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鎮上的梨香園門口停下,葉楓跟楊博文紛紛跳下車,看着面前這個氣勢恢宏的妓院,葉楓看了一眼,惋惜的搖搖頭。
“姐夫,怎麼了?”
“我說小舅子,你弄個這麼好的地方,只爲了開妓院,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葉楓一邊搖頭一邊說,這門口的臺階是青石板的,而且是整塊的青石板,在天啓朝,這樣整塊的,很貴!
再看外面,刷着朱漆的大門,關鍵在於這門居然還是雕花的,那一環一環有規則的花紋,就知道耗費很大的功夫,窗戶清一色用的琉璃,而不是明紙。
走進去再看,頗爲考究的擺設,正中央是個臺子,想必是給清倌彈琴、賣唱用的,下面的椅子、桌子擺放的錯落有致。
幾處大的花瓶都是青花瓷的,看着就特別的典雅,來到二樓,每個房間都編了號,說到底,這個地方弄得真的很好。
“姐夫,怎麼樣,還滿意不?”楊博文笑着問,其實答案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看着姐夫的樣子,就明白。
葉楓點點頭,隨手推門進去瞅了一眼,楊博文想攔,可惜……沒來得及,看着大姐夫那一臉醬菜色的表情,趕緊說話:
“我就看快捷客棧擺的不錯,所以我就按照那個擺了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真的……”
“楊博文,你——”葉楓出來關上門,半天沒有說話,一旁的楊東趕緊低頭,不敢笑出聲來。
“嘿嘿,大姐夫,咱可是實在親戚,我就跟那邊擺設一樣,無傷大雅。”楊博文立着葉楓有定距離的說。
葉楓無語,輕拍他腦門一下,繼續往裡走,二樓裡面的房間,這時打開了,出來一個女子跟一個婆子。
走在前面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左右,一身白色的衣服,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纖弱,走路那幾個小碎步還真是讓人心顫。
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眼角帶嬌,的確有讓男人心動的本錢,女子走到三個人面前,屈膝行禮,綿言細語到:
“櫻桃參見主子、王爺,給二位請安!”
楊博文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問她身後的婆子,“趙媽媽,九月初五梨香園開業,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都已經準備完畢,開業那天晚上,會有十個清倌接客,櫻桃作爲壓軸,自然還是跳舞。”
趙婆子恭敬的說完,又朝葉楓的方向,行了個禮,但是沒有說話。
“那就好,沒事兒了,你們該忙就去吧。”楊博文擺了擺手,打發了兩個人,葉楓清楚的看見,那櫻桃的眼睛裡,明顯有了失落。
難道那女子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小舅子又偏偏把她給弄來,難道二人……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待人都走遠之後,才說:
“博文,你別忘了,你的信物還在玉家呢。”
楊博文詫異的看着姐夫,微微蹙眉的問:“好端端的,說這個幹嘛。”每當說道玉家,他的臉就特別的熱,只要一想那個小丫頭,心裡更是一暖。
“給你敲個警鐘,難道你沒發現,那櫻桃看你的時候,眼神不對?”葉楓說完,揹着手繼續往裡面看,沒再去管小舅子是什麼表情。
牆壁兩邊,都掛着山水字畫,有幾幅還是出自小舅子的手筆,裱起來看着,確實還挺雅緻,
“姐夫擔心多餘了,她,我還看不上眼。”楊博文走上前,替自己辯駁,葉楓則是搖搖頭,喃喃地說:
“難道你忘了,零號的事情?姐夫算是過來人,提醒你一句,女人,利用好了是一件寶物,利用不好……那就是利器!”
一聽這話,楊博文頓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雙手抱拳,行禮說:“多謝姐夫提點。”
一旁的楊東看着二人,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他想回家,這個地方不好,要是自己身上染了太多水粉味,媳婦兒該不讓他上炕睡覺了……
葉楓在梨香園看了一會兒,跟小舅子打了個招呼,就去了隔壁的麗人堂,媳婦兒交代了,讓他看看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來到麗人堂,寒霜正在給雙花跟水花說事兒,三個人一看葉楓,都紛紛屈膝行禮,說:“參見主子!”
