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萱聞聲,直起了身子,看着門口那個怯怯的身影,點了點頭。
“進來說話,以後有事情直接說就可以,還有,下次找我的時候記得敲門。”
規矩是必須有的,就算她以後是臺柱子,但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是員工,就算是白孤鴻來了,也必須要敲門,這是最起碼的。
“是!我知道了。”花翠兒一副順從的樣子,到讓人生不起來氣。
“剛纔你說什麼事?”張子萱之前沒聽清楚花翠兒的話,整個心思都在關於通風口設計上了,把花翠兒讓進來以後,又不免再詢問了一次。
“那個《舞娘》的曲子,我還有幾句叫不準的,萱姐能再重新唱一次麼?”花翠兒一說到唱歌的事情,聲音不由的大了一些。這件事情事關她今後的前途,她也不想受責罰的。
張子萱沒想到僅僅一下午的時間,花翠兒就能掌握整首曲子。
“你唱一下,我聽聽,有不對的地方我再糾正!”張子萱將整個身子靠在椅子上,這樣可以放鬆一點,然後用鼓勵的眼光看着花翠兒。
“要不要下去唱?”花翠兒透過包房看着下面的舞臺,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和迷茫。
“你想下去唱?那也好。”張子萱倒是不反對這個提議。早點鍛鍊她不怯場,對她對整個紅磨坊都有好處。
倆人順着樓梯來到了一樓,花翠兒又順着旁邊的小臺階上到舞臺上,站在中央,端起了架子。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邊,轉眼魔幻所有視覺……”
軟軟的聲音,如流蘇般宣泄,不同於蔡依林那種感覺,像是將這首曲子全新演繹過一遍。雖然花翠兒的身體有些僵硬,沒辦法根據旋律做出什麼相應的動作來,但就是那一板一眼的唱,也讓人覺得着迷。
那一刻,張子萱彷彿透過花翠兒看到了她曾經很喜歡的男星,黎明。他就是這個樣子,不管是快節奏還是慢節奏的歌曲,都是穩穩的站在那裡,波瀾不驚的唱着,穩穩地……
“萱姐,我唱的,是不是有點不太好?”花翠兒一曲終了,等了半天都不見張子萱開口,只是在下面怔怔的看着她。花翠兒不免有些緊張了,還以爲自己唱的很難聽,連忙開口詢問。
“哦,不,你唱的很好,非常不錯。”張子萱從愣神中驚醒過來,微微笑了笑。
“那……”花翠兒想問,那爲什麼你沒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評價,但是她沒敢說出來。她只是個下人,儘管張子萱說的什麼簽約合同之類的,但在花翠兒的心中,她始終都是下人,是替人做事的,是拿人家薪資的。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學會一首歌曲,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呢!”張子萱樂呵呵的站起身來,順着旁邊的階梯走到舞臺上,緊挨着花翠兒站好。
“明天我會安排舞娘們配合你這首歌曲的,到時候樂隊師傅也會跟你一起,你和他們配合一下。還有,你不要一直站着不動,稍微有點動作,比如說……”
張子萱漸漸忘記了通風口設計的那些煩惱,她很難得遇見一個這麼機靈的小丫頭,一首歌曲竟然一個下午就學會了。她將花翠兒沒唱穩的幾處提出來以後,又着手安排着花翠兒的舞蹈設計,一直到了華燈初上,花翠兒不得不回家的時候,纔算作罷。
花翠兒回去了,帶着感激和興奮。小丫頭走的時候是哼着歌曲走的,看來很是開心。張子萱將目光從花翠兒的身上收回以後,回到包房裡,看着那紙上畫的通風口,又是一陣頭疼。
“到底該怎麼辦啊?”她頹然的靠在椅背上,經過了包裝的椅子軟軟的,不啻於一般的小沙發了。
“夜了,還不回去麼?”白孤鴻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響起,張子萱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的扭頭。
“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啊?嚇了我一跳。”見是白孤鴻,張子萱纔算放下了心,可卻還是不免埋怨着。
“這麼晚了,還沒見你回去,是不是有事情耽擱了?”白孤鴻輕聲的問着,走到張子萱的身邊,自動自覺的幫她揉着肩膀。
“你怎麼來了?兒子呢?”張子萱不答反問,揉着眉頭詢問着。眼前還有很多費心的事情等待她去處理呢!
