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主意?”
楊樂雨深吸了一口氣,抓着向陽的手腕,說:“讓我娘……徹底說不出話來。”
轟——
她這一句話,頓時讓房間裡的兩個人都是一震,徹底說不出話,爲什麼?
楊樂雨看着他們的樣子,咬了咬牙繼續說,“我知道,我娘天天那麼叨叨,就算大家都當做不知道、縱容她,可是不是解決的方法。
大姐,你是王妃,如果我爹的那些醜事被宣揚出去,您的名聲……往哪兒擱?老宅那邊更是見不得人。”
楊樂文輕輕地搖搖頭,不得不說,雨兒說的是個好法子,但是他們不能那麼做,王氏已經很慘了,如果真的讓她說不出話,估計也會活不久。
王氏一旦死了,雨兒這個孩子就肯定會自責,那到時候她過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兒,她搖了搖頭,直接拒絕的說:
“你這丫頭啊,永遠都想着別人,我的名聲,你認爲你大姐還在乎名聲嗎?名聲這個事兒不重要,快打消了你的念頭,爲人子女,不可做傷害父母之事。
雖然王氏不稱職,可至少她生了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她說的也是實情,就算現在瞞下了,可終究是有人知道的,到時候,你還能把所有人都給毒了?”
楊樂文說完,衝向陽使了個眼色,然後把哭累的胖胖放在炕上,起身拿着飯桌上的碗回家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的想那麼做,可也就想想,來到楊安康的屋子,劉青雲坐在炕上,楊樂文眼前一亮,問:
“大伯公回來了啊,那倆孩子怎麼樣?考的如何啊。”
“說是考的不錯,不知道呢,放榜得八月末、九月初呢,到時候就知道了。”劉青雲笑呵呵的說着。
“希望那哥倆能考中啊,這樣四弟妹也是苦盡甘來了。”劉氏由衷地說着,沒分家的時候,過得什麼樣子,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現在雖然過去了四年,可要想真的揚眉吐氣,還得等着兩個孩子中舉,楊樂文在一旁看着,倒是很不理解。
可這就是這個地方的習慣,改變不了就只能去適應,吃過晚飯,衆人紛紛散去,葉楓親自陪着媳婦兒去耳房沐浴。
這丫頭現在留病根兒了,只要單獨一個人,就還不敢去耳房,楊樂文還沒等褪去衣衫呢,紫月就進來了,
“東家,不好了,王氏吐白沫了。”
兩個人一聽這話,都雙雙往外跑,那楊樂文比誰都着急,她生怕雨兒不聽勸告,在動手那可就……
來到老宅,楊洋已經到了,正在那裡給她金針逼毒,陳氏跟楊平都站在旁邊,一臉的嚴肅,朱果走過來,拽了拽楊樂文,兩個人去了院子。
“怎麼了,說說。”
“今天中午的時候,胖胖娘來了,送了個丫頭,叫小桃,這晚飯做好之後,我讓小桃給送來,誰知道我等了半天,那個叫小桃的也沒來。
我以爲王氏欺負她了,趕緊就來到南屋,沒想到這人不見了,王氏卻在那裡吃飯,我就尋思,可能小桃去茅房方便去了,也沒太理會,等我吃完飯過來收碗,就看她口吐白沫了。”
朱果把實情全部說了一邊,楊樂文聽過之後,心裡明白,那個小桃,肯定有問題,“小桃現在也沒見到吧。”
“沒有,我現在也後怕呢,萬一……”
“不是你的問題,雨兒她回來,以爲沒什麼事兒,可萬萬沒想到,就差點出了事兒,你安心,明天我給你找一個幫忙的。”
外人是萬萬不能用了,看起來這易天陽雖然滾回了南方,可還是在這邊安插了眼線,該死的傢伙,居然每次都計劃的這麼周密。
“夫人,您還是別送了,一共三個人,我忙的過來,再說那王氏也不敢欺負我,現在正是你們用人的時候,別再分過來了。”
朱果懂事的回答,讓楊樂文很窩心,輕輕拍她的肩膀,又折回了房間,楊洋已經開始收針了,楊平瞅着曾孫女,問:
“孩子,她沒事兒了吧。”
“放心吧太姥爺,喝兩天綠豆湯就沒事兒了,我給她紮了針,就是一般的小毛病,您別擔心。”小傢伙很懂事,老爺子那麼大年紀,跟他說中毒,還不得嚇出點什麼病。
陳氏一聽這話,放心的摸着孩子的小腦袋,說:“我家楊洋真能幹,都是一個小神醫了。”
“哈哈……”小傢伙也沒反駁,高高興興的應着,收拾好藥箱出去了,炕上的王氏沒有大礙,大家也都鬆了口氣,楊平把葉楓兩口子引出來,說:
“果兒啊,怎麼沒看見小桃啊。”
