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見楊天行頗爲尷尬,心道:師尊一定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往事。連忙拉了拉劉大鵬和高信的衣袖,低聲道:“你們就別說了,沒看到老大臉上的表情嗎。”劉大鵬兩人嚇的脖子一縮,朝楊天行看去,見他仰頭望天,神色悽迷,定是在回憶什麼傷心的往事,他們心下自責,連忙閉口不言,擔心的看着他。
楊天行佛法何等深厚,田壯對兩人講的話都被他絲毫不漏地傳進了他耳朵裡,他微微一嘆,轉過頭來說道:“田壯,你用的是什麼兵刃?”
田壯搖了搖頭,說道:“老大,我以前在黑鷹軍裡是用大刀的,現在暫時還沒有。”
楊天行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哪有優質的鐵礦石嗎?”
劉大鵬不待田壯開口就興奮的叫道:“鐵礦嗎?哈哈,我們的礦山就是鐵礦,那裡多的是,而且質量也很好。”
田壯狠狠地瞪了劉大鵬一眼,後者有點怕他,滿臉的笑容瞬間僵化下來。
高信一看劉大鵬那熊樣,指着他笑道:“死矮子,怎麼不笑了,來,笑一個,哈哈”
劉大鵬正鬱悶着,見高信也來取笑他,哪還不跟他急啊,輪起那把大斧頭,陰笑着朝他砍去。高信撒腿就跑,邊跑邊叫道:“乖乖,這麼大的斧頭,你可別亂來,啊,死矮子,你來真的啊,嗚嗚,老大救命啊······”
楊天行微笑的看着這兩個活寶,擔心弄出事來,佛訣一引,騰空而起,雙手一抓,拎起兩人的衣領往後一甩,兩人狼狽地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劉大鵬揉着屁股一臉苦相的站了起來,他不敢說楊天行,只能指着高信罵道:“都是你,不然老大怎麼會拿我開刷啊。哎呦,這屁股摔的可真疼啊。”
高信也是滿臉灰塵,聽他這麼一罵,顧不上拍掉灰塵就站起來叫道:“我只是笑了幾句,你他媽的就拿斧頭來砍我,我不跑豈不被你剁成肉醬了,你當我是白癡啊,切!”說到這裡,把頭一轉,笑着對楊天行說道:“老大,你好厲害啊,剛纔那一抓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這回劉大鵬也不嚷嚷了,接着話頭道:“是啊,是啊,老大你什麼時候也教我們幾招,也好幫你出去撐撐門面啊。”
楊天行看着兩人一副急色鬼模樣,頭都大了,說道:“彆着急,到一定時候我自然會教你們的。”
高信臉色一暗,神情有點失望。田壯在旁聽着,雖然也有點失望,但是他一向比較穩重,知道這個事急不得,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對了,老大,你剛剛問我知不知道鐵礦石,你要鐵礦石幹什麼?”
楊天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爲你們幾個鍛鍊幾把好的兵器。”
高信眼睛一亮,剛纔還有點失望,現在早已被衝的煙消雲散,他知道有這樣的高手幫他煉器,那一定比那些武器店裡賣的不知要強多少倍,那是求也求不到的。
他跳起來叫道:“好啊,老大鍛煉出來的一定是寶貝。”
田壯也很是激動,說道:“老大,你等等,我去弄點來。”說完轉身飛快地跑了。
劉大鵬看着他的背影,粗着嗓子叫道:“田子,弄點好的。”
田壯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我知道了。”
楊天行微微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煉器,也不知道以他的修爲能不能搞定。想到這,他對仍然處在亢奮狀態的兩人說道:“你們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我也是第一次煉器,不知道修爲夠不夠,哎,要是師尊他老人家在就好了。”
高信奇道:“老大,你也有師尊?”
