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這一套把戲,鬧轟轟熱鬧了十多分鐘,惹起了不少人注意。
不過,渡假村保安就出來驅趕了。
原本是花了一百塊錢請來的鄉親父老,在幾個大漢的怒目逼迫之下,一鬨而散。
戲子大罵:奸商。
琉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着說:“這孩子他爸也太狠了。”
琉璃是個女孩子,哭聲又大,表情也豐富。戲子大聲叫着:“謀殺原配了。”
這一驚一鬧倒是有些人注意了,頗爲有微詞,對於謝連吉的表現有些不齒。
對於這個當代陳世美,不齒不齒,但實在是太多見了,只能暗地裡感概世風日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
真正上去的人幫忙一個都沒有。
有人悄悄亮了刀子,告訴戲子:“從哪裡來滾哪裡去,不然被你們抓起來,你們別後悔。”
不過十分鐘,戲子和琉璃就被趕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開着車進去,在入口的位置被攔住了。幾隻狼狗到處在溜達,聞着氣味。
我十分不高興,罵道:“傻逼啊,能不能快點。你們這種貨色,老子都不看在眼裡。”
狼狗靠近我的時候,我猛地一叫:“死狗,你不看看我是誰啊?膽子有點大啊。”
狼狗靠近了一點,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我猛地用力,狼狗嚇了一跳,轉身就跑遠了。
我哈哈笑道,伸手摸了安保的手,問道:“帥哥,今晚有空嗎?”
保安臉色羞赧,寒暄了兩句,同意放我進去。
我從後視鏡裡面看到戲子和琉璃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這個地方了。
我不得不說,這個戲子真是他媽的人才。雖然沒有起得太明顯的效果。不過這麼一鬧,還是有那麼一點效果的。
事實上我以爲戲子鬧完了,沒想到這老小子換了個地方,還沒走遠的羣衆演員,又在一人五十塊錢號召下回來了。
戲子接着宣傳起當代陳世美,甚至自己偷偷打電話給110,把警察都給惹來了。不過戲子打電話是有人喊冤擾民的。
警察出警,來了兩個新來警校的嫩娃子。
戲子當即問道:“你們警察難道是幫壞人的嗎?有本事你們去把負心漢抓來,我一個鄉下老頭從東北過來,你們看着我幹什麼啊?”
琉璃又是大哭。
年輕的警察躲得遠遠,直接把車開得遠遠,只是看着,別讓鬧出什麼打砸事件。給戲子當起了保鏢。
我開車進去後,發現謝家的客人基本上都已經來了,和郭家的上百上百的客人相比。
謝家的客人並沒有那麼多,也就是那麼幾十號人。也從側面看得出,謝家和郭家相比,實力遠遠不如。
我車子停好,皮褲高跟走了出來,又弄了幾個風騷的動作。
按照戲子來說,這些都是必須的。
我高調幾分,謝家對我的懷疑就會低幾分。
這是一種心理,因爲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蕭棋會化妝成一個高調騷情十足的人。
可偏偏就發生了。
這是一種逆反的心理。
我揹着皮包,裡面放着銅壺。一般的小蟲子都沒有敢嗅我身上的,再加上濃厚的香水味,一路暢通無阻。
我很快就發現婚禮進行的地方,草地、鮮花,各色各樣準備的人羣,美酒香檳倒也不少。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到有不少人過來跟我說話。
畢竟是花家的人,不過說也奇怪,過來套近乎的多半是女人,男人們只是遠遠地看着。
我心想,應該是這個花百宮的名聲在外了,男人都不好意思過來,以免有人說自己是基佬。
第一個過來是個胖太太,道:“花少爺,你來了。”我道:“不要喊我少爺。我們家少爺是我堂哥,我只是個不起眼的貨色。”胖太太笑道:“花少爺身上的一根毫毛就夠普通人吃幾年的。怎麼樣,三亞之行怎麼樣啊?”
我道:“早上剛到,感覺還是很荒涼。之前就是流放的地方的。”
胖太太眼珠子一轉,附耳小聲說道:“花少爺,我認識幾個帥哥。比那李敏鎬全智賢還要帥氣,什麼時候有空,咱們我帶出來玩一下的。”我看了看時間,九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謝連吉的車隊會帶着郭七七回來的。
我臉上一笑,罵道:“滾一邊去,什麼李敏鎬,我認識嗎?”
