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樓擎空說完之後便從背後將自己所揹着的長棍抽出,他與盧水一刀同爲柱國大將軍,被賀遂爲武特許可以持武器進入王宮。
雖然說他之前的長棍已經在與魏無忌比武的時候,被賀遂爲功一道刀氣斬成了兩半,但他對武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所以將軍府裡備有同樣的長棍無數,於是便又隨便拿了一條出來。
蓋樓擎空抽出長棍之後,雙手持棍,棍頭直指盧水一刀,意思不言而喻,雖然他們之間的感情甚篤,但若是盧水一刀妄圖對賀遂破城有什麼不利,他蓋樓擎空是絕對不會選擇袖手旁觀的,盧水一刀可以不計較與賀遂爲武、賀遂爲功之間的情誼,他蓋樓擎空可不能不計較!
盧水一刀見到蓋樓擎空的架勢,輕輕晃了晃腦袋、撇了撇嘴,同樣拔刀出鞘,刀尖正對着蓋樓擎空,說道:“就知道你這死心眼的蠻牛會阻止我,當年我們幾人的先祖一起在西域亂世之中開闢出了黑國,憑什麼他賀遂家就可以當上國王,而我們就只能是位居於其下的柱國大將軍?
就算我們再努力奮鬥,立下的戰功再如何顯著,也不能逾越半步,你蓋樓擎空甘於現狀,我可不甘心,我今天就要親手打破我們盧水家這麼多年來的宿命,當上這黑國的國王!
如今我意已決,就算是擎空你這個我最好的兄弟,站在我的對立面,也不能夠阻止我,不過擎空你可以放心,看在我們兩人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我不會對你下殺手的,我要你親眼看着我登上黑國的王位,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將黑國治理的比賀遂爲武更好!”
蓋樓擎空聞言搖了搖頭,並沒有再出言勸阻盧水一刀,從剛纔盧水一刀所說的那些話便可知道,盧水一刀心中對賀遂爲武,或者說對於整個賀遂家的不滿,顯然已經是由來已久,並不是臨時起意。
盧水一刀當初隱瞞自己擁有“僞法相”之力一事,可能就是想要在這種時候殺賀遂爲武,或者賀遂爲功一個措手不及,只可惜被魏無忌誤打誤撞給逼了出來。
那時候賀遂爲武與賀遂爲功便對盧水一刀起了隔閡,只不過兩人都沒有想到盧水一刀居然敢做出謀朝篡位這種事情來,若早預料到會有今天,他們當時就應該把盧水一刀幹掉的。
不過就算他們兩人把盧水一刀給做掉,今天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只不過是把盧水一刀換成個別人而已,因爲真正煽動起這一切的人並不是盧水一刀,而是那個給予他謀朝篡位勇氣的人——剛查強巴!
想到這裡,賀遂爲功便向着剛查強巴望了過去,剛查強巴的臉上依舊是掛着那副不會讓人生出好感的笑意,他顯然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頗爲滿意,見到賀遂爲功向他望來,居然還向着賀遂爲功點了點頭。
倒也算是賀遂爲功心性了得,這種情況下居然也可以忍讓得住,只是輕蔑一笑,問道:“看樣子你們兩人肯定是有備而來,不過我倒是有一點不明白,你們到底哪裡來的勇氣?
盧水一刀就先不說,擎空就已經足夠解決他了,就算是你剛查強巴,又能夠打得過武羣及我了嗎?莫非你在短短三日之內,就從罡氣境初期踏入到罡氣境中期了不成?”
聽聞賀遂爲功此言,被接連發生的事情震的腦袋昏頭轉向的殿內衆人,這時才反應過來,雖然說盧水一刀直言不諱的表露出了謀朝篡位的意圖,但他們一方目前也就只有剛查強巴和盧水一刀兩人而已。
剛查強巴是罡氣境武學大師不假,可他們這邊也有一個罡氣境武學大師存在,真當武羣及我會眼睜睜的看白戲不成?
