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禁制觸發結束,四周徹底恢復了平靜,那些倒地的木人傀儡也緩緩消失了。
大致一算,葉天打倒的木人傀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的丹田之內的靈力越來越渾厚,築基初期修爲已然鞏固!
起初他的修爲因爲吳瑾瑜的封印,只像是一個剛剛邁入築基初期的修士,只因有着近乎結丹期的肉身,使得體內的靈力更爲渾厚,爾後在凌天宗內修煉了一段時間,此時他纔算是真正達到了築基初期修爲。
葉天會心一笑,這試煉閣不愧是凌天宗專門爲弟子開拓的試煉之地。既可加強歷練,又可精進修爲,怪不得凌天宗那麼多人擠破了頭也想要進來。尤其是這些木人傀儡雖然有築基初期修爲,對付起來卻是易如反掌,空有一副花架子。
葉天微閉雙眸,席地而坐,溫暖和煦的光幕頓時將他包裹,適才消耗的靈力與體力開始不斷恢復。
“甲組的宗門試煉石守護不當,被他人攻破,所在成員淘汰出局!”盞茶的工夫之後,他的腦海裡傳來了一道低沉而緩慢的聲音。
葉天微微頷首,看來很多弟子已經大打出手了。此次試煉大多是築基初期的弟子,築基後期的弟子不超過三人,其中一人還在葉天的小組內,葉天更是以逸待勞,故而這場試煉幾乎毫無懸念。
凌天宗試煉閣外,石壁上有七個名諱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旋即一道華光驟然閃過,七道身影傳送了出來。只見他們遍體鱗傷,其中三人被斬斷了胳膊,更有一人雙目緊閉,呼吸微弱,臉上已無半點血色,當真算得上是慘不忍睹。
周圍的宗門弟子見狀,頓時全場譁然,無數的呼聲鋪天蓋地而來。這七道身影衆人毫不陌生,皆是凌天宗有名的狠角色。這些傢伙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在內門弟子中也算是聲名狼藉。只不過礙於他們的勢力,鮮有弟子膽敢得罪。
“究竟是何人所爲,竟然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難不成是劉子毅師兄親自出手了?”
“上回試煉閣試煉,這一小隊可是所向披靡,一口氣淘汰了數十人!此次真是出師不利,不但一個個身負重傷,而且所在小組也遭到了淘汰。”
“噓——小點兒聲,這些傢伙向來睚眥必報,倘若被他們聽去了,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與此同時,試煉閣內有四道身影疾馳而過。倘若葉天在場就會認出,領路的那位修士正是先前偷襲不成然後逃之夭夭的傢伙。如今對方捲土重來,怕是沒安什麼好心。
“還有多遠?”低聲詢問之人兩耳低垂,脣方口正,身上赫然有築基後期修爲的靈力波動。
“師兄莫急,最多十餘里路就到。”戴有耳環的修士道。
“你確定那宗門試煉石只有姬辰風一人守護?”詢問之人呼吸有些急促,並非體力不支,而是心潮澎湃。只要毀掉對方的宗門試煉石,立馬就能淘汰一隊試煉者,此事何樂而不爲?
“千真萬確。”戴有耳環的修士冷笑一聲,移動速度再次加快了三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報仇了!
此時葉天盤坐於地,雙手結定印,腰背自然挺直,體內的渾濁之氣逐漸排空,靜心凝神。少頃,他的雙眸陡然睜開,腦海中迅速浮現了鷹的形狀特徵,旋即右手水平,左手垂直,大喝一聲道:“疾!”
只見一頭體長一尺的隼形火鳥登時由靈氣幻化而出,陡然發出了一聲嘹亮的鳴叫,迅速朝着不遠處四道身影飛去!
兩耳低垂之人縱身一躍,手持白虹環刃將那隼形火鳥擊中。
“姬師弟,這點兒三腳貓的修爲就莫要丟人現眼了,不如趁早乖乖投降,以免遭受皮肉之苦。”兩耳低垂之人鄙夷地瞥了葉天一眼,尖嘴刻薄地道。
戴有耳環的修士臉上眉飛色舞,心中也甚爲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的能耐。再怎麼皮糙肉厚,在我等四人圍攻之下,也得傷筋動骨。
兩耳低垂之人發現葉天的靈力波動愈來愈強,眼中的異色轉眼就化爲了輕蔑,區區築基初期修爲還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對方所言頗爲堅決,葉天不由得苦笑一聲,難不成又要仗劍而起,大殺四方一番?