“睡了,我把他們送回去,又等了這麼久見你沒回去,也不知道你在忙什麼,就過來看看,你果然還沒離開。”白孤鴻的話中充滿了淡淡的埋怨。但他也知道這些事情都需要張子萱去親自處理,他除了幫她找人手以外,基本上幫不上什麼。而她又不喜歡多說,有到時候他想幫忙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誒,你說怎麼這麼鬧心呢?暖氣的事情剛有了眉目了,可這通風口……”張子萱拍着桌子上的圖紙,無力的呻吟着,使勁的往白孤鴻的身子裡鑽。她也知道,這一個來月難爲白孤鴻了,基本上她都把家當成旅館了,每天回去睡個覺,早上起來了吃口飯就走,有的時候太忙了,連飯都吃不上,而中午則是在外面隨便吃一口,抽空到紅磨坊旁邊的客棧去看看兒子,每天就是這麼忙碌着,很少顧忌到白孤鴻的感受。
次日——
張子萱按時到了演藝吧,先是查看了一下,確定材料都夠,然後就奔鐵匠鋪去了。先不管夏天的時候會怎樣,把冬天的問題解決了先吧。
鐵匠鋪裡的鐵匠聽說要一下子做那麼多的鐵管子,而且要的還那麼急,頓時就不幹了,說什麼也不肯接下這個活。
“不行不行不行,哪有要的那麼急的?你可知道,就這麼長的鐵管子看到了吧?就要足足打上半天,更何況你要那麼多……”鐵匠拿起旁邊的鐵管子讓張子萱看個清楚,表示這件事情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做不來。
“要不然的話,我一個月以後來收,你可以去附近多找點人來做,到時候我多付你點錢。”張子萱退了一步。一個月以後,距離開業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希望可以及時的把地熱鋪上。
“不行,一個月也弄不出來。別說我每處找人去,就算是能找到,我能找到多少啊?我又不是聖上,說句話立刻都來忙活。”鐵匠死了心的不接這份活。他做鐵匠只是爲了消磨時間,平日裡給人做點農物件什麼的倒還不錯,可這一下子要這麼多的鐵管子,誰知道她要幹嘛,還是小心爲上的好。
聖上?
鐵匠的話到是提醒了張子萱,既然她出頭不行,那就乾脆去找翠玉來,現在能用的資源她可是要盡情的使用才行。不過,現在看看天,距離翠玉下朝尚早,還是先回紅磨坊去看看再說。
到了紅磨坊,花翠兒已經來了,正在那有滋有味的練習着,見到張子萱出現在紅磨坊的門口,連忙從舞臺上跑下來,勤快的爲張子萱倒了茶水,然後又跑回舞臺上練了起來,彷彿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好似不是她做的一樣。
張子萱想說道謝,又想說拒絕,但終究她什麼都沒說出來。衝着花翠兒點了點頭,拎着茶杯直接到二樓的包房。
“看來以後得爲我自己設計一間辦公室才行!”張子萱小聲的嘟囔着,突然又皺着眉頭嘶嘶的吸着涼風。胸口傳來一陣酥麻感,提醒着她奶|水又漲的難受了。可眼下寶寶又沒在身邊,如果不擠空的話,以後奶|水會越來越少的,她只好關好房門,將衣襟打開,雙手並施的往外擠着奶|水。
突然敲門聲起,張子萱嚇了一跳,連忙把衣服拉好,然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的喊了一句:請進。
門從外面被拉開,白孤鴻從外面走了進來,滿臉的風塵僕僕,卻又帶着點爲難。
“怎麼這個時候來我這兒了?”張子萱好奇的詢問着。這個時候白孤鴻要麼應該在家,要麼應該去上朝,怎麼突然跑到這兒來了?
“有點事情,很緊急。皇上派我去一趟赤國,馬上就要出發……我特意來和你說一聲,恐怕此次去要用上大半年的時間……”白孤鴻的神色有些猶豫,在來之前他還在想要不要這個時候離開。但是他實在等不了了,早點去,或許早點能知道個結果。
“赤國?去那邊幹嘛?”張子萱心中一驚,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這麼緊急?要知道吃過和翠國幾乎是呈一個對角啊。不管從哪個方向走都要用上幾個月的時間才能達到。
“好像是關於皇上納妃的事情……”白孤鴻含混不清的回答着。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算他不是有心想要欺瞞,但也實屬無可奈何了。
“真是的,他幹嘛啊?缺女人的話隨便喊一聲還不有的是麼?非要跑出去那麼老遠去找。”張子萱掘起了嘴。這一走就要大半年,弄不好要一年的時間。紅磨坊開業他肯定是趕不上了,寶寶的一百天紀念日也趕不上了,說不準恐怕連寶寶週歲都回不來呢。
“我也沒辦法,要不,我去和皇上說說,讓他找別人去?”白孤鴻試探的詢問着,其實是以退爲進。他知道張子萱的性格,雖然鬧彆扭,但在大事上從來都是很懂事理的一個人。
“算了算了,他讓你去也是信得過你,你推辭了反倒不好。那好吧,你自己加點小心,沒事經常往家裡寫信,我和兒子在家等你。”張子萱第一次和白孤鴻分別。以前的那次分別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而這次是眼看着分別,眼眶不由的泛着溼意,但她隨即表情惡狠狠的,揪着白孤鴻的脖領子說道:“告訴你,我警告你,姓白的。你出去可以,但是注意那些路邊的野花,別給我招惹女人。要是我發現你在外邊偷吃劈腿,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我和兒子!”
張子萱充滿了警告的威脅讓白孤鴻哭笑不得,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再三的保證下來,這才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