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戰圈依舊激烈,琅琊元門所屬佔盡上風,戚長征的話沒說錯,若是再耽擱下去,保不準四位佛師都要被斬殺。
赤科爾渾身火焰升騰,他有着天陽中境巔峰實力,吃了聖元果,已是觸摸到破境瓶頸,兼之他立功心切,本就力求表現,只想着速戰速決,那位打傷王彥濤的初階巔峰佛師被他壓制一通收拾,已是左支右擋,全無還手之力,苦苦支撐罷了。
與秦煌交手的佛師,也不過晉升佛師不足三年。
融元之上的修士實力本就要比德師之上的元士強,更何況是跟隨戚長征日久,好處多多的秦煌。已是天陽初境巔峰修爲的他對戰同階佛師可說輕鬆得很,這不長時間過去,與之對戰的佛師境遇也與赤科爾對戰的佛師境遇相差無幾。
另外兩位佛師晉升佛師境時間就更短了。
湛如與寂滅,師徒二人同屬佛師境,湛如處於中境,寂滅也已是初境巔峰,堪堪觸摸到破境的那層瓶頸。
兩人對戰兩位佛師,雖沒有赤科爾與秦煌的輕鬆隨意,卻也大佔上風,擊殺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戚長征帶着須彌先行向着赤科爾所在戰圈飛去,叫停赤科爾,傷了王彥濤的佛師亦是渾身無力,須真攙扶着他方能站穩。
就這樣,經過一處,叫停一處,爾後都降落在那棟損毀的三層木樓前。
眼下的雙方形勢亦是完全顛倒過來,戚長征大馬金刀的坐在原先須真坐的上首主位,秦煌習慣性的站在他身後,赤科爾想了想,也站在戚長征身後。
湛如與寂滅依舊坐在右首客位,王彥濤驅散牧民之後,也坐在寂滅下首。
須真五人,皆是渾身傷勢,他們也能看清形勢,只是站在場中,沒人敢於落座。
戚長征指着傷了王彥濤的佛師問須真:“他叫什麼?”
須真道:“淳善……”接着又主動介紹另外三位佛師,“淳樸,淳厚,淳元,皆是我泰武閣分閣首座。”
“喲……”戚長征嘖嘖有聲,“比之虎咆寺蒼武閣而言,你們東泰寺泰武閣規模可要大得多了,可惜啊!蒼武閣善存,你們泰武閣卻成了過街老鼠,這個形容不恰當,當是佔地爲王的土霸王,嘿嘿……了不起!”
須真面有怒色,環視身周渾身傷勢的幾人,無奈一嘆。
戚長征罵道:“嘆個屁的嘆氣,自作孽不可活,妖族入侵,你們東泰國元士不知聯合修士共抗妖族,落得今日的下場,活該!”
說着點燃一支菸,對淳善說道:“哪隻手打傷我琅琊元門政委的自行斬斷能留一命。”
王彥濤起身似要開口,戚長征擺擺手,“心善被人欺!彥濤坐下。”抽了口煙,雙眼半眯了起來,“我在離開元門之時曾說過一句話:犯我元門者,雖遠必誅!現在要補充一句:傷我門中人,百倍來償!要你一隻手臂,留你一命已是寬容的懲罰。”
形勢不如人,淳善乃是識相之人,當即抽刀就斬。不曾想,戒刀卻是落到須真手中,旦見刀芒一閃,須真自斷一臂,面不改色,道:“門人之過,亦是須真之過,可行?”
戚長征雙眼再次眯縫,他發現自己小看了須真,能爲門人代過,這絕對是個梟雄級別人物。若是能讓他真心歸順還好,若是對方並無真心,還當找個由頭斬殺了事。
心裡是這麼想的,臉上卻已露出讚賞的表情,問了王彥濤一句:“可行?”
王彥濤沒有當即迴應,看了寂滅一眼,目光有着深意,爾後方迴應道:“彥濤傷勢已痊癒,旦憑元主做主。”
王彥濤那一眼,戚長征看見了,心下讚歎:“比我想的還要長遠!”目光望向須真,道:“可願加入琅琊元門?”
須真沒有猶豫,當即表態:“願意!”
餘下四人略有怔愣,便也表態:“願意!”
“我乃道佛雙修。”戚長征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須真五人不明所以都是一愣。
戚長征笑道:“既已加入我元門,便是自家人,坐着說話。”
須真單手一禮入座,四人有樣學樣,皆對戚長征施禮後入座。
“我是修士亦是元士,琅琊元門有着道門傳統五行主峰亦有佛門佛峰,佛峰之主便是寂滅。”戚長征目光望向寂滅,隨即回望須真,“湛如是我師兄,寂滅是我師侄,你們五人入得佛峰,可爲佛峰元老,佛峰事物寂滅說了算,我不參與。”說着緊盯須真雙眼,“你聽明白我的意思?”
