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宇林嘟囔了幾句,東方長風耳朵動了動,已是將之聽了個清清楚楚,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幾字,自戀之意溢於言表。東方長風同情的看了一眼宇世豪。
宇世豪自從宇林進店之後,就始終陰沉着一張臉,一言不。東方長風以及跟在其身後的一衆赤炎城官員都以爲他氣憤宇林不爭氣,讓他在衆人面前丟了臉,所以才一言不。
其實,實則宇世豪已笑的肚子痛,這小子真是胡鬧,臉上卻配合的擺出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東方家族的赤炎堡位於赤炎城中央,佔了整座城約五分之一的地盤。堡門宏偉闊大,堡牆高大厚壯,標準的軍事化設計,可謂城中之城。
宇林跟在東方長風與父親宇世豪身後,經過正門進入了赤炎堡。整座赤炎堡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片肅殺,宛如到了軍營。
宇世豪與東方長風邊交談,邊參觀着赤炎堡,經過了足有十道門,纔到了赤炎堡的待客大廳。
東方長風坐了主位,宇世豪坐了客位座,赤炎城的衆多官員陪坐在一側。宇林則坐在了父親下。張凌雲等人自有赤炎堡家丁領着去休息。
宇林坐在那聽着父親宇世豪與東方長風回憶當年的趣事,百無聊賴之下,打了幾個大大的呵欠。
東方長風始終在暗中觀察着宇林,此時見狀,溫聲對宇林道:“我與你父親二十年未見,聊的又都是當年舊事,難怪你覺得乏味,管家,你陪我這賢侄在城堡裡到處逛逛,嗯,任何地方都可以參觀。”
宇林猛的站起身來,臉上再無一絲困色,驚喜道:“真的嗎?太好了,謝東方伯伯。”說着,已竄出了待客廳。
管家是一名闊臉老者,先向東方長風深施一禮,才尾隨着宇林去了。
宇世豪苦笑道:“這孩子,自從他母親去後,我忙於打理商會,疏於管教,前幾年又跑了出去,在外廝混了幾年,沾染了一身浮躁之氣,實在讓我痛心,但每次我想管教一番時,都想起他的母親,也就不了了之,讓東方兄見笑了。”
通過閒聊,東方長風已從宇世豪口中知道了他這二十年生活的大致情況,急忙寬慰道:“宇林侄兒還小,再大些就好了,只是沒想到嫂夫人這麼年輕就去了,實在讓人嘆息,當年你們在學院中卿卿我我,又是郎才女貌,可是羨煞了衆多學子。”宇世豪想起妻子也不由情緒低落。
兩人又聊起了二十年的變化,宇世豪對於自己一家的情況並沒有隱瞞,當然,宇林的實力是絕不會透露的,連此次來炎土商業聯盟是被人追殺,都說了出來,並表明之所以能夠逃生,多虧了一名仗義執劍的傭兵幫助。象東方世家這樣的大家族,在大6各地都有他們的眼線,只要略微調查,就會知道。反而不如直接告訴對方,誤導一下,畢竟宇林在雙鳴峽谷大肆殺戮時,金駿帝國金龍城的敵人有不少逃生者,見過了宇林的面目,知道是名少年,這也是一個破綻,必須先混淆一下所有人的視聽,使得各方先入爲主,將注意力從宇林身上引開。
東方長風並沒有說什麼替宇世豪報仇的話,作爲象宇氏家族這樣的大家族,有時顏面比性命更重要,他們絕不容別人越俎代庖,可以預見的是,那名金龍城城主在世上所剩時日已不多。
這時,天色已漸晚,門外進來一家丁稟道:“稟少族長,宴席已備好。”
東方長風站起身來,將手一擺,“世豪兄請。”
“東方兄請。”
兩人並排向宴會廳走去。自有下人去請宇林赴宴。
衆赤炎城官員恭敬的跟在兩人身後,一聲不吭。他們都是東方家族的直系子弟或旁系血親,自是一同赴宴,但自知在兩人面前身份太低,,根本不敢插話。
宇林在城堡中閒逛,管家恭敬的陪在一側,隨時講解。他已知道了宇林的身份,唯恐引起對方的不快。
東方家族治家極嚴,絕對不容下人對客人失禮。至於失禮後會受到何種懲罰,那就要看得罪的客人的尊貴程度,以眼前少年的身份,一旦得罪,管家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這時,宇林來到了一佔地頗廣的軍演場,軍演場上正有許多穿戴着全身盔甲的士兵在互相搏殺,士兵們全部赤手空拳,個個出手狠厲,招招攻擊要害,似乎對方是自己的生死仇人,根本不見一絲留手,整個軍演場上瀰漫着濃濃的肅殺之氣。
宇林現這批多達兩百人的士兵竟最低的都是五級元力師,其中更有三十幾人是六級高手。宇林也不禁暗暗驚歎東方家族的強大。
管家在一邊介紹道:“宇少公子,這裡是我們赤炎堡十大軍演場之一,場中正在訓練的是我們赤炎堡護衛軍赤炎軍的第七小隊。”語氣中透着明顯的自豪。這些並不是什麼秘密,炎土商業聯盟的大家族、大勢力都知道赤炎軍的威名。
