定,對進書院充滿了期待!
古力有些躊躇,秦家收留了他,供他吃住,如今還要送他去書院,他有些糾結!他想去,可又有些覺得不應該,臉上的表情沒有逃過秦星的眼睛,她能瞭解古力的想法,沒有多說,慢慢來吧!
和辛掌櫃又聊了一陣子關於酒樓的事情,又在醉魚軒吃過晚餐,三人向辛掌櫃告辭,出了醉魚軒!
出了醉魚軒,秦星將古力和秦鈺送到鎮門口,讓他們在這裡等她。
秦鈺不解,“二姐,你要做什麼去?”
秦星在馬背上笑着道,“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想救那個白桃,我總得去看看她是否回家了吧!”
秦鈺眼一亮,點頭,“那二姐快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記得他們家現在是在鎮郊,可別跑錯了!之前的屋子被他兒子給抵債了!”秦鈺把打聽來的信息傳達給秦星!
秦星挑挑眉,“你之前就給我說過啦,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們可不要走遠了!
隨着秦鈺的一聲好嘞,秦星騎着馬飛奔而去!
鎮郊一所破房子裡,微弱的燈火下映着兩張蒼白憔悴的臉,相顧無言,只剩下說不出也道不明的悲痛!
秦星依舊一身男裝,騎在馬背上,遠遠的看着這所破屋子,和她剛醒來時見到的那個破屋子有一比,若是颳風下雨,必是漏風又漏雨!
秦星從漏風的窗戶裡看過去,年紀也就三四十歲的白家夫妻二人,此刻看起來似蒼老了好幾歲,白老爹愣神的看着微弱的燭光,眼睛沒有焦距,似被抽乾了元神。白嬸兒抹着流不盡的眼淚,淚水沿着佈滿皺紋的臉上緩緩流下,淚痕一道道似在溝壑,讓人看了心裡情不自禁的跟着一把辛酸!
秦星輕輕嘆口氣,從前的她,從未有仔細的去留意過與自己無關的其他人或事,在從前的那個世界,也有太多和這對夫妻一樣人,在權勢面前渺小如塵埃,面對欺壓,也只能這樣絕望無助,毫無抵抗之力!人們大多冷漠,擁有權勢的人不會相幫,沒有能力相幫的人也只能跟着嘆口氣!在這個封建的古代,這種情況更甚,面對權勢的欺壓,除了以命相博,或者忍氣吞聲忍辱偷生,似乎也沒有別的出路!
秦星拉着繮繩,心裡思緒萬千,她的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涼!忽然,隱隱感覺身後似有人看着自己,收起情緒,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連一絲風都沒有,她疑惑的皺皺眉,自己的感覺一向準,最近卻時有出錯,這種很多情況不受控制的狀態讓她有些沮喪,似乎到了這裡後她真是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特別是今天居然還在一個陌生的男子面前頻頻失神,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陣腳步聲響起,秦星拉着馬繩繞到屋後,下馬觀望,只見一臺四人擡的小轎在黑色的.夜幕中匆匆而來,離破屋還有十幾米遠,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抱着一個小包袱,不等轎子走近,連滾帶爬的跳下小轎,“爹,娘....”
四個轎伕相互看一眼,轉身淹沒在夜色裡!
屋裡白爹和白嬸兒聽到喊聲,似是閨女的呼聲,驚了一下站起來,仔細聽卻有沒有了,以爲出現了幻覺,又呆愣的坐下來。
剛坐下,一聲比一聲大的呼喊爹孃的聲音讓兩夫妻噌的站起來,“是桃桃?!”白爹驚喜的道,白嬸兒也聽到的呼喊,兩人連忙走出門,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女子急急跑過來。
“桃桃,我的桃桃....”白爹和白嬸兒奔過去迎上。
看着她們一家人哭成了一團,秦星的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從前她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似開心,又似興奮,又似心酸。她翻身上馬,駕馬而去,她迫不及待想回去見她的家人,她的娘,大姐,還有秦憐,還有等在鎮門口的秦鈺和古力!
在鎮門口接上秦鈺和古力,秦星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她從不知道,幫了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子的,心裡漲的滿滿的....嘴角的笑想收都收不住!
秦鈺坐在秦星身後,古力在最後,壯實的馬託上三個人依舊健步如飛。
秦鈺感受到秦星的好心情,知道那個叫白桃的肯定回去了,眼睛笑的眯成彎月。
古力自然也明白,嘴角翹起老高!他們兩人雖然沒有直接去和陳不善交手,但是他們都有參與計劃。秦鈺負責打探陳府的一些事情和白桃的情況,古力負責弄了一套神算子的行頭,能讓陳不善送回白桃,他們自然也是非常高興!
三人在一路飛奔的馬背上興奮不已!
秦鈺從來沒有騎過馬,第一次在馬背上感受這種速度,興奮的大聲呼喊!“二姐,秦棕真厲害!”
秦星拉着馬繩,風在耳邊呼嘯,回頭對秦鈺道,“以後有時間教你騎馬!”而後又道,“古力,你會騎馬嗎?”
古力的眼裡劃過一陣失落,他會騎馬,他的爹教過他騎馬,可是,他再也見不到他的爹孃了...在秦鈺的後面往外偏出身子,做了個會的手勢在秦星的身旁晃了晃!
秦星沒說話,眼裡有光閃爍,拉了拉繮繩,馬速又快了些!
僅僅半個時辰,秦星三人便到了家門口,三人跳下馬,看到院子門開着,心下奇怪,時間不早了,怎麼院門還開着...想來是等着他們在!
秦星瞧着秦鈺像個子彈頭似的往裡衝,笑着搖搖頭!
古力從秦星手裡接過繮繩,指指屋裡,又做了個孃的手勢,秦星瞭然的笑笑,將馬交給古力,自己也跟着進了屋,估摸着秦柳氏該是又擔心又着急了...
秦星剛進了院子,還沒走到屋門口,秦鈺沉着臉,又衝了出來,秦憐隨後眼淚汪汪的跟出來,身後還有眼睛腫的像桃子似的秦月,卻沒看見秦柳氏出來!
秦星心裡咯噔一下,快步走過去,“娘呢?!”
秦憐眼裡含淚,秦月看到秦星,似是看到了主心骨,迎上去抓住秦星的手臂,三言兩語道,“星兒,姑回來了,說是給我說了門親,在鎮上,要我退了程家的親事!”
秦星一聽,愣了下,“姑?哪個姑?”
秦鈺沉着臉,陰沉着道,“秦連枝!”
秦星的火噌的一下冒起來,這一家子真是要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