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衆人已就餐完畢,宇林眼珠一轉,站起身來恭聲道:“東方伯伯,赤炎堡的美景小侄還未參觀完,想借着月色繼續參觀一番,還請容小侄先行告退。”
“那好,賢侄你去吧,由管家給你帶路。”東方長風正準備與宇世豪長談,一聽竟是如此小事立即應允,同時心中感到自豪,赤炎堡中的一切可都是自己一手操辦的……
“不用了,東方伯伯,我自己轉轉即可,反正在這赤炎堡中也迷不了路,管家嗎?還是明天再來吧。”宇林這句話倒是真的。
赤炎堡中有一座鶴立雞羣的高大建築,是位於正中央的東方家族祠堂,赤炎堡雖大,但宗族祠堂高達二十幾米,在堡中任何地方都可一眼看到。而之前宇林早聽管家介紹了這最宏偉的建築。
告辭出來的宇林東逛逛、西逛逛,不知不覺的又走到了東方睿天的宅院前,進入院中,看着龐大的鐵人劍陣,宇林不由開始想象如果是自己身入其中,又會如何應付這些鐵人的假想攻擊。
第二天一早,宇林早早醒來,這是赤炎堡招待高級貴賓居住的一所院子,宇林與父親等一衆人就住在這裡。先向父親請了安,宇林又在院中拿着那把裝飾華麗的金劍耍了一番,看上去似模似樣,但揮出的劍輕飄飄的,實在沒有攻擊力。
今天,宇林決定到軍演場上與赤炎軍的高手們較量一番,因此他纔拿着這柄金劍苦練,大有臨陣磨槍之勢。
剛吃過早飯,管家已出現在院中。恭敬一如昨天,“宇少公子,不知今天您想參觀哪裡?”
赤炎堡太大了,即使走馬觀花,也不是幾天時間可以轉完的。宇林正容道:“管家,我們就去離此最近的軍演場,我要向你們赤炎軍的衆位高手討教一番。”
於是,在赤炎堡其中一個軍演場上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少年手持一柄金燦燦的短劍與一名全身重鎧的赤炎軍兵士對戰,旁邊圍觀着兩百多名赤炎軍士兵,每名士兵臉上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他們都已從管家的口中知道了少年的尊貴身份,也知道了他無法修煉的事實,已被告誡無論如何不能傷害到他。
與宇林對陣的士兵是名五級下階的元力師,他現在感覺痛苦極了,不是贏不了,而是對方在他眼中相當於一個名貴的瓷瓶,碰不得摔不得,但偏偏這個瓷瓶竟時刻想做出碰石頭的動作。
於是只見宇林揮舞着金劍,步步緊逼,而士兵則倉皇躲避,臉上已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比試前隊長已告誡了他,絕對不可以讓對方的金劍刺中他的身體,這並不是怕他受傷,以那柄金劍也刺不透他身上的重鎧。當時隊長把他單獨叫到一邊,厲聲道:“作爲一名五級元力師,與一名普通人比試,如果讓對方的金劍刺到了你,這將是你的恥辱,赤炎軍的恥辱,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你也不用再在赤炎軍中呆下去了。”
這名赤炎軍心中發苦,對面真的是普通人就好了,自己一劍就可以將他劈爲兩半,但現在這種種限制已讓對方立於不敗之地,這戰鬥又如何進行?但他也絕對不想離開赤炎軍,尤其是以這種恥辱的方式。赤炎軍是家族中最嫡系、戰鬥力最強的精銳之師,如果自己從赤炎軍中真的以這種恥辱的方式退出,那自己的前途也就徹底毀了。
然而更可惡的事情發生在比試前,對方突然在軍演場上畫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圓,言明,爲防止一方不敵逃跑避戰,雙方在圈中比試,誰出了圈誰就算輸。
當時這名士兵就傻眼了,要不是當隊長找他說那番話時,離這位宇少公子有數十米遠,以一名普通人的耳力絕對不可能聽到,他都會懷疑對方知道了隊長說的話。
只見宇林揮劍踢腿,正向前衝的身體忽然側身,刁鑽古怪之極。直徑五米的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這名五級下階元力師用劍抵擋,可輕易擋住宇林的劍,但這名元力師不敢,對方可是隻有普通人的體質,雖然看其衣服膨脹程度,身體肌肉鍛鍊的不錯。但自己可是一名五級元力師,學的都是殺人的技巧,哪怕有一絲元力侵入對方身體內部,以自己尚不嫺熟的元力控制,也會將其內腑震傷。唉,如果自己的實力現在是五級上階就好了,那時元力的控制又會達到一個新的層次,就可以放心抵擋。本以爲對方只有普通人的體質,很快就會疲累,那樣就可以結束這場比試。
但讓這名士兵感到崩潰的是對方明明已氣喘吁吁,但就是不停手。已經快半個時辰了,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又躲過宇林突然反手刺來的劍,對方的動作越發詭異了,正當這名士兵痛苦的要發瘋之際,赤炎軍小隊隊長及時喊了停,這一刻,他感覺平時對他們進行殘酷的訓練,在他們眼中如同魔鬼的隊長無比的親切。
看着累的氣喘吁吁的宇林,這名赤炎軍小隊隊長道:“宇少公子,我們休息一下如何?”