楊天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沒師尊引路我怎麼修佛啊。”
高信尷尬地摸了摸大腦袋,閉上了嘴,老臉發紅。劉大鵬在一旁偷着樂,心想:“嘿嘿,還笑我,你這回也出醜了吧。”
楊天行暗暗好笑,正想說話,忽然看到遠處天空一道閃電裂空而過,隱隱間黑雲翻滾,心下奇怪,轉頭對着正在“鬥雞眼”的兩人說道:“你們在這等田壯,我去去就來。”說完,拔地而起,向着閃電的方向飛去。
長安城外的一片樹林旁的空曠草地上,黑霧翻涌,魔氣沖天,藍光耀眼,黑光閃爍,在空中飛來縱橫,所到之處,連堅硬的巨木都如紙屑一般四散飄飛,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楊天行躲在一棵大樹上向外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乾瘦老道正和一個少女斗的難分難解。
乾瘦老道手拿一把黑色的飛劍法寶,飄浮在半空中,瘋狂地引着天上的閃電打向那個少女,臉色猙獰,目透邪光,只聽他陰陰地道:“小丫頭,跟道爺鬥你還嫩了點,還是乖乖地投降,把“天靈”交出來。”少女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閃爍着藍光的修長飛劍,她正從容不迫地抵擋着無數從天而降的閃電,聞言嬌斥道:“你休想!天靈豈能落到你這樣的妖道手裡。”楊天行看的眼花繚亂,心想:“天靈是什麼東西?那個瘦道士怎麼使用的是魔界妖法,難道是魔界中人?這下壞了,魔界妖人向來詭計多端,那個小丫頭可能不是對手。”
乾瘦老道大怒,也不見怎麼作勢,眨眼間便來到了少女的身旁,凌空劈出一掌。這一掌威力甚是驚人,黑氣籠罩,隱隱伴有風雷之聲,還夾雜着濃濃的腥臭味。少女大驚,連連飛退,半空中藍光暴長,嬌喝一聲,手中長劍劃過一道完美的藍色軌跡,向手掌迎去。老道嘿嘿一笑,不退反進,右手黑劍急揮迅若閃電般地迎上少女揮來的長劍,左手掌勢依然不減,向少女印去 。少女大驚失色,血色瞬間褪盡,在藍光映射下蒼白異樣,驚慌失措。少女下意識地一閉眼,心道:“想不到剛剛一出師門就死在魔界妖人手中,天靈不保,師尊,弟子不才,讓您老人家失望了。”突聞一道勁氣破空,接着便傳來妖道陣陣的怒吼聲,她驚訝的張開眼,發現一高大漢子站在她旁邊正和妖道對持着,妖道嘴角流出了幾絲鮮血,臉色惡毒地看着那個漢子,眼裡陰光閃爍,顯然是吃了點虧。
妖道用手抹了抹嘴邊的血跡,然後放在脣邊舔了舔,淒厲一笑,喝道:“小子,你是誰,敢來破壞道爺的好事?”
楊天行看的心裡一陣反胃,強忍着想要嘔吐的衝動,暗捏不動明王印,冷冷地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魔界妖人人人得而誅之,你竟敢跑到長安來撒野,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妖道聽了一愣,隨即大怒,還從沒有人敢到他面前說這種話,只氣得他七竅生煙,咆哮連連,恨不得把楊天行撕成粉碎。少女則苦忍着笑,表情痛苦,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彎下腰大笑起來,這麼奇怪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過,不僅對眼前的這個高大男子注意起來。但見他一頭微卷的長髮,肩寬背闊,灰色長袍下結實的肌肉撐的上身滿滿的,給她一種強有力的感覺。
妖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兇光閃爍,眼睛死死地盯着楊天行,黑劍斜舉。
楊天行一愣,心道:“他怎麼不動了,不會在玩什麼詭計吧。管他呢,他不動,我也不動,看誰的耐心好。”
就這樣,一個滿臉唳氣的黑袍妖道和一個好整以閒的鬍子大漢象鬥雞眼似的互相盯着,場面有點怪異。
突然少女一聲急促地嬌呼:“快,他是在積聚功力。”轉頭一看楊天行還在發愣,跺着小腳嗔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啊,快出手啊,等他恢復過來,你我都要死了,哼!”
