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窒息,仿似永恆。
黑暗中依舊看不到半點事物,可是我們卻異常清楚的知道彼此在做什麼,那是突破黑暗的一點光明,是最誠摯的信任與託付。
許久,久到我深埋在心底的情緒被點燃,他還是沒有停止自己的侵襲,輾轉着似乎有微微向下的趨勢。
我終於得到一絲解脫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自喉嚨裡發出的一聲輕吟卻在我反應過來後讓我面紅耳赤起來。
一雙手自我脖頸滑下,悄無聲息的滑至我的雙肩再向兩邊輕輕一使力,我便覺得胸背一涼,料想是衣服已被拉開。
我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迷茫和不能適應的無所適從,可是自心底升騰起來的真實的火焰卻驅使着我,暗示着我你應該這麼做,你不要動什麼都不要管就好。
溫熱的肌膚沒有任何阻隔按~壓在了我的胸前,而那雙不安分的雙手也隨着親吻的進度漸漸的向下延伸褪去我的衣袍......
腰~腹間感受到了微微的異樣,好似被什麼強硬的東西抵住了,思及此爲何物,我終於臉上發燒的微微側過頭去,甚至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其實我要是仔細想想,這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動作,暖帳內伸手不見五指,我就算將眼睛瞪到冒出來也不會看到什麼,可是此時此刻我卻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心安。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我的腦子卻仍止不住在這關鍵的時刻飛速運轉,按照那本如同天降之物的huang書中的描寫,我被裡三層外三層扒光以後,如果楚譽沒有那麼變~態的話,接下來就應該是長~驅~直~入然後就是狂風暴雨的活~塞運動......
噗,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想象這麼無恥的畫面,若是楚譽真的會讀心術的話,那我在他面前豈不是很沒面子?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完了完了,要不要那麼應景!這麼直接就被他嘲笑了!
好在我常善於急中生智,立馬做夢遊狀態驚醒:“你......你幹什麼,幹嘛騎在我的身上!還扒我衣服!你是不是覬覦本姑娘美色,所以想趁我睡着佔我便宜!我告訴你,現在我醒了,你趕緊收起你那些歪心思想都不要不想!”
我踹出的腳被楚譽劫持在被窩裡,挑釁一般他竟然握着我的腳反方向推開,若不是我平時有練過武,韌性還不錯,此刻一定會被痛得呲牙咧嘴起來。
耳鬢廝~磨之間,有溫潤的舌輕輕戲弄着我的耳~垂:“死鴨子嘴硬。”
他的手遊走在我的周身,一種奇異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由他的手下一路侵襲到我的神經,我只覺得身子一陣酥~軟竟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忘記了反抗。
私~密地帶被未知之物試探,引得我禁不住渾身一顫,喉嚨間發出的又是一聲令人羞愧的低吟。
他溫言道:“不要亂動,否則有你好看!”
在私~密地帶的試探似乎更大膽了些,以至於讓我有些不適,彷彿怕我會掙扎一般他的手臂輕輕將我的腦袋按在了他溫熱的懷抱裡,手上仍舊愛~撫,深吻依舊纏~綿,而身下卻毫無徵兆的猛力一挺!
那一瞬仿似雷擊!
我如同炸雷當頭擊下,也不知道從哪裡爆發的力氣我突然將楚譽推了開來,並且迅速的抱起被子縮到了牀邊一角。
黑暗中我看不到楚譽的表情,我甚至連他在哪個方位都不知道,我只愣了一刻便想起了迅速將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黑暗中我不知道摸索到了什麼,我只知道將自己包裹嚴實了以後逃命一般摸下了牀,然後在黑暗中橫衝直撞,也不知道撞在了什麼物事上,只覺得小~腿上先是一陣麻木,繼而便是蔓延上來的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我根本沒有在意這一點點的傷害,繼續向前瘋撞,層層帷幔被我撕扯下來紛紛落地,空洞的居室裡到處都回響着物事倒地撕裂的可怖聲響。
然而我也在最後摸~到了開啓房門的機關所在,沒有猶豫我打開了機關便衝了出去。
那一刻我只委屈的想哭,想着即便是睡猴子窩我也永遠不要見楚譽一眼!
“孤憤恨背叛!如果孤教不會你愛那便教你恨!”
蠱蟲入體的那一刻如同魔咒一般不斷在我腦海裡回放,猙獰而肥厚的身體一點點擠進我的血肉,那樣絲絲縷縷的疼,那樣不堪忍受的折磨......
