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復仇之戰

暗月界。

紀小季和高清揚總算到達了暗月界的入口。他們在前往暗月界的路途中,還經過了枯人的原據點,停留了片刻,卻還是未能找到關於單靈的任何消息。

讓高清揚很在意的是,在那據點附近,他們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有一灘黑血在那,如果沒辨認錯的話,是阱類的血,這隻阱的死法太過蹊蹺,沒有留下屍體,也沒有化作魄源,只留下黑血。

黑血周邊的魄源愈發的怪異,有月士有阱類甚至有羽者,最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有人在這裡使用了禁術……高清揚緊皺着眉頭,她是親眼見證這禁術是如何在枯人的實驗室中產生的,危害之大她比誰都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某個月士不惜冒着被月界抹殺的危險使用此禁術。

並且此禁術的使用難度,以及對魄源的要求,完全不亞於一百二十式以上的任何咒術,使用這禁術的人必定是擁有閣主級別實力的人。高清揚眉頭愈發地緊,她已沒空多想這些事情,因爲紀小季已經迫不及待要闖入暗月界了。

兩人剛踏入暗月界,走了沒多久便被極度扭曲的空間所震撼——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空間,每一個方向都會成爲一條新的路,不管是垂直還是傾斜。

他們還未深入,就被兩百隻通阱給包圍了。

“看來你的戰術還真是老套,這麼喜歡阱海戰啊,”高清揚語氣裡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只不過,這一次的阱未免也太少了點吧。噬血。”

紀小季的雙眼瞪得血紅,隨時都要爆發,高清揚拉住他,說道:“先冷靜。”

紀小季渾身發顫,左手不知已變化出羽鞭,想要立刻上前與噬血決一死戰,爲張三老爺子報仇。

“呦。又是你啊,高清揚,”噬血身穿伸出深紅暴露的緊身衣,她畫了格外妖豔的濃妝,紅脣似火,“雖不知道你們怎麼找到這的,但你們膽兒還真大啊,就兩個人還敢闖進我們據點。”

“這裡除了你與兩百隻通阱外,已經沒有援兵了吧,就算你這兩百隻通阱會什麼羽術,得到了所謂的加強,可憑這數量……夠我殺嗎?”

噬血一驚,她原以爲紀小季和高清揚只是僥倖找到這裡,所以想放出狠話先嚇嚇這兩人,說不定能讓他們打退堂鼓,哪知他們居然完全知道了這裡的情報。

“噬血,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一陣陰風吹過,高清揚的淺綠色裙襬隨風飄舞,她輕聲道:“我希望,不,這一定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初生,青藤。”

清色光芒從高清揚手中月劍慢慢散出,綻放的淺綠色煙花混繞在她身邊,在一片如仙境般煙霧中,高清揚的劍變成了綠色的藤條,她手一抖,藤條變成數根,高清揚手握藤根,輕言,“紀小季,去做你想做的吧。”

紀小季感激地看了高清揚眼,魄行迅速靠近噬血,有兩隻通阱釋放出木系羽咒試圖阻擋,又有四隻通阱想從背後攻擊,在眨眼間六隻通阱都被青藤捆綁住,不消一會皆化作黑煙。

“你們的對手,是我!”高清揚站在紀小季背後,前方黑壓壓一片通阱在她眼裡也視爲無物,高清揚對背後柔聲道:“爲你老師報仇吧。”

高清揚明白,紀小季實力依舊不如噬血,只是張三慘死恐怕比十年前的遭遇更讓紀小季難以釋懷,如果此仇不能由紀小季親手來報的話,那會紀小季愧疚一輩子的。

高清揚不斷地從青藤中釋放着攻咒,抵消那些火系羽術與木系羽術,她的月劍魄生的衍生能力是毒霧,由青藤散發出毒霧,讓敵人慘死於無形之間。可惜弊端是,進入到攻擊範圍內,除了高清揚外這毒霧敵我不分,這也是高清揚讓紀小季暫時離開她身邊的原因之一。

“小子,從魄源上看,你強了不少嘛,”噬血從腰中拔出劍,舔了一下,拋出一個誘人的媚眼,“我……”

“我只想讓你死。”噬血話未說完,紀小季的羽鞭極速襲來,噬血連忙轉身躲開,她沒想到紀小季會突然動手,臉頰被劃到了一個小傷口,鮮血逐漸流淌下來。

噬血眼中放出寒光,陰冷笑道:“不錯啊。看來你是尋死!”