楊天行臉上一紅,心道:“你這個死丫頭,到底誰在幫誰啊,有這麼對恩人說話的嗎,哎,算了,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有點脾氣是很正常的。剛剛她說什麼來着,糟了,那個死妖道原來在蒙我,敢耍老子,夠種!”說完,正想招呼那個少女一起上,卻聞那妖道嘿嘿一笑,騰空而起,黑劍高舉,魔氣大盛,獰笑道:“來不及了,讓你們嚐嚐道爺的千骨化陰大法。”
少女臉露驚恐,嘴脣蒼白,驚呼道:“他竟然會千骨化陰大法。”
楊天行心知不妙,急速催動佛法真元,身上金光大盛,佛氣大盛,黑色的魔氣瞬間被沖淡了不少。他急念三字根本咒,只聽的一聲大喝:“唵!”喝聲有如晴天霹靂,山崩地裂,又如衆佛齊唱,鐘鼓齊鳴。夾雜着內乘佛法真元的三字根本咒在他的全力施爲下威力何等之大,妖道當即被震得神識不清,有如當頭喝棒,綿綿梵音不絕於耳。
楊天行趁此機會,先發制人,雙手急結寶瓶印,“前!”,飛身而起,強烈的寶瓶印氣匯聚成一團巨大的金光,流星般地劃過十丈之地衝向
妖道。
妖道的神志瞬間恢復過來,仔細一看,發現金光只離他不到五丈之遠,大駭之下,急運千骨化陰大法,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黑氣從他體內洶涌而出,,腥臭無比。黑氣中陰風怒吼,似乎有無數怨靈在呼喚,白骨隱現,氣勢端的霸道無比。
這千骨化陰大法乃魔界四大奇功之一,極其歹毒霸道。一千年前,魔界猖狂,高手輩出,勢力一度深入天朝腹地,甚至觸及到中原地區。天朝修行界聯合與魔界大戰於七星山之巔,當年凡是有名的高手都參與了此戰,修行界以極其慘重的傷亡,一舉殲滅魔界精英,魔界從此一蹶不振,元氣大傷。數百年來魔門銷聲匿跡,才得以正道大昌,邪魔退避。當年魔界四大高手之一“邪帝”古方正是以千骨化陰大法縱橫天下,鮮逢對手,古方死後這至陰至邪的魔界奇功便失傳了,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妖道身上。
兩大奇功在半空中相撞,蘊涵着無上佛法的密宗真言法印可以說是魔界妖法的剋星,即使是魔界四大奇功之一的千骨化陰大法也沾不到半點便宜。金黑兩大氣團一相遇,瞬間爆發出龐大的能量,兩人同時一震,往後彈開。半空中,金光燦爛,黑氣翻涌,在空中縱橫交錯,糾纏不休,所及之處,泥土陣陣掀起,爆炸聲有如炸雷響起,不絕於耳。旁邊的少女看的心驚膽顫,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大的場面,只見泥土翻飛,樹木被連根拔起,一片狼籍。
楊天行被震得氣血翻涌,經脈象火燒般疼痛,若不是他經空無大明灌頂,打通了大多數玄關,修爲劇增,又加上密宗真言手印正好抵擋妖氣襲身,恐怕他早就吐血而亡了。但見前方的妖道也是大驚失色,頭髮蓬亂,黑氣銳減不少,總算尋得了點安慰。他初經大戰,越打越爽,以往的大日經不懂之處如今也一一破解,突然感覺手上的古銅戒指冷了許多,那是一種刺骨的寒冷,他低頭一看,發現戒指上青光大盛,佛像也妖異起來,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時間多想,豪氣頓生,沖天而起,一聲長嘯,改捏外獅子印,口頌真言,再度揉身而上。
妖道心頭驚怒焦急,從交手情況來看,他直覺地發現對手的修爲其實並不甚高,遠遠不如自己,但不知爲何他的金色氣團威力竟如此之大,連千骨化陰大法也只能打個平手,更爲奇怪的是黑色毒氣竟然不能侵入他的體內。眼見楊天行再度攻來,他只得舉起黑劍依靠深厚的修爲與之周旋起來。千骨化陰大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找一具未腐爛的屍體吸取上面的陰氣,修爲越低,所需陰氣越多,也越頻繁。他的修爲雖然很高,但是隻能勉強催動千骨化陰大法,剛纔一擊已經使出全力,要想再來,力不從心。
楊天行是越打越順手,大日經法愈發熟練,九字真言手印也用的隨心所欲,可憐妖道本來就只有招架之力,卻還要糟受佛法真言的摧殘,片刻間便掛了幾處彩,尤其是左臂不小心被楊天行用智拳印印了一下,脛骨盡斷,痛的他牙齒都咬碎幾顆,滿口的鮮血,狀若厲鬼,恐怖之極。最後他不得不依靠土遁術,才得以匆匆逃離,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血債血還。
楊天行呆呆地看着地上蓬鬆的泥土,沒想到妖道還會這一手,只得嘆息作罷,心道:“這一招也挺管用的嘛,哪天我也去學學,至少以後逃命是不用發愁了。”他哪知道土遁術也有它的缺點,剛纔只要他朝那裡補上一掌,妖道是避無可避,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