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的房間,在這一刻,突然涌入了一大堆女人,每個人都嘰嘰喳喳地在這裡說着。
“夢娘,真的被救醒了?”
走到了牀前,看到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夢娘,還是不滿地說道:“明明就沒有好,騙人!”
“騙子!桃花、春花,你們兩個不會又是上了哪個騙子的當吧。”說話的是一身粉紅色的女子,衣着暴露,卻有各嫵媚的味道。
桃花也就是那個淡淡的女人,說道:“我沒有騙你們,真的。剛纔就是看到夢娘睜開眼睛了。還喝了那一小碗粥。”
指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個小碗,對着那幾個不相信自己的女人回答,看起來很無奈的模樣。
站在房間門外的女人,年齡有些大,也比這些心急的女人,有了幾份威嚴,不難猜出來,這位就是綵鳳樓的老鴇吧。
“是姑娘救了夢娘?”審視的眼光看着雁奴,不相信這麼年輕的女人,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桃花來找自己,告訴自己事情的全部的時候,自己就有些吃驚,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有人能夠治好夢娘。
誰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心思,用了多少人脈,求了多少大夫,就連以前造老還鄉的朝庭的御醫也請了來。
哪個看了,還不是搖頭,讓她準備後事。這夢娘真的是沒救了。卻沒想到,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這樣一個女人,就敢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能夠治好夢娘。
雁奴知道自己的模樣,讓這些人會產生懷疑。可自己真的治好了,她們這些人都應該無話可說。不生氣,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夢娘最早醒過來,也到明天早晨了。要不然,那時候你們再來看。”雁奴像個主人家,隨口說着。
老鴇看到雁奴這麼不在乎的模樣,說道:“既然姑娘這麼說,我們就明天早晨來。”
“請回吧。”
依然不會離開這裡,也不會多說幾個字,還是上前觀察着夢孃的症狀。現在只是控制住,夢娘剛纔醒過來,也只是身體的一些機能,最重要的是,夢娘身體裡面,有兩種不同的郭病症,甚至可以說這兩種混合成了一種毒,兩者相刻,此消彼漲。根就就是很棘手的事情。
一屋子的女人,都被趕了出去,現在終於安靜了。
也不知道是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來對付夢娘,難道是這樓裡的人,不管這背後是什麼,對於一個大夫來說,現在救好夢娘,纔是最重要的。
“小姐,我在這裡守着,你回去休息吧。”波卡出現了,看着略顯疲憊的雁奴。
雁奴哪裡會在這個時候去休息,向來就對各樣的毒很有興趣,更何況越難就越有挑戰性,要不是在青梅,她早就把夢娘帶着去試試別的方法,哪裡還會用針來控制。
“我不回去,你先走吧。別讓人看到了。”叮囑着波卡。
走來要跳轉的波卡,聽到雁奴的吩咐,差點掉了出來,沒想到雁奴這麼好玩,這應該注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吧。
雁奴不管波卡怎麼看自己,眼睛就是盯着夢娘,再把着脈,想着最好的方式,如果用金針過穴的辦法,行是行,但對於她來說,這樣就太費力了。用針把兩種毒分開,然後再逐一進行,可要分開,又談何容易。
雁奴摸着脈相,感覺是平穩了些,今天晚上,可是最重要的,要是沒有發燒還一切好說,要是高燒的話,她的把握就沒剛纔那麼大了。
摸了摸夢孃的額頭,幸好平穩,沒有太大的波動,就連體溫也是過一會就去試一下。
終於平穩下來了,這才鬆了口氣的雁奴,去旁邊睡了一會。
“醒醒,醒醒。”雁奴剛纔睡着,又被人給吵醒。
看到了圍着自己一圈的女人,雁奴迅速地想起來,自己是在青樓,貌似在給夢娘治病。
伸了個懶腰,這纔看了看他們,問着:“有事嗎?”