偏偏林軒的警告又那樣清晰的響起,他說如果有一天被種下絕情蠱的人失貞,那麼我身上的香氣便是散掉,而與此同時我的皮膚也會因爲香氣的流失而潰爛流膿,奇醜無比。
我一路跑,跑到山泉瀑布那裡,讓夜裡冰涼的泉水將我的全身打溼,讓冷意當頭澆下,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清醒,只有這樣我才能從楚譽的淪陷中醒過神來。
可是我好想哭,轟鳴的水聲夾雜着我撕心裂肺的哭聲震耳欲聾,有那麼一刻,我似乎感覺到有無數驚鳥在黑夜裡再次振翅逃離。
我一定是瘋了,他也一定是瘋了,不然我們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鬼哭狼嚎了許久,我終於有些力竭,只能蹲在水裡將頭埋在雙臂裡哽咽,我想起了以前的許多事,那些本該埋藏在我心中被塵封的事此刻又像被偶然解封了一樣一件件浮上心頭。
那個月夜,花鈴在我和他的面前遇襲,明明我沒有一點錯,可是就因爲他憐惜花鈴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對我說出‘從今以後,再無瓜葛’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我在他眼裡究竟是怎樣一個角色,然而我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被剝離出了他的世界?
如今他卻在這裡迷惑我,要我和他做出那種事,他究竟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他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今天真的進行下去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會怎麼樣?我會全身潰爛流膿,變得奇醜無比,甚至在我站在他的面前時他都不願承認我的身份。
而當他的良緣回來時,只會惡毒的嘲笑我,狠狠得揭開我的傷疤,甚至將我搞的更慘,最後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報應,誰讓我沒有自知之明還要如此不知廉恥的不自量力?
想着他們每個人看我時或涼薄或刻薄或惡毒或嘲諷的表情,我忍不住就想涼笑。顧君珏啊顧君珏,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底線?你怎麼就能如此輕易的被他所迷惑,難道僅僅是因爲喜歡他你就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來換取連他都不願接受的一時歡愉嗎?
夜風侵襲過我被冷水溼透的身體,將我凍得麻木,可是心頭那團不甘的火焰卻是任何冰冷的東西都無法熄滅的,那時候我的心底竟然在火焰中升騰起一股陌生的戾氣隨着血液流遍了我的全身!
頸間猛地一痛,心中的那團火終於被熄滅了......
睡醒的時候頭疼欲裂,我用了老半天的時間才費力的將眼睛睜了開,轉頭腦袋邊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正將整個大牀照的如同白晝。
我費力的撐起身體起來,頭腦昏沉的差點沒一頭又栽回去,伸手一摸腦袋我才哀哀的嘆了口氣,昨天晚上沒發燒燒死我真是萬幸!
也不知道楚譽跑到哪裡去了,當個保姆也當得這麼不稱職!
我疑惑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重新將夜明珠裝回了懷裡,洞中無日月,我這一覺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也不知道此刻洞外究竟是如何光景。
只是剛一下牀我的頭卻猛地一下撕裂的痛,一些只零破碎的畫面呼嘯着劃過我的腦際,讓我經不住有些發矇。
我疑惑的回頭,印象中牀~上被子下好像有什麼需要我發現的東西,可是我忍着頭痛將被子牀下都翻了個遍卻沒有什麼頭緒,頭痛難耐,我也不再管什麼潛意識裡的提示徑自~摸出了這間富麗堂皇的水晶居室。
通過甬道很容易便找到了楚譽棲身的那片猴子窩,此刻洞外已經有斑斑點點的光線透到了洞裡,而楚譽正在火堆上鼓搗着什麼東西,想來不是一些簡單的吃食便是一些簡單的湯藥,總之沒有一樣是讓我提得起食慾的。
於是我走向他的速度很慢,幾乎可以用亦步亦趨來形容。
“昨晚去了哪裡休息?看來睡得不錯。”楚譽好像有點生悶氣,說出的話都有點酸溜溜的意思。
他這樣說難道說昨晚他根本沒有發現那座水晶宮?我腦筋一轉道:“啊,我昨天也只是在裡面鋪了個草窩,吹了一夜的風現在感覺傷寒又重了些呢,你要是再不給我找大夫看病,我看用不了兩天我就可以歸西見菩薩了。”
笑話,我會告訴他其實我昨天發現了一處天宮般的所在,丟下他一個人睡草窩然後自己在舒服的大牀~上蓋着被子睡覺?
興許是看我病得確實嚴重,楚譽倒是沒有懷疑我鬼話的意思,草草的給我喝了些水吃了些東西以後他便示意我爬上他的背,我們要去有人煙的地方看大夫了。
前方是震耳欲聾的瀑布,周圍依然是萬年不散的騰勃霧氣與變幻萬千的七彩虹橋。
這一去當是如此霧氣一般迷茫,只是不知道我的命運裡可還有那麼一道絢麗彩虹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