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交談,楊天行才明白田壯等人原來都是在本朝黑鷹軍中當兵士,他們三人疾惡如仇,愛打抱不平,所以在軍中人緣很好,地位也節節上升。可是有一次得罪了軍中一個有名的流氓吳花雲,綽號猴子,那吳花雲長的尖嘴猴腮,爲人陰險狡詐,他父母都在朝中爲官,本是送到軍營裡鍛鍊鍛鍊,卻沒想到吳花雲在軍中無法無天,欺壓新兵,因爲他父母的關係,所以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直到在做壞事時碰到田壯三人,被暴打了一頓,心裡氣惱,憑藉父母關係向總兵施壓,總兵無奈之下只好開除他們三人。楊天行十分欣賞他們的爲人。
喝的正歡之際,田壯突然一臉神秘的說道:“我知道一個很大的秘密,你們想不想知道啊?”
楊天行一看就知道他在吊胃口,憋久了自己肯定會說出來的,於是也不說話,連頭都沒擡,只顧喝酒。
旁邊的劉大鵬可是個急性子,爭着一雙銅鈴大眼,滿口酒氣地道:“什麼秘密啊?快點說出來聽聽。”
田壯表面上裝做很平靜的模樣,心裡可樂了,他看了看四周,俯下身子低聲道:“聽說北方的突厥國已經在我們邊境增兵二十萬,看來又要打仗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高信面現急色,問道:“突厥國不是在一百年前的天山之戰中大敗而回嗎?怎麼一下子又來騷擾我們天朝啊?”
田壯微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聽說近來突厥國出現了很多厲害的神仙,這次恐怕很難對付。”
楊天行撲的一聲摔倒在地板上,好半晌才爬起來,暗笑道:“神仙?跟老子當年一樣,哈哈,那我豈不是也是神仙了。”看着其他人愣愣的看着自己,他臉一紅,拍了拍衣服,笑道:“沒事,沒事,剛剛凳子滑了一下。”
田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沒事吧,其實你也不要害怕成這樣,我們天朝國力強盛,雄兵百萬,神仙也比他們多,那些突厥老一定打不贏的。”劉大鵬也好不容易吞下了滿口雞肉,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大板斧,呼嚕一下輪了個圈,喊道:“就是嘛,只要那些突厥老敢來打,俺叫他們嚐嚐板斧的滋味,哼!”
楊天行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把板斧,板斧足有兩米之長,斧頭鋒利無比,發着淡淡的白光,寒氣逼人,顯然不是一件俗物,心下奇怪,問道:“你這斧頭是怎麼得來的?”劉大鵬眼裡透出尊敬和羨慕,癡癡地說道:“是一個神仙送給我的,本來還只是一把普通的斧頭,他老人家要我把斧頭拿給他看看,他拿在手裡轉了一下,從手心裡冒出一股烈火,又加了點什麼東西進去,然後就變了現在這樣了。”
果然是仙家煉器,楊天行好生佩服,說道:“好一把利斧。”
田壯和高信都羨慕地看着洋洋得意的劉大鵬,眼睛嫉妒地差點冒火,劉大鵬似乎也注意到了兩人灼熱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把斧頭往身後一藏,瞪着他們,一臉戒備。
楊天行暗自好笑,突然心中一動,問道:“這裡有沒有上等的晶石賣?”
田壯一愣,隨即答道:“有是有,不過很貴,平常人是買不起的。”
楊天行一樂,笑道:“有就行,我還有點錢,等吃完了,帶我去買點。”
田壯疑惑地點了點頭,奇道:“你要那個用來幹什麼,聽說是神仙用的,難道你是。。。嗚嗚”楊天行連忙捂住他的嘴,看了一下西邊桌上的幾個人,心想:還好,沒被聽到,這小子口沒遮攔,低聲道:“別瞎叫!”看他點了點頭,這才鬆開手。
田壯滿臉敬佩,眼看着就要屈身下跪,楊天行一急,掏出一快銀子往桌上一丟,連忙拉着他走下樓去。劉大鵬和高信愣愣地看着,也急忙跟了下來。
楊天行拉着他一路急奔,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這才放開緊拉着他的手。劉大鵬和高信在後面狂叫着:“你們兩個跑這麼快乾什麼啊,我還沒喝盡興呢,哎,奶奶的,累死我了。”
田壯直盯盯的看著楊天行,眼都不眨一下。
劉大鵬慌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種表情,似哭似笑,奇怪極了,奇道:“喂,你怎麼了,傻了?”
