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迷糊糊中,似有一個聲音在跟他說話,葉清陽轉身,聽到
好人?
你確定,他們就是你所說的好人嗎?
嗯!
我確定。
夢裡,另一個葉清陽,以邪魅的聲音向他問道。
他這樣回答,我確定,三個字,自己真的相信,師父就是那個真正的好人。
葉清陽還處於昏昏沉沉之中,忽然,咚咚咚!幾個急促的腳步,越來越近,推來房門,本被夢驚擾的葉清陽,已經清醒了一半,聽到這咔嚓一聲開門聲,已經徹底清醒了。
“師父。”他擡起頭看門口,看到雲虛子推開門走進來,叫道。
“陽兒,快些起來,隨師父離開。”他走近,對躺在牀上蓋着被子的葉清陽說道。
葉清陽疑惑地問道:“爲什麼?”
這時已是深夜。
客棧外,一聲雷鳴,風捲殘雲,天邊黑雲翻滾。
“權宜之計,先走爲上”雲虛子對他說道。
葉清陽慢慢爬起,本已無睡意的他,也不依賴這牀的溫暖和舒服。
坐起來穿上鞋子,又穿了一件外衣,然後隨着雲虛子,走下樓去。
樓下幾名弟子早已準備好,見他們下來,都站起身。
“師尊,這天怪異得很。”一個弟子對雲虛子說道。
“先離開”雲虛子淡淡說道。
葉清陽雖不解這時師父和同門師兄們爲何如此,但也只能跟着師父們,一起走了出去。
在門外,一陣冷風襲來,吹到臉上,葉清陽不經打了個寒戰。
風雨將至,一片殺意。
天上有雷鳴了一聲,一道閃電,劈在半空,瞬間亮了一下,照到他們臉上。
剛出來沒一會,在漆黑的夜裡,狂風大作,黑雲翻滾。
“師尊,這……恐怕不妙”一個在雲虛子旁邊的岐芸弟子擔心地說道,心中有些緊張和害怕。
先是屋檐上,幾個極輕微的腳步聲發出,傳到雲虛子耳中,旁人可能注意不到,但云虛子深厚的內力,豈會不知。
“想不到,竟如此之快。”雲虛子說了一句,葉清陽和衆岐芸弟子看向他。
片刻,屋頂上,閃下幾個黑影,是六名穿着夜行衣的人,他們各個手中拿着長劍,落地時,長劍揮舞,一道被銀光閃到衆人臉上。
岐芸弟子們又紛紛看向這些黑衣人,都拔出手中劍,對着這羣人。
雲虛子把葉清陽護在身後,他當然認得出,這些和昨日在草地上欲殺葉清陽的殺手一樣。
他此刻不僅受着兩年前的內傷,還受了昨日那金針之毒,還未排出,不然雲虛子何必在意這些人。
那衆黑衣人沒有說話,只劍指着岐芸衆人。雷聲陣陣,大風從黑衣人身後襲來,他們的衣裳被吹得飄起,但他們絲毫不管這些,只將注意力放在雲虛子衆人身上。
“老夫心中有一問,不知諸位到底是何人,爲何幾次三番來襲?。”雲虛子並沒有直接動手,還向他們問道。
衆黑衣人全身只露雙眼,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中間一人答道:“老道,你們岐芸,是我們的重大障礙,必須剷除。”
葉清陽當然也知他們肯定和昨日那些殺他的黑衣人一樣,都是壞人。
“我岐芸開山立派千年,閣下有何信心能將我岐芸毀於一旦”雲虛子又說道,顯然,他不相信僅幾個江湖殺手能滅得了千年古派岐芸派,但卻好奇他們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口氣。
“哼!殺了你,你們岐芸還有何用?”那人又說道。
雲虛子冷笑了一聲,“老夫的命不值一提,閣下想必也非無名之輩,看來早有預謀,昨日重傷老夫,今日便來取老夫性命,莫非早已迫不及待。”
那人又哼了一聲,說道:“雲虛子,你早該死,今日,便送你歸西。”說完幾人一起衝了上來,配着背後一道閃電,極快的速度,真如鬼魅一般。
岐芸弟子們都未反應過來,只有雲虛子見他們衝上前,隨手揮出一掌玄清天印掌。
衆黑衣人猝不及防,都立即將刺去的劍收回,擋在胸前,擋住這一招。
這一掌的威力,可真是震懾力十足,衆黑衣人都連腿數十步。
