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空間。
空間之中,武俠玉璧散發着螢光,像是一面面巨大的屏幕,屏幕之中人影閃動,講述着一個個故事,將這些年來蘇陽所經歷的,新世界之中發生的變化,一一顯示了出來。
望着那些畫面,蘇陽有一種恍若隔世,但有歷歷在目的感覺。
玉璧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多出了三塊,九龍壁、靈鷲宮石壁和一塊黑糊糊的巨石,武俠讓蘇陽去打碎的三塊武俠玉璧,居然好端端的全部出現在武俠世界之中。
空間已經發生了變化,是一片海。
藍天白雲,有海鳥飛過,腳下沙灘酥軟,浪花拍擊在礁石上,散成點點銀珠碎屑。
整個空間變成了一個小島。
海邊站着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有着淡淡青光的人,武俠。
看到這一幕,蘇陽已經有些明白了。
“這似乎纔是真正的俠客島。”蘇陽說。
武俠點頭:“你信輪迴嗎?”
蘇陽想了想:“我信自己。”
武俠笑了:“當年我和你一樣,甚至比你更蔑視命運,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死或者失敗,並不一定就是錯。”蘇陽說。
“對與錯,只能通過事實來判斷。”武俠雙手負在身後,望着遠方的大海:“命運的輪迴轉了一個大圈,最終還是回到了起點。”
“俠客島?”
“對,俠客島。”武俠說:“那時候我的武功已經超過了你,但最終卻停步在俠客島,島沉人亡,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俠客島已經變成了武俠空間。”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武俠空間重新變回俠客島。你也就能回到命運的起始位置,重新獲得真實的生命?”蘇陽問。
“底層的規則就是這樣的,當一切還原之後,我才能還原。”武俠道:“否則我就永遠只能是一團光。”
“俠客島的關鍵,就在於這些武俠玉璧?”蘇陽問。
“說來話長,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俠客島的崩塌的時候。作爲執行者。我也消散了,俠客島還原之後,我即重生。”武俠道:“你可還記得空間壁壘?”
“關七曾經打破過。”蘇陽道。
武俠搖了搖頭,笑道:“他打不破。他只是擴大了原來的縫隙。”
“原來的縫隙?”
“是的,空間壁壘原本就有縫隙。”武俠道:“我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在幾個世界之中來回的穿梭,本身就會導致空間壁壘產生縫隙,我們的武功越高,這種縫隙就越大!”
“當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有災難?”蘇陽問。
“這是連繫統都解答不了的問題,我也解答不了,誰也不知道當縫隙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將會發生什麼。”武俠道:“但是隻要有執行者的存在。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彌補和應對。”
“你死了,嗯或者說變成光球之後,由於你的穿梭所帶來的縫隙依舊存在?”
“不錯,我雖然不存在了。但三個世界和新世界之間的空間壁壘的縫隙還存在,而且非常之大。”武俠道:“可是由於作爲執行者的我已經不存在,於是系統將俠客島上的這三塊玉璧,暫時封住了三個世界與武俠空間之間的空間壁壘,武俠世界也暫時的保持了穩定。”
“暫時的穩定?”蘇陽道:“明白了,既然是暫時的,就必須再出現一個執行者去彌補,所以你找到了我。”
武俠點點頭:“正是如此,武俠世界必須有一個執行者,而且這個執行者必須不斷的壯大,纔可能去解決空間壁壘裂開時導致的問題。”
蘇陽想了想,問:“你讓我去打碎武俠玉璧的目的?”
武俠笑了:“你沒有發現,這些玉璧根本是打不碎的嗎?我只是不確定他們在哪裡,於是我需要一個人幫我找到,並且創造出有利的局面,才能把這些玉璧帶回武俠空間,恢復俠客島,便於我重生。這個人就是你,在這之前,你所做的事,一方面是維持空間的穩定,一方面不斷的提升武功高,以應付最後尋找玉璧過程之中的兇險。”
“但是你將三塊玉璧全部取回來,那麼空間壁壘就會重新裂開,三個世界相互之間,以及和新世界之間會暢通無阻?”蘇陽問:“這豈不是違背的系統的本意?”