朱果一聽這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楊樂文想了下,說:“爺,我鎮上缺個丫頭,把小桃要過去了,明兒給你補一個。”
“不用,那丫頭是雨兒買來的,你需要就用,別虧了人家就好,咱們都是實在的莊稼人。”楊平倒是沒有想得太多,只是略微囑咐一下,算是了事。
時候差不多了,陳氏就把他們兩口子攆了回去,農村都迷信,總覺得晚上會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出現,所以,一般到了晚上,這邊的人都是不出去的。
一場折騰落下帷幕,兩個人十指相扣的往家走,楊樂文靠在男人的胳膊處,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就是覺得憋屈,每一次她都是被欺負的一方,就沒逆襲過。
“葉楓,我想收拾一下易天陽,那個傢伙太氣人了。”
“那我告訴你,等去了京城之後,有一個嬌夫人、還有一個玉夫人,這兩個女人,算是京城貴婦中的核心,你欺負了他們,就等於欺負了易天陽。”
葉楓輕捏女人的鼻子,笑着給她說,那倆女人他早就想動了,可畢竟是女流之輩,終究大男人不好動手,現在想來,交給媳婦兒還是不錯的。
楊樂文暗暗記下了這兩個名字,片刻之後,又問道:“怎麼回事,什麼叫欺負了她們,就等於欺負了易天陽?”
“呵呵,傻妞兒,不明白?”進了院子,兩個人快速回到房間,再次折進了耳房,男人用行動給女人解釋,那個易天陽跟兩個女人的關係……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王氏自從那日中毒之後,也消停了很久,倒是讓陳氏跟楊平都鬆口氣,清荷親自查了楊樂雨買人的地方,可惜已經人去樓空,無從查證。
中秋節就那麼過去了,過了中秋,就意味着冬天也快來了,楊洋在八月十六這天早上,跟月寒離開的楊家莊。
臨走之前,把白朮跟白蜜都留了下來,相當於給楊樂文留了二十二個人,當孃的自然也不能偷懶,女兒走後的第二天,就把人送到了鎮上跟縣裡。
從白朮那個組裡抽出了四個人,鎮上留倆、縣裡留倆,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不會的問題,反正楊新柔跟寒霜都在那邊,賬面上是不會出錯的。
楊博文的梨香園已經弄好了,據說是整個府城最大、最好的妓院,裡面的花魁的名頭已經打出去了,聽說是叫櫻桃。
八月的最後一天,楊博文找上葉楓要去鎮上,楊樂文知道他們二人去哪兒,嚴肅中開着玩笑說:
“要是晚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你就給我睡外面。”
葉楓笑着捏着她的鼻子,沒有說什麼,不過心裡明白,這妮子只是開玩笑罷了,跟着楊博文坐上馬車,楊東趕車往鎮上走去。
車裡,兩個人悠閒的喝着茶水,楊博文看着大姐夫,開口問:“姐夫,我大姐對你那麼兇,怎麼不見你生氣呢?”
他可是見到好幾次,大姐對王爺姐夫發火了,可這王爺姐夫,壓根沒當回事,照樣哄着、勸着,說實話,他還真看不起大姐夫。
“你覺得我應該生氣?”葉楓放下茶杯,認真的看着小舅子,再有幾年,他也得說親了,那玉家的小丫頭今年有八歲了吧。
“不應該嗎?我姐那麼欺負你,你都不發火?”
“我發火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自己的女人當然要寵着、慣着,只有把她寵的無法無天,纔算你這個做男人的本事。”
楊博文聽着葉楓的話,不贊同的搖頭,還寵?自古以來男人就是天,適時地寵是無傷大雅,可大姐夫這……
“姐夫,你也不用說那麼多理由,就一個詞,懼內,你怕媳婦兒唄。”
“哈哈……哈哈哈……”葉楓放聲大笑,輕拍了下小舅子的肩膀,手指着他,搖頭誰:“你這孩子啊,我等着,我等你不懼內的那一天,啊!”
楊博文撇了下嘴,誇下海口的說:“以後我肯定不像你,媳婦兒一句話,立馬就遵從,我一定要讓你看見,我說什麼她聽什麼的局面。”
葉楓認真的點點頭,拍着他期待的說:“我等你給姐夫揚眉吐氣,啊!”
這事事無償,誰又能想到,在若干年後的那天,葉楓見到了一個愛妻如命的小舅子,今日的豪言壯語,在那天的時候,根本不足一提。
要不老話怎麼說,不能誇海口,誇了海口就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