稍稍站穩,黑衣人向着旁邊的人道:“真是低估這雲虛子了。”
都嘆道:“想不到,身受重傷的他,還能打出如此威力的掌法。”
他們本以爲,受傷後的雲虛子,在只有幾名岐芸弟子時,能輕鬆剿滅所有人,可雲虛子竟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今日下午,雲虛子便譴十幾名岐芸弟子前行去到中州易南城,臨近逸州城的一個偏小的城中,等明日雲虛子帶着葉清陽他們一同前去再匯合。
如今,身前只有五六名弟子在身旁,雲虛子當然不會讓他們去送死。
衆黑衣人站穩腳跟,欲再次出擊,夜黑風急天高。
他們形如幻影,雲虛子對身旁這些弟子道:“你們先將他帶走。”然後把身後的葉清陽推到衆弟子那邊。
這些弟子看了看雲虛子,又看了看葉清陽,他的臉上滿滿的不願意。
這時,遠處空中又來幾個黑影,十來個黑衣人一排站着圍成一個弧形圍住了雲虛子衆人,長劍指着他們。
“師尊,這些人怎配與師尊過招,讓弟子等對付他們就行,您先帶小弟子離開。”一弟子似乎毫無俱色,對着雲虛子說道,並不是他們不怕這些人,而是身爲岐芸弟子,誓死效忠尊主是應該的,在岐芸山上,悠閒自在,其樂無窮,活得灑脫。
他們都是一直跟隨雲虛子在暮離宮的弟子,平日雲虛子對他們都是和藹的,也都是受雲虛子的恩惠,才上得岐芸,此恩無以爲報,以一死答之。
“不行,聽師尊的話。”雲虛子有些怒道。他知這些弟子若是留在與他們糾纏,必死無疑,作爲他們的師尊,絕不可讓他們這樣送命。
“師尊,我等跟隨師尊多年,下山以來,便抱着一死的決心。”他們堅決地說道,這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們不再聽從師尊的命令。
雲虛子心中甚爲感動,這些都是自己的親信,若是保不得他們,自己還有何臉面,何況,這個新弟子也絕不能有事。
一個黑衣人說道:“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兄弟們,上。”隨着一聲“上”衆黑衣人全部舉劍向雲虛子等人攻來。
岐芸弟子們想迎上去,雲虛子立即前進兩步,只見他雙手張開,兩掌撐開,十指分開,道袍被大風吹得翩翩起舞,青絲白髮也被拂動,他臉上卻無任何表情。
一道厚實的白氣牆,出現在雲虛子身前十尺左右的地方,從左到右有兩丈餘寬,硬是擋住了衆黑衣人的攻擊,被格擋在外,一人道:“這就是玄虛功。”他們從未與雲虛子交過手,也沒見過大名鼎鼎的玄虛功到底是什麼樣的,這次雲虛子施展此功法對付他們,親眼瞧瞧這神功的威力,真是大開眼界。
“這道牆竟然如此堅硬。”這道由雲虛子內力化出的氣牆,堅硬無比,他們的劍,根本刺不進半分。
一會,雲虛子雙手收到胸前,瞬間,他往前一推,氣牆迅速向外擴張,衆黑衣人被逼退,都多多少少被這道氣牆震傷。
紛紛退到一處,許久才站穩。
葉清陽驚奇的眼神,這是第二次見師父使用這個武功,當真震撼。
雲虛子沒給他們繼續進攻的機會,立馬一躍飛起,像是飄到半空,配着狂風黑雲,和天上些許能看到的月亮,那一絲光芒照到雲虛子身上,真如天上神仙下地。
葉清陽呆呆地看着師父施展功法,心中極其激昂,也感嘆師父那不可攀登的極深的功力。
雲虛子在半空,所有人都看着他,十幾名黑衣人頓時心中暗暗一驚,這是要……
只見雲虛子雙臂張開,然後左手收到側邊,右手掌心向下,朝着黑衣人前一丈的地面上拍出一掌。
掌影迅速,眨眼擊到地面,轟 的一聲。
本平平的地面,頓時像是炸裂開一樣,隱隱留下一個一人長的手印。
兩邊裂開,越裂開,這道裂口越深,越大。
這一招,威力驚道在場所有人,黑衣人驚訝,眼神流露出一絲怯意。
岐芸弟子們驚歎,此等精妙絕倫的掌法,雖自己也學過一點皮毛,但遠不及師尊雲虛子。“也就師尊能發揮出如此威力罷!”
