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施曼還沒有回來嗎?”有些煩躁的克略爾來回走動着。
“啊,還沒有回來,不過相信佈施曼可以把歐內斯特帶出去的。”沃爾夫安慰着自己的“元首”:“不管怎麼說,起碼現在柏林一定已經亂成了一團,我們還有機會能夠出去。”
克略爾的臉色異常難看,他真的不甘心到了極點,千辛萬苦那麼多年才獲得的一切,結果因爲一個人的忽然出現便讓他全部失去了。
而他,現在卻和一條落水狗一般的東躲西藏。
他發誓自己一定能夠離開柏林,並且有一天一定能夠回來,重新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
他能夠做出很清晰的判斷,在盟軍的強大攻擊下,柏林無法堅持多久,哪怕有什麼男爵在這裡指揮着柏林的軍民。
到了那個時候,盟軍需要一個人來維持德國的秩序,而自己將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然這些事情的前提是自己必須逃出柏林!
“不行,這裡不能久呆。”克略爾好像嗅出了什麼危險:“歐內斯特離開的時間太久了,我們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立刻離開這裡。”
“但是如果他們成功了,回來卻找不到我們怎麼辦?”沃爾夫有些遲疑。
他的話讓克略爾又變得猶豫起來,他在那想了許久後才說道:“那麼再等他們最後一個小時!”
克略爾心裡其實還是對佈施曼的歸來抱以很大的信心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克略爾心中的不安也更加的強烈起來。電臺就和佈施曼一樣一點消息也都沒有,盟軍總司令部似乎和他的聯繫也被中斷了。這該死的事情,盟軍爲什麼不給自己發來一點消息?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克略爾終於下定了不再等待的決心。
“元首,附近出現了大量的武裝人員。”負責克略爾衛隊的指揮官威廉姆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克略爾頓時面色變得慘白無比,越是害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那些抓捕自己的人到底還是出現了!
“快,命令士兵阻擋住他們!”克略爾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元首,請您立刻離開這裡,我將負責爲您阻擋住敵人。”威廉姆到了現在還是保持了對克略爾的忠誠。
“威廉姆,一切都拜託你了。”克略爾有些感激地說道。
戰鬥幾乎是一觸即發。在這裡,威廉姆能夠指揮的只有一百多個人,而對方卻擁有着遠遠強大於他們的兵力和火力。
爲了儘可能多的爲克略爾爭取到時間,威廉姆幾乎是在那裡拼命了......
他不顧一切的指揮着自己的士兵們射擊,甚至還因此槍決了一個企圖逃跑的部下。對於他來說自己的生命已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
他選擇了堅定的站在克略爾的這一邊,無論這樣的選擇是對是錯,起碼他還是一個讓人值得尊敬的軍官。
但是追兵們的火力實在兇猛到了極點,威廉姆身邊能夠繼續戰鬥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少了,甚至就連威廉姆本人也負了傷。
可是威廉姆心中卻長長的鬆了口氣,他在這裡堅持了將近十分鐘,已經給了克略爾元首充足的時間了。
忽然,一枚手榴彈在他附近爆炸,接着威廉姆一下便昏了過去......
當他被人用冷水澆醒的時候,發現他和他那些倖存下來的部下已經成爲了俘虜。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德**官的臉。
“我是哈特臨時少校。”
哈特臨時少校?德國的軍官裡有這樣的職位嗎?
哈特並沒有去管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上校先生,我奉命抓捕克略爾,而根據我們的情報,克略爾就藏身在這裡,可惜我們現在並沒有看到他。上校先生,你能夠告訴我他跑到哪裡去了嗎?”
“我不知道。”威廉姆笑了笑:“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問元首要去哪裡。因爲我知道一旦我落在你們的手裡,一定無法忍受你們的逼供而全部招出來的。所以當我真的不知道的時候無論你們如何拷打我我也無法給你們滿意的答案。你說呢,臨時少校先生?”
哈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這大概是隱藏秘密最有效的辦法了。
他聳了聳肩:“把上校先生帶到費爾斯將軍那裡去。”
這個時候負責在周圍搜索的哈斯勒回到了哈特的身邊:“什麼都沒有找到,克略爾一定提前找好了逃跑的路。”
“我們必須要抓到他。”哈特的回答絲毫沒有遲疑:“並不是因爲如果無法抓到他,我就會被降爲少尉,而是因爲這是男爵給我下達的任務。”
哈斯勒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哈特話裡的意思。
哈特在那沉吟了許久:“哈斯勒,你說克略爾現在還能去哪裡呢?”
“我不是特別確定。”哈斯勒仔細考慮了一會:“整個柏林都已經在男爵的控制中了,他基本沒有什麼再可以用來藏身的地方了。”
“是啊,他現在是最絕望的時刻了......”哈特接口說道:“一個人最絕望的時候,會選擇去什麼地方呢?”