武俠忽然大笑道:“系統?系統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聽它的?它讓我經歷九死一生,最後把我變成了一團光,換做是你,你難道不想重新成人?再說,這一切並非經過我的手,而是你做的。”
這是一場報復和求生的陰謀,無情的系統將武俠從地球掠來,不斷的提升新世界的進化度,武俠終於在一次任務中於俠客島折戟沉沙,俠客島的三塊玉璧分散在三個不同的世界,堵住了空間壁壘,武俠則成爲系統的指導者,或者說是傀儡,在系統的意志控制下,選擇了一個新的執行者,蘇陽,重新開始這一切。
而武俠卻並不甘心永遠沒有生命,被系統控制,於是表面上在指引蘇陽在各個世界裡穿梭,實際上暗中利用蘇陽找到三塊流失的武俠玉璧,讓俠客島恢復原狀,從而回到最初重生。
“我最後的疑問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一切,你完全可以讓我取回武俠玉璧。”蘇陽問。
武俠笑了:“系統這個傢伙雖然我們看不見,摸不着,至今連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它卻能嚴格的控制我們,哦,尤其是我的行爲,作爲指引着,有些話我說不口,而作爲執行者,你也不可能違背系統的意願把武俠玉璧帶回來。”
“所以你暗中給與宮九那幾個人以方便,讓他們做?”蘇陽望着多出來的三塊武俠玉璧,冷笑道:“他們做事效率果然比我高。”
由於武俠給與的方便,蘇陽現在多了一羣仇家,一羣高手仇家,不死不休的仇家。
“你是不是有點恨我?”武俠問。
“恨談不上。”蘇陽道:“如果我們兩換一個位置,我也會像你這麼做,甚至比你做的更狠,誰也不想一輩子當一個光球。畢竟你雖然利用了我,但從頭到尾都沒有爲難我,甚至還給與了我很多幫助和照顧,如果你不是指導者,我也許活不到現在。”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武俠有點意外。
蘇陽點點頭:“是的。”
話音未落,血劍暴起出鞘,揚起一片血虹,蘇陽用最後的一份真氣,全力以赴從後朝武俠劈頭砍下。
近距離之下,蘇陽毫無預兆的暴起出手,武俠猝不及防,血劍刷的一聲,將武俠從中砍成了兩片。
兩片身軀緩緩的朝兩側倒下,傷口處卻沒有血,也沒有內臟流出,而是漸漸的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武俠的聲音重在半空之中響起。
“好狠的人,好狠的劍,若是換了個人,說不定還真被你騙了。”
蘇陽面不改色,淡淡道:“你早有防備?”
“蘇陽,你和我,本就是同一類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想法?”武俠不知身在何處,聲音卻響徹整個小島:“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你不恨我,也能理解我,但這並不代表你不會動手殺我。”
“現在我殺完了,該你了。”蘇陽道。
武俠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實,我不想殺你,百年之中,你是我唯一的一個朋友,唯一陪我說話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很感激你。”
蘇陽笑了:“你說過,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你的本意不想殺我,但並不妨礙你殺我。”
“我不得不殺你。”武俠道:“你知道嗎?系統只能存在一個執行者,一個外來的活人,如果你不死,我就永遠回覆不到之前的樣子,就算擁有了形體,本質上卻永遠都只能是一團光!”
“難怪這一劍殺不了你。”蘇陽點點頭:“你準備怎麼殺我?”
“宮九那羣人已經漸漸的發現了世界之間的聯繫,想必不用多久,就可以到你的三江派,世界壁壘消失之後,關七也不再受到限制。他們會幫我除掉你。”
武俠道:“接下來,我只需要看,看着你們誰勝利,如果他們勝利了,我便真正的復活,如果你勝利了,我依舊是指導者,你還是殺不了我。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以某種形式存在着,精神或者是肉體。”
“這麼說,我現在不需要通過你,就可以到幾個世界之中去了?同樣,幾個世界之中的人,也可以到我的身邊?”
“是的。可以說我目前基本就是個看客而已。”武俠忽然笑了,笑的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幾道光門從天而降,出現在大海之中,代表着不同的世界。
蘇陽想了想,朝其中的一個光門走去,就在快要跨入大門的時候,蘇陽忽然回頭,大聲道:“其實你和我都搞錯了目標,似乎這個什麼系統才應該是我們的敵人。”
武俠的聲音在半空迴盪着:“當正面的敵人不可戰勝的時候,我只能選擇一個相對弱一些的,很遺憾,和系統相比,你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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