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幾十幾名武者速度極快,他們靈活的閃過軍士手中的長矛,快速的朝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韓湘奔去。縱橫穿梭在軍士刀柄之間的縫隙裡猶入無人之境,顯然都是些修爲不弱的武者,實力最差的也是武將級別的。
二十幾名武將對陣五百名武師以上的武者組成的軍隊。在各軍種相互配合成戰陣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是對手,但是,現在韓湘闖入了對方軍陣之中,造成軍陣散亂各軍士之間各自爲戰場面。
這樣,武者以超越普通軍士絕強實力越過散亂的戰場就有了一定的可能性。
“嗡——”銀亮的矛尖震顫着發出啊細微的顫音,閃爍着細碎的光芒刺向韓湘,透過空氣傳遞來的鋒銳和冰冷的氣息讓陷入瘋狂的韓湘頓時清醒了起來。
“叮——”情急之下韓湘將***橫在胸前,長矛刺中斬馬大刀,巨大的衝擊力將韓湘震的倒退了數步,險些失去平衡。
乘着這個間隙,十幾杆長矛像毒蛇吐芯一般猛的朝韓湘的後背刺來,這要是被刺個正着,就算韓湘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喝——”韓湘雙目微微泛紅,猛地輪動手中大刀,那十幾杆長矛像豆腐一般的被砍成了兩半。不得不說,靈器跟凡兵的差距呢猶如雲泥。
“哈哈,好刀!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此時速度最快的一名長着絡腮鬍子大汗已經追了上來,手上戴着黑色的拳套伸手向韓湘手足的***抓去。
“爾敢”
“住手”
“是我的”……
隨後追上來的武者們一個個怒斥絡腮鬍子大漢,先前他們被韓湘表現出來的實力所震懾,還不敢輕舉妄動。可此時的韓湘顯然沒有了剛纔那恐怖的實力,寶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一個個爭先恐後的上來搶奪。
現在,這絡腮鬍子最快接近韓湘,得到的寶刀的機會最大,自然而然成了衆矢之的。
“哈哈……你們叫我住手我就住手?”那絡腮鬍子頭也不回的調笑着,可以手下動作卻一點也不慢,他寬大、厚實的大手已經抓住了韓湘手足***的刀背。
絡腮鬍子猛的加力,韓湘頓時被拽的身體前傾,***險些脫手而出。
他怒視着那絡腮鬍子,只能咬緊牙關死死的抓牢手上的寶刀。那可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絕不容許被別人奪去。
“找死!”
“找死!”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那絡腮鬍子見韓湘不撒手,右手加力將韓湘拽了過來,左手握拳帶着開碑裂石的巨力,狂喝着砸向韓湘的胸口。
而後面奮力追趕的武者們,見到寶刀即將被絡腮鬍子所奪,一個個紅着眼睛痛下殺手將韓湘和絡腮鬍子兩人都籠罩在了攻擊範圍之內。一時間狂暴的五顏六色的元力夾雜着十多把武器,一股腦兒的朝韓湘兩人傾瀉而下。
看着絡腮鬍子背後不遠處的攻擊,韓湘眼底露出了驚駭欲絕的神色。那絡腮鬍子還以爲韓湘在怕他,嗜血的舔了舔嘴脣,提起砂鍋大的拳頭加速朝韓湘胸口砸了過去。
“轟——”武者的元力戰技速度極快,後發先至在絡腮鬍子背後炸裂,將滿眼驚駭與不甘的絡腮鬍子和冷汗直冒、渾身顫抖的韓湘淹沒。
幾秒過後,地面上除了有幾縷黑色的粉末留下以外,沒有任何的東西。而那把能讓普通化龍境強者也眼紅的寶刀也憑空的消失不見。
“寶刀呢?”先衝上來的武者們氣急敗壞的吼着,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麼能不讓他們憤怒。
“該不會是被我等的戰技給炸燬了吧?”一名身材魁梧的武者皺着眉頭猜測。
而他的猜測很快的被否定了,有人指着原本屬於他自己,現在已經破損的武器道:“我的武器都只是破損了,那寶刀可是靈器是階位武器,連化龍境強者也不能將其破壞,怎麼可能被我等破壞。”
另外一邊有人嗤笑道:“如果我等能破壞階位武器,還用的着在這裡打打殺殺麼?”
“那東西去哪裡了?”
“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能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讓我等發現帶走那寶刀……此人實力深不可測,不是我等可以輕辱的,還是小心一點的比較好。”
衆人聽後不由的朝身邊的人張望,生怕那高手就藏在自己身邊而不自知,不慎出言不遜惹到那高手而丟了小命。衆人心底打鼓之餘也不由的感到不解,如此實力想要得到那把寶刀還不簡單?繞這麼多彎子,費這麼大勁兒做什麼?