那位穿着大紅色衣服的女人,直接拉着雁奴,讓她起身,說着:“夢娘,夢娘。”手指着夢孃的地方,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雁奴打了個哈欠,這才說着:“她醒了吧。算算這個時間正好。”
“真有救了!”這是坐在牀邊的桃花,對着雁奴的說的。沒想到這個自已進來的姑娘,有這樣的本領,也沒想到,過了一晚上,就看到了夢娘醒了。而且清空能看到她們這些姐妹。
“神醫,神醫。”有人一旁開始嚷嚷着。
雁奴對於神醫這樣的稱號,一點感覺都沒有。自己的師傅就是駐顏神醫,而且醫術奇高,自己跟着學了那麼久,沒有師傅的十成功力,也應該有了八分。
“神醫,幫我們也看看吧。”一個女人心急的,直接拉着雁奴就要離開。
卻沒想到,桃花直接來,說着:“再看看夢娘吧,她不容易醒了。”
開始熱鬧的聲音,又消失了。雁奴推開了這些人,來到了牀前,看到了睜開眼睛,卻依然有些腫的夢娘。說道:“夢娘,我現在把
脈。”
夢娘開口說話了,那聲音真的很沙啞,而且很乾:“多謝了。”
三個字就好像用盡了夢孃的全身力氣,還是眼睜睜地看着雁奴,知道她一定會有辦法。在昏睡的那段時間內。
她的大腦很清楚,卻身不由已,只能知道自己的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能出身,更不能睜開眼睛。
雁奴把着脈,沉思着,想想這兩天還只能是金針過穴,等穩定了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幸好讓波卡把自己的藥匣子拿來了,裡面有需要的那幾種藥材。
“這兩天一定要心情平靜,不能暴喜暴怒,也不能有什麼的舉動,只能臥牀休息。我先開幅藥,你喝三天。三天之後,我再來進行下一次治療。”現在也只有這樣的辦法,雁奴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了藥方。
等着雁奴忙完了,藥方也交給了小丫環去抓藥,這才問着雁奴:“以姑娘看,夢娘還有多長時間,能夠恢復。”
是老鴇,雁奴也說了聲:“要是按着我說的去做,我相信,不會超過一個月,如果在這期間有了什麼樣的變故,那我就真的不能肯定了。”
收拾好了東西,雁奴準備離開,反正夢孃的病,現在已經有了大致方向,只要按着這樣的步驟就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看到雁奴要走,旁邊的那些姑娘都着急了,說着:“神醫,你還要給我們看病呢。”
雁奴這纔想起來,自己說過要看病的,卻還是說着:“姑娘你,我先回去休息,等我休息好了,我晚上過來。”
怎麼着都不能讓雁奴走了,更何況她現在這一手醫術已經讓很多人都吃驚。怎麼能輕易的讓她離開呢。
老鴇直接說着:“姑娘是要休息,就住在我們這裡,後面有幾間房子是空的,小蘭還不快領神醫去休息。”
“這不好吧。”雁奴有自己的打量。要真的留在這裡,那波卡肯定也會在這裡出現。
老鴇笑道:“姑娘多慮了,你只是來這裡的大夫,替我們這些人看病,沒有人會要求姑娘做什麼的。更何況這幾天,我們都不會開張,姑娘住在這裡,看病也好,住宿也好,一切都由我包了。等姑娘走時,我會給姑娘足夠的盤纏。”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管雁奴說什麼,總有辦法,讓雁奴不得不留在這裡,不但是爲了醫治夢娘,也是爲了醫治她們。
在這樣的地方,誰的身上能沒幾個病症?幸好來了雁奴這樣醫術神奇的神醫,又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雁奴見說不過老鴇,也只好道:“那我就打擾了。”
老鴇看到雁奴去休息了,這才說着:“都散了吧。今天晚上,你們就讓神醫來治病。”
“謝謝媽媽。”
“真是太好了,我們都有的治了。”
對於治病這樣的事情,對於雁奴來說,很平常。還是躺在了牀上,睡起來。
已經到了晚上,卻還不見神醫起來,難道昨天晚上真的累到了她,已經按捺不住,就想着快點讓神醫治療。
“姑娘,你醒了。先吃點東西。”把做好的飯菜端到了雁奴的房間。
“你不說,我還真的餓了。”雁奴有些不好意思。摸着乾癟的肚子,開始吃起來。
在一旁的小丫頭並沒有離開,看着雁奴吃,說着:“神醫,慢點,還有好多。”
雁奴吃完之後,看到了後面的天空,說着:“已經這麼晚了,不會都等及了。夢娘現在怎麼樣了?”
小丫頭看到雁奴吃的乾淨,收拾好之後,說着:“夢娘現在還在睡。看起來沒有大礙了,神醫可真是厲害。”
雁奴沒興趣聽小丫頭的吹捧,自己有多大的本領還是知道的,又哪裡會因爲小丫頭多說的這兩句,就心共怒放。
跟着小丫頭,一起去了夢孃的房間,發現整個房間,又是那麼多的女人,每人一句,就讓人夠受的。
直奔夢孃的牀邊,看到了平穩的呼吸,以及很平穩的表情,這才放鬆了下來。可是夢娘身上的水腫依然沒有消失,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問題。
摸了脈,有些沉,也有些不平。怎麼會在一晚上就出現這樣的問題。卻還是用了針,再夢孃的頭部和臉部紮了幾下。
“夢孃的臉。”被插着針,看起來很恐怖,要是好了,會不會留下傷疤。
雁奴回答着:“不會,針會細小,不注意不會留下的。現在她身上的水腫太嚴重了,我必須想辦法根除。昨天的藥,吃了嗎?”