宇林瞳孔略微一縮,瞬間恢復正常。這兩百名高手竟只是冰山一角,那麼如果每個軍演場平均一個小隊赤炎軍,就是十個小隊,多達兩千名五級元力師,其中六級高手就足有三百名。這是一股何等強大的實力,可這些擺在檯面上的實力,會否依舊是冰山一角?看來一個大世家的底蘊根本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宇林又走到了一個院落前,從門口望進去,這個院落和別的院落的景色秀麗比起來,簡直單調至極,但你絕對會感到一種靈魂的震顫,那是一種另類的裝飾,萬餘平方的院落中竟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鐵人。
每個鐵人都真人大小,面目栩栩如生,手中持有一柄兩米長的巨劍,姿勢千奇百怪。宇林不由自主的走進院中,進入其中,立時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宇林仔細觀察這些鐵人,竟在這些鐵人的要害部位現了一些淡淡的掌痕以及一些深淺不一的細痕,掌痕顯而易見是有人運用元力印上去的,至於這些細痕,宇林的目光盯在鐵人的巨劍劍尖上,應該是用劍刺出的。
順着鐵人之間的空隙轉來轉去,宇林現每到幾個鐵人中間,都會感覺到鐵人的巨劍遙指自身要害,竟給人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而鐵人身上有掌痕與劍痕的地方,卻恰好是鐵人的破綻所在。頓時,宇林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副搏鬥場景,一名男子或赤手空拳或手持巨劍遊走在鐵人中間,不時擊出數掌或刺出數劍,每每擊中鐵人要害,卻又稍沾即走,身法靈動至極。這絕對是修煉的好場所,只是手筆確實浩大的驚人。
在鐵人劍陣中修煉的人修爲應當相當高,但應該還沒有達到七級,鐵人身上深淺不一的劍痕已說明了這一切,七級的強者即使瞬間刺出百劍,所用的力道也絕對可以控制的一樣。
宇林轉了半個時辰纔將鐵人劍陣轉完,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管家,這是誰的宅院?”
管家恭敬答道:“回宇少公子的話,這是我們睿天少公子的住所。”
東方睿天,果然不錯。
管家一直看着宇林轉完鐵人劍陣,看到他仔細觀察鐵人的樣子,神態竟與睿天少公子相似,頓時感到宇林高深莫測,形象高大起來。
但宇林隨之一句話,在管家心中剛剛建立的形象就轟然垮塌。“這些鐵人擺放得真好玩,沒想到你們睿天少公子也愛好擺迷宮。改天,我也擺一個,不過不用鐵人,我用金人,金燦燦的,多漂亮。”
管家張口想解釋,可看到宇林臉上露出的陶醉、癡迷,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這時,從外面匆匆走來一青年家丁,恭聲對管家道:“少族長請宇少公子到宴會廳赴宴。”
管家擺了擺手令其退下,詢問道:“宇少公子,您看?”
“不說還好,這一說我倒真覺得有些餓了,不能讓東方伯伯久候,頭前帶路吧。”宇林摸了摸肚皮道。
穿過數棟院落,已看到了赤炎堡宴會廳,宴會廳外是一個大花園,花園中竟還有一小湖,湖水清澈,淺水處遊着數十種觀賞魚類。宇林故意緊盯着其中一尾兩尺多長的錦鯉,還咂了咂嘴,喉結聳動了兩下,擺出一副想吃魚的架勢。
管家一見急忙道:“宇少公子,我們少族長與令尊都在宴會廳等待,這一旦去晚了,怕是……”同時在心中暗自揣測,他該不是想吃了這條魚吧,這可是少族長夫人養的,吃不得。又見宇林走出十幾米還回了回頭,那戀戀不捨的樣子讓管家不禁一陣心驚肉跳,暗自決定派幾名家丁日夜輪番看守,這可不能出半點差錯。少族長夫人可不是好惹的,連少族長那麼威嚴的人都讓着她。
眼看已快到宴會廳門口,宇林快走幾步,大步邁進宴會廳。先對坐在主位的東方長風深施一禮朗聲道:“東方伯伯,小侄貪戀於貴堡的美麗景色,流連忘返,竟讓東方伯伯及衆位久候。實在是小侄的不對,還望東方伯伯寬恕。”
東方長風一愣,這時的宇林竟給他一種氣宇軒昂的感覺。“賢侄,什麼對不對的,在伯伯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樣,千萬不要客氣。”東方長風溫聲道。隨之又開口道:“差點忘了,我與令尊已說好了你們這次在赤炎堡多住幾天,我們好好敘敘。”
宇世豪在旁邊點了點頭。
宇林忙恭聲道:“那打擾東方伯伯了。”
東方長風溫聲道:“賢侄,快坐下吃飯吧。”
自有人爲宇林拿來溼毛巾,淨手。餐桌碩大,圍坐着十幾人也絲毫不見擁擠。宇林端坐在餐桌邊,不緊不慢的小口品嚐着各式佳餚,至於餐桌上的酒則一動未動。宇林姿勢優雅的無可挑剔。
東方長風心中訝然,此子此時表現與先前判若兩人,到底哪一個纔是他的真性情。在東方家族中以精明著稱的東方長風也不由得迷惑了。而這卻是宇林故意爲之的。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後,衆人才餐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