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武當來客

武當山天柱峰。

天色已經昏暗,西天的雲彩正逐步由耀眼的深紅退色爲淡淡的暗黃,有一頭鷹正在空中盤旋,現在可是很少能見到自由的鷹了!它揮動着蒼勁有力的翅膀,正在羣山之顛翱翔。它時而急速飛行,時而平翼滑翔。突然收翼墜入深深的山谷,然後又振翅飛旋而上,向山川樹木展示着它的雄姿。它大概是不想也不敢展示給人類看的,所以纔會選擇在日暮時分纔敢出來。

鷹的眼睛是無比銳利的,透過雄鷹偶然向下俯視的眼睛,可以看到有一輛很普通的轎車正盤旋在上山的公路上。

武當山又名太和山,位於湖北十堰市南,武當山最早的寺觀爲唐代所建,明永樂年間,明成祖在京建完故宮後,由工部侍郎郭瑾率原班人馬,浩浩蕩蕩開進武當山,共建造7宮,2觀,36庵和72崖廟等建築羣。武當山的道教,敬奉“玄天真武上帝”,據說,武當山就是由“非真武不足以當之”而名。現存的主要建築有金殿、紫霄宮、遇真宮、復真宮等

坐落在武當山主峰——天峰柱上的金殿,是我國最大的銅鑄鎏金大殿,建於明永樂十四年(1416年)。殿高5.5米進深4.2米。殿內棟樑和藻井都有精細的花紋圖案。藻井上懸掛一顆鎏金明珠,人稱“避風仙珠”。傳說這顆寶珠能鎮住山風,不能吹進殿門,以保證殿內神燈長明不滅。其實山風吹不進是因爲殿壁及殿門的各個鑄件,非常嚴密、精確。金殿內有“真武”銅像,重達10噸。殿外是白玉石欄杆臺,臺下是長約1500米的紫金城。城牆由巨大的長方形條石依山勢壘砌而成。這座金殿建在武當山羣峰中最雄奇險峻的天柱峰上,具有“天上瑤臺金闕”的效果。紫霄宮建於明永樂十一年(1413年),是武當山的主要宮殿,也是保存最完整的建築之一。共有殿宇、樓閣、廊廡860間,規模宏偉,氣派非凡。

這會兒上山的人是比較少的,遊客們都已經儘性而歸,回去了山下市區、市郊舒適的酒店。當然也有一些年輕人,這會兒趕上山,他們是準備去山頂看日出的。

那輛車裝的客人當然不是來上山看日出的,車一直駛進了天柱峰金頂太和宮建築羣,停在了真武道觀的居舍院落裡。大概是道觀裡的人下山辦事現在纔回來吧。

從車裡下來一個穿着夾克的中年男人,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有着一張極其大衆的臉和一副典型身材,混在人羣裡,誰都不會注意到他,是標準的“背景”人物,看過他的人也都不會留下絲毫印象。

不過在這裡,他還是被當作特殊人物,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大家都可以看出他不是道觀裡的人。因爲這裡的真武道觀,是很傳統、嚴肅的道觀,大家都穿着統一的道服,又沒有遊客留在這裡,所以既便是如此平凡的人也顯得很突出。

那人對道觀倒似乎很熟,沒有像一般的遊客那樣東張西望,他自己上臺階、穿走廊,一直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他敲門之後,可能裡面有人問話,他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就推門進入了裡面,接着關上了門。

裡面沒有開燈,(道觀現在當然也用電燈,不會還是用油燈的)外面都已經越來越黑,更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了。

過了良久,外面各個房舍已經亮起燈了。那個中年男人從那間屋裡走了出來,他在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方向。然後沿着走廊繞到了另外一棟房舍,在那棟房子前一直走到了最靠邊的一個房間。

裡面亮着燈,中年男人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叫了一聲:“阿雪,在不在裡面?是我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妙齡少女,她見到門外的中年男人,喜出望外,忙拉他進屋。

這個少女正是邱雪,她高興地拉着那個男人進屋,招呼他坐下。

“老爸,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捨得來看我了?”

這個長相平凡的中年男人是邱雪的父親,叫做邱雷,幸好邱雪的相貌是遺傳自母親的,要是遺傳自邱雷,哪裡能長得那麼漂亮。

邱雷憐愛地看着女兒,“阿雪,怎麼樣?最近過得還好吧?”