“不用,習武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們且不可有一絲惰懶之心。”宇林煞有其事的道。他想不起自己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了,只是認爲此時說出來特別的應景,顯得特別的深沉。
這名隊長無語,看了眼那名雙目無神臉頰抽搐的下屬,心中感嘆,精神的折磨遠比肉體的折磨對一個人的打擊更大,不過,這倒也是鍛鍊他們意志的好方法。隨口又點了一名五級下階元力師,這名元力師臉立即垮了下來,不情不願的走上了場。
一天的時間,宇林熬垮了八名五級下階元力師。
這也直接導致了宇林第二天臥牀不起,據管家傳來的消息,這位宇少公子腰痠背痛,整個身體累垮了。那幾名受到宇林精神折磨的士兵一聽,精神立即爲之一振,心中暗暗咬牙,活該,你折磨我們精神我們就折磨你的肉體,不對,這似乎有點曖昧,不管了,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看你那小身板能撐到幾時。
宇林無意中已激起了他們的鬥志。
隔了一天,宇林又一次生龍活虎的來到了軍演場。
這一次,赤炎軍主動出擊,表示都很珍惜與宇林的交手機會,要依次挨個和宇林交手。
宇林非常爽快的答應了,這下赤炎軍士兵們活躍了。他們每隔一刻鐘就換一人,與宇林又一次你追我躲的戰鬥了一整天,並不是他們不想在場中多待一會,而是宇林出劍的角度更加詭異,腳步移動的更加細密,頻率加快,緊盯着看一會就使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僅僅一刻鐘就已精神疲倦,只好換人,好在赤炎軍這隻小隊足有兩百人,就是戰鬥一整天也換不上多少人。但讓赤炎軍士兵不解的是宇少公子哪來的這麼大體力一整天都能堅持下來,這也讓他們多少起了點欽佩之心。
但出乎赤炎軍士兵所料,第二天宇林竟沒有休息,仍然來到了軍演場。如此一連八天,天天戰鬥,士兵們除了六級高手外,已全部上場了一遍。
第九天,宇林又準時出現在了軍演場上,他對那名隊長提出了新要求,要求赤炎軍士兵一起上四人,還是在那個圓中。理由是赤炎軍士兵只躲不攻,沒意思。而直徑五米的圓一起進入五人,空間就相當狹小了,不還手肯定不行了。這樣自己就可以真正見識赤炎軍士兵們的風采。
隊長無奈,但卻派上了最頂尖的四名五級上階元力師,允許他們在不傷害到宇林的前提下,可以用劍抵擋,只是不能贏得比賽,以防宇林惱羞成怒。
戰鬥再次開始了,與以往完全不同,宇林一劍刺出,立即被對手揮劍擋住,所用勁力恰好化解宇林的力量,但宇林的金劍卻順勢一削,已直接刺向另一名赤炎軍士兵的要害,但仍被對方巨劍擋住,於是,宇林腳下移動頻頻,不停揮劍,招招直指四名士兵要害。
就在這時,場邊多了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只見他劍眉虎目,眼神深邃犀利,臉龐瘦削,黑髮披肩,身高大約一米九開外。可謂玉樹臨風。
站在場邊的管家一見立即行禮,高興的道:“少公子,是您回來了,這一晃眼已半年了。”
東方睿天心情也挺好,道:“嗯,是有半年了,那是什麼人?”
管家知道少公子是問宇林,忙道:“少公子,那是宇氏家族宇四公子的獨子宇林少公子。”
東方睿天喔了一聲,早在幾天前父親派人接自己回家時,來人就告訴了自己這些事。只是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看到了他。
忽然,東方睿天的雙眼猛然睜大,射出一縷寒光,瞬間又恢復正常。對着管家沉聲道:“他是不是去過我的宅院,看到過鐵人?”
“少公子真是神人,宇少公子在來堡的第一天就去過了,見到那些鐵人他高興壞了,鑽到裡面半天不出來,直言這迷宮好玩。”管家據實答道。
東方睿天心頭波瀾起伏,難道這世上真有這種天才,只看見鐵人迷蹤陣就可以推演出那套鐵血迷蹤。如果不是,又怎麼解釋宇林此時用出的一切,只見他站位走位,一舉一動都與自己修煉的鐵血迷蹤相似,雖然有很多不和諧的地方,也有明顯的錯誤之處,但卻已具有鐵血迷蹤的雛形,這太可怕了。
東方睿天狠狠盯了宇林的背影一眼,正要走開。卻見背對自己的宇林忽然停止了揮劍,轉過頭來對自己微微一笑,道:“可是睿天大哥?”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東方睿天也微笑道:“正是睿天,你是宇伯伯家的宇林弟吧。”
“睿天大哥回來的正好,我正想與大哥切磋一下。”宇林毫不覺臉紅的道。
東方睿天知其無法修煉,當下微微一笑:“以後再說吧,我還要去見父親,宇林賢弟,你繼續。”東方睿天轉身走了。
宇林心中感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對方實力驚人,竟已達六級中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