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九日,依舊未能尋找出戚長征,姜黎天面色越來越難看,有時會看看泰一峰方向,或許是想到姜黎的因素,他沒有去找曲巖麻煩,繼續黑着臉。
姜九黎哪兒也未去,始終呆在姜黎天身側,四日前曾隱約感知到姜九龍氣息,只是出現的時間太短,等他仔細感知又失去了姜九龍氣息。
同樣是在這四日,龍晶液原池降低了水位,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
琅琊仙宮後山,戚長征盤膝靜坐,識海之內一片亮黃,凝實元神雙目圓睜,隨着戚長征本體一呼一吸,元神口鼻黑黃二氣吞吐,其間夾雜着絲絲白芒。而此刻元神體內的魔器之魂已經失去蹤影,拳頭大小的金元丹正在分解,速度緩慢,卻是持續進行。
九姑娘身在魔龍襖之下一動不敢動,魚鷹不再展翅,靜候在山峰之前,白龍馬也是保持安靜,二獸之間盤膝坐着宇文妲己,自後山傳出的元力波動,讓她感到擔憂之餘又生出強烈的破境慾望,苦苦壓制。
泰上元山的搜索始終持續,只不過已是遠離元山中央區域,四位泰上元老也分別位於元山東西南北四處邊緣地帶,數百位大能穿梭崇山峻嶺間,飛行不長距離,便會懸浮空中,神識探測,深入地底千丈。
第十日,覆蓋泰上元門範圍的朦朧青芒消失無蹤,姜黎天也離開了天目峰,姜九黎依舊跟隨身側。
第十一日,囚龍之地傳出聲聲獸吼,暴戾獸吼變得淒厲,直至不聞。
第十二日,泰上元門昭告修元界,戚長征入魔,修元界修士人人得而誅之。同一時間,泰上元山第五位太上長老出關,率領十位陰陽上境巔峰大能前往修元界中部琅琊元門所在地。
第十五日,姜黎在泰一峰露了一面,將五行境神能前往琅琊元門之事告之,曲巖只是笑笑,問他何時能再戰。
姜黎說:“戚長征很有可能已經逃離泰上元門,你真不回去看看?”
曲巖依舊只是笑笑。
姜黎便說:“等我五日。”回頭對金戈說:“五日後我要戰敗你。”
金戈笑笑,說我等你五日。
於是,到了第二十日,戰事再起。
同一日,琅琊仙宮元力波動突然變得猛烈起來,身在仙宮叢林內修煉的宇文宕亦是被波動驚醒,東張西望一番,飛向宇文妲己所在地。
宇文妲己亦是被猛烈的元力波動影響,再難剋制體內元力激盪,只對宇文宕傳音:“皇兄安靜,妲己破境。”
宇文宕頓時緊張起來,東張西望不見戚長征,回頭看看魚鷹,又看看白龍馬,快走兩步,將木行聖元果送到宇文妲己脣邊,傳音讓其吞服再破境。
宇文妲己張口吞嚥,對他微微一笑,隨即閉上雙眼。
就在此時,空間內波動忽然平穩下來,不一會兒,戚長征從後山走出,見到宇文宕微微一笑,再看宇文妲己,頓時一驚,隨即暗呼萬幸。幸好自身及時破境結束,若是在宇文妲己破境之時,自身還處於破境狀態,對宇文妲己的干擾就太大了。取了兩顆木行聖元果交給宇文宕,宇文宕傳音告之宇文妲己已經吞服了一顆,戚長征笑笑,只是讓他看顧宇文妲己,便讓仙宮器靈打開神將殿,一閃而入,神將殿立刻關閉。
完全封閉的神將殿內時間流速十倍於外界,外界過去十五日,無崖道人與姜九龍便是在神將殿內五個月,傷勢早已痊癒。姜九龍沒有像前一次那般疾衝而出,無崖道人也沒有再衝動行事,一大一小皆是盤膝在地,見到戚長征進入,也只是看了一眼站起身來。
戚長征魔器敲打着手心,一步步走向無崖道人,咧嘴一笑,問:“道號?”
無崖道人識趣,迴應道號無涯。
戚長征點點頭,問:“境界?”
無崖道人道:“陰陽上鏡巔峰。”
戚長征點點頭,說不錯,走到姜九龍身前,低頭問道:“你和姜九黎什麼關係?”