噬血忽然消失在紀小季眼前,再度出現時已在紀小季左側,噬血以最大速度衝至紀小季身邊,一劍劈下,紀小季揮鞭阻擋,哪知這是幌招,噬血連續轉身已到紀小季背後,劍光閃過,鮮血一地。

紀小季的背部被劃了一道大口子,血止不住地流。

噬血卻皺眉看着紀小季,她心想:不可能,剛剛自己明明用盡了全力劈下了這一劍,理應紀小季的身體早已變成了兩半,可竟僅僅只是被劃傷……

“你以爲我還是像以前那樣弱嗎?”紀小季活生生地消失在噬血眼前,噬血眼角抽動,她條件反射地揮劍砍向背部,一陣火花四濺,紀小季尚未想到噬血的反應力和直覺竟如此之準,好在他的羽鞭環繞住了噬血的月劍。

“你太愚蠢了!”紀小季在噬血背部怒吼道,如烈日般耀眼地光線在紀小季的右手中出現,強大的波浪襲向他面前的噬血。

水火兩系羽術交融爲一體的攻擊招式,水火本不相容,在羽術中不可能的都變爲真實。噬血背部遭擊,刺骨的冰涼,灼熱的燒疼,波浪式的羽術在噬血的身體上爆炸,一時間黑夜竟瞬如白晝,離兩人甚遠的高清揚都感覺到了波動,她沒想到紀小季竟可以爆發出這樣超出他自身原本實力的魄源——看來仇恨真的可以激發人的潛質。

意界人本來就是一個意外產物,天生註定他們沒辦法擁有強大的實力,哪怕你是由高魄源的人類或者靈魂變異成的意界人,在沒有如同類似月界和羽界這樣系統的訓練和教學,並且極佳的魄源環境,根本沒有辦法成爲一等一的高手。

枯人創造魄結的最初想法,是想吸收羽者或阱類的魄源,後天產生和他類似的案例——枯人是羽者與月士的後代,只不過最終的作品魄結卻遠比他想象的要麻煩。

連意界最強的組織“意夢”,也是不知經過了多少代人的訓練和犧牲才誕生的,他們也依舊逃不過生老病死,那十六人中恐怕也只有兩三人能達到閣主級的實力。

紀小季氣喘吁吁,扯掉上衣,他身體被木系羽術給環繞,也是如此才擋住了噬血的那致命一擊,他尚未料到的是噬血力量竟如此驚人,在那樣的情況下竟能擊破木系羽術,將紀小季砍成重傷。

“自從老爺子死去的那天起,我就在不停地鍛鍊,我命好,先後有枯人、‘意夢’、雙心幫助我修煉,我不惜一切代價這麼做,哪怕讓自己的身體更加的痛苦,我也毫不在意,因爲我只有一個原因——”紀小季死死瞪着已倒在血泊中的噬血,“只爲了有一天可以親手殺了你!”

紀小季原先體內擁有大量火系羽者的魄源,和少量水系羽者的魄源,在枯人請來的“意夢”高手的教導下,紀小季逐漸迸發出水系羽者的魄源,代價是讓自己的身體進一步變異,過程會生不如死,不少意界人都在這修煉煎熬中走火入魔,甚至慘死。

紀小季在意界高手的教導下,學會了怎麼融合這羽術,只不過在他遇到雙心前還不成熟。雙心看破枯人計劃後,因月界從未捕獲過“意夢”成員,他好奇意界人若修得多門羽術會如何,所以他教會了紀小季完整融合水火兩系羽術的用法,並且讓紀小季的身體進一步變異,將木人的斷手融入紀小季體內。

這是接近於自殘的方法,只有真的完全被仇恨浸透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方法。

“呵……你以爲只有你有仇恨嗎?”紀小季滿眼驚愕,在如此近距離的全力一擊下,噬血竟還未死!

噬血從血泊中爬起來,雖四肢健全,但遍體鱗傷,她狂笑着:“紀小季!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我們同爲意界人,卻在這自相殘殺!”

紀小季完全不理會噬血的瘋言瘋語,又是一鞭過去,卻沒想到噬血揮劍擋掉,兩人都迅速揮動着武器,只有攻擊沒有防守,幾乎每秒鐘都來回出手了數次。

在如此高速攻擊消耗戰中,噬血一直歇斯底里地吼着:“什麼都是我的錯!我出生沒多久被拋棄是我的錯,被養父母慘打是我的錯,被月界用來實驗變成怪物也是我的錯,剛來到暗月界被人姦污也是我的錯!爲什麼,只允許你們毀了我最美好的一切,爲什麼,我不能毀了你們最美好的一切!”

噬血徒手抓住紀小季的鞭,迅速靠近他,哪怕紀小季不斷用火系羽術進攻她,打得她血肉模糊她也不停下,等到紀小季想丟掉羽鞭時卻已來不及,噬血已一劍捅進他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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