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捨的將白孤鴻送出了王都,張子萱有些落寞的往回走,這次分別說不上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爲什麼她每次都是眼看幸福即將來臨,卻每次都要失之交臂呢?
從王都城門到紅磨坊,恰好要路過皇宮,張子萱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時間也差不多了,乾脆轉了個彎直接進宮去。她還需要翠玉的幫忙,幫她找些鐵匠來,順便把舞團和樂團直接帶走。
依舊是那套繁瑣的程序,檢查腰牌檢查身上是否攜帶了什麼易燃易爆之類的物品,然後被安全的放行。
再次踏上進宮的道路,張子萱又是忍不住腹誹上半天。看來翠玉根本就沒把她的話聽到心裡去,不然的話,這外邊劃分出去,就不用走出這麼老遠了。
其實張子萱完全沒想過,就算外面劃分出去,也還是那麼遠的路。只是宮內冷清的很,倒是讓人越來越覺得路途的遙遠了。
張子萱直接奔翠玉的宮殿而去,她已經輕車熟路了,因此也不用詢問別人,更不用找人帶路。
到了翠玉的宮殿,問了守衛才知道翠玉還沒回來,張子萱也不客氣,直接鑽進人家的宮殿裡去,找了椅子就坐在那,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往嘴裡丟。吃得特別自然,一點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感覺都沒有。
翠玉回到宮殿的時候,張子萱已經等的睡了一小覺了。一見翠玉,就趕緊跳起來。
“你怎麼纔回來啊?我都等着急了。”那口氣像極了十足的怨婦。
“朝中事務繁忙,你以爲我想聽那羣老傢伙羅嗦麼?”翠玉伸直了胳膊,任由旁邊的宮女往下摘那一身的行頭。
“又來找我什麼事情啊?你們兩個人還是輪番上陣吶,早上孤鴻剛來找過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離開一年半載,當時我還以爲你們兩個鬧彆扭了,可看你的精神頭,似乎不太像啊!”翠玉轉過身子,將後背給了張子萱,因此沒看到他的這通話說下來以後,張子萱的臉色頓時變得面如死灰。
“你是說,是白孤鴻找的你,說他有事情,要離開?”張子萱深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而且還一字一句的狠狠的咬着那幾個字。
“是啊!怎麼?他沒和你說嗎?”翠玉納悶的轉過頭來,看着張子萱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頓時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雖然他心儀張子萱,但他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留下的僅僅是欣賞。但不管怎麼說,白孤鴻是他的兄弟,他有必要爲白孤鴻打遮攔的。
雖然這麼想,但翠玉心中卻暗忖着,白孤鴻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去會誰家的姑娘去了?以前沒聽說過他認識什麼樣的人啊,估計認識也是上次離開皇宮後認識的。沒想到這小子表面上看來冷冰冰的,心裡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
張子萱搖了搖頭,神情變得落寞起來,同時她的心中也火冒三丈,可卻不能在翠玉的面前表露出來。
好你個白孤鴻,竟然和我撒謊,虧我千叮嚀萬囑咐的,還爲你牽腸掛肚,你到好,丟下一句謊話以後竟然離家出走,還趕在演藝吧馬上開業的時候離開家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子萱的心裡猶如在打鼓一樣,七上八下的也摸不到頭緒。她不知道白孤鴻能去哪兒,雖然他說着是去赤國,但她知道他未必就會去那裡,那隻不過是他的藉口而已。
“白孤鴻,以前有什麼朋友在宮外麼?”張子萱突然詢問着翠玉,問的翠玉毫無防備。
“沒聽說過,他基本上也不出宮啊!就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出宮一次去找錦繡,後來就把你帶回來了。然後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翠玉回答的有些賭氣。因爲張子萱,他險些失去了一個朋友,不過好在張子萱在關鍵時刻救了女王一命,翠玉才轉變了對她的看法。
張子萱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坐到一旁,也不管翠玉在場是否會不妥。她將他們相遇以後的事情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突然發現了一個關鍵。
六星鎮——
六星鎮的順遠鏢局,可是有一個叫什麼瑛兒的一直很喜歡白孤鴻的,莫非那兩個人一直都有聯繫,現在他是去看望她去了?
越是這樣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十分有可能。張子萱頓時按捺不住了,連舞團和樂團的事情都顧不上了就要去找白孤鴻去。
“我說你去哪兒找啊!泱泱大國,現在就連他去哪個方向了都不知道。”翠玉已經瞭解到了白孤鴻和張子萱所說的藉口,心裡也爲白孤鴻竟然拿他做藉口感到有些氣憤。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張子萱去冒這個險。
“我知道他去哪兒了。”張子萱篤定的說道。
“你知道?”翠玉感到驚訝萬分。按理說白孤鴻走的時候似乎並沒透露出去哪兒,赤國肯定是不可能的,張子萱怎麼就那麼篤定呢?
