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一夢成真

“你什麼不好搞,要去搞幫派?我聽黃兄說你很能幹,這不是浪費了嗎?”

“是呀,幫派這碗飯可不好吃呀,你有能力還是要使在正途上。”提起這件事,黃飛鴻也這樣說。

陸廷之臉色沒有一點波瀾,賴空也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想什麼,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怎麼樣,只能小心地試探着說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本地的幫會跟江湖上的其他幫派有點不同,不是去幹一些違法的事情,也少插手武林中的事情。大多是本地一些工人聯合聚集在一起,尋求互相幫助。”

賴空邊說邊看陸廷之的臉色,見他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便繼續講下去:“由於幫會的衆多、雜亂,幫派之間各自爲政,爭權奪利,各有自己的地盤。他們之間不良競爭,惡性循環,從而破壞勞動力市場的次序。爲爭奪地盤和工作,造成各種的打架血拼事故,給普通百姓帶來不安全感,也造成了社會治安的不良。本來想受到保護、幫助的普通工人,反而受到更多的牽連。所以我想集中力量,統一本地所有幫派。這樣既可以大大減少幫派間的糾紛,和僱主談生意也都不會亂來。大家都有工作、有次序地做事,僱主也能得到更快更好的服務,官府更可以省下不少心力來治理幫派事務。青龍幫這個名字,只是一個爲了讓大家更容易接受習慣而已,我本意是做成一個工人協會,統一管理工人門。”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爲陳鐵林讓他知道了力量的重要,要集合力量來跟官府叫板。

陸廷之和黃飛鴻聽了賴空的話,都陷入了思索之中。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黃飛鴻現在只是做到獨善其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陸廷之作爲兩廣總督,軍務、政務繁忙,光洋人就夠頭疼的了,哪裡還能真正花時間去治理這些頑固小疾。廣東巡撫也是一樣,而作爲本職的廣州知府,又治理不了這些問題。

“好,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倒是一件好事,我你!”陸廷之考慮了一陣之後表態。

賴空喜出望外,原來只是希望他不要追究自己搞幫派的責任,不要給自己來一個黑社會的帽子,沒想到他會說自己!雖然只是口頭,但畢竟是總督大人呀!

“謝謝陸兄!”賴空趕緊道謝,“也只有你們可以理解我,剛纔進來時他們還說我去做流氓了。”

“我只能做到不干涉你,至於你自己怎麼去把這個目標做到,那要靠你自己了!”陸廷之說着又嚴肅起臉,“不過,你要是讓我發現你真的成了一個欺壓窮苦、開煙館賭場的流氓頭子,我馬上派兵滅了你!決不講情面!”

黃飛鴻不由暗暗替賴空擔心,勸道:“賴兄弟,這可是一件不容易完成的事情,而且很容易走偏,你可要想好了!現在放棄還沒有什麼問題,把這些都留給官府去做吧!”

賴空自信地說:“放心,我沒有把握,但是我對我自己有信心!黃兄,你知道的,幾個月前,吳老闆將我救起,送來你這裡,我已經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不會有事的。”

“好!就爲小兄弟你的自信豪氣,我們等下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陸廷之擊掌叫好,從賴空身上,他彷彿見到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你倒是提醒我了,聊了半天,我都忘記了已經叫他們準備酒菜了,我去看看飯菜好了沒有。”黃飛鴻笑着出去了。

陸廷之見黃飛鴻出去了,說道:“黃兄一直說你的武功不在他之下,簡直是深不可測。我很想見識一下可以令黃飛鴻如此看重的青年英雄到底有多厲害。趁着主人不在,能不能跟我較量一下子?”他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賴空,眼前這個年輕人讓他激發起年輕時的好勝心和鬥志。

賴空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種對戰鬥的渴望,一種不服輸的精神,暗想他當年逼黃飛鴻比武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賴空想笑他那種單純的可愛一面,又想到歲月無情,他已經不再年輕了。有一天自己也會不再年輕,也會變成中年、老年,自己又能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些什麼記憶呢?

“怎麼樣?不願意欺負我年紀大了?”陸廷之又開玩笑地問道。

賴空從感悟中清醒過來,趕緊答道:“那是黃兄擡愛了,你看我好像一個白面書生,哪裡能跟你們這些從軍中出來的真正漢子比較?”