須真豈能不知,單手對戚長征施禮,爾後對寂滅施禮,道:“即入佛峰便當聽從峰主安排,須真心明,爭勝之心已亡,此生旦求須彌成佛。”
戚長征微頷首,與王彥濤目光交流,想了想,對寂滅說道:“寂滅,須彌入你門下,我想將我修佛之法傳與須彌,你看如何?”
寂滅大喜,很是莊重的對戚長征行了一禮,方道:“須彌之福!亦是佛峰之福!”
須真不解,戚長征卻沒有解釋,說道:“明珠部落元士衆多,良莠不齊,須真,你配合彥濤政委整頓明珠部落,具體事宜我不過問,三天時間,我看結果。”說着起身離席,邊走邊說:“政委一職乃我元門獨有,只對我負責,他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戚長征臨走最後一句話出口,須真面色隨之一變,淳善更是面色大變,他當即起身,對王彥濤行了一禮,沒有開口,態度極爲端正。
戚長征走過須真那條斷臂,稍作停頓,撿起斷臂離去,赤科爾與秦煌跟隨而去,餘下幾人重新入座,初時氣氛尷尬,有着王彥濤周旋其中,不久便進入整頓明珠部落的議題。
回到琅琊仙宮的戚長征,將那條斷臂交給卡扎爾,卡扎爾面色大變,戚長征笑道:“你若不怪他,便給他送去。”說着拋了瓶龍晶液給她,“用這個,不出三天,恢復如初。”
卡扎爾略作遲疑,拉着華軒軒就走,戚長征喊道:“明珠部落整頓,你身爲族母,當出力,元士衆多,爲惡者斬殺不過百,就是你的失職。”
卡扎爾腳步一頓,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過千!”
“夠狠的!”戚長征笑了,摸了摸須彌小光頭,笑眯眯的道:“跟我來,三天之內學會一門驚天地泣鬼神的神功。”
說三天,就三天,琅琊仙宮安寧祥和,下方明珠部落卻是掀起一片腥風血雨。高舉屠刀的除了王彥濤之外,還有卡扎爾,後者比前者還要狠得多。
有些在王彥濤看來,雖有過錯,卻是可殺亦可不殺的元士,卡扎爾卻是態度堅定,旦凡手上沾染有牧民血跡的元士皆殺,數位德師亦在此行列,出手的卻是須真。
原本明珠部落內的元士不過三千餘人,一通斬殺,只剩餘一千出頭,卡扎爾所言“過千”當說是過兩千。
兩千名爲害牧民的元士身隕,明珠部落剩餘元士頓時噤若寒蟬,而牧民皆是拍手稱快,在琅琊仙宮下方,無數牧民自發聚攏此地,五體投地拜服,焚香者有之、禱告者有之、更多的是爲喪生在元士手中的親眷叩拜。
當戚長征帶着須彌走出那處神將殿之時,王彥濤來了,湛如師徒也來了,還有須真五人也在等候,卡扎爾亦是眼含熱淚同候。
戚長征的面色有些古怪,古怪的對象卻是須彌。
三天過去,須彌已是重新長出舌頭,卻是閉目沉思,走出神將殿亦是如此。腳步卻是絲毫不亂,緊跟在戚長征身後亦步亦趨。
戚長征古怪的原因,便是因爲須彌當真在三天內將創世觀想佛典完全學會,當然,修煉還只是開始,卻已將逆修佛法的佛典牢記於心。
想當初,戚長征跟隨覺行修煉創世觀想佛典,前後足足用去了數年時間方纔完全掌握,而須彌只是用去了三日就盡數牢記,這讓戚長征怎能不覺得古怪。
臨離開神將殿之時,他還曾詢問須彌,問他是不是轉世重生的活佛。須彌震楞,問他活佛何解,戚長征便不再問了。之後須彌又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行走之時也是處在這個狀態之中。
當戚長征停下腳步,須彌也在同一時間停下,雙眼依舊未睜開。
卡扎爾想要靠近須彌,被滿臉震驚的須真攔了下來。
同樣處在震驚之中的有湛如,亦有寂滅,還有淳善等四位佛師。
卡扎爾不明原因,但見到戚長征古怪的臉色,也沒有抗拒須真攔阻,問道:“須彌怎麼了?”
須真想要阻止卡扎爾詢問,戚長征擺擺手,說道:“你們兒子是個怪物,頓悟對於元士、修士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他,這個小王八蛋連我都要嫉妒,他現在就是處於頓悟狀態,我們交談他能聽見,還能回答,爾後,眼一閉繼續頓悟,他大爺的,這是什麼怪胎……”
卡扎爾不懂,其他的人全懂了,不論是修士還是元士,都是目瞪口呆。
正如戚長征所說,頓悟對於他們來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往往一朝頓悟就極有可能破境,但是須彌纔剛開始修煉,就能輕易進入頓悟狀態,這真的沒有人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湛如忽然說道:“創世佛經有云,身空爲悟,佛空爲佛,萬般皆空爲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