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想了好一會兒,大致推斷應該是因爲姜九龍擁有不死之身的緣故,與姜九黎簽訂伴生元契之後,有着元契生命共享聯繫,還處於幼龍狀態的姜九龍能通過姜九黎復活,但若是姜九黎身死,就還是遵照伴生元契的契約方式,姜九黎身隕他也會死。
戚長征想了想,說:“你還太小,人類的世界你不懂,其實我和姜九黎之間也沒有多大仇恨,只不過是他搶了我的道侶,我再搶回來。我道侶你見過,就是被他關押在洞府內的宇文妲己,我已經把道侶搶了回來,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不與他計較了。
但我現在還不能放了你,若是現在把你放了出去,我和他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你說對不對?”
姜九龍沒說話,戚長征也沒想他能回答,接着說道:“這處神將殿能隔絕神識查探,誰也發現不了你,你先在這裡呆着,等我把道侶帶出泰上元門,與姜九黎和解,再將你交還給他,這樣就不至於鬧到要殺了他的局面。不過,你得聽我話,不能搗亂。”
姜九龍愁眉苦臉的說好,又說:“我餓。”
戚長征取了些乾果給他,他說不吃要吃肉。戚長征猶豫。不知曉姜九黎與姜九龍簽訂的是伴生元契之前,他還只是謹慎出入神將殿,已是知曉哪裡還敢隨意進出神將殿去給他找肉吃,目光掃過無崖道人,忽然產生一個邪惡的想法。他問道:“人類的肉你嘗過沒有?”
姜九龍搖搖頭,說老爺爺不讓吃。
戚長征哈哈笑,說道:“老爺子是怕你吃人上癮,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神將殿內除了他什麼肉也沒有,你把他吃了吧。”
姜九龍說:“老道很厲害,我吃不了他。”
戚長征諄諄善誘:“他再厲害也被我打暈了,有什麼吃不了的,再說你嘴那麼大,一口吞了就是。”
姜九龍說:“我試試。”接着便是張大了嘴,一口將無崖道人吞噬,眨巴着嘴說:“沒味道。”緊接着就是哎呦一聲叫喚。嘴一張,吐出一柄長劍,還有一個巴掌大宮殿形狀的空間法寶,之後死死的閉着嘴。
看上去不大點的肚皮出現一處處凸起,好一會兒纔看見姜九龍嘴一張,打了個飽嗝,吐出一口泛紅氣體,惡臭撲鼻,隨即雙眼一閉陷入沉睡。
看着這一幕發生,始作俑者戚長征自己也是渾身的雞皮疙瘩,搓了搓胳膊腿,想上好一會兒,才咧嘴一笑,笑容看上去帶着陰森森的感覺。
當下取出七星弓與魔器,按照金戈傳授之法進行融合。
魔器之魂已是進入心臟之內,這是戚長征最爲開心的一件事。
數日之前,他決定讓魔器吸收龍晶液原池內的龍晶液,只不過取龍晶液的過程稍微麻煩了一些,小心翼翼收取龍晶液的同時,還需使用石化術墊高池底,讓龍晶液原池表面看上去還是與先前一般無二。
只不過,隨着魔器吸收龍晶液速度加快,戚長征墊高池底的速度跟不上魔器吸收速度,龍晶液原池水位還是下降了一些。
魔器之魂在金元丹表面急速旋轉,已是有浮離之狀,戚長征全副心神都用於引導魔器之魂轉移位置,等到魔器之魂成功轉移進入心臟部位,金元丹已是難以剋制的呈現凝元現象,他只能直接閉關突破,龍晶液原池下降的水位也沒來得及墊高池底,所幸一直未被發現。
成功晉升陰陽境,方出關就發現宇文妲己破境,不敢打攪她,進入神將殿是打算即刻融合七星弓與魔器,只有完成這一步才能走最後一步,便是讓魔器之魂成爲融合魔器的七星弓器靈。
在金戈的想法中,魔器與七星弓的融合並不是主要的一環,相互融合也並不是太難,最難的依舊在於魔器之魂,如何才能讓魔器之魂心甘情願成爲全新七星弓器靈?