倘若與他們直接交手,對方有兩位築基初期修爲,一位築基中期,一位築基後期,自己的修爲被封印,多半會處於下風之中。
這次不同於先前單獨跟李雲鴻交手,爲了保護身後的宗門試煉石,關鍵時候,唯有依靠《誅仙劍訣》了。
“各位請回吧,這宗門試煉石關乎姬某一隊試煉成敗,豈可輕易拱手送人?”葉天眉頭一皺,眼神微冷。
“姬辰風,於公於私,我等都不會善罷甘休。”兩耳低垂之人聽了頗爲惱怒,恨恨地一拍大腿道。
“在下愚鈍,這位師兄何出此言?”葉天明顯愣了一下,腦袋似乎有點兒轉不過來。凌天宗門下弟子衆多,他可不記得二人有什麼仇什麼怨,準確言之,甚至就連對方名諱自己都不曾得知。
“你可認得李雲鴻?衆目睽睽之下,你將其打得下不來牀,還不知罪?”兩耳低垂之人聲色俱厲道。
“那李雲鴻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也就打了,我就是殺了他也絲毫不爲過。”葉天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曾提出與自己決鬥的內門弟子,爾後冷哼一聲道。
“那小子再怎麼爛泥扶不上牆,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教訓,我看你身爲燕國皇子,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今日我要替其討回一個公道。”兩耳低垂之人面色變了幾變,先是青白,後來又漲得通紅。
葉天聽了那人的頓時感覺當真是麻煩不斷,不想這凌天宗內,居然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偏偏還跟自己是仇家,當真是命運多折。
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白虹環刃登時光芒大盛,徑自朝葉天襲來,赫然是傳聞中的馭物之法,速度較之法寶也不遑多讓,力量卻是更爲強勁,幾乎不可阻擋!
葉天雙眸瞳孔一縮,只覺一道白光閃過,尚未來得及反應,自己就被那白虹環刃生生擊中了腹部,一連倒退丈許遠,旋即摔倒在地。僅此一擊,就堪比築基巔峰修爲!
戴有耳環的修士登時心花怒放,忍不住笑出聲來,讓你小子逞英雄,還敢欺負小爺的兄弟,這回吃苦頭了吧!
不過很快,戴有耳環的修士就傻眼了,尤其是看到葉天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更是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另外二人也是心驚肉跳,不禁後退了兩步,暗道青嶽師兄這招馭物之法已有大成,來無影去無蹤,向來是戰無不勝,凌天宗的內門弟子也不敢硬接,這姬辰風爲何還能安然無恙?此子究竟有何依仗?
李青嶽此時猛地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稚嫩修士,呼吸不免粗重了起來。他對於適才一擊最清楚不過,看似簡單,卻是蘊含了自己築基後期修爲的全力一擊,更是以馭物之法加持,無論威力或者速度都非同小可,稱得上是自己的殺手鐗,怎麼會就這樣無功而返?
“此次就罷了,倘若再有冒犯,休怪姬某無情。”葉天一臉冷漠之色,眯着眼睛看着四人,有些怫然不悅。
可惡,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想讓老子下不來臺!
想到此,李青嶽雙目通紅,鬢角的青筋不斷跳動。他二話不說,咬破舌尖,陡然噴出一口鮮血,只見白虹環刃光芒更盛。然後他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什麼,接着大喊一聲,使得那白虹環刃威力大增,直奔葉天而去!
“死性不改!”葉天倒也不犯怵,反而擡起了下巴,雙手背在身後,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彷彿對此不屑一顧。
與此同時,他丹田之內的靈力全速運轉,身上的鎮嶽龜山圖更是發出了一道光芒來護體。
只聽“砰”的一聲,葉天的身子巋然不動,那白虹環刃竟然生生地反彈了回去!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眼見自己的攻擊徒勞,李青嶽不由得張開了嘴巴,呆呆地佇立在那兒,心中卻是惴惴不安,暗道這小子有三頭六臂不成?
戴有耳環的修士惶恐不安地望着葉天,嘴裡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蘆,“唔唔唔”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追悔莫及。完了完了,這個傢伙在扮豬吃虎,就連青嶽師兄都無法將其打敗,你說好端端的自己爲何要招惹他?
“青嶽師兄,此子絕不簡單,不如我等一起上!”另外二人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恐懼之色,雙手也抖得厲害,不過懼色轉瞬即逝,沉聲道。
“好,一起上,老子就不信弄不死這小子!”呆了半晌,李青嶽驟然怒火中燒,如同發了狂一般,大喝一聲道。
四人登時掀起了一股莫大的氣勢,各自施展起了他們的最強一擊。只見圓臉修士噴出一團碩大的火球,鷹鉤鼻修士的掌心暴射出九尺風刃,戴有耳環的修士手持寶劍化作一道長虹,李青嶽再次咬破了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驅使白虹環刃呼嘯而去!
“轟隆!”
李青嶽見對方被法訣吞沒,不禁心花怒放,仰天大笑。敢跟老子鬥,你小子還嫩了點兒!如今舊仇既報,破壞宗門試煉石又易如反掌,可謂是雙喜臨門。
不等他得意多久,眼前的情況就立刻生變。
“我不信,我不信,這不是真的!”一旁,戴有耳環的修士臉上已無半分血色,恨不得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