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病

也許這是最不同尋常的分離,看似平平靜靜,可是在心裡卻猶如海嘯地震般的劇烈震動,就像是平靜的海面下隱藏的洶涌的激流一樣。

當然,如此漂亮的春雅能一直跟在劉傑的身邊本來就是件很不尋常的事。

當劉傑收拾好東西想最後看一眼他深愛的人,和她做最後的告別的時候,卻發現她正看着自己。、

不知道春雅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她滿眼淚水,默默注視着這個曾經和她朝夕相處的人收拾行囊準備理她而去。

“好吧,既然你已經醒來了,那我就正式和你告個別。”劉傑丟下行李箱,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繼續說:“我,我知道我給不了你你需要的,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過的幸福。再見。”

他說完之便立刻轉過了身,因爲眼淚已經忍不住噴涌了出來。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流淚,或者說他不想在她面前流淚,只可惜眼睛太不爭氣了。

時間過了足足有一分鐘,除了兩個人的眼淚都在默默地流淌外,其他的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空氣靜的可怕。

劉傑忍不住開口道:“你,你難道真的那麼絕情?雖然你現在可能已經不愛我了,我們畢竟已經在一起三年了,不至於連一個‘再見’都不願意說吧。”

劉傑在等,等待她給他說再見,可是足足一分鐘又過去了,劉傑背後依然十分安靜。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艱難的等待,這是一種煎熬。他轉過身對春雅道:“你不願意和我說‘再見’也可以,可是,現在,我要親耳聽你告訴我你已經不愛我了。你說啊,你說你已經不愛我了,說完我立刻就走。”

可憐的春雅現在除了流淚似乎什麼都不會了。他眼裡充滿了悲傷的淚水,一對黑漆似的大眼睛還在深情地望着劉傑。任何一個人看到她看劉傑的這雙眼神,都會清晰而深刻地體會到她對眼前這個男子的深深愛戀。

“難道你連和我說句話都不願意嗎?春雅,我求求你,寶貝,我求求你,你給我說句話好不好,哪怕是讓我滾都行,我求求你了。”劉傑突然很失態地哭了起來,他伸手抹去春雅臉上的淚水。就在劉傑的手觸碰到她的臉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失聲叫道:“啊,好燙啊,你發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可是轉念一想,又罵道:“我真是傻蛋一個,你要是能說話肯定早說了。”

打點滴的吊瓶高高懸掛着,劉傑盯着裡面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然後想象着它們緩慢地流入春雅的體內爲其補充能量,就像是給機器人充電一樣,等點滴打完,春雅就又能生龍活虎的了。

阿東、陳思思還有胖仔一聽說春雅生病了,都立刻就趕了過來。可是到了之後除了相對無言地靜靜等待,什麼都做不了。就像默默地注視着這個在寂靜中緩慢地成長着的春天,總會有一天,它突然就長成了成熟的夏天。

當一瓶點滴快完的時候,春雅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好多了,她看着每個守護在她身邊的人,心裡非常感動。

她知道這些人現在不說話是因爲害怕打擾了自己,於是先開口打破沉默:“謝謝,謝謝你們。”她的目光掠過每個人的臉龐並最終定格在了劉傑臉上。“尤其要感謝你,我知道是你抱我來醫院的。謝謝你。”這樣的對白讓劉傑很是意外,他下意識地輕輕地回答了句不客氣。春雅又接着說:“還有,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依然像以前一樣深深地愛着你,你,你能不能不離開?”柔軟似水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劉傑看着春雅眷戀的眼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劉傑,你是不是個男人啊。這件事根本就只是個誤會,你都沒搞清楚就這麼草率的下決定是非常不明智的。你這樣做也太對不起春雅了。”阿東也在一邊爲春雅打抱不平。

“是啊,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永遠在一起,不然以後出去玩就我一個女生,多沒意思啊。劉傑!”陳思思說。

“沒關係,我很快就會找到女朋友,永遠不會只有你一個女生的,而且……”

“閉嘴,你個低情商。就你這情商,你要找到女朋友就等下輩子吧。”胖仔還沒說完就被陳思思粗暴的打斷了。

五個人又被一種古怪的沉默籠罩着了,不過所有的目光現在都聚焦到了劉傑身上。他地頭思考了一下說:“這個回頭再說,你先好好養病吧。還有,我給你們張校長說過你的病情了,還爲你請了三天假。”他臺頭看了看阿東他們又說:“他們現在都在這裡,而且你現在也好多了,那我,我就先走了。”話剛說完他便起身離去了。根本不顧春雅她們在後面苦苦叫喊。

劉傑朝着家——雖然是租的,姑且就成爲家吧——的方向一路前行,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當劉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任可鑑站在門前正準備敲門。劉傑心間的怒火頓時就猛烈的燃燒起來,他粗着嗓音說:“對不起任先生,您要找的人不在這裡,看來你要改天再來了。”

“不在正好,剛纔我還想着要不要在外面先定個位子呢。直說吧,我是來找你的,我想和你談談。”任可鑑語氣平穩,一看就是老謀深算的樣子。

“和我談談?我沒聽錯吧。怎麼,你那花言巧語騙過了我女朋友,現在又想來騙我了?你口味還真重,可惜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請你自重。開門吧,我們進去談。”

“呵呵,好啊,我倒是還真想聽聽您是怎麼樣把我前任女朋友給忽悠走的。”

兩個男人正襟危坐的面對面,這種場景讓劉傑想起了大學畢業的一次面試。那次也是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坐着,劉傑爲了爭取一個飯碗,一個可能影響一生幸福的工作努力着。而這次也同樣可能影響他的一生幸福,他也同樣需要努力爭取。

“明說吧,我希望你和春雅能分手。你需要什麼補償可以告訴我,我會盡量滿足你。”任可鑑剛坐下來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一點雖然沒有超出劉傑的預想,可是這麼明目張膽地來奪走自己的女朋友,還是讓劉傑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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