戚長征也想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來,好不容易讓魔器之魂離開元神進入心臟,再想讓魔器之魂離開心臟進入七星弓指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就好比是自家地盤內的釘子戶,有求於釘子戶無法開罪,只能是好言好語,好吃好喝伺候着,在自家地盤另外劃出一片區域,讓釘子戶搬家,釘子戶同意了,也搬家了,結果現在又打算讓對方繼續搬家,釘子戶能輕易答應纔是怪事。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姜黎與金戈的戰鬥已是持續了一個時辰,這回姜黎並沒有落在下風,雙方持續作戰一個時辰依舊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遠處觀戰的曲巖感到震驚,距離姜黎與金戈之戰不過十日時間,十日之前那一戰,同時段姜黎已是處在下風,短短十日過去,始終是不分上下的戰況,這換做是任何一位大能都會感到難以置信。
若是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不出一年,姜黎就能戰敗曲巖,這委實太過不可思議。
同樣感到詫異的還有當事人金戈,他的體會比曲巖還要來得深刻,相同的對手,十日而已,前後判若兩人,任金戈經歷的戰事無數,也從未遇見過這等古怪現象。
身在戰中,他不會多想,遠距離的交戰難分上下,便是拉近距離作戰。
姜黎沒有退縮,在他的觀念裡,從來就不知道退縮是何意,金戈拉近距離,他亦是虛空步步上前,然而,他雖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增,卻是並沒有掌控還未完全屬於自身的力量。
法寶近戰比之遠距離交戰兇險許多,姜黎雖性情暴戾,在交戰中卻還能擁有理智。金戈不同,他所經歷的戰事遠超姜黎,戰鬥已是成爲他的本能,無需思考就能做出最正確的應對。加上他經歷無數戰事養成的作戰風格,如瘋如魔,雙方拉近距離之後,金戈的優勢便完全發揮出來,無需思考的每招每式,都讓姜黎感到壓迫。
隨着時間延續,姜黎再次被壓制,但他沒有選擇後撤,依舊是全力以對,兩人交錯的怒吼聲不絕於耳,碰撞產生的元力波動低於陰陽上鏡的尋常大能都承受不住,委實可怕。
觀戰的曲巖看出形勢難以掌控,姜黎雖落在下風卻不主動撤離,而金戈身爲金行大能,一旦作戰,除非擊退對手是不會主動停手的。近距離法寶戰太過兇險,若是再繼續戰下去,很有可能是以一方重創收場,而重創的一方,更大的可能就是姜黎。
姜黎無情無義,對曲巖卻是真心不錯,哪怕知曉將來會生死相對,但曲巖依舊是把姜黎當成好友,不會眼睜睜看着他遭受重創。
曲巖也不是一味的迂腐,把姜黎當成好友是一方面,還有另一個方面便是不能讓金戈重創姜黎,可以輕傷,不能重創,誰也不知道若是當真重創了姜黎,姜黎天會不會出手對付金戈。
幾日前,姜黎前來告之泰上元門有一位泰上元老前往琅琊元門,姜黎離去之後,二人已是商議妥當,只等金戈與姜黎一戰結束,金戈便會前去琅琊元門。
琅琊元門還有何鉅等四位老道,當真對上五行境神能,不見得沒有一戰之力,當然,要想四位老道出手相助,就只能是金戈前去。
弒神劍已是在手,凝神靜觀,只等瞬間時機出現,便出劍阻止。
以曲巖勝過二人不止一籌的綜合戰力,想要阻止二人交戰也並不容易,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找到合適的出手機會,有人已是先他一步出手干預。
出手之人正是姜黎天。
一片青光籠罩交戰二人,青光之內有略顯濃郁的霧氣,狀似淡薄,身在其中的姜黎與金戈卻是被霧氣束縛手腳,招式明顯緩慢下來。
姜黎收招後撤,金戈還處在怔愣中,他已是氣勢洶洶衝出青光,直衝向現身天目峰上空的姜黎天,虎月鏟直指他老子。
看那模樣,要是姜黎天不給個說法,他當真會與他老子動手。
姜黎天皺着眉頭說:“氣息還未穩,適可而止。”
姜黎暴怒:“要你多事,無端插手就是你無理。”
姜黎天是真拿他沒辦法,冷哼一聲,說等你能勝了你老子再來講理,收了青光飛落天目峰。
姜黎罵罵咧咧的返回高空,對金戈說:“此戰算你勝,明日再戰。”
金戈搖搖頭,說道:“離開元門過久時日,該回去了。”
姜黎不同意,說:“那就繼續戰。”
金戈笑笑,道:“此時分勝負無意義,我更希望在與魔族征戰中與你分個高低。”
姜黎想想說好,又說:“你在庫魯元門等我,短則兩年,長則三五年,最多五年我去找你。”
金戈說好,稽首爲禮,姜黎回禮,金戈又對曲巖行禮,曲巖回禮,爾後金戈再不停留,飛身離去。
姜黎看着他即將消失的背影,嘆道:“值得一戰的金戈!”回頭對曲巖說:“你呢?是戰是離?”
曲巖坦然道:“我需知曉長征去向。”
姜黎怒道:“你就是個死腦子,你想留我還不留你了,先送你離開元門我便閉關,過個三五年我出關要看見活着的你,到時候叫上袁霸,我們三人一同前往西部。金戈說的對,要分勝負就比斬殺魔人多少,在我沒有打敗你之前,你不能隕落,否則我定會滅了琅琊元門,說話算話。”
曲巖無奈道:“我是客人,我不走你不能趕我走,非待客之道。”
姜黎拽着曲巖就走,邊走邊說:“待個屁的道,沒把你當客人。”
曲巖無奈的話聲傳出:“你不講理。”
“講個屁的理,什麼時候見我姜暴君講過理……”姜黎話聲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