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嘯昂着頭站在那裡,冷笑道:
“二次元符的符紋牽涉到異空間法則,如果沒有明師指點,強行煉製極其危險,一旦失敗後患無窮。”
“你眼神有氣無煞,瞳孔混濁,甚至出現血絲雙瞳,雙瞳表明你的魂力已經被被強行分成兩部分,魂力一部分還主宰你的大腦,而另一部分則失落在了那個崩塌的二次元空間無法收回。這一切都表明你因煉製二次元符失敗而陷入走火入魔的邊緣。李凱,這種滋味很有些生不如死吧!”
大符師站在那裡,臉上豆大的汗珠淌了下來。
他這麼隱秘的心病竟然被周嘯如數家珍般揭破,他就感覺這個野小子的每一句話都如轟隆隆的悶雷砸中他的胸膛。他這一瞬間都懵了,就感覺自己致命的把柄都被人家捏住了一樣。
他絕無法想像周嘯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大符師怔了片刻突然暴怒喝道:“一派胡言。”
周嘯仍然冷笑:“大符師,最近你是不是感覺靈識的消耗極快,無緣無故就會頭暈眼花,極度疲勞?甚至嚴重的時候頭疼欲裂?”
周嘯用力嗅了嗅,點頭道:
“不錯,還有碧根草的氣味,這是補充精神消耗的靈藥,很有驗效,可惜啊,如果你滯留在二次元位面的魂力不引導回來,光憑這些靈藥完全是杯水車薪,你的靈識早晚會被二次元空間完全吞噬,從而變成呆傻的植物人。”
大符師渾身劇烈顫抖,他眼中又絕望又是瘋狂。
聽周嘯說他早晚將被二次元空間吞噬掉所有靈識,他就要瘋了。
他知道周嘯不是危言聳聽。
做爲大符師,他早就對傳說中的二次元符懷着狂熱,主動調到巢府商會,也是爲了能進入蟲巢,親自體會異位面空間玄奧到底有何異同。
他的這個心魔暗中被周天一調查到,周天一偷偷接近他,贈送給他一卷極爲珍貴的二次元符殘卷,他如獲至寶難以推卻,徹底被周天一利用。
前幾天他感覺嘔心瀝血的研究應該有足夠把握煉成二次元符,才冒險一試,卻哪裡想到,他想的太簡單了,這種神符比他了解的難上百倍。
他的魂力深陷在二次元那個崩塌的空間無法自撥,萬幸他及時抽掉剩餘的魂力迴歸,否則他怕不當場就要魂力盡失廢掉。
那次失敗後,他感覺明顯魂力分成了兩個部分,平素走起路來,感覺眼前影影綽綽,彷彿同時走在兩個空間中一樣,一想問題靈識就在兩個空間同時消耗,這樣的消耗每每就讓他頭疼欲裂。
大符師明知這就是二次元符失敗後的後遺症,心中極恐卻毫無辦法,只能靠大量服食碧根草來維持。
可今天他的症狀突然被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少年叫破,大符師心中的震驚已經無可言說。
他感覺自己致命的把柄已經被周嘯掌握。
他眼中突然燃起瘋狂的殺機。
絕不能讓更多人發現他身懷致命之疾。
“小子,你說我危險了?那我就先將你殺掉,看咱倆誰先死。”
大符師頭頂光華大盛,虛懸於上的符刀嗡地一聲再次發動,刺骨的殺機從天空中撲下,一刀凌若華採的長虹撲面而至。
周嘯的頭髮都向後飄揚,他絲毫不爲所動冷冷搖頭:“我若死了,這魂力引導術恐怕你就再也無從學到。”
嗡,符刀再一次急停,這一次已經緊逼在了周嘯鼻子尖上,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大符師眼睛瞪的滾圓,他再次一臉冷汗,已經絕望了的眼底竟然開始緩緩燃起光芒。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着,看着周嘯近乎於瘋狂:
“你說什麼,你會魂力引導術?”
周嘯淡淡道:“正是。”
“不可能,你小小年紀憑什麼學過那種奇術,一派虛妄之言。”
大符師用力一拂袖。
靈識引導術堪稱業界幾大奇術之一,向來只有在傳說中才存在,大符師憑他這麼過人的見識也僅是聽說,眼前這麼不起眼的少年說他會這種奇術,他絕不相信。
周嘯冷哼:
“我能一眼看破你一切症狀,就說明我師出名門,我對二次元符知道的那麼詳細,就說明我涉獵過,那麼,做爲學二次元符前必修的魂力引導術,我學過又有什麼稀奇。”
“魂力引導術,原來是學二次元符前必修之術?”
大符師恍然大悟。
他知道煉製二次元符極爲危險,前幾天他是冒着萬險去試驗的,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學符前要必修魂力引導術,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就能極大地降低煉製二次元符的危險了。
周嘯的這些話也讓大符師認識到,周嘯的見識遠高於他。
那麼,周嘯會魂力引導術可能真不是騙他。
如果他能從周嘯這裡學到魂力引導術,那麼他豈不就有救了。
大符師激動的雙手都在不停抖着,他強忍着身體的顫抖,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果真會魂力引導術?你想用什麼交換?只要我有的。”
周嘯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符刀。
大符師一動念,符刀嗡地消失不見,殺氣消散一空。
周嘯又冷冷道:“還有我的推薦信……”
大符師眼神驀然一縮,這小子還提那封破碎了的信?信已經碎了,再提這件事分明是在和他這個大符師置氣,他分明是要和他爭個是非曲直。
他在挑釁他大符師的積威。
周嘯絲毫不相讓,冷冷地和大符師對峙。
大符師雙拳終於放鬆,眼神放緩下來,他有求於人,他有求於周嘯救命,誰讓他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中呢,他不得不適當讓步。
大符師冷冷地向旁邊掃視一眼,低聲喝道:“來人,將那些信給我撿回來。”
有幾個侍者從驚愣中清醒,趕緊飛跑了出去,在大廳四周將破碎了的紙頁一一撿回,信紙的絕大部分都被攆成了紙屑再也無法收攏,剩下的紙角連信的三分之一都無法還原,一個侍者將那些碎紙片都裝在信封中,臉上流着冷汗,小心翼翼地捧過來遞給周嘯。
周嘯撐開信封向裡邊看了看,這張信已經沒法看了,雖然信角還寫着鐵蘭衣的名字,可是,信中的大部分內容都已經被毀,起不到推薦的作用了。
周嘯眼中極爲冰冷,他將雙眼眯緊了,隨手將信封合上,將這封信用力揉成一團,狠狠地向腦後一拋,啪地拋到幾丈遠的地上,然後轉頭看向大符師道:
“別人撿的怎能算數,方纔是誰給我扔出去的,就要誰給我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