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屁股上的皮,我心中一陣犯惡心。
這東西現在要往我臉上貼……
我罵道:“戲子,丟你老母。你不說出來,沒人當你是啞巴啊。”
麻若星本着考據的精神,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聽說,自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七絕先生死後,就沒有人會製作人皮面具的。”
戲子呵呵一笑,道:“七絕先生扒拉死人的屁股做出來的人皮面具……”
我臉一黑,狐疑地看着坑蒙拐騙專家戲子,罵道:“我臉上這張不會是從死人的屁股上割下來的。”
花百宮也嘀咕地問道:“哥,怎麼你們這一幫人口味都這麼重……”
我沒有理花百宮。
戲子見我和花百宮打斷他的話頗爲不高興,道:“七絕先生那是死人屁股扒下來,不足掛齒。我這個是活人屁股扒下來,能一樣嗎?”
“我靠,你是殺人變態魔?”花百宮臉一下子嚇白了,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身子也往椅子後面靠了靠。
戲子道:“誰說扒拉屁股上面的皮需要殺人啊,你這智商就是個傻逼……”
我見戲子又要科普人皮面具和屁股的關係,打斷了戲子:“你媽的給我快點,別說那玩意,誰樂意聽啊。老讓人心理膈應的慌。”
麻若星笑道:“也對,都是老手藝了,現在都不用了,年輕人不感興趣。戲子,你就麻利點。等事情完了,咱們老一輩老傢伙再交流……”
戲子點點頭,很贊同麻若星的話。
戲子加快了速度,弄了半個小時,纔算完工。
花百宮叫道:“這他媽也太想了啊。”
戲子遞給我一塊鏡子,把我也嚇了一跳,這他媽完全就是一個花百宮啊。戲子把花百宮提起來,丟進了衛生間:“我衣服脫了。”
花百宮在裡面磨蹭了半天:“那個內褲要脫嗎……”
戲子又給笑哭了:“真是奇葩啊。”隨即大聲喊道:“要你內褲打飛機嗎……”
花百宮動作很拖拉,最後穿着褲頭,忸怩地走了出來,將高跟皮褲都丟在牀上,撿了一條牀單蓋住自己露出來的身子。
我立馬換上,這皮褲和高跟穿起來。
戲子和麻若星已經下笑岔氣了。
我沒好氣地說道:“能不能嚴肅點?”
白月明也學我樣子,道:“能不能嚴肅一點啊?”
這一學,又把戲子給笑岔氣。
我一腳踢過去,道:“你來試試我的高跟鞋。”
最後戲子再給弄了一下我的手指甲一類,把頭髮上了髮蠟吹了起來,乍一看,和那個花百宮還真是很像。
唯一的區別是真的花百宮就穿了個褲衩。
略顯可憐了。
弄完了這些。
戲子打電話給隔壁房間等着的鳳凰二人。
鳳凰和琉璃才進來。
琉璃又是哈哈大笑,伸手就要捏我的臉,我躲開琉璃,指着真正的花百宮道:“你去捏她的臉就是了。”
琉璃道:“真的有什麼好玩的。假的纔好玩的。”
鳳凰也坐在椅子上面,戲子畫了兩下,動作很快,並沒有動用人皮面具,因爲不是真正衝進去,沒必要動用人皮面具這種珍貴的寶物。
大概十多分鐘後,鳳凰的妝也好了。
隱隱有我的樣子,把頭髮弄到頭頂上,戴上一頂圓頂帽子,換上男性的衣服,從某些個角度來看,別說,還和我有點相像。
不得不說,這個戲子的手藝真是牛逼大發了。
之前狗爺說戲子大名,今日終於見識了。
江湖傳言果不欺我。
鳳凰照了照鏡子,道:“這還真是厲害。差點我也認不出來了。”
戲子道:“鳳凰你這張臉是上帝少有的傑作。我動起手來也得心應手。”
戲子這一句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鳳凰很是受用地點點頭:“沒想到我這個師侄其實模樣還不差的。”
我道:“我爸當年也是十里八鄉的俊少年,我媽也是九寨十八溝的一枝花。我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鳳凰笑了笑:“是嗎?”
鳳凰這一笑,倒讓我生出一股錯覺,原來蕭棋笑起來也這麼好看的。
戲子眼珠子又轉了,看了看琉璃,道:“輪到你了……”
琉璃往後退了兩步,看着戲子,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拍拍巴掌叫道:“哈哈,你笑我啊。我看你怎麼辦?這回終於遭報應了吧。”
戲子笑眯眯地看着琉璃:“我剛纔想了想。你也是大好的資源,你的角色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我給你化妝,你整上一個枕頭在包在身上,打扮成孕婦,然後我也不當別的,直接當你老頭子就可以。咱們這上演一出秦香蓮帶兒尋找潘仁美的好戲,去把那謝連吉鬧一鬧、你看好不好!”