懷疑自己的藥方被人改動了,問着老鴇。
“小蘭,給夢娘抓藥的時候,用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和小蘭有關。
被老鴇到了面前,聽到了她的問話,原本就心裡有火的小蘭,看到了雁奴,說着:“姑娘,我都佩服你是神醫,按着你的藥方去抓藥,可誰知道你給姑娘開的居然是毒藥,而且是劇毒,你想害死姑娘。”
所有人的眼睛,突然間看向了雁奴。就懷疑那兩種藥,藥房不會去抓,卻沒想到
,還真的有膽子換藥。
“我開的藥方我知道。那兩種藥是我專門開的。不會那大夫告訴你,是毒藥,吃了會死人的,所以你……”後面的話不會說清楚。
老鴇對於這位能讓夢娘醒來的神醫很相信,更不相信她會來害夢娘,如果真的想讓夢娘死,就不會專程來這裡給夢娘治病。
“去,按着神醫開的藥方抓藥,要是改換,小心我現在就趕你出去。”老鴇生氣了。怪不得呢。要不是神醫說出來,他們還真的不清楚,也不會知道。
小蘭低頭,知道自己錯了,迅速地下去抓藥。
老鴇對於這一幕很不好意思,說着:“是我們這裡做的不好,還請神醫大人不計小人過,藥方一定會按着神醫說的去做。”
雁奴不滿的是那小丫頭自己做主,本來開的最重要的就是兩個,珊在換了怪不得沒有什麼效果。
“不用道歉,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我還是先走吧。多謝你的收留。”雁奴可不想再這裡呆下去了。反正自己只是來看夢孃的病,至於別的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一聽雁奴要走,這些人都圍在了雁奴的身邊。
七嘴八舌的說着,反正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不能讓雁奴離開,也不願意讓雁奴就這麼走了。
救死扶傷是每個大夫的天職,但卻因爲某些原因,而得不到最好的治療,就算心情不爽的雁奴,也沒心思在這個時候看病。
“姑娘,你就給她們看看病。都是些可憐人。”老鴇沒有什麼立場來說這些,可是這些跟了自己這麼多年,自己又怎麼忍心。
雁奴有氣,卻也是原於一個小姑娘,自己和那樣的小姑娘計較,有失身份,再說她也似乎有些小提大作了。
“好,我現在就治。一個一個來。”雁奴坐了下來。
雁奴耐心地問着她們的症狀,也仔細觀察着他們的情況,就連平時羞於啓齒的事情,雁奴也問了出來、在這一晚上,雁奴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病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病人。不是針療的,就是用藥方,或者是用藥浴,各種辦法,不拘一格,只要能讓病情好,就行。
等到最後一位姑娘診斷之後,雁奴這才伸了個懶腰,看着外面的天都大亮了,又是一個不眠夜,又是自己在奮鬥。
不過看着她們感恩戴德的模樣,雁奴心裡涌上的是一種滿足之感。有些女人的病還需要多幾次治療,有些只需要三幅藥。
雁奴在這裡看病,卻不知道外面,因爲傳出來的消息,而沸騰起來。
“你聽說了沒有,夢娘好了!”這是今早上的第一句話。
對於紅川鎮這樣的地方,每個地方都有標誌性的人物。在紅川鎮,花魁夢娘,可是當之無愧的魁首。
對於夢孃的消息,所有人都會關心。要說起來,一個青樓的女子,有什麼樣的好名聲。但這夢娘就是與衆不同。
開始的時候,夢娘就像個普通的青樓女子一樣,不管是做什麼,都與別人相同。卻沒想到,那一年的花魁大賽上,夢娘居然站了出來,而且還敢直接和紅川鎮最大的鎮長崔老爺強硬。說是寧願當一輩子的青樓女,也不願意成爲崔老孃的一個妾。
此話一出,當時是惹得無數人的眼球,這崔老爺可是鎮上的第一才主,有錢的要命,當時被夢娘打了臉,怎麼也要把這場子找回來。
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去找夢娘麻煩,被夢娘帶人給踢了出來。以後這崔老爺聽到夢孃的名字就會躲着走。
像這次夢娘生病,有一部分人懷疑是崔老爺做的,更有一部分懷疑是有人諂害夢娘。現在倒好了,夢娘有救了,而且被一個從外地來的女神醫給救好了。
這事情一出,所有人都在打聽這個能夠治好夢孃的神醫,到底在哪裡。據說這個神醫還有以有夠讓死人變活人,還能讓人延年益壽。有這樣本領的神醫,誰能不巴結,誰能不心動呢。就連和夢娘不對盤的崔老爺都讓人去找,只要找到了神醫,就有重賞。
“我聽說是個姑娘。”有人說出自己的那一點消息。
旁邊的人卻搖頭:“哪裡是個姑娘,明明就是個八十多的老婆婆,年齡的女子,哪有那樣的本領,你沒看到那御醫,都七十八了,還很健康。”有人舉出例子。
一時間,找神醫的事情,成爲了紅川鎮最流行的話題,至於話題中間的那位神醫雁奴呢,依然在綵鳳樓,依然照顧着夢娘。
反正外面的風風雨雨都與她無關,她只想治好夢娘。至於誰出高價來找她的事情,她可從來沒放在心上。
做爲一個有職業道德的神醫,不是誰來都治的。就像她的爺爺駐顏神醫一樣,要是看不順眼,就不會去治療。
“再進行一次藥浴,就可以完全好了。”已經看到了夢孃的真正面目,也聽到了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就更是喜歡這樣的女人。
直爽而不做作,不像是個青樓的女子,卻像是個遊走江湖的俠女。本身的個性與長相真的是一點也不符。不過不妨礙雁奴對她的欣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