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解釋道:“要想把聖上從史阿的手中解救出來,第一就是令史阿和聖上分開,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史阿從皇宮中調出來。”
王子服等人一起點頭他們自然知道賈詡的思路十分正確。但問題是如何把史阿從皇宮裡調出來。
賈詡看出了衆人的疑問,哈哈一笑道:“待一會兒我和張繡將軍先現身,立刻便可決了史阿死守皇宮的念頭。
董承點不明白道:“此話怎講?”王子服卻反應過來道:“原來如此!賈詡先生的意思是史阿一見到張繡將軍和您馬上就會相信徐濟已經身死的事實。”
衆人也明白過來。賈詡點頭微笑道:“正是如此,史阿現在之所以堅守皇宮是因爲堅信長安城內即使有內亂,兗州軍也可以迅速平定,認爲王圖將軍不足爲懼。可是我和張繡將軍現身之後,史阿馬上就會相信,因爲若是徐濟活着的話,張繡將軍又怎可能進城呢?那隻可能說明一點,兗州軍的大將於禁已遭到意外又或者不在城內。在這種情況下,史阿的信心就會被動搖。”
衆人聞言歎服,賈詡真是善於捕捉別人的心理,同時興起了不敢與之爲敵的念頭。賈詡又道:“在這個時候,史阿的唯一念頭就是保護聖上的安全,我們就可利用這一點要史阿出來和我們談判。如此一來,我們不就有機會了嗎?莫要忘記,史阿現在還不知道于吉先生在這裡。定會託大的認爲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在全不提防下自然會出宮來。到那時于吉先生就可纏住他,我們再尋找機會進道皇宮中,晉見皇上。”
衆人不住地點頭,一副佩服的樣子。王圖和于吉對望了一眼。心中大喜,知道賈詡解決了一個難題,否則即使能夠進入皇宮,己方也會面臨這個問題。
張繡肅容站在一旁。心中卻早已經笑破了肚子,他當然知道賈詡的打算。先是得用王圖和于吉對付王子服一黨。然後再和後出來的史阿對付王圖和于吉。
這種兵不血刃的招數當然只有賈詡才能想得出來。王子服等人不疑有他,便欣然同意。
正在此時。一名士兵來到董承身邊。拜倒在地:董承大人,我們奉命去捉拿泰慶童,不料這小子有點身手,赤手空拳對上了我們20多個兄弟。幸好我們人多。把他拿下。請董承大人下令處置。
張繡和賈宇對望一眼,知道這個泰慶童就是徐濟手下的幽影中的佼佼者張愈,徐濟已經告訴他們。這個人也是一個得力地幫手,怎能不救?看他赤手空拳就可放倒二十多人。就可知道此人身手的利害,被抓住只怕是徐濟安排的結果,這個假秦慶童很有可能是故意被抓住地。
董承卻在那邊笑道:“小小一個秦慶童,居然敢跟我的手下動粗,真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哼,來人啊,把他給老夫帶上來!”
那名士兵應聲而下。不多時,張愈這假秦慶童被帶了上來。
董承看着不肯下跪的張愈,微笑道:”秦先生,這些天可真是難爲你了。”
張愈看了董承一眼,臉上流出不屑的神色,向地在上吐了一口濃痰。賈詡心中暗贊:不愧是徐濟留下來地人物,知道說話會流出馬腳,所以便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身份。
董承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冷笑道:“秦慶童,你也不必囂張,要不是看你還有些利用價值,我豈會留你到現在?哼,沒有你在手中,那龍女豈會就範?我即便是得到了她地人,卻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罷了,若是那樣我得到她又有什麼用?嘿嘿,只要有你在手,龍女就會心甘情願地服侍老夫,哈哈,老夫可真是豔福不淺啊!”張愈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看地洋洋得意的董承也有點心寒,惱羞成怒道:“來人啊,給我把他的雙腿打折,看他還敢對老夫不敬?”
