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楚譽方抱着我出去,門口走廊裡又匆匆竄過來一個藏藍色衣服的人影,因爲跑得太快,還險些撞到剛剛跨出門來的楚譽。
那人堪堪站定,目光驚奇的在我和楚譽身上亂掃,半晌似無意識般從口中飄出一個名字。
“顧君珏?”
我窩在楚譽的懷裡,一動不動,腦中一片空白。
而楚譽直接將那人無視,淡定的帶着我離開。
走廊上呆站着的人還在凝望,和屋裡那雙赤紅色的目光匯聚至一點。
我記得那人是葉家爵爺葉問楚。
房門關閉,再無異動。
我猶自被楚譽打橫抱在懷裡,他也不將我放下,就那樣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遠視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向哪裡。
“我又沒有受傷,也沒讓人追的逃命,你幹嘛還抱着我......”話一出口我才察覺到自己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隱隱的有哽咽的氣息。
楚譽面色有些冷淡,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你爲什麼哭?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讓我怎麼相信?就算花鈴沒有刻意提醒,我自己也不會傻的想不到!
他帶我出來的目的本身就是爲了花鈴,而現在......爲什麼他對我的承諾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趕在花鈴出現的時候說?他和花鈴的身份那麼特殊,彼此就算不用面對面也該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
他爲什麼,爲什麼非要挑在那個時候對我說要對我一世相守!
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他就是把我當成傻子,還要口口聲聲的迷惑我要我做一個最幸福的傻子!
我越發覺得他的懷抱讓人噁心,努力掙扎無果之後,我開始嘗試着拳打腳踢,最後惱怒到神智不清便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死死的咬住,不留一點餘地!
心中的憤怒與悲哀也許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宣泄,只有血的味道才能夠補償......
口中漸漸瀰漫上血的味道,香甜的不似血液,熟悉的氣息勾起了年少時無數的回憶......
那個時候我每經垂死,守在我身邊爲我端藥的必會是他,他的藥和別人的不一樣,他的藥幽幽的香氣與現在的味道何其相似?
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明白了楚譽這麼些年來爲我做的許多事,許多被我忽略的事。
我緩緩鬆口,有些驚慌交錯的盯着楚譽雪白袖子上隱隱滲出來的一圈血跡,眸子裡再次模糊,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眸中霧氣匯聚成股然後從臉頰滑下......
楚譽一聲不吭又向前走了兩步,扶着我讓我坐在牀沿上,他的手落在我的肩頭,就那樣扶着我由上而下的將我看了個仔細。
可是我沒有勇氣擡頭看他,只任由自己的淚水無聲的劃過,在衣裙上濡開淡淡的淚痕。
驀地,面前的人低下頭來將我的脣吻住。
究竟有什麼憑證可以證明真實與假象?又究竟多睿智的人才能分辨的清?
他的吻漸漸濃重,用力到近乎撕咬,一個不穩,我和他一同摔到了牀上,可是他沒有停,情意繾倦的讓人無法呼吸,又讓人無端淪陷,忘記那些苦惱與哀愁。
感覺到他的手一路向下,我的身體猛然一僵。
像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他終於終止了自己的動作。
“我總會向你證明我的話,至於願不願意看到最後的結果就要看你的決定了。”
我歪了頭看向一邊,隱隱的還是有些氣悶,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輕易的將別人的怒火化解,難道不知道生氣的時候被人逗笑是件很沒面子的事嗎?
“我的決定有作用嗎?反正就算我不答應你也總會有讓我答應的方法。”
楚譽忽的笑了:“還真是個任性的傢伙。”
彼此之間的氛圍好歹緩和了一些,他從容的坐在了我旁邊,似乎一時半會不會離開,而我依然半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沉默良久卻是我先開口:“楚譽,要我答應相信你也行,你必須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楚譽覺得好笑,半撐着身子俯身看我:“這種事情講究的是由心而行,怎麼的到了你這裡還加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