“還好啦,還不是天天學法術、練功。”

邱雷看着她,“我聽道長說你這幾個月練功有點不專心,已經有退步的跡象了,所以專程來看看你。”

“沒有啊,我很認真練功的。”

“不是爸爸說你,你正在學習的大好年紀,千萬不要因爲感情方面的事情,耽誤了學習呀!”

“知道了。”邱雪見父親一見面就說自己,不由垂頭喪氣,小聲嘀咕着說,“別人家這會兒都在大學裡風花雪月,我被你抓來這個道觀裡,一待就是好幾年,還感情呢!”

邱雷見到女兒不高興了,笑着說道:“你跟別人不一樣嘛,你比別的女孩子更勇敢、堅強。”

難得父女見面,邱雪也不想把氣氛搞僵,便嘆了口氣說:“這裡的師兄們大多是出家人,我又有那——麼多東西要學,我哪裡還有機會談感情?”

“那怎麼這幾個月以來,功夫退步了?是不是在掛念那個什麼空的?”

“沒有啊!對了,我要你打聽的事情呢?有沒有線索呀?”

邱雷搖搖頭:“還是沒有消息。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給你留意的。”

邱雪暗想現在也只有這樣了,賴空已經失蹤幾個月了,毫無頭緒,也不是一下子能找到的。只是爲什麼自己會一直惦記着他的生死呢?甚至無法安心做其他的事情。只是把他當成一起經歷過危難的好朋友嗎?

邱雷看到女兒的模樣,心裡也大概明白了幾分,但是他也沒有說破什麼。

過了一會兒,邱雷轉移了一個話題,接着說的話,驚醒了正有點發呆的邱雪,“我已經見過道長了,他把你的一些情況都向我反映了。我不是想責怪你,不過按道長說的,你現在的功夫還沒有到家呀!還需要狠下努力才行呀!

邱雪沒有吭聲,師父說自己還不行,難道自己還能狡辯說自己很厲害嗎?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訴你,這段時間你要加緊修煉,因爲可能再過一段時間……”

“再過一段時間幹嗎?”邱雪好奇地問。

“要是你的功夫可以了,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下山了!”

“真的?!”邱雪差點沒有高興得跳起來,她早就不想呆在山上,山上雖然師兄弟們很多,對她也很好。但是大家都是誠心修煉,山上鮮有娛樂活動。對於正處於好玩年紀的她來說,無異毫無自由和樂趣。她想出去玩,一直沒機會,上次和師兄松鶴林出去捉妖算是公幹了,後來再跟賴風回去玩,就是請假的了。

邱雷見她那興奮樣,又開始潑冷水,“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你要通得過道長的考試才行!”

“沒問題!師父這麼疼我,肯定會放我下山的。”

“沒那麼好的事,到時候的考試將會非常嚴格,因爲你下山之後,代表的就是武當,你要是濫竽充數,會砸掉武當招牌的,而且學藝不精會讓你自己吃虧的!所以道長是不會放水的,你趁早打消這種偷懶的念頭,老老實實地苦練。看看你還有哪些功夫沒有接觸過、沒有學會,還有哪些功夫仍未達到精通的地步。這段時間再強化一下。”

“沒問題,以我的聰明智慧,還有什麼學不會的。”邱雪得意地笑道。

“哼哼,一點小聰明而已!未做到先誇誇其談的人,往往什麼事都做不成;真正厲害的人是做到了都不會亂講的。再說,你應該明白不是讓你來武當山玩幾年的,你在武當學習就像在校園裡學習一樣。你功夫學成了,就要開始工作了。”

邱雪還是很興奮,開心地說:“那也好,總比天天在這窮鄉僻壤的好。”

“窮鄉僻壤?你可知道多少人千里迢迢趕過來這裡旅遊?還有多少人想來這裡逛一下子都辦不到?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邱雷笑道:“你老爸我就是很想來這裡住上一段日子,這可是神仙福地呀。”

邱雪一撇嘴,不以爲然地說道:“要是讓你在鑲滿鑽石的屋裡住上幾年,鑽石在你眼裡也就像玻璃一樣沒有吸引力了。”

“說得很有道理嘛!不管怎麼說,你想要早點畢業,那就要抓緊時間苦練了。”

“是,遵命!”邱雪笑嘻嘻地說道。

父女倆又聊了很久家常,邱雷纔去了道觀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邱雪起來後去找邱雷,卻被告知她父親已經一大早就走了。

失望之餘,邱雪又去找師父,她師父叫她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抓緊時間把功夫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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