裂開的一道深溝,隔開了兩撥人,雲虛子緩緩落地,隨風飄下。
此時葉清陽已被驚呆,師父的本事,自己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心中想到:“師父這等本事,想必天地間已無能與他老人家的抗手,若是我能有他老人家一半本事,那該多好!”既羨慕又崇拜地看着。
雲虛子落到地面,地上塵土被的內力落下而飄起,仙氣十足。
“大哥,殺過去嗎?”黑衣人被驚到,一人不甘心道。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都不敢上前。“這雲虛子本事太高,我看……”
又有人擔心道:“可門主那邊,如何交代?”
雲虛子在對面說道:“老夫無心與諸位糾纏,也不想傷了你們性命,諸位請回罷。”
雲虛子一向心慈,不會輕易去別人性命,常常是少殺了不少敵人。
衆人沒有上前,停在原處,互相對視。
欲邁步向前,但心中那一絲顧忌始終是阻止了他們。
雲虛子見他們有所退縮,便回到葉清陽他們身邊,說道:“先離開此處”
衆弟子不懂,既然已經以強大的實力鎮住了衆黑衣殺手,爲何還要逃。
沒有問,只好聽從師尊,雲虛子帶上葉清陽,運岐芸派獨門輕功離去,衆弟子在後跟隨。很快,衆人不見蹤跡,黑衣人們還呆在遠處。
“大哥,就這樣,讓他們走了?”一人惋惜道。
他們今夜奉門主的命令,前來殺這些人,可卻被雲虛子掌力嚇退,着實有些擡不起頭。
中間那人說道:“不然能怎樣,上去送死?”
他們深知,若是繼續與雲虛子糾纏,自己必死在他的掌下,得不償失。
“可門主他……”但是想必雲虛子的功力,他們更怕的,是自己的主人,若是辦不成事,他們知道門主絕饒不了他們,下果或許更慘。
一人道:“不管那麼多了,追上去,至少把那小孩殺了,那樣門主也不會過多怪罪我們。”即使殺不了雲虛子,殺那卻是小孩容易多了。
“可……”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雲虛子武功太高,他們見識了,也不敢輕易妄動。
“門主的命令是殺了雲虛子和那小孩,殺不了雲虛子,那殺了那小孩,任務也算完成一半,那就不至於受死。”其中一個黑衣人道。
他們的規則是,由門主發佈任務,任務未完成回去的,一律處以極刑,下場就是屍分八段而死。若是完成一半任務,就是完成任務中其中幾項任務回去,便只是受一些鞭刑,或砍一根小指,傷不致死,還能繼續做事。完成任務則有豐厚的獎勵。
“好不容易有此良機,可別錯過了。”昨日他們的門主偷襲將雲虛子弄成重傷,這次是唯一一次有機會與這位絕世高手較量的機會,只可惜還是差得太遠。
“好,追上去,我們十幾人,一邊吸引那老道的注意,一邊趁機殺了那小孩”說完,他們便一閃,往雲虛子他們那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