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看着我,將一杯牛奶拿起來,放在嘴邊喝了一口,伸出手指將嘴角沾着的白色奶液擦了一擦,動作撩人,若是幾年前,我熱血方剛,肯定是鎮不住,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
我問道:“這也是你們總裁安排的嗎?”
女服務員說:“這個……早上輕鬆一點,一天的精神也會好。”
我笑道:“好了,你出去吧,花百宮讓你來的吧。再不出去,我就把你丟出去。”
女服務員站起來,特意舒展了身子,想讓自己身材儘量展現出來,一雙手慢慢地放在胸前。
我火大,將女服務員攔腰抱起來,打開房門直接扔了出去。
女服務員嗔怒道:“你……太不識貨了!”
我“咚”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十點鐘的樣子,花百宮就帶着花家少爺花長生來找我了。花百宮一臉怪笑地看着我,我走過去,一腳踩在花百宮的腳上面。花百宮喊道:“哥……服務還算周到吧。”
花長生已經黑髮蒼蒼,伸出手,禮貌地道:“蕭棋,你來西安爲什麼不告訴我,還是百宮告訴我,不然我就看不到你了。”
花百宮說:“你來西安辦事,要是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萬一少爺知道,那我就慘了。”花百宮如此解釋。
我笑道:“沒事,還不是怕你事情很忙,我就不敢打擾你。我的事情還是小事。”
花長生沒有和我擁抱,而是禮節性地跟我握手。我就知道,少年時代的友誼已經變了。
他已經是家族產業的接班人,我還是漂泊天涯的浪蕩兒。地位、身份的詫異已經拜在哪裡,如果他不是在寺廟修行,我和他之間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
我想,可能是好多年沒見,又或者是我們都變了,花家少爺花長生已經變得不太認識。
我知道,時間可以改變人,當初很多東西,都會變。花長生需要考慮更多的問題,所以需要改變。
兩人客套說了很多,他邀請我去他們家過年。
我笑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需要和朋友商量一下。”
花長生笑道:“好的,蕭棋,商量好之後,我來接你,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花長生逗留了半個小時,留下花百宮就走了。
花百宮說道:“少爺是很忙,你要體諒。”
我點頭說當然體諒,但是心中還有覺得涼涼。狗小賤也有些失落。我去找趙無極商量,趙無極知道是花家的少爺,又知道花家是西安的大家族,得知我救過花滿城,幫他逼出一隻蟲子,自然是點頭答應,說去花家至少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覺得趙無極說得有道理,在西安地界,住進了花家,相當於住進了一個保險箱,等於擺脫了危險。
我需要時間來觀察,也需要時間來休養,需要時間來佈局,住在花家是最好的安排。
在充分考慮趙無極和刀玉蘭的意見之後,我決定去花家小住幾日。
一來接着尋找宋世遺,二來,希望得到花家的幫助。下午,有車子來接我們,謝小玉打着一把黑傘,幫刀玉蘭提着兩個罐子,趙無極護着趙柔兒一起上了車子,車子緩緩開離酒店,緩緩開出城中心區,到了花家的宅院。
這宅院面積很大,四周是茂密的園林,保鏢二十四小時日夜巡邏,安全性絕對可以保證。花長生很禮貌地招待我們,幾乎是一絲不苟。我想,他已經完全世俗化,把我當成了一個客人。
在這宅院裡,見到了花滿城,花滿城頭髮已經發白,身體開始發福,穿着一件黑色寬大的褂子,在客廳迎接我們。花滿城現在已經賦閒在家裡,偶爾有些大事需要花滿城做主之外,其他的事情暫時都讓花長生搭理。花長生是個聰明人,打理得還不錯。
我一一引見了趙半城、趙無極和趙柔兒,以及刀玉蘭、狗小賤。
花滿城笑道:“蕭棋,好久不見,距離上次的在這裡打銀甲屍,怕是已經過去了三年吧,你這狗還帶着身邊!”
我點頭說:“三年多了,也只有這狗不嫌棄,一直跟着我。”
花滿城道:“你不爲錢財,不爲功名,纔是真正活着的人。”也不知道這話是真心還是客套。
花滿城的心思令人很費解。
我道:“我寧願多賺點錢,平凡一點,那樣纔是好日子。”
花滿城道:“世上分工不一樣,有人清貧衛道,有人忙碌賺錢,到死了,都一樣,都是一抔黃土,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區別呢。”
我笑道:“花老先生的覺悟令人佩服,聽您一番話,勝讀十年書。”
花滿城道:“蕭棋,你之前不是不拍馬屁的,怎麼現在這樣?”
我說:“人總是會變的!”
花滿城請我喝茶,說道:“你遠來是客,我是東道主,有什麼難言之事,說出來,老夫要是可以幫你的,一定鼎力幫忙。不過,玄門和蟲門之內的事情,老夫恐怕能力有限,幫不了你。”
花滿城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倒在我的頭上,澆得我透心涼。
我來西安,斷然不是因爲誰欠我的錢。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來辦的事情,肯定和蟲門和玄門有關係。
花滿城沒等我開口,就已經把我拒絕了。他表明了花家的態度,我要幹什麼就去幹什麼,花家不會幫忙。
花滿城話說完,我不由地看了一眼花長生。
花長生一直站在花滿城的身邊,道:“蕭兄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說吧。”
我的心越發涼快,但三年來的歷練,已經使得我看穿了人世,我很自然地笑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們能夠盛情款待我,已經是我的榮幸。”
這些客套話,我向來很少說,這一回,卻說了這輩子最多的客套話。
趙無極一拍桌子,盛怒之下,當場就揭穿了花滿城,先是呵呵冷笑了一聲,道:“我趙無極見過不少事情,沒想到世態會如此炎涼。花滿城,若不是蕭棋,怕你今日已經被蟲子給咬死都不知道。花長生,若不是蕭棋,你只怕早已沒有吃飯的腦袋了,你們這些人,簡直是讓我看錯!蕭大師如今妻兒性命堪憂,你們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真是替你們臉紅!”
趙無極的話極爲尖銳。
我喝道:“你給我閉嘴,趙無極,這事情跟你沒有關係,還說,你他媽給我滾蛋。”
趙無極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花滿城道:“這賬要這麼算的話,老夫倒有些話要說。當初蕭……大師在江城與安倍家爭奪,花家調撥了九十多億資金用來對抗這幫日本人,這事情難道不是蕭大師開的口。尋常人的面子難道有這等面子!”
我道:“好了,花老先生,我晚上好好說說他,想來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妻子回孃家而已,沒那麼誇張。”
花滿城已然說得很明白,花家早已還了我的人情。
飯後,管家安排好了房間。
刀玉蘭問我:“咱們非要住在這裡受悶氣嗎?”
我道:“外婆,忘記白天的事情吧,你有辦法把黑白雙星找來嗎?我要任務給他們。”
刀玉蘭說道:“自然是有辦法。”刀玉蘭拿出了另外一個罈子,敲動了兩下。
刀玉蘭自信滿滿地說:“黑白雙星會趕到的。”
次日,早上一亮,在花家大院的門口,我看到逗比的黑白雙星。
兩人面色白得可怕,撲通跪在我面前:“哥,你繞過我吧,我們就吃快薄荷糖,現在疼得要死,恨不得去見閻王爺。”
我道:“去風陵渡探聽郭家的消息,兵貴神速,速去速回,帶來有用的消息,我還你們自由。”
“真的?”黑星問道。
我道:“我是五行蟲師,更是鬼派風水師,向來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