至於盧水一刀這個先天境中期,先不說他能不能夠打得過同一境界的蓋樓擎空,就算他能打過,還有賀遂爲功這個先天境後期高手在呢。
既然如此,那麼這兩個人的倚仗又是什麼,莫非真以爲背後有着密宗黑教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不過場中倒也有人對此沒有感到疑惑,那就是魏無忌和沈夜,他們兩人被剛查強巴拿通關行爲以及性命進行雙重威脅,要爲剛查強巴做一件事情,那麼事到如今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已經一目瞭然,那便是幫助剛查強巴和盧水一刀拿下黑國國王之位。
以他們倆的實力來說,對上賀遂爲功自然是沒有希望的,魏無忌若是使出新武技的話,倒是可以打一打,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展露過新武技,剛查強巴自然也是無從知曉的。
所以剛查強巴對他的實力判斷,更多的應該還是他與盧水一刀和蓋樓擎空的那兩次打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剛查強巴應該不會指望他們倆去拼掉賀遂爲功,那麼這個喇嘛的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呢?
剛查強巴聽見賀遂爲功的問話,面上的表情也是絲毫不變,依舊笑着說道:“勞煩王爺掛念,貧僧敢支持盧水一刀篡位,自然是有完全的把握,武羣及我倒是可以與貧僧拼個不相上下,蓋樓擎空也能擋得住盧水一刀,但是王爺你能夠擋得住貧僧的師兄嗎?”
此言一出,魏無忌、沈夜、武羣及我以及賀遂爲功等幾個見過貢須格勒的人立刻變了臉色,貢須格勒不是被仇尼全一拳打成重傷了嗎?他居然還沒有離開黑國嗎?這喇嘛難道就不怕傷勢加劇,在體內留下難以復原的創傷嗎?
腦海裡的想法亂七八糟,賀遂爲功的眼睛也是一直在盯着剛查強巴,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拿貢須格勒來詐自己等人,剛查強巴一眼就瞧出了賀遂爲功的心思,輕聲笑道:“師兄出來吧,不然我們的王爺怕是不會死心呢。”
剛查強巴話音剛落,一團與剛查強巴出現之時一模一樣的黑色霧氣,便在剛查強巴的身邊浮現出來,緊接着貢須格勒便從那團黑色霧氣中走出,除了臉色有些雪白之外,看上去竟像是沒有受傷過一般。
見到貢須格勒的樣子,反應最大的便是武羣及我,只見他伸出手指着貢須格勒,大聲道:“不可能!你受了我師傅一招【無界拳】,怎麼可能如此快速便恢復如初,你的傷勢一定沒有痊癒,你只是在硬撐着而已!”
貢須格勒扭頭看了武羣及我一眼,嘴角咧起一個殘忍笑容,說道:“你師父的那一拳威力着實驚人,按照常理來說,我確實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便將傷勢復原,只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在王宮的時候,你師父不是就已經說過了,若是得我師父出手相助,或是尋到一些上好的草藥、丹藥,是可以加速我的恢復進程的。
我師父遠在黑教總壇之內,短時間內想要找他出手,自然是並無可能,只不過我黑教歷史悠久,教中珍藏的名貴草藥自然也是數不勝數,而很不湊巧,我出來的時候恰好帶上了一些的。
這些草藥雖然不能讓我的傷勢立刻痊癒,但也已經足夠讓我與人動手了,你師父我暫時還打不過,但打你我可是綽綽有餘,你師父在我身上留下的傷,我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武羣及我聞言臉色一片凝重,倒不是被貢須格勒的說話給嚇住了,而是貢須格勒現身之後,目前的局勢便完全導向了剛查強巴的那一邊。
蓋樓擎空可以與盧水一刀兌子,他可以與剛查強巴兌子,但賀遂爲功是完全不可能與貢須格勒進行兌子的,那麼現在要怎麼辦?
是不是應該先讓賀遂破城將王位給讓出來,以保住性命爲主,等他們回到大羅剎宗之後,他再去請他師父出手,來討回個公道。
武羣及我這邊眼神飄忽不定,賀遂爲功自然是都瞧在眼裡,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老祖宗,子孫不肖,最終還是需要你出面來擺平此事。”
在場的衆人完全不知道賀遂爲功在與誰說話,但剛查強巴等人卻是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妥,衆人隨即只見着一道身影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了賀遂破城的身邊。
來人面容枯犒可怖,身形佝僂不堪,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是此人出現之時,身上的氣勢卻是瞬間籠罩住整個主殿,竟是一名實力不遜於貢須格勒的高手!