“都免禮吧,寒霜,準備的如何,你們東家讓我問問。”
“回主子的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爲了防止賣到空倉,前段時間又讓小主子那邊發了貨,縣裡那邊的麗人堂也貨源充足。”
寒霜說完,轉進櫃檯,拿出一個考究的盒子,交給他,繼續說,“這個是小主子讓人捎回來的,說是給東家的。”
葉楓一聽,趕緊打開看了一下,是一個白瓷瓶子,裡面還有一封信,打開一看,眼前頓時一亮,不愧是他的兒子,就是貼心。
瓶子裡的東西叫固原丹,是起航派人從東陵過帶回來的,說是吃這個對女人的身子好,有一些多年不生孩子的,吃了它都很快懷了,不知道真假。
不過家裡有個小郎中,一探便知!算算日子,今兒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擺設,又是一番新鮮,牆上弄了很多的格子,分門別類的放着很多小瓶,放的便是精油。
再看櫃檯,上面每一個盒子裡是一種花,櫃檯旁邊的牆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宣紙,上面用小楷寫着,哪種花配哪種花的作用。
倒是一目瞭然,讓人看了就覺得很新鮮,看着格子裡的花骨朵,說實話還真是沒想到,這東西也能賺錢。
“寒霜,你說這個……有用嗎?”葉楓納悶的問着,喝點花茶就這麼管用,那也不用擦脂抹粉了啊。
“呵呵,主子,您沒聽說嗎?鐵陽城那邊,花茶賣的特別好,一開始都斷貨呢。”寒霜笑了一下,隨手拿了一個杯子,到了水放在他手裡,繼續說,
“綠竹那邊還打算上這個茶呢,不過現在貨不是很多,所以我沒給她。”
葉楓聽了沒說話,只是喝了一口茶,說實話,沒什麼好喝的,只是有一點點茉莉的清香,跟雪頂寒翠還真沒法比,不過這茶女人喝倒是不錯,笑着點點頭。
“行吧,你們折騰吧,那金飾鋪子怎麼樣,我攢了那點兒家底,好像都被你們給掏空了呢。”略微開玩笑的抱怨,讓寒霜也“噗嗤”笑了出來。
“主子,你可真會說笑,生意不錯,昨兒又拿了貨。”話沒說太明白,不過在暗組、魂組呆過的人,大家都知道主子自己有個金礦。
當然,是隱瞞衆人的,畢竟私開金礦,在天啓朝是不被允許的。
“行,你們自己弄就是了,那我先回了,你一會兒派個人,去跟小舅爺說一聲,就說我回家吃晚飯,不讓他破費了。”
“是,恭送主子。”三個人同時屈膝行禮,葉楓拿着盒子轉身離開,在超市跟臘梅要了一匹馬,騎着回了楊家莊。
他現在還真是歸心似箭,趕緊讓閨女給查一下,這個要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晚上就讓媳婦兒吃。
回到家之後,葉楓着急的往藥房去,推門進去發現沒人,不對啊,不說就待半個月嗎?
納悶的回了房間,媳婦兒正在那裡哄着兒子,看見人回來了,皺着眉頭,故作生氣的說:
“去哪兒鬼混了啊,一身的胭脂味。”其實她還真沒聞到,只不過就是故意那麼說而已。
將孩子放在搖籃裡,站起身來到他的面前,素手捏着他的衣服,表情嚴肅的繼續問,
“快點,老實交代,去哪個溫柔鄉廝混了?”
葉楓看着女人的樣子,心裡暗自好笑,他當然知道這丫頭又玩鬧心起,隨手將盒子放在一旁,把人摟在懷裡,直接去到牀邊,雙雙躺下。
大手四處遊走在她的身上,故作受傷的說:“文兒,在你心裡,我就那麼不能信嗎?我對你的心什麼樣,你不知道?你說我身上有胭脂味,你確定嗎?”
那哀傷的表情真的讓楊樂文驚了,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着急的說:“哎,我開玩笑的,你被生氣啊,我真的是開玩笑的,我……唔——”
等男人吻住她的時候,楊樂文才知道,這傢伙騙了他,好笑的輕錘他的肩頭,熱切的迴應他,這個傢伙,越來越會欺負自己了。
許久,兩個人分開,葉楓看着被自己問的嬌豔欲滴的脣瓣,又憐惜的啄了好幾下,心情不錯的說:
“麗人堂準備的不錯,裡面的擺設很雅緻,還有那個茶譜,哪個花配哪個花,這點子是你想的吧。”
“是啊,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女人很厲害!”楊樂文臭屁的說着,摟着他的脖子,嬌笑着。
“你喲!”稀罕的捏着她的鼻子,笑着搖頭,忽然想起閨女的事兒,又嚴肅的問。“楊洋什麼時候回來?不是說今兒就差不多了嗎?”
“今兒來信了,說是再等兩天,好像去什麼山一趟。”
“鍾翠山?”
“對,就這個,怎麼了,你知道啊!”楊樂文眨巴着眼睛問,雖然不知道那個鍾翠山幹嘛的,不過男人知道,想必會是個厲害的地方。
“鍾翠山,是月寒母親的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