他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般:“給我接費爾斯將軍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費爾斯將軍,敵人的抵抗決心非常頑強,我們暫時還沒有抓到克略爾。啊,不,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克略爾帶到您的面前......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想和恩斯特元帥直接通話......”
“什麼,你要和恩斯特元帥直接通話?”電話那頭的費爾斯顯然被嚇了一大跳。
哈特硬着頭皮說道:“是的,這很重要。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這對於抓住克略爾是很有幫助的。”
“好吧,我盡力的幫你試一下。”費爾斯大概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我希望你自己清楚你在那做什麼。”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等着電話吧,哈特。”
電話掛斷了,哈特放下了電話,他一眼就看到了哈斯勒滿臉的詫異,哈特苦笑了一下:“如果抓捕到克略爾,我想我就完蛋了。”
在焦慮不安中等待了有幾分鐘,電話終於響了起來,哈特趕緊抓起了電話,一個並不如何威嚴的聲音傳來:“哈特臨時少校?”
“是我,您是?”哈特雖然猜到了是誰,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問道。
“我是恩斯特.勃萊姆。”
“元帥,您好!”哈特的心“砰砰”的狂跳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男爵真的給自己來了電話,自己真的在和男爵通話。
“少校,告訴我你需要我幫什麼忙。”
“啊,是的,元帥,我們正在抓捕克略爾,但是又被他給逃脫了,我知道他是前情報局負責人老尼古拉的兒子,老尼古拉又是您的朋友,您知道他在柏林有什麼老房子嗎?”
“少校,你真的非常聰明。”電話那頭的恩斯特元帥一下就理解了部下的意思:“在城市東南部的米格爾湖附近,老尼古拉有一幢屋子,在蒙福孔的時候,尼古拉經常和我說,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那個秘密地點,當他心情煩躁的時候,他總會去那裡。”
“謝謝您,恩斯特元帥,我想我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了。”
“少校,你做的非常出色,無論你是否能夠成功,你都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費爾斯居然發明了臨時少校這個職位,那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是德**隊一名正式的少校了,祝你好運,少校。”
哈特幾乎是顫抖着手掛斷了電話,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心臟還在那裡狂亂的跳動着。
哈斯特嚥下了一口口水:“你真的和恩斯特元帥通話了?”
“啊,是的,我真的和恩斯特元帥通話了。”哈特自己似乎都不相信剛纔發生的事情。好久他才恢復了鎮靜:“城市東南部的米格爾湖附近,我想我們會有收穫的。哈斯特,你能夠相信嗎,恩斯特元帥剛纔還祝我好運了。”
哈斯特無限妒忌的狠狠瞪了自己的好友一眼......
......
“這裡是我少年時代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看着熟悉的一切,克略爾感概的嘆息了聲:“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回到這裡。”
現在,他的身邊只剩下了一個沃爾夫了,那些跟隨着自己一起從帝國大廈逃出了的官員,要麼被抓住了,要麼失蹤了。
必須得感謝忠誠的威廉姆,否則就連自己也沒有辦法逃出來,克略爾在心裡這些想到。
而這裡,這個父親在自己小時候總喜歡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額地方,成爲了克略爾能夠想到的最後藏身之所。
能夠想到嗎?一個昔日威風八面的帝國元首,現在卻如同一隻喪家犬那樣的東躲西藏。
“我想他們要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追到這裡的。”沃爾夫有些沮喪地道。
“但起碼這裡能夠讓我們安全的住上幾天,沒有人知道這裡。”克略爾發現了部下有些喪氣:“沃爾夫,你聽說過費迪南德七世的故事嗎?”