衆人無奈,只能空着手不甘的離去。此次他們什麼也沒撈到,有些人丟了趁手的兵器不說還得罪了縣太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是他們要離去,那五百軍士倒也不敢橫加阻攔。
而此時被保護在軍士中的縣太爺卻滿臉的冷汗直流。他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朝身邊的幾個心腹使了個眼色,纔不滿的下令收兵。
……
“嗯?”不知過了多久,韓湘悠悠的醒轉。恢復意識的瞬間他猛的起身,右手碰觸到了那冰冷卻又能給他溫暖的***刀柄。
“我,還活着?”韓湘吃力的擡了一下散發着點點藍芒的***,卻不能擡起分毫,只能重新將其放下。在確認了自己還活着的事實後,韓湘突然感到有一絲失望。
以後的日子只有他一個人,要他一個人面對一切,危險、算計、仇恨、絕望……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理準備,他本能的感到害怕,想要退卻。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爲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供他依靠的肩膀了。
“父親!”韓湘低聲呢喃着,聲音帶着顫音。
突然有一種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感覺,無邊無際的孤獨感將他吞沒。他只能重新躺倒在寄託着他最後一絲依戀的斬馬大刀邊上,雙目無神的擡眼看着露天的洞口中投下來的刺眼的陽光。
“我該怎麼辦啊?”韓湘無力的嘶吼着:“父親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我一個人怎麼活?你告訴我啊,你爲什麼要拋下我?”
“你醒了?”一道有些蒼老,又讓韓湘感到有些熟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那麼我該做的也做完了,我也該離開了!”
韓湘機械似的轉頭,由於雙眼受到強光才刺激,好不容易纔恢復了視覺。只見那陽光無法觸及到的深處,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安靜的站立,韓湘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可是那影子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對於此時的韓湘來說,能夠讓他引起興趣的實在不多,他面無表情的又轉過頭雙眼盯着強烈的陽光,冷淡的問道:“爲什麼要救我?”
那灰色的影子頓了頓,好像在詫異韓湘表現,他的話也是波瀾不驚:“沒什麼,只是答應了一位故人要救你一命而已。”
“你是先前給過我靈藥的那個老人吧?”韓湘的話依舊沒有絲毫的溫度。
“也算是吧!”那灰影明顯的一愣,最後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韓湘的嘴角微微上揚,強烈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似乎要將他同化成光的一份子一般,那四溢的光線給他籠罩了一層細細的光環。
“爲什麼救我?”韓湘苦澀的笑了笑,像是重複着先前的問題。
那灰影此次沉默了良久,半晌之後才長長嘆了口氣,有些悵惘的道:“有些事情你不必要知道,也沒資格知道,總之如果你能活過弱冠之年,老夫會再來找你的。”
“弱冠之年?”韓湘笑着搖了搖頭,對於生命他已經再無所戀。對於生無可戀的他來說,活不過弱冠之年和活得過弱冠之年又有什麼區別?
那灰影似乎看出了韓湘生無可戀,將語氣略微的放緩了一點道:“對不起,我來晚了沒有救出你父親。但你不能浪費你的生命,否則你父親就死的太不值了。”
“什麼意思?”韓湘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漣漪。
“你只要知道,父親是爲你而死的就好。”那灰影有叮囑道:“記住你還沒有完成你父親的遺願,你還不能死。”
“還是那句話——不要輕易的放棄你的生命,否則你你父親和你母親所做的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聽到灰影的話,韓湘猛的坐了起來衝着藏身於黑暗中的灰影大喝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母親在哪裡?還有你有什麼目的,快告訴我!”
母親,是韓湘心底最深的一根刺,也是韓湘掩埋的心底深處最不願觸及的軟弱。儘管他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也沒有母親的概念,在父親的口中也沒有得到絲毫關於母親的信息……
可是“母親”兩個字就像有着無窮的魔力一樣,讓他生無可戀的心又起死回生。他還記得小時候,小孩子們罵他是沒孃的野孩子時心裡的那份委屈、那份痛苦……
此刻,眼前這灰影似乎瞭解他母親和父親的一切,哪怕是父親不在了,哪怕是他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他還是想知道一切,他想聽到母親不是故意拋卻他們父子兩人,他想聽到父親的死因,想聽到有關父母親的一切……
可是那灰影卻絲毫不理會他迫切的心情和憤怒絕望的吼聲,漸漸的、一點一點的融入黑暗之中,慢慢的消散開來。
“時機未到……努力的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