彭胖太太臉色一變,礙於花家的財力,還是沒有發作,訕訕地離開了。
我心想這總算清淨了吧。
很快,第二個人就來找我,也是從西安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從我嘴裡知道花家近期投資的情況,想跟跟風。
第二個是個老女人,臉上畫着厚厚的一層粉,刮下來應該有七八斤的。
看着年紀應該是四十多歲了,手上帶了一個祖母綠的翡翠,居然穿上一身大紅的衣服,差點把我眼睛給噁心下來的。
老女人坐在我的旁邊,道:“那個,花公子。”
我沒好氣地說道:“我堂哥纔是花公子。我只是打雜的。”
老女人微微一笑,道:“花公子這幽默。只要你們家的都是公子。”老女人唾沫橫飛,說了一些話,大概是如果成功,到時候可以給我分一半,隨即伸手指了指十多米外站着一個男子,年紀倒是不大,看起來也乾淨,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西裝,只是領結是那種粉紅色,見了老女人指來的手指,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一看,就是吃軟飯的。
我奇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老女人道:“這是我的老公,活好。你給我透漏一點,我把他給你玩半年。怎麼樣啊?”
我心中一陣噁心。
原來這老年富婆來找我說話,就是爲了知道花家的投資情況,作爲回報把自己年輕的老公送給花百宮享受。
真是世界這麼大,什麼妖怪都有。
我罵道:“滾一邊去,這種下三濫的狗東西,別瞎了哥的眼睛。”
老女人終於是生氣了,狠狠地說道:“不看看你是什麼玩意。”
我瞪了一眼,罵道:“滾不滾。”
老女人起身,扭着大屁股,十分生氣離開。
我心中好笑。敢情這個花百宮的習性大家都知道,一個要送李敏鎬,一個要送自己的年輕老公。我啞然失笑。
點了一根菸,慢慢地抽着。趕走兩個女人之後,我暫時安靜了不少。吐着香菸,起身去廁所補個妝。高跟鞋咚咚瞧着板磚路。
兩個年輕的精英分子有些不屑地看着我,其中高個子嘀咕着:“人妖。”
“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了。”小個子連忙說道。
“他敢這麼穿,還怕別人這麼叫嗎?”高個子無所謂地說道。
這聲音不小,似乎就是給我聽的。
我吐了一口香菸,看着這兩個說話的人,正派的知識精英,一看就是道德修養很好的人。
我道:“你媽媽沒告訴你。社會選擇是多樣的。我活得這麼好跟你有什麼關係,說你媽說。”
高個子笑道:“可是你在我晃來晃去,我就有意見。”
我心中雖然看不慣花百宮,但是那是他的生活方式,外人指指點點還是很生氣。
雖然我知道我不是花百宮,但這高個子指着我說話,着實讓我他媽火大。
我笑道:“你算那根蔥,敢跟我叫什麼板啊?你說出來我聽一聽,老子讓你掉到地上。打碎你那有色眼鏡,讓你看清楚這個世界。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存在就是合理。”
高個子笑道:“居然會薩特的話。”
矮個子解釋:“薩特是法國的大哲學家。”
我心中罵,我是哲學系畢業,我不知道薩特嗎?
高個子道:“我叫李採菊。這是我的名片,有本事你來搞我的人。老子等着你。”
矮個子解釋道:“出自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說完丟給我一張明信片,我看了一眼,上面寫着上海什麼證券公司一類的。
我撕碎落了一地,道:“我們花家不搞證券。西北幾個大煤礦,江城的地鐵,西安的地鐵,還有澳洲的大鐵礦都是我們家的……”
矮個子臉色一變,改口道:“對不起……”
我掄起拳頭上前就照顧。
花百宮說過,對於這種不懂尊重他的人,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拳頭打過去。
李採菊臉色也變了一點。往旁邊一躲,躲過我照顧的一拳。爲了不讓人看出我的本領,這拳頭打出來沒力度,也不快。
李採菊連忙道歉,道:“存在就是合理。你走路你走路,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
我火氣有點大,上前一巴掌。李採菊一踉蹌被捱了我一巴掌。
“你是找死……”只聽到背後一聲嬌喝。
一個英姿勃發的身影,伸手將我的手腕扣住。直接一個背摔。我猝然不防備,被這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兩張凳子砸碎了。
我一跳而起,扭着腰,罵道:“你他媽纔是找死……”
我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
因爲我看到她,將李採菊扶住,道:“我男朋友你也敢動……”
此人,居然是陳荼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