“是的,我知道。我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去了六星鎮!”張子萱望着翠玉,臉上滿是堅毅。
“六星鎮?”翠玉嘴裡反覆嚼着這幾個字。
“既然這樣的話,我派人去找尋他吧,相信他走不出去多遠,我各地都派人留意,有消息了就回復給你,你看怎麼樣?你可不能衝動。要知道,你現在還有孩子,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孩子怎麼辦?萬一孤鴻回來看不到你,又該如何是好?”翠玉想了一下,想出這麼個折中的辦法來。
翠玉的話讓張子萱沉默了下,過了半晌,她擡起頭來,主意不改:“我會帶着寶寶一起去的,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分給我兩個人,沿途保護我就好了,有什麼消息也可以及時通知彼此。”
見張子萱主意已定,翠玉阻攔了幾次都不能成功,只好從宮中選派了幾個高手,一路護送張子萱去六星鎮。
“對了,順便幫我找些鐵匠來,這是圖紙,就按照這個樣子幫我打造一些鐵管子,等我回來了再說。”張子萱臨走前,不忘了要緊的事情。不過關於舞團和樂團的事情,只能稍後再提了。
翠玉也不多言語,現在說什麼也不能阻攔張子萱了,一切按照她所說的去做,或許還有些轉機。
告別了翠玉,張子萱帶上翠玉借給她的人,一路趕回了演藝吧,簡單的安排了一下稍後的事宜,然後又叫來了花翠兒。
“我要出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可以不用過來了,等我回來了自然會派人去找你。”張子萱簡單的做着吩咐。
“萱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不滿意了?”花翠兒誠惶誠恐的詢問着。之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讓她不用來了,這讓花翠兒頓時找不到了方向。
“不關你的事情,是我有點私人的事情。每個月你照樣可以領銀子,到時候我會派人送到你家的。”張子萱搖了搖頭,留下了花翠兒的住址,打發了花翠兒離開。
花翠兒聽說可以照樣領錢,也就作罷了,可她心裡卻惦記着這件事情,打算離開以後直接去尚書府去找了柳香倩彙報一下。
事情基本就這麼多了,張子萱思忖了一下,又去了趟駙馬府,和錦繡說了一下自己要出門的事情。
“什麼?老白竟然這麼和你說的?然後就離開了?”錦繡拍着桌子怒火沖天。沒想到這個白孤鴻竟然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她一直都看走了眼麼?應該不可能啊!
“駙馬呢?怎麼不見他?”張子萱此次來,並不只是簡單的和錦繡說這件事情,她還有事情要找駙馬打聽。
駙馬被錦繡派人找了回來,見張子萱在府上,還以爲她只是平常來串門,打了個招呼以後就打算去休息了。
“你等會兒再走,和你說點事情。”錦繡叫住了駙馬,把白孤鴻離家出走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哦?有這樣的事情?”駙馬臉上並沒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發生變化一樣。
“上次我拜託你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張子萱扭頭問駙馬。
“什麼事情?”錦繡好奇的詢問。張子萱竟然和駙馬有私下的聯絡?這讓她多少有點不是滋味。雖然駙馬不會有二心,張子萱也是自己的姐妹,但看到姐妹和自己的男人之間有事情竟然是她不知道的,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還在調查,不過已經有了眉目了。回報說,他似乎應該是白國的人。”駙馬挑重要的和張子萱說。
“到底什麼事情啊?你們說的雲裡霧裡的,什麼白國?”錦繡越是不知道,越是想要知道。
“是老白的事情。弟妹委託我找到老白的親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這件事情。”駙馬不忍欺瞞錦繡,連忙把事情告訴了她。
“老白竟然是白國的人?那他怎麼會在翠國出現呢?而且母王帶會他的時候,他才那麼大。”錦繡仔細的在腦海中搜索着回憶。似乎白孤鴻出現在宮中的時候,只不過是五六歲的樣子,而那個時候,她也纔可以離開奶孃,開始跟着太子哥哥去先生那裡讀書。
“這個尚未查清楚,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駙馬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爲何白孤鴻會出現在翠國,但既然出現了,肯定有必要的理由。
“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我要去找他了。如果你的人遇見了他,麻煩你通知我一聲,我會在各個地方的府衙都留下訊號的。”張子萱心裡着急,早點出發,就早點能找到白孤鴻,或許能追上他也說不定呢。
錦繡和駙馬將張子萱送出了府。張子萱回去以後找上了奶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上寶寶就出發了。
一行七人,買了一輛馬車,四匹馬。負責保護她的宮中侍衛四人騎馬,一人趕車,張子萱和奶孃則帶着寶寶乘坐在馬車裡,一路飛奔出了王都,目標直奔六星鎮。
再說白孤鴻,離開王都以後並沒有順着官道走,而是轉向了旁邊的小路,從小路傳出去,再越過三星鎮,就可以到達聖女島了,不過那條捷徑上經常有劫匪出現。不過此刻的白孤鴻已經顧不上許多,他想爲張子萱的事情出一份力氣,早日找尋到可以踏破虛空的路,或許可以讓她開心一些。
只是,白孤鴻心中也是忐忑的,萬一找尋不到呢?或者說,找尋到了,但卻被告知只有張子萱一個人可以離開,他則不許,那麼他會怎麼去選擇?
