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夢全速魄行,沒用太長時間就進入了魄區的無人區,她在森林裡穿梭着,微微皺眉:這魄源忽隱忽現,讓人難以查詢。
當水無夢心煩意亂之際,她被一道刺眼的光芒灼痛了眼睛,她連忙伸出胳膊遮住雙眼,隔了好一會兒,那光芒才漸漸黯淡了些,水無夢放下手臂,清清楚楚地看見魄結就懸在不到二十米前的高中,綻放着無與倫比的光芒。
真是可怕的玩意兒,對人有着無盡的誘惑力,稍不注意就會被它迷了心智,陷入它的蠱惑中,迫不及待地想去佔有它。水無夢控制住自己,她慢慢向前走着,黑暗的森林竟如同白晝,魄結的光亮如太陽般美妙。
忽然,一道黑影擋在了魄結前,水無夢大驚。
黑影身段苗條,玲瓏有致,一看就是高挑女郎的身軀,因擋在光源前眼前女子只能看得清剪影,無法辨認相貌。
無比熟悉的魄源,只可能是她了……水無夢輕咬着下脣。
“好久不見,無夢閣主。”慵懶迷人的女聲。
“是啊,好久不見,”水無夢的聲音苦澀又傷感,“天憐兒閣主,不,現在應該不能再稱呼你爲閣主了。”
“水無夢,我和你可以說毫無恩怨,你不必問我爲何做出這般抉擇,你是聰明人,知道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這魄結,如果可以,我不願與你一戰。”
“我又何嘗不是呢,我也不願與你一戰,可惜的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和你一樣。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在月界負責追捕工作的我,又怎會找不到一個魄結?”
“別開玩笑了,”水無夢拔出劍,“魄結沒有特殊的裝置,是很難查詢到的。告訴我,是誰通風報信!”
“哦?”天憐兒微微笑着,“連你都拔劍了,看來月界……真到了要全面開戰的時候。”
“我不是說了嗎,我也不願開戰,只不過,身不由己,”水無夢長吸口氣,“抱歉了,與你的姐妹情或許就到這了。初生,鏡水緞帶。”
水無夢的身旁泛起無數水光,波光粼粼,如霧裡看月,如鏡花水月,唯美場景如同仙境一般,水無夢的黑色閣主大衣也都在這水霧中變成淺白色,雙手握着淺藍色的緞帶,如同江南水墨畫中走出的仙女一般。
“真不愧是水無夢閣主,僅僅是初生,就有着如此強的魄源,”天憐兒笑着,笑容傾國傾城,“你沒直接出手,是等着我也用魄生和你同等作戰吧,真是高尚。我與你相比,真像只毒蠍啊。初生,蛇蠍刺!”
一深紫,一淺白,天憐兒高挑嬌嬈,水無夢溫柔恬靜,兩名截然不同的女子手握不同的武器在月界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水無夢揮舞着緞帶,每一次揮動都揮灑出如海浪般的魄源擊向天憐兒,看似平靜,但每一擊都威力驚人。
天憐兒不敢怠慢,水無夢的攻擊遠程且範圍廣,讓擅長近身戰的天憐兒很是吃虧,每一次海浪擊來都讓天憐兒躲得好生狼狽,水無夢並沒有停止的意思,緞帶揮舞地更加迅速,那浪花的速度也不再如最初般平和,一次比一次迅猛。
天憐兒雖曾在一月閣報告會見過水無夢的初生,但水無夢顯然在會上掩藏了自身的真正的實力,只做一場觀賞表演。天憐兒沒料到這溫柔女子竟擁有着如此之強的攻擊力,說是新晉閣主,實力卻絕不比前輩們差!
天憐兒躲得狼狽不堪,正想抓準空隙直接衝向水無夢,哪知水無夢單手握緞帶,將其高高拋起,天憐兒的四面八方都涌起水柱,將她包圍住,隨後水柱都涌向天空,以超出常人想象的速度化爲大雨降下。
天憐兒連忙用蛇蠍刺釋放出防咒阻擋着無死角攻擊的天降大雨,顯然這樣的防禦露出了破綻。水無夢見天憐兒雙手都高高擡起,身體失去了防禦,水無夢橫向拋出緞帶,極速擊向天憐兒腹部。
“結束了,憐兒。”
“的確是結束了!”天憐兒原本驚慌的表情變得欣喜起來,極度妖豔,她看着水無夢驚愕的表情笑得花枝亂顫,美人一笑百媚生,在大雨磅礴着,天憐兒的曼妙身軀更是迷人,她單手支撐着上空的防咒,用短小的毒蠍刺活生生地擋住了鏡水緞帶,緞帶像有人性般捆住了蛇蠍刺。
水無夢暗歎好險,她知道蛇蠍刺最厲害的衍生能力便是它的毒霧,若不及時封印住後果不堪設想,然而,她的緞帶竟慢慢變成深紫色,毒液竟沿着她的緞帶以驚人的速度襲向她!