聽了戲子的話,我頓時深深被戲子給折服了,這老小子不去當編劇,簡直浪費人才,這種戲份居然想得出來。
居然要把琉璃裝扮成一個懷孕的女子,千里尋夫,揭穿謝連吉忘恩負義的面目,這種思路想法,打死我也想不出來。
我豎起大拇指,由衷讚道:“戲子啊,你要是去好萊塢,隨便寫個劇本,那都是要賺大發的。”
琉璃美目一瞪:“戲子,你敢?”
戲子從西藏是被琉璃救回來了,素來知道琉璃的蠻橫,被這一怒,倒真有幾分不敢上前。
我輕快地溜到琉璃身後,道:“師公說了,這蕭棋的搶親是大事,大家目前主要就做一件事情。等師公回來,我跟他說三師叔不肯幫忙,那總不好的吧。”
琉璃咬咬牙,看着戲子道:“等事情辦好了,我找你算賬。”
我伸手放在琉璃的肩膀,用力把她一壓,她坐在椅子上。戲子眉飛色舞,手上是龍飛鳳舞,道:“琉璃小姐,得罪了。我想了,不當你老頭子,當你的三叔,這樣不算佔你便宜的。”
琉璃道:“也行,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三叔是誰,指不定是被亂刀砍死的。”
戲子臉色一沉,我也好笑,這琉璃姑娘還是天真無邪口無遮攔。
我道:“戲子,你又不是她真的三叔,會沒事的。”
戲子上前,把琉璃眼角的紋理勾畫一下,露出一些魚尾紋,又把膚色弄得黑一些。
那支筆在他手上好像會飛一樣。
很快一個懷孕單親媽媽的樣子露了出來,最後是綁上了一個枕頭,弄了一件寬大的孕婦裝穿上。
惟妙惟肖的感覺就在眼前。
一旁看着的花百宮也看呆了:“這就跟變戲法一樣,太神奇了。我服了。”
戲子對我說道:“你儘量模仿花百宮的神情,注意說話的腔調上的把握。當然儘量不要說話,要是遇到熟人,就當昨晚搞得太狠,儘量不要露出馬腳,實在有人認出你,直接拉到角落打一頓。你的行動是謝連吉車隊離開渡假村那一刻開始的。”
我聽着戲子是在傳授經驗,當然點頭記住,只是皮褲和高跟穿在身上,着實是不舒服,這種妖人又能有什麼好朋友呢。在裡面呆兩個小時,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戲子又對鳳凰說:“鳳凰,你雖然要鬧要闖進去,儘量把你的側面露給攝像頭,給營造一種蕭棋在外面的錯覺。你的行動是在謝連吉迎回新娘子的時候,至於具體怎麼弄,我不限制你。你要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
鳳凰道:“其實我要硬闖進去,肯定沒問題的。我再想想,怎麼才能耗在外面……”
戲子對琉璃道:“你跟我一起,把頭髮弄蓬鬆一點,關鍵時候一定要捨得掉眼淚,如果不行等下給你弄兩個洋蔥。咱們這一波馬上就出發,去找點散工,就當我們的後援團,打出橫幅最好。我們現在就走,記住了嗎?”
琉璃腆着肚子,問道:“三叔,咱們是要去收拾那負心漢嗎?我的肚子可有他的孩子的。孩子生下來沒有爹,我還不如打掉算了……”話一說完就開始流眼淚了。
我愣了一下,琉璃這入戲太快了。
戲子和琉璃是第一波走的。
麻若星帶上了白月明,是第二波走的。臨走前,麻若星說:“放心,我會照顧好小明的。”
我把花百宮和小賤帶到了建國叔和沈皓天古秀連休息的房間。(昨晚爲了方便照顧他們三個,就安排在一間房子裡面。)
讓他們照看一下。沈皓天留了不少血,臉色蒼白。估計對付一個花百宮不是難事,我找了繩子綁住。花百宮朝沈皓天挑挑眉毛,道:“帥哥,你是受了什麼傷……”
我把槍和匕首留下來,囑咐他們當心。建國叔握緊拳頭,道:“等你好消息。”
小賤依依不捨地同我告別。我把花百宮的皮包背上,就銅壺放進去。
我算是三波走的。接着就是鳳凰離開。
我開車花百宮紅色跑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渡假村附近。到了九點鐘,果然有車隊開了出去。等到車隊開走。
戲子帶着一羣人出現。
戲子換了一身衣服,藏青色褲子卷在褲腿上,上面還沾滿了泥土,腳上一雙破解放鞋,大拇指還開了一個洞,頭上一定草帽爛了半邊。
琉璃則是鄉村風格大花褲,肩上還揹着一個花布包,頭髮亂亂,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幽怨的小孕婦。
身後跟着來的一羣人都是這樣的打扮。
戲子身後支起了一根豬血寫成條幅,兩個漢子拉着,鮮紅的大字上寫“謝連吉是當代陳世美,拋棄妻子。”
拿個大喇叭,嗡嗡地喊道:“謝連吉,你個烏龜王八蛋。睡了我侄女阿秀就跑……老子搞不死你也要把你搞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