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伯回家的路上,跟張奶奶也能討論了起來。
“媽,你開始也看了的吧?當時衛生間根本就沒錢。”張伯伯問道
“是啊,我也在想的,剛纔他讓我們回家,我還以爲是我年紀大了,記錯了呢!”張奶奶應聲道。
“沒記錯,總不可能個個都看錯了啊,你說是吧?”張伯伯肯定地說。
“哎,你說你弟弟怎麼這麼命苦,第一個老婆孩子才滿月,就帶着錢跑了,現在這個明面上看不出什麼,背地裡也是在一點一點的往外搬錢。他怎麼就什麼都由着李蘭呀!”張奶奶嘆了口氣,實在是覺得上天對自己的兒子太過殘忍。
張伯伯有些氣不過,沒好氣地說道:“還不如干脆挑明瞭,看她怎麼說,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你這麼隨便一說的,你弟弟這要是再離一次,再找怕是難了啊。總不能將來就一個人過了。”
“那也不能再走老路了啊,好不容易賺了些錢,別都進了別人的口袋。”
“那應該不會,我們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像是我們在挑事,還認爲我們是壞人呢!”張奶奶無奈的說道。
“忠言逆耳,這他都不懂嗎?說多了不還是爲了他好!”
張奶奶無奈地說:“他也難做,要是年紀輕輕的,接連兩個老婆都跑了,人家肯定要笑話的。”
“怕人家笑話!那小涵呢?就無所謂了嗎?”
“那是他自己的女兒,應該不會就看着她被別人欺負而不管的!”
聽完,張伯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他也希望他弟弟會吃一塹長一智,再糊塗也不至於連續吃兩次虧的。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事情並不像他們想象的往好的方向發展,它就是要一波三折的,說的好聽是在磨練,其實更像是在歷劫。對張爸爸來說是,對於小涵來說就更加了,甚至還搭上了自己的未來。
小涵在數不清的爭吵中,過了一年又一年,因爲那時候是九年義務教育,所以小涵理所當然地念完了初中。中考的這年,所有的同學都在沒日沒夜地緊張複習着,家裡父母一般都在陪着,各種督促,各種家教補習班。而小涵什麼都沒有,每次回到家的時候,張爸爸跟李蘭都已經休息了,廚房裡放着留給她的夜宵,自己熱過吃完之後,又得獨自看書。
慶幸的是小涵很是爭氣,學習從來不需要旁人操心,成績也很穩定,雖說不是出類拔萃,但也一直是中上的水平,所以填寫志願的時候,其他同學都在跟父母商量的時候,小涵自己就直接填上了她理想中的高中。
中考當天,小涵心想只要正常發揮就沒問題了,做完後,她認真複查後,便交了考卷走出了考場。考場外好多家長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小涵期待地想從人羣中找出自己熟悉的身影,可惜什麼都沒有看到。小涵失落地垂下了頭,準備獨自離開。
“小涵,怎麼這麼快就考好出來了呀?我要是再晚點還就遇不到你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小涵轉過身,看到只有張奶奶一個人,有些失望地問道:“我爸爸沒來呀?”
“怎麼?奶奶來還不高興啊?我還專門跑過來接你,早知道就不來了!”張奶奶轉移話題,想逗逗小涵。
“沒有,沒有不高興,就是問問的。”小涵收起心裡的失望,微笑着對奶奶說。
“感覺怎麼樣?考得還行嗎?”張奶奶關心地問道。
“我覺着還行,等過幾天分數出來就知道了。”小涵不想把話說得太滿。
“行,奶奶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張奶奶牽着小涵的手,走出了人羣。
家裡張爸爸也在焦慮地等着小涵,他也想在第一時間讓小涵看見自己,可是李蘭卻像故意似的纏着他,讓他脫不開身,所以只能放棄,老實在家等着小涵回來再問問情況。
小涵跟張奶奶吃過飯,就各自回家了。回到家看到張爸爸在門口等着,小涵喊了聲,“爸爸,我回來了。”
“小涵,爸爸沒去接你,你不會生氣怪我吧?”看到小涵回來了,張爸爸立馬問道。
小涵看了眼站在張爸爸身旁的李蘭,說道:“不怪你,反正奶奶去接我了,還吃了飯回來的。”
張爸爸本以爲小涵會追問自己爲什麼沒去接她,心裡已經想好了怎麼解釋,小涵這麼一說,他反而沒有機會說出來,一時竟想不到該說什麼。
小涵見張爸爸不作聲,接着說道:“我回房間睡一會兒。”說完就回了房間,緊張的學習生活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了,小涵想着先好好休息,補充下睡眠。
等待分數的日子是漫長的,即使只是幾天,也感覺是好久好久,分數沒出,就像是沒辦法完全放鬆似的。
這天,童童打電話給小涵,說是分數要出來了,讓去她家一起查分數。小涵緊張地跑去了童童家。兩人糾結了半天,決定還是由童童先查。
童童撥打了查分數的電話,掛掉電話,神色黯淡。這讓小涵更加緊張了,她顫抖着輸入了自己的准考證號,等待結果。付出總算是有了回報,小涵的分數比她所填寫的高中分數線還高出了十多分,她的心裡特別開心,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她怕童童心裡難受,便藉口說,爸爸讓她早點回去,離開了。
回到家的小涵,高興地把考上高中的消息告訴了家裡人,但是她看到李蘭的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甚至連爸爸也是有些爲難的樣子。她心裡有些納悶,但也沒有多想,就說去奶奶家告訴奶奶這個好消息。走了一半,想起來沒跟爸爸說一會兒直接在奶奶家吃飯,便轉身回家了。
剛到門外,就聽到李蘭跟張爸爸在房間討論着什麼。
“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的不管她考沒考上高中,都讓她直接去念技校,你沒跟她說?”李蘭帶着責備的語氣質問道。
“孩子考上了高中就讓她上唄,將來要是考上了好大學,找到好工作,賺的錢不也多些嗎?”張爸爸還想爲小涵再爭取下。
“還上高中?一年學費得多少呀?上三年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那得浪費多少錢,你沒數嗎?”李蘭不屑地說。
“學費再貴能有多少?我們家也不差這點學費吧?”張爸爸不理解李蘭爲什麼反對小涵上高中。
“不行,就算將來給她考上大學了,大學的學費不更加貴?反正最後都得工作,還不如直接念技校,學點什麼技術,早點工作賺錢。”
張爸爸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服眼前這個女人,想着等有機會再勸勸她。
小涵看得出來張爸爸多爲難,一邊想讓自己念高中,一邊又擔心李蘭不滿引起家庭矛盾,她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去了張奶奶家,只是不再是爲了報喜,而是告訴他們她剛剛做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