賈詡卻接了過來道:“董承大人,何必爲一個小人如此動怒呢?大事要緊。”一面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把這假秦慶童押在一邊。實則卻是要把這張愈解放出來,協助自己。
董承哪裡知道此節?猶自在那裡怒氣不息。說話間,接到董承地命令而趕來的王子服一黨的文武百官源源不斷地來道皇宮,見面之後一個個互道恭喜。
其中吉平和他的兩兒子,伏完,吳碩,中郎將李伏等人更是早早的到了。
董承看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對賈詡笑道:“賈詡先生,差不多了吧?”賈詡看了張繡一眼,笑道:“也好。”
賈詡來到劉協的寢宮前方,悠然道:“對面的士兵快去告訴史阿先生,就說我賈詡有話要對他說。”
對面的士兵聞言之後便跑進宮中通報。
此時的史阿正在悠然自得地坐在劉協對面與劉協下棋。在一旁地劉和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明白自己爲何這般倒黴。躲在皇宮中居然也會有生命危險。
相比劉和,劉協倒是坦然的多,史阿猜想他大概是認命了吧。
劉協心中清楚,經過這一次長安之亂之後,長安的勢力均衡已經完全打破了,等待自己的命運就是變成別人爭霸天下的工具。區別就在於自己最後能夠活命,若是說到這一點,劉協倒是比較喜歡徐濟,畢竟徐濟的身份決定了他絕對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現在的他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更希望徐濟被毒死的話是謠言。
史阿一聽賈詡來了,眼中閃過懾人的寒光,知道到了長安功略的最後關頭,便站起身來對劉協肅容道:“聖上且安坐,容史阿先出去看看。”劉協聞聽賈詡到來。一張臉上不由得忽明忽暗。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只是頹然的點點頭,要史阿出去。
史阿躬身施禮,然後轉身出去了。
劉和卻興奮道:“恭喜聖上。賈詡一來,聖上就可高枕無憂了。”劉協卻面露苦笑嘆息道:“是嗎?可是劉和你能否告訴寡人。張繡和賈詡到底是忠於寡人還是忠於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和王子服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劉和聞言一怔,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劉協看着宮門口,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有件事情我卻知道,徐濟,朕這位好姐夫怕是真的死了,否則賈詡怎麼會有機會進到長安中?”劉和張了張嘴吧。不知道如何安慰劉協。
史阿施施然來到宮門外。這才收起輕鬆的表情。看了賈詡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道:“原來真的是賈詡先生。”
賈詡微笑道:“史阿先生是聰明人,見到我賈詡就應該知道長安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至於大司空徐濟是如何命運。先生想必也可猜出個大概來了。”史阿此時表現出了少有地表演功力。沉默半晌之後。才長嘆道:“史阿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賈詡先生有什麼要求,請提出來。”
賈詡暗贊史阿機靈。於是笑道:“史阿先生是個識時務的人,我們只希望聖上能夠出來面見羣臣,主持大局,如何?還請史阿先生進宮勸慰聖上,不要耽誤臣等的一番好心。”
史阿冷然道:“賈詡先生,你這是在威脅在下。”賈詡搖頭道:“賈詡怎敢如此造次,在下僅僅是勸告面已,司空大人已死很事情也不可挽回,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先生對聖上忠心耿耿,自然知道什麼是最好地選擇。”
史阿沉吟半晌道:“如此,讓史阿考慮一番如何?”賈詡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不過希望在明天之前給一個答覆出來。對了,先生千萬不要起什麼逃走的念頭,這長安城內已經全是我們地人,先生武功卓絕,要離開自然無人可以阻擋,但是就怕刀槍無眼誤傷到聖上。”
史阿冷笑一聲道:“似乎你們應該保證地不僅僅是聖上的安全,司空大人在京城中的家眷也不應該傷害纔對。”賈詡若無其事道:“這個自然是當然,史阿先生現在可以回去考慮,我們文武百官等你的好消息。”
史阿聽見賈詡把文武百官四個字說得特別地重,就知道賈詡另有所圖,便下定決心只等賈詡待會叫自己的時候再出來,當下一言不發,轉身便回裡皇宮。
賈詡也回到了王子服等人的身邊,微笑道:“那我們便靜侯佳音吧。”王子服等人當然是歡欣鼓舞。
而此時王圖見賈詡隱晦地向自己打眼色,便笑道:“是了,各位大人已經忙了一天,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士兵們就好了。”
衆人被王圖這麼一說,這纔看看天色,發現天色已晚,快到黃昏時候,肚子都有了一種飢餓的感覺。此時遠處的喊殺聲依然聲聲入耳,顯然是長安北城和東城的戰況進行的很激烈。
王子服有點擔心,對董承道:“東城和北城那面沒有問題吧?”
董承也有點擔心道:“沒有想到兗州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橫,在沒有大將指揮的情況下居然可以支撐這許多時候,而且司空府和蔡邕府那邊也沒有消息,我看戰鬥還要在堅持一些時候。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賈詡接過話頭來,微笑道:“丙位大人可以放心,沒有于禁和徐威的兗州軍還是可以對付的,畢竟他們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但是兗州軍畢竟是天下間最精銳地部隊,這支軍隊的下層軍官制度很是厲害,有下層軍官的副食照樣可以打出勝仗來。至於司空府。那裡面當然有兗州軍地精銳,難以攻下也是正常的。蔡琰畢竟徐濟的未婚妻,徐濟沒有派人保護那就不正常了。”頓了一頓,賈詡又道:“現在長安城的兗州軍唯一的援軍便是在長安城北面的田豐大軍,不過有溫候呂布在那裡牽制,田豐等人怕是已然自顧不暇,長安城的守軍可以說只能坐以待斃,最後不過是棄城逃跑的結局.