剛查強巴見狀,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但眼睛裡的神情明顯冷下來許多,伸出手指着賀遂爲功說道:“好呀,你們賀遂氏果然沒有那麼老實,居然在暗中還留有一名罡氣境的高手,等貧僧回到黑教之後,自會向上如實稟明,到時候看你們如何解釋!”
老祖宗現身之後,賀遂爲功自覺重操勝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說道:“這你可就說錯了,早在你們密宗和大羅剎宗前來黑國之前,老祖宗就已經是罡氣境武者了,所以自然不算在你們的約束範圍之內,就算是你們兩宗日後詢問起來,我們也自有理可說,如今形勢我方佔優,你們這倆喇嘛若是選擇就此罷手,我可放任你們離去,如若不然,可就別怪我不給密宗面子!”
貢須格勒聞言哈哈大笑,說道:“師弟,這小子還以爲他們現在佔着上風呢,你不是說你還留有兩顆暗子嗎?此時不將他們給叫出來,更待何時!”
剛查強巴在黑國還有暗子?賀遂爲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剛查強巴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魏無忌、沈夜兩位施主,貧僧要找你們幫的忙,便是助盧水一刀登上黑國國王之位,還請兩位施主信守諾言,助貧僧一臂之力。”
剛查強巴的說話宛若平地一聲雷,將賀遂爲功等人炸的是昏頭漲腦,倒不是說魏無忌與沈夜有多麼的重要,而是因爲兩人乃是大衛王朝前來黑國通商的商人,而且還與黑國王室做成了黑金生意,怎麼如今就莫名其妙的成爲了剛查強巴的暗旗子,要幫他來對付黑國王室了呢?
別說賀遂爲功等人,就連小學徒聞言都是一臉複雜的望向魏無忌與沈夜二人,顯然小學徒是與他師父一起站在賀遂爲功這邊的,若是魏無忌和沈夜是剛查強巴那邊的人,那麼他們便不再是朋友,而是敵人,這種轉變對於第一次踏入江湖的小學徒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賀遂爲功更是勃然大怒,已經不是用說的,而是吼道:“好啊你們兩個,我與王兄真心實意的與你們做生意,結果你們就是這麼回報給我們的嗎?
等此間事了,我定要與你們把帳算個清楚,不過剛查強巴你不會以爲,憑藉他們兩個人就能夠打得過我吧?”
剛查強巴聞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貧僧當然不會想的如此天真,這兩位施主雖然實力也算不俗,但與王爺你還是有些差距,我自己不會靠他們來擊敗你。
我把他們兩人叫出來,只是想告訴給王爺你看,我想要拿下黑國的決心而已,對付王爺的人選自然是另有其人,說起來你們兩人應該也好久沒有見過王爺了,還不快出來和王爺敘敘舊。”
與我敘敘舊?賀遂爲功聞言是一頭霧水,只見兩團黑色霧氣在剛查強巴與貢須格勒的身邊浮現而出,繼而從中走出了兩名佩刀的男子,其中一箇中年、一個老年,而且這兩人的相貌很像,應該是父子,最主要的是他們長得有盧水一刀都很像!
賀遂爲功見到迎面走出的這兩人,眼睛瞪大到了極致,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盧水執信,盧水守城,你們兩人居然也背叛了我們賀遂家,要幫着盧水一刀做那謀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
這兩人自然便是盧水一刀那早就加入到密宗黑教之中的父親和爺爺,他們兩人能夠出現在這裡,自然便是選擇支持自己的親生血脈。
只不過賀遂爲功之前只是以爲今日之事,乃是盧水一刀獨自與剛查強巴勾結,沒想到居然是整個盧水家都涉及其中,這一家子真可謂是狼子野心!
聽見賀遂爲功的問話,年齡更大的盧水守城用手捻了捻鬍鬚,淡淡道:“賀遂爲功你這話問的倒也是有意思,我們身爲一刀的父親和爺爺,不幫着他難不成還會幫着你這個外人不成?
何況一刀做的又沒有錯,憑什麼你們賀遂家生來便是這黑國至高無上的王,而我們盧水家就只能屈居於你們之下,這王位有能者居之,當年你先祖也是憑實力開創黑國,如今我們憑實力將王位給搶回來,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