沃爾夫一怔,接着搖了搖頭。
克略爾出神地道:“在波旁王朝衆多的西班牙君主中,查理三世是最受歷史學家們青睞的一位。查理三世痛感教會干政造成的諸多流弊,以空前的鐵腕手段在帝國內部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他下令驅逐耶穌會會士,禁止僧侶團活動,把他們解散並沒收其財產。查理三世最受人民歡迎、最遭教會痛恨的著名行動,結束了宗教法庭和殘酷刑訊帶來的恐怖。與其父相比,查理三世之子查理四世遭到歷史學家衆口一詞的批評。查理四世重用弄臣曼努埃爾.戈多伊,此人擔任王朝的首席國務部長和首相,把持朝政長達25年之久。在戈多伊的唆使下,查理四世與歐洲新貴拿破崙結盟,這次決策的失誤導致西班牙歷史最大的失敗之一。
在著名的特拉法加海戰中,納爾遜海軍上將率領的英國艦隊幾乎將法西聯合艦隊徹底殲滅,西班牙無敵艦隊從此蛻化爲一個頗有諷刺意味的歷史名詞。西班牙民衆暴動反對戈多伊的**統治,戈多伊在最後關頭倉皇逃遁,尋求法國的庇護。拿破崙則以一間陰暗潮溼的牢房接待這位昔日的盟友。查理四世愧對蒼生,引咎退位,讓位於其子費迪南德七世。拿破崙見勢不妙,引兵攻入西班牙,費迪南德尚未當上國王,先淪爲俘虜。拿破崙任命其哥哥約瑟夫.波拿巴爲新國王。西班牙人奮起反抗,開展了所謂的游擊戰抵禦法軍的入侵。1812年西班牙各路人民代表齊聚加迪斯,通過了新憲法,確定了王權和教會權力的界限。這一刻具有歷史性的意義,因爲它標誌着西班牙歷史上首次君主立憲制的誕生。
拿破崙兵敗大陸,被流放海外,費迪南德也於1814年重新掌權。他雖然接納了1812年人民代表共同制定的新憲法,但與此同時,這位生性多變、易爲他人左右的君主又把其前任查理三世的許多改革措施予以推翻,僧侶團、宗教法庭和刑訊又回到了西班牙。”
克略爾忽然說出的故事,很快便讓沃爾夫明白了什麼。
這位被推翻的德國元首——雖然他自己並不想承認——還是想和費迪南德七世一樣,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到柏林,重新接管權力,重新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但是他大概有一件事情沒有想到,現在,他最大的敵人是亞力克森男爵!男爵是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交出手裡的權力的。
克略爾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他好像在那做白日夢一般地說道:“沃爾夫,在這個時候只有你陪伴在了我的身邊,而你的忠誠將得到我的回報。當我在盟軍的幫助下重新回到柏林,無論你需要什麼位置我都會慷慨的賜予你的。”
沃爾夫苦笑了一下。
現在,他考慮的不是什麼重新回到柏林,當上什麼高官,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生命。
“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不斷的逃亡讓克略爾的體力嚴重透支,他打了一個哈欠:“請幫我留意附近的一切,沃爾夫。”
“好的,元首。”沃爾夫恭恭敬敬地答應下來。
可就在克略爾轉過身子的一剎那,槍聲響了起來......克略爾朝前一個踉蹌,勉強站穩了,他艱難的回過了身子,看到沃爾夫手中的槍口正在冒着青煙。
“沃爾夫,沃爾夫。”鮮血正在從傷口裡流出,克略爾痛苦地說道:“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
“我想要活下去,元首。”沃爾夫緊張的後退了一步:“我們不可能再從男爵手裡奪回什麼了,我們甚至沒有辦法離開柏林。這就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結束了,元首,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知道你並不甘心,也不會投降的,我只能採取這樣的極端方式。”
克略爾慘笑了一聲:“沃爾夫,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嗎?你以爲你殺了我,就能夠換來你的自由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沃爾夫又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但至少,帶着你的屍體,也許我能夠有機會的。”
克略爾想衝上去,但他卻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他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生命逐漸離開他的時候,他似乎又回到了中國,在那裡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了那個真正的骷髏男爵......
......
克略爾忽然大聲道:“等等,少校先生”
說着他站了起來,身子好像有些微微顫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樣東西面前,揀起,然後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少校先生,這樣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一枚骷髏徽章!
從父親的口中,克略爾三人對這個骷髏徽章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在自己的父親那裡無數次的見過這樣徽章,也更加知道這就是骷髏突擊隊員的標誌。
而他們的父親也曾經說過,骷髏男爵的那枚與衆不同,他的徽章是黑色底配白色骷髏,而其他隊員都是白色底配黑色骷髏。
沒有人敢用黑底白骷髏的徽章——除了骷髏男爵恩斯特.勃萊姆!
那時候,自己對男爵是如此的崇拜,但他無論如何也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男爵變成生死敵人,並且,他最終還是敗給了男爵。
真是奇怪啊,真是一場奇怪的人生啊......
克略爾.尼古拉死了,這個曾經的德國元首,矇騙了無數德國人的人死了。
他死在了自己最親信部下的手裡。
也許上帝早就註定了每一個人的命運吧。
沃爾夫檢查了克略爾的屍體,在確定地上的這個人已經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脅後,他緩緩地走了出去。
當他才一出去,發現外面已經出現了大量的德國士兵。
沃爾夫很快舉起了雙手:
“我是沃爾夫,克略爾死了,他的屍體就在裡面。”
德國士兵們緩緩的靠了上來。
克略爾就這樣死了。
一個曾經的風雲人物到此徹底落下了自己一生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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