水無夢有些慌了神,不丟緞帶會被毒液傷到,丟了緞帶會被天憐兒直接用蛇蠍刺刺中。
哪知毒液竟在離水無夢手只有不到十釐米時停了下來,天憐兒竟單膝跪在了地上。水無夢驚發現,不知何時,吳櫻竟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趕到這裡。
顯然吳櫻的傷還未完全好,她握着劍發着抖,不知所措,淚眼汪汪地看着天憐兒,天憐兒捂住右腿的劍傷,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吳櫻,吳櫻嚇得一哆嗦,差點連劍都沒握住。
“爲什麼?閣主,您爲什麼要這麼做!”吳櫻鎮不住情緒,淚水洶涌而出,歇斯底里地吼道,“我那麼崇拜您,您爲何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不關你的事,吳櫻。”天憐兒站起身來,水無夢並沒有再度展開攻擊,用魄源修復着自己的緞帶,爲下一次攻擊做好準備。
“這關我的事!閣主!我,我,我!”吳櫻泣不成聲,“我原諒不了你!閣主!次生……”
吳櫻話未說完就暈倒在地,是天憐兒在其使用次生之前就擊暈了她,水無夢驚呼道:“吳櫻!”
“吳櫻,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天憐兒將吳櫻小心翼翼平放在地面上,“在戰場上要穩住情緒,不要給對手太多找到你破綻的機會,你失去最好的機會了。”
水無夢不敢怠慢,怕是天憐兒的幌子。
“放心吧,我把吳櫻當親妹妹,並沒有傷害她,繼續吧。”天憐兒站起身來,聽到一陣簫聲,慢慢覺得渾身乏力。她皺眉,知道又來了援軍。
“幸好我提前告訴了吳櫻副閣主,好在她讓你大意露出破綻了,不然天憐兒閣主您又怎會中了我的雕蟲小技呢。”一長髮男子吹着古蕭,從樹林中翩翩而出。
“蕭凌!”天憐兒瞪向他,即便稍顯狼狽,天憐兒的狼狽也美得驚心動魄。
“難得天憐兒閣主還能記住我這等無名小輩。”蕭凌話音一落,水無夢抓緊時機用緞帶再次發起了攻擊,天憐兒的蛇蠍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毒霧,蕭凌和水無夢連忙自保,再發覺時,天憐兒已不見了蹤影,而吳櫻被天憐兒防咒保護地好好的。
“可惡!”蕭凌輕罵道,很快就住嘴了,因爲他發現水無夢眼中泛起悲傷的神色,他不再多做言語。
魄區。
“剛纔是魄結的感覺!”添芷藍打破沉默,路遠寒也猛然一驚。
“別感嘆了。魄結似乎又消失了。”
“章一澤!”路遠寒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
“不止有我在這。”章一澤輕輕一笑,“我把你最朝思暮想的人也帶來了。”
路遠寒瞪大雙眼,發現略顯羞澀被章一澤那玩笑話說的滿臉通紅的夏依,她從章一澤背後悄悄走出。
“夏、夏依?”路遠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夏依擡起頭,大眼睛閃着鬼馬精靈的光芒,“是我。”
“咳……”章一澤打斷兩人,“你們兩個,別這麼衆目睽睽之下含情脈脈地對視啊。這還有三個大活人呢。”
路遠寒和夏依醒悟過來,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誰說我們是大活人,”李若婍拔出月劍,“我和芷藍本來就不是人類,別亂給我們分類。還有,你最好離我遠一點,羽者是沒有資格站在月界的土地上的,我不管總閣主怎麼決定,我決不允許羽者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章一澤冷眼瞧向李若婍,手中多出張書籤。
“好了好了,”添芷藍連忙勸阻李若婍,她的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怎麼收也收不住。
“對了,章一澤,你來幹嘛啊?”
“你就別管我了,保護好夏依。”章一澤向前走了幾步,背對着路遠寒,“其實我挺羨慕你的,至少……你不用和你妹妹刀劍相向。有緣再見。”
章一澤話音剛落,消失在衆人面前。路遠寒暗歎一口氣,顯然明白了章一澤這話中話的含義。
“真是的,又來個累贅!”李若婍沒好氣道,“夏依是吧?最近你這小妮子還挺紅火的,以前我怎麼就不知道月界還有你這個人物。說好了,出事我絕不管你。”
添芷藍無奈地嘆口氣,是不打算管住李若婍的嘴了。不過,在幾個月之前,身爲副閣主的她們的確不知道區區第十五位的夏依是什麼人,然而最近有關夏依引發的轟動事件實在太多,一時間內,整個月界都記住了她的名字。
“我來保護她。”路遠寒擋在夏依面前,字字清晰道,“哪怕拼上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