姜九龍呲牙。
戚長征一棒子砸飛了他,回手又是一棒子砸暈無崖道人,嘿嘿笑着走到橫趴在地的姜九龍身側,蹲身說道:“再問一次,你和姜九黎什麼關係?”說着話收起魔器,取出狼牙刀來。
姜九龍小胳膊撐起身軀,回頭就是大嘴一張咬向戚長征。
戚長征豈會被他咬到,刀背一抽,就將姜九龍煽飛出去,冷笑道:“嘴夠硬的。”說着扔了一塊魔骨在嘴裡嚼,邊嚼邊道:“魔人肉塊是你吃的吧,胃口不小,讓你吐出來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打算斬你一條腿。你的原形是龍,龍肉我還真沒嘗過。”
話音落,狼牙刀隨之斬落,一道亮黃色刀芒斬向姜九龍左腿,然而,讓戚長征想象不到的是刀芒消失了,姜九龍左腿卻是絲毫無損。
“我草!”戚長征大吃一驚,不信邪的再次一刀斬落,結果相同。大踏步走到姜九龍身側,狐疑打量其左腿,狼牙刀再斬,卻是用的刀鋒,姜九龍慘嚎一聲,左腿出現一個刀口,回頭又是大嘴咬來。
戚長征一巴掌煽歪他的腦袋,拎着他的後脖頸仔細打量傷口。傷口不深,血是金黃色的,好似流動的液態黃金,卻不往外流,匯聚在傷口周圍。只是片刻工夫過去,傷口已是收斂不見,表皮恢復原樣。
“這是什麼怪物?”戚長征把姜九龍扔在地面,退開一定距離,使用水元力斬之,使用金元力斬之,再之後便是使用神識之力灌注狼牙刀斬落。匪夷所思的是,不論他如何斬都沒能在姜九龍身上留下絲毫傷痕,神識施展九段技也不頂用。
走到近前一刀斬在姜九龍身上,效果與之前一模一樣,有傷口,不深,片刻之後就恢復正常。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戚長征驚疑不定的問。
姜九龍呲牙咧嘴,倒是給予迴應:“不是怪物,玄龍。”
“玄龍是什麼怪物龍?”
姜九龍怒視着他,道:“不是怪物龍,是玄龍,最高貴的龍!”
“高貴個屁。”戚長征露出不屑的表情,“高貴還不是被我痛揍,免疫元力傷害,免疫神識傷害也沒什麼了不起,一刀斬不死你,我斬千百刀,看你死不死。”
姜九龍傲然道:“玄龍乃是不死之身,任你斬千百刀也斬不死我。”
戚長征呵呵笑,“放屁,誰告訴你玄龍是不死之身的,姜九黎還是姜黎天,那是在騙你,你想想,要你真是不死之身,怎麼會被我打暈過去,斬了兩刀,刀刀見血,多斬幾刀保不準就恢復不了,我先試試多斬幾刀……”
姜九龍跳到一旁,小臉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說:“不是姜九黎說的,是老爺爺說的,說我是玄龍重生,永生不滅。”
戚長征嘿嘿笑,心裡已是相信了,他能猜到姜九龍嘴裡說的老爺爺是誰,姜九黎回到泰上元門之前,始終是在東海修煉,除了青龍聖獸還有誰是老爺爺?
嘿嘿笑着道:“聖獸老爺子嘛,我又不是沒見過,身上掛滿了零零碎碎的珍寶,手上腳上都有,整個就是一暴發戶裝扮。”
姜九龍瞪大了雙眼,道:“你真見過老爺爺啊!那你就更不能斬我了,老爺爺說我是他的孫子。”
戚長征笑道:“原先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你是老爺子的孫子,我打你作甚,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搞的,說好了要送我一條龍做獸寵的,倒是偏心得很,把你給了姜九黎不給我,不公平啊!”
姜九龍詫異道:“老爺爺還說送你一條龍?”
戚長征道:“那還能有假,不過時間有點久了,那時候我還沒有化嬰,沒法簽訂伴生元契,所以當時纔沒有討要,你和姜九黎就是簽訂的伴生元契對吧?”
姜九龍連連點頭,說:“對啊,對啊,老爺爺還說我現在弱小,只要簽訂了元契,我和他生命共享,只要我們不在一起,誰也無法單獨殺死我,等我成長起來,刀劍也傷不得我,就是真的永生不死了。”
戚長征內心無比震驚,臉上卻還能表現得笑眯眯的,火候見長,就見他笑眯眯的說道:“厲害厲害,現在的你確實弱小,連我都能輕易的傷你,想想還是不保險,這要是有人把你和姜九黎一起抓了,一起殺了,你就永遠也做不到永生不死。
不妥不妥,老爺子有恩與我,你既然是老爺子的孫子,我就不能再爲難你,應該馬上放了你纔對。”
姜九龍雙眼一亮,正想說什麼,戚長征已是緊接着說道:“還是不妥,我要是現在放了你,姜九黎就能知道我的位置,我和他之間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他不是我的對手,我要殺他只能把你也一起殺了,這就對不起老爺子,真是爲難啊!”
姜九龍着急道:“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我會死。”
戚長征一愣,道:“你不是說只要你們不在一起,誰也無法單獨殺死你們嗎?怎麼殺了他你又會死?”
姜九龍道:“我說的不是我們,是我,你殺我,就算真能殺死我,他沒死我也能復活,你殺了他,不殺我我就會死。”
戚長征有點暈,心說伴生元契還會變化不成,問爲什麼。
姜九龍說是老爺爺說的,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