對於這個頭疼的問題,白孤鴻實在是不想去想,可是不想又總是在腦海裡轉着圈,搞得他幾乎都要精神分裂了。
眼下他只希望能夠快點到達聖女島,找到無所不能的聖女,幫助他解決心中的困惑。至於其他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白孤鴻的速度越來越快,弓身在馬背上,幾乎和馬背呈一條直線,快速的向聖女島的方向駛去……
奶孃有些心裡不安生,她看了看熟睡的寶寶,小聲的詢問道:“夫人,我們就這麼出來,能行麼?”
“怕什麼?山裡有老虎?”張子萱捏起一個蜜餞丟到口中,不甚在意的回答着。她心裡恨得牙咬咬着,臉上卻不表現出來。不過就算她再怎麼自我安慰,如廁時候的痛苦卻叫囂着提醒着她上了多大的火。
“萬一尋不到老爺,我們怎麼辦?”奶孃多餘的擔心着。這次張子萱出門特意帶了足夠多的銀票,就算他們拿銀子蓋房子都綽綽有餘。不過這些錢都不是她的,而是她從錦繡那裡拿來的,以後等她的演藝吧開業了一併做還。
“找不到他的話,就一直找下去,我還不相信了,有本事他給我跑出天去。”張子萱說完,突然愣住了。她突然想起白孤鴻平時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詢問她關於現代的種種,關於她穿越這件事情的各個詳細情節,這些事情她已經說了不下幾十遍,但他似乎總是詢問。
難道他是要做什麼麼?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以後就如星火燎原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張子萱本就是個心思重的人,任何事情到了她的腦袋瓜裡,都要想上許多,眼下有了新發現,她自然不會放過。就算她自己不想,可那想法總是嗖嗖的自動往她的腦袋裡鑽,讓她趕也趕不跑。
“格格,要不要歇息一下?前面就是夏都了,如果我們不在這裡過夜的話,就只能貪黑走到前面的二星鎮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馬車外傳來趕車的武勝的聲音。
“都走出來這麼老遠了?”張子萱納悶的掀開車簾,發現外面已經接近黃昏了,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天了,真是時光如水啊!
“就在這兒歇着吧,回頭讓人去夏都的府尹那報個信,順便打聽一下是否有人注意到白大人在這兒經過過。”張子萱端出格格的架子,雖然沒人知道格格這個算是多高的身份,但從聖上都對她關愛有加的份兒上,也沒人敢怠慢了。
武勝應了一聲,趕着馬車繼續咕嚕嚕的往前走,然後喊了陳光先行一步去夏都的府尹那去報告一聲,回頭迅速來與他們匯合。
陳光離開後,前面只剩下了三匹馬以及後面這麼一輛馬車。雖然馬上快到夏都了,但周圍還都是樹林。由於有大樹的遮擋,天氣顯得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
“我討厭這樣的環境!”張子萱小聲的嘟囔着,這種地方總讓她想起《功夫熊貓》中王老吉被金蓮攔截的那段戲碼。
“站住!”突然平地一聲雷,馬車忽悠一下子停了下來,險些將毫無防備的張子萱一下子甩出去。
“怎麼回事?”她不滿的掀開窗簾去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馬匹的前面出現了四個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砍刀惡煞煞的攔在路中間。
“此、此山是我開,此、此樹是、是我在栽,要、要想打此、此、此過,留、留、啊留……”
“留下買路財!”張子萱實在看不過去了,主動替那劫匪說出最後一句。搶劫沒有技術含量就算了,連口號都不換一下;不換口號也就算了,起碼也要找個口齒伶俐的人來說啊!你看找的這主兒,莫非這是一羣殘障人士麼?
“啊對,留下買路財!誒,沒看出來啊!也是個同、同道中人。”劫匪頭子,負責喊話的眼睛瞪老大,充滿好奇的歪着腦袋看着從車窗內探出頭的張子萱。
“放屁,誰和你是同道中人,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張子萱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根本不怕對方將她怎樣。笑話,怎麼說身邊也有四個高手保護着呢,就算一人打一個,也輕鬆解決了吧。
“吆?還敬酒不吃吃罰酒!”劫匪頭子沒想到張子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有些不樂意了,扭頭問着身後另外三人:“我德行怎麼了?我德行不好嗎?”
身後三個人連連搖頭,雖然看不到他們的樣子,但也可以感覺得到一個個滿臉諂媚的笑容。
劫匪頭子似乎很滿意的樣子,轉身過來剛要開口,就見眼前一隻大腳逐漸放大,然後狠狠的踹在他的臉上。
噹啷一聲,砍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劫匪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沙包一樣快速的想後飛去。
“大哥——”其餘三人異口同聲的大喊,一起撲了上去。
“呸!”劫匪頭子吐出一口血水,臉上的蒙面巾早已掉落到一旁,露出猙獰的表情。
“給我上!砍了他們!”劫匪頭子終於盛怒,揮着手,撿起地上的砍刀,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拎着砍刀哇呀呀的叫着衝了上去。身後的那三個人忙不迭的跟着老大的身後怪叫着衝着馬車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