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緊了緊衣服,跟在她身後慢慢往回踱。馮徵徵這傢伙,自己穿着睡衣出來現眼還要拉上自己,宵夜還一個人霸佔了,以後得離她遠點,要不然總沒好處。
在回酒店的路上劉成在路邊挖了個坑把那些沾了血的水果刀埋了,這下馮徵徵總算安靜了,沒有再吵吵,也可能是被凍的。劉成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出門的時候順上的,雖然房間很暖和,但他還是很理智的,東北可不像南方。
下半夜安靜了許多,在天快要亮的時候,街上又增多了幾隊僞軍,可能衚衕裡的那些屍體被發現了,憲兵隊又派人來走了一遍過場。
林下帆在兩人吃早餐的時候推門進去,害得兩人緊張的把手裡的刀叉都舉了起來,對着林下帆的方向就要擲過去,還好他們的眼神好,及時收住了手。
“昨晚睡得好嗎?”林下帆坐在一旁,桌上還有昨晚沒有收拾的宵夜殘渣。
“還不錯。”劉成給林下帆倒了杯茶。
林下帆看了劉成一眼,再看了看馮徵徵,兩人黑眼圈挺重,但是都還算精神。林下帆從頭到腳都換了一身,手裡還多戴了一雙手套,以後要是還有這種手上活兒要做的話,要戴着手套做。
“主子,您對他們做了什麼,搞得濱城雞飛狗跳的?”馮徵徵把蘋果切成小塊,拿給林下帆。
“真要聽的話等你們吃完早餐再說。”
“現在就要知道,我們都忍了一個晚上了,差點憋壞。”馮徵徵不滿的把已經遞到了林下帆跟前的蘋果又拿了回去。
劉成坐回餐桌邊,低頭吃飯:“只有你,沒有們。”
這件事情不會詳細的寫在報紙上的,所有細節只有聽當事人講才覺得好玩,果然,不一會兒酒店服務員送來了當天的報紙,頭條是“憲兵司令部山本大佐和島國帝國醫院四谷醫生遇刺身亡”,配上了黑白的照片,顯得那條新聞更恐怖。而報紙上,第一次出現了林下帆的名字。
林下帆拿過報紙隨便翻了翻,把在上面的連載小說看完,然後用報紙點菸。在島國控制地區出版的報紙,很少能看到真實的東西,但是上面會有很多勢力在上面用他們獨有的聯絡方式交換情報,所以林下帆每天都會翻看各種報紙,通過解讀上面的小廣告,也能收到很多小消息。
“我當着四谷次郎的面,給山本刺溫柔刀,一共一百零一刀,每一刀都錯過要害,然後在兩隻手腕上放血,在他半醒半暈的時候刨開山本的胸膛,把他還跳動的心臟拿起來,讓四谷次郎判斷他的健康情況。我告訴四谷,只要他答對了我就讓他死得痛快一點,但是不管四谷怎麼回答,我都不會讓他答對的。把山本弄死後,用廚房片牛肉的刀一刀一刀的片四谷腿上的肉,讓他看着自己的骨頭慢慢出現,然後給他打麻醉,不讓他暈過去。忘了告訴你們,我在山本跳動的心臟上下刀子,把肉片就着暖血餵給四谷,看着他吐得昏天黑地。”
林下帆看着報紙慢條斯理地說着,彷彿是在敘述一個睡前恐怖故事,偶爾還拿起牛奶喝一口。
馮徵徵在開始的時候還吃得津津有味,聽着林下帆處置山本還覺得解氣,可是聽到後面的時候她就有些受不住了,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喉嚨像是有千萬只小蟲子在爬,嘴像是在嚼蠟。馮徵徵看了看劉成,劉成淡定地給林下帆倒茶。馮徵徵再也忍不了了,衝進衛生間狂吐,吐到沒有東西吐的時候改吐苦水。
劉成看了林下帆一眼,拿起桌上的溫開水進去,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邊遞水給她。
“快收拾一下,我們還要做收尾工作。”林下帆的聲音懶懶地傳進他們的耳朵裡,欠得很。
昨天晚上他已經讓兵玉做了準備工作,兵玉在憲兵隊和車站倉庫偷了許多炸藥出來,活體研究中心是不可能炸掉就了事的,裡面有很多化學物品,萬一泄露出去整個東北就變成了人間地獄。但是炸鐵路炸機場,這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馮徵徵帶着空肚子坐上了去往活體研究中心的車,這個地方明目張膽的就建在濱城中心地帶,前面是陸軍醫院,被島國佔領後改爲野戰醫院。林下帆直接把車開到醫院的大門,大開車門,兵玉已經等在了那裡,指揮着那些劉成和馮徵徵都沒見過的人把地下室的化學品往外搬,馮徵徵擼起袖子要往裡衝,劉成把她攔了下來。
“你不想看見主子早上所描述的場景的話,就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動!”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馮徵徵有點怒,本來早上的事情就讓她很不愉快,現在想着在林下帆面前挽回尊嚴,但是劉成這傢伙居然一點也不懂自己的心思,可惡!
林下帆停住往裡走的腳步,側頭看馮徵徵被風吹得通紅的臉,把兵玉叫到跟前,讓他把馮徵徵帶去機場那邊,那邊的炸藥埋得差不多了,叫她過去點火,讓她開心一下。
馮徵徵猶豫了一下,不悅地看着林下帆,對方無視她並安排劉成去鐵路那邊。有過先前的那些經驗,兩人處理那些東西都得心應手,在去機場的路上,兵玉幫馮徵徵準備了一些點心,讓她墊一下肚子。
林下帆看着實驗室裡那些已經死去或是正在垂死掙扎的人,突然感覺死亡並不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卻死不了。實驗室裡除了華國人還有些許小動物,其中一間房間裡還關着一隻老虎。老虎還沒有受到傷害,在狹小的房間裡來回踱步,怒目看着林下帆,似乎是要把他撕碎。
林下帆隔着空氣輕輕撫摸着老虎的腦袋,不一會兒老虎就安靜了下來,林下帆打開門的時候乖乖地蹭到他腿邊,還伸出舌頭舔他的手。
等馮徵徵他們回來的時候,林下帆讓老虎把她好好的哄了一通,然後讓他們把它放回山裡。
“你看它多乖,留在身邊多威風!”馮徵徵有些捨不得,抱着老虎的腦袋不撒手。
“這是爲以後的你們考慮的。”林下帆摸了摸老虎的耳朵,明明很開心,眉頭卻是皺着的。
馮徵徵嘟着嘴,上次炸燬礦洞的時候也是這麼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