衆人點頭。知道賈詡說地是實話,便不再放在心上。
王圖連忙吩咐手下人在宮中尋找到一處空房。要文武百官都進來休息。于吉和張繡賈詡自然陪着這些人。
而王圖則在暗中把自己在宮中的心腹都抽調出來。圍住了這處空房。張繡地人手自然也和王圖地軍隊一同把這裡包圍住了。
不多時,宮中的食物和美酒被端了上來。衆人已經飢餓多時,看到美食上桌,客氣了一番開始吃飯。
吉平纔要吃飯,卻被于吉拉住說話,吉平忍着飢餓和于吉說了一會話之後,纔回來吃東西,此時,文武百官已經吃下了很多的東西。
吉平端起飯碗。才吃了一塊肉。馬上吐了出來,色變道:”這飯菜有問題!”衆人正在據案大嚼,聞言全都停住了,還有人的嘴裡放着沒有嚥下飯菜。
吉平站起身來喝道:“這飯菜中有迷藥!”
話才說完。不少人已經搖搖欲墜起來。個個知道不妙。武官們還想拔出刀劍抵抗。但早已經手腳無力。王子服大駭下站起身來,轉頭看向董承,董承造已經倒在地上。這時纔想起一件事情。用憤怒地眼神看着王圖,用手指着王圖,卻感覺到沒有說話的力氣。顯然知道是王圖搞的鬼。
王圖卻哈哈大笑道:“怎麼?感覺到很奇怪嗎?哼,我便告訴你,我和于吉先生都是曹孟德的人,你們的西園八校尉也已經有很多是我們的人,今次長安大亂,和兗州軍作戰的人都是你們的心腹,曹公所控制的人,實力未受分毫損害。”王子服聞言臉上血色褪盡,眼中閃過悔恨的神色,轉過頭來看向並未倒下的張繡和賈詡,眼中閃過寒芒。
于吉也笑道:“還不明白嗎?賈詡先生和張繡將軍和我家主公乃是合作關係,你們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都不懂嗎?”
王子服終於挺不住了,翻身倒地,昏死過去。現場只剩下一個吉平,站在那裡,臉色煞白。
良久,吉平才長嘆一聲:“原來曹孟德早有企圖。我們都是上了當的,枉我當初還在長安城內製造怪病,幫助於吉站穩腳跟。”
王圖不屑一顧道:“也不看看你們的斤兩,就憑你們有何德何能與我家主公合作?”吉平點頭道:“的確如此,聖上身邊有曹孟得的女兒,西園八較尉已經被你們控制,張繡也是你們的人,我們的確一敗塗地。”
于吉笑道:“更何況還有你們這些人爲我們背黑鍋,我們事後就可以說張繡將軍平定亂黨,徐濟不也是被你們毒死的嗎?呵呵,到時候,兗州衆人只會感激我們,何況徐濟的孤兒寡婦還在我們手中呢?不過先生還真是不負毒醫之名,只一口便吃出了不對,可惜先生你光顧着和老夫說話,沒機會阻止這件事情。”吉平長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張繡招呼一聲,進來一羣士兵,把那些倒在地面上的文武百官捆綁起來。擡了出去。
王圖和于吉看向站在那裡微笑不語的賈詡,笑道:“賈詡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賈詡笑道:“如此最好,我看王圖大人應該把我們控制的西園八校尉的手下全部派到北城和東城的戰鬥中,和張繡將軍的軍隊一起,先趕走兗州軍,然後招降殘餘的西園八校尉。”
王圖點頭道:“賈詡先生此計大妙。”
賈詡笑道:“不過在趕走兗州軍前,你們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王圖肅容道:“王圖曉得了。”賈詡冷然道:“你先去辦這件事情,我先把史阿騙出來再說.”
王圖點頭應名而去。卻完全不知道賈詡此舉是爲了引出曹操在長安所有潛藏實力。此時的王圖和于吉已經得意忘形了。
賈詡要于吉和張繡在屋中等候,自己去皇帝寢宮那裡叫史阿出來。于吉不虞有他,卻不知道張繡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張愈放了出來,要他裝扮成士兵,相機而動。
不多時,賈詡便來到劉協的寢宮,要士兵把史阿叫出來。
史阿正在宮中焦急地等待,聞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大喜,知道賈詡必然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便向劉協辭行。劉協此時還有什麼想法?唯有要史阿注意安全,畢竟說到底,只有這個史阿纔可能真正的保護自己,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別人都不行,對於這一根救命的稻草,劉協又怎會放棄?
在一旁的劉和卻眼珠一轉,對劉協笑道:“聖上,史阿先生一個人去有點勢單力孤,不如讓臣下陪着史阿先生吧。”史阿冷冷得看着劉和一眼,知道劉和心裡在想什麼,這人真是見利忘義之輩,眼見的王子服一黨即將得勢,便先一步出去巴結,以求保存自己的利益。
劉協當然也看出了劉和的意思,不過他卻不會抱怨,嘆了一口氣道:“劉和,你想去,那便去吧。”
劉和大喜,轉身便走。史阿看着劉和的背影,心中冷笑: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