這話陸廷之愛聽,他生平大部分時間在軍隊中度過,這是他最驕傲的資本。他見到賴空一副文儒模樣,真的難以相信他會是一個比黃飛鴻還厲害的高手。正合了他的性子,賴空越是這麼說,他越想跟賴空比較了!能夠將賴空折服更好,那間接說明自己已經比黃飛鴻厲害了。

“一定要比比!我們抓緊時間!”陸廷之說着站了起來,躍躍欲試,“我們就來對上一掌吧!”

賴空還在猶豫,因爲贏他不好,輸了也不好。他畢竟是兩廣總督,贏了他,他會沒有面子;輸給他,自己又很沒面子,而且還可能會讓他看不起。

“別婆婆媽媽了!爽快一點!來了,接招!”

陸廷之說着對準賴空胸前一掌推出!他本身功夫很不錯,曾經試過一拳可以打倒一匹馬!這時見賴空身材清瘦,他還留了力,生怕將他給打倒了。

賴空見他已經出手,不得已擡掌對接過去。

兩掌就要在空中相接,陸廷之怕自己的碩大鐵掌要將賴空的手掌拍散,想要收回幾成功力,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不由有點後悔用力太大。

兩掌相交,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令陸廷之更吃驚的是,賴空並沒有被他擊倒,竟然接住了他的一掌,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是很吃力!

陸廷之後腳一蹬地,腰馬合一,肩膀微收,然後迅速發力!再次用力向賴空推去。

賴空的手掌似乎沒有多大感覺,對於他更大的推力,依舊保持住將他的手掌推在空中。

陸廷之感覺到自己的手掌推出的力,好像再推一塊大石頭似的,紋絲不動還把自己的力氣反彈回來。很久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了!黃飛鴻已經是多年的老友,平時也少見面,見面也不便與他比試。陸廷之不但沒有氣餒,反而更是激發起了沉寂多年的鬥志!他知道賴空可以接受得住,沒有了顧慮,大喝一聲,力量再次爆發,這次運起了全身的力量!

賴空感覺到他的力量猛增,知道他正用勁全力拼過來。以他現在的能量,應付起來當然是小事一樁。不過,怎麼說也要給人家留點面子。順着他推來之力,賴空將手掌慢慢回撤,一直撤到身前,才又以一副勉強抵抗的姿態,慢慢向前推!

“怎麼?我才走開,你們就擊掌爲盟了?爲什麼事情擊掌呀?”黃飛鴻從外面進來,見到兩人對峙着,知道又是陸廷之在找賴空比試了,但又不便笑他死性不改。黃飛鴻知道賴空的功力絕對不會比陸廷之低,雖然知道賴空會有分寸,但爲了使他不至於尷尬,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打岔。

陸廷之笑着收手,“哈哈,我在跟賴老弟切磋武藝呢!賴老弟,果然有兩下子,我用了全力進攻,你還沒有用全力就擋住了。怪不得連黃飛鴻都要誇獎你了!”

“哪裡,哪裡,我就要不住了!陸兄果然是勇猛將軍!”

“好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再互相謙虛了,我們到前面吃飯去。”黃飛鴻領着兩人到前面入席。

先前賴空見到的那些守在門外的都是陸廷之的手下護衛,黃飛鴻叫人專門爲他們準備了一桌飯菜。然後他們自己三人單獨一席酒菜。

三人把酒言歡,又是一番熱鬧,賴空本來是爲了結交這樣一位權貴人物做靠山,在互相瞭解之後,慢慢就把陸廷之這位豪爽的軍中硬漢當成朋友了!不再只是指望用他做靠山,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幫上他的忙。

黃飛鴻徒弟樑寬本來是賴空在寶芝林衆弟子中最爲交好的一個,但是他現在看不起賴空去搞幫派,因爲他認爲那都是很骯髒的。

令樑寬非常不解和氣悶的是,師父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是對賴空很客氣,甚至比以前更尊敬了。今天這一位客人明顯是有身份的人物,自己師兄弟們,包括大師兄,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來頭,更不用跟過去說上幾句話。而賴空一來,師父就趕緊把他介紹給那位貴客。

怎麼說師父都比自己強得多,以他的閱歷看人是不會錯的,而賴空也不會是壞人,算了,他要去搞幫派,就隨便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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