高信也是滿臉疑惑,上前拉了拉田壯的衣袖,喊道:“我說田子,你咋回事啊,中邪了?”
突然見田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觸地,激動地說道:“請神仙慈悲爲懷,收我爲徒吧。”
劉大鵬和高信兩人傻了,呆呆地對看着。
楊天行可來不得這個,連忙扶起田壯說道:“我可不是什麼神仙,我只是一個修佛人。”
田壯愣了一下,“撲通”一聲又跪下,道:“我不管您是什麼,還請您老人家收我爲徒吧。”這下可好,剛剛還稱兄道弟,這回用起敬稱來了。
楊天行都快暈了,暗暗自責,連忙道:“有話好說,別動不動就跪啊,快起來。”楊天行去扶他,沒想到這田壯還真是倔強,怎麼拉他也不起來。
楊天行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先起來再說,不然我可就走了。”心想:這田壯還真是死心眼,修佛有什麼好,不但要耗費很多精力,還得花錢買佛石,還不如安安分分的當一名礦工,還可以常上酒樓撮一頓,這日子也不錯啊。
田壯飛快的站了起來,滿臉傻笑,恭敬地道:“師尊在上,請受弟子大禮參拜。”說完又要跪下。
楊天行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慘叫道:“別,別,別這樣,我自己也是剛剛纔修的佛,哪來能力教你啊?”
田壯哪管那麼多,再度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個禮,這才說道:“師尊您老人家好歹也學了幾天,弟子我可是一刻都沒有啊。”
楊天行正想說話,忽然聽到身旁一片“撲通”聲,愕然回頭,發現劉大鵬和高信也都跪在了地上。他真的快暈了,仰頭看着天,長吁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我可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厲害。”他對這幾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可真要他們做自己的徒弟,這令他頭痛無比。
劉大鵬傻笑道:“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旁邊坐着個高人都不知道,高人你就收俺爲徒吧,俺雖然樣子醜了點,人笨了點,但是俺有的是力氣。”
楊天行差點暴走,心裡罵道:你以爲我要你去賣苦力啊,暈,要我一下子收三個徒弟,那我不累死纔怪。他越想越煩躁,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我起來。”無意之間用上佛法真元,這一喝當真如山洪暴發,震得地面都在微微戰抖,幸虧周圍沒人,不然不大亂纔怪。
田壯三人差點沒被震傻,只覺得眼冒金星,連忙踉蹌地站了起來,一個個苦着臉。
楊天行是又好氣又好笑,心下不忍,柔聲道:“你們可要想好了,跟着我可有的是苦吃。”
三人大喜,田壯連忙說道:“師尊放心,吃苦我們最在行,我們在礦山幹活時吃的苦也不少。”
高信也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興奮地說道:“是啊,師尊,我們當年在黑鷹軍時那訓練才叫苦。”
劉大鵬急了,大聲說道:“你們這點苦算什麼,我從小沒爹沒媽的,是當乞丐長大的。”
高信一驚,不甘落後,也大聲地說道:“當乞丐又怎麼了,我小時候幫人家放牛,還經常捱打。”
眼看着一場口水大戰即將開始了,楊天行無奈地看着這兩個活寶,笑道:“好了,你們不要鬧了。不過,你們不要叫我師尊。”
田壯急忙道:“那叫什麼?”
楊天行皺眉想了想,卻實在想不出什麼稱呼啊,道:“隨便你們了,只要不要叫師尊就行。”
劉大鵬晃了晃大腦袋,突然叫道:“就叫老大好了,呵呵”
田壯和高信想了想,也說好。劉大鵬洋洋自得,媚笑道:“老大,這個稱呼還可以吧。”楊天行看着他一張已經笑的不成人樣的臉,沒好氣的說道:“隨便你了,拜託,能不能別笑了,很難看呢。”田壯和高信指着滿臉尷尬的劉大鵬哈哈狂笑起來,楊天行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天行緩了緩氣,說道:“田壯,帶我去買點晶石來。”
田壯恭敬地說道:“老大,請跟我來。”
修行界的人修行時不僅要靠明師指點,還要依賴晶石,晶石就是一些特殊的礦石,含有修行人所必需的精力和真元,使用它可以加速修行的進程。除了晶石之外,一些罕見的動植物身上也含有這樣的精力和真元,而且含量比之上等的晶石還高,不過這樣的生物是很難找,一般人都用晶石。從礦石裡提煉出來的晶石有三種,一種是修佛者用的佛石,另一種就是修真者用的仙石,再就是修行界通用的晶石。
楊天行隨着田壯來到一個名叫“神仙居”的店鋪裡,掌櫃是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見有客人來,連忙迎了上來,恭敬地道:“少爺,買晶石啊,不知道要什麼樣的晶石,本店的晶石都是上等的貨色。”
楊天行微微點了點頭,走進店裡,隨口問道:“有沒有上等的佛石?”
“有,請少爺隨我來,看,這就是上等的佛石普光石,這邊也是,這個是雨花石。”掌櫃走到一個黃色的櫥窗前,指着一排晶石,驕傲地說道:“這個是陽藍石,三種上等的佛石本店都有,其他的晶石店只不過有其中一兩種而已,尤其是陽藍石,絕大多數店裡都沒有。”
楊天行看着這些閃閃發着淡淡金光的佛石,心裡盤算着買哪種好,指着其中的雨花石說道:“掌櫃,這塊晶石怎麼賣?”
掌櫃搓了搓手,有點緊張地說道:“少爺你也知道這種上等的佛石相當的稀少,我也是好不容易弄來的,所以這個價錢嘛,是貴了點,不過看少爺是第一次光臨本店,我就算便宜點。這個,呵呵,你也知道。。。”
楊天行不耐煩的說道:“你就說個具體的數吧,多少?”
掌櫃立刻說道:“十萬兩。”
“十萬兩?”田壯三人張大了嘴和不攏來,一萬兩那可是天文數字,足夠他們生活幾輩子。
“少爺要是嫌貴的話,我可以便宜點,八萬兩怎麼樣?”掌櫃急道,額頭微微冒着冷汗,大概是很久都沒生意上門了,所以對這筆生意看的很重。
劉大鵬滿臉兇相地吼道:“你是不是在敲詐我們老大啊,八萬兩你自己留着用吧。”旋又恭敬地對楊天行說道:“老大,晶石店長安多的是,我們換一家試試看。”
楊天行這幾天也多少了解了一點行情,知道這上等的佛石的確十分稀少,一般價錢都在十萬兩以上,這個掌櫃的八萬兩已經算是相當便宜了,他笑着對一臉焦急的掌櫃說道:“掌櫃,我買了,這是本朝開福錢莊的銀票。”說着,從懷裡掏出八張銀票遞給掌櫃。
掌櫃緊緊的攥着手中的銀票,顯的頗是激動,嘆道:“謝謝少爺,說實在的,我這樣的晶石店的生意很難做,一年也賣不出幾個,您是我今年的第一個顧客。”
楊天行笑了笑,安慰道:“以後我會常來的。”
他們在掌櫃的千恩萬謝中走了出來。劉大鵬羨慕地說道:“老大,你真有錢啊,一出手就是八萬兩,呵呵,威風!”高信也樂呵呵地附和道:“是啊,跟着老大真是我們的福氣啊。”這三人中,只有田壯爲人比較沉穩,謹慎,他雖然也驚訝,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楊天行苦笑着,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錢都是他當強盜頭時的“輝煌戰果”,從二十歲開始一直到三十歲,十年的強盜生崖倒使他有了不小的財產。他入長安時,把所有的財物全部兌換成了銀票帶在身上,加起來怕也有個數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