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看着劉協,突然間覺得這個疲憊的孩子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史阿看着劉協淡然道:“聖上,本來我想先一步把四位娘娘接到這裡來的,可是王圖已經先行一步,尤其是董娘娘和伏娘娘那裡。早已經是重兵把守,臣下自負來去自如但想要帶出這幾位娘娘卻也無能爲力。”
劉協突然咆哮起來道:“你不是大漢第一劍師嗎?呂布都拿你無能爲力,你現在居然跟寡人說你毫無辦法,不行,你現在就給寡人把那兩個賤人帶來。”史阿木無表情的說:“聖上請冷靜,非是臣下無此本領,而是因爲一時三刻臣下無法解決掉那些守衛的士兵,若是在此期間,有人已經挾持了聖上,那臣下做的事情不但毫無意義,而且還罪莫大焉。若是單純爲了請幾位姑娘來此,史阿還是有這個實力的。”
劉協聞言一呆,冷靜下來,冷然道:“那你說怎麼辦?”
史阿傲然一笑道:“聖上請放心,現在長安城內無人是我的對手,若是臣下想要帶着聖上逃走的話,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攔。”劉協聞言心下稍安,嘆了一口氣便坐了下來。
史阿看着劉協,微微一笑,一擺手,從門外進來了二十個黑衣人,跪倒在地,把劉協弄得一愣。
劉協也是習武之人,雖然他礙於身份並不算有多厲害但也是跟着史阿練過的,他自然看出這些黑衣人的身手不凡,雖然這些人僅僅是恭順地跪在那裡,但是身上卻有一種壓仰不住的殺氣有如實質一般飄散而出,充盈在這大殿的空氣中。在一旁的劉和看着這些黑衣人,也覺得頗不舒服。
劉協愕然道:“這些是什麼人?”
史阿微笑道:“聖上,這些人乃是兗州最神秘精銳的部隊幽影中的佼佼者,每個人都是特級高手,無不是以一當百之輩。而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我把這二十個人放在聖上的身邊。以防萬一。在聖上的寢宮之外,還有一些侍衛,這些人都是我史阿很早的時候在長安教過的徒弟,忠心方面決無問題,他們一見到王圖異動,馬上便跑到這裡來集合,準備保護聖上。”劉協呆呆地看着這些人。突然道:“這些人難道是徐濟安排的?”
史阿點頭嘆道:“聖上真是睿智,事情確實如此。司空大人做事情向來留下一手,當然會爲聖上的安全以防萬一了。”
劉和在邊上忍不住冷笑道:“徐濟縱有千般厲害,又能如何?現在不是被人毒殺了?史阿你有何吹噓的資本?哈哈,你大概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現在你知道了是否就要離開這裡給徐濟去收屍--”話猶未已,一名幽影已經敏捷如豹的從地面上彈跳而起,右手在背後一抹,精光四射的斬馬刀便已在手。
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好像氣流都爲之凝結,在炫目地流光溢彩中,那把斬馬刀已經劃過了劉和的頭頂。劉和嚇得連聲音都未發出。只覺得頭頂一涼,用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朝冠連帶自己的頭髮都被人家一刀削去。這才發覺自己在這些人面前根本全無還手之力,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性命被人家掌握在手中,立時噤若寒蟬,不再說話。
劉協原本想出言阻止,只是話還未出口,人家便已收刀。自然閉上了嘴巴。史阿看着劉和,絲毫不動氣道:“劉和大人,我想你是弄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和司空大人之間的關係。的確,他是我的主公,但告訴你。這個主公的身份是我交換來的,那就是司空大人答應過史阿,要竭盡全力保護聖上地安全,而實際上司空大人的確是這麼做地,不管司空大人遭到什麼不測,我和司空大人的約定還在,家師王越先生彌留之際唯一囑託我的事情就是保護聖上。所以即便是司空大人已經身死。我史阿還是站在這裡,不會離開。這些司空大人留下地士兵也不會離開。若是再敢胡言,休怪史阿親手取你性命!”劉和嘴脣一哆嗦,臉色蒼白的有如死人,不再吭聲。
劉協看着這些幽影,有點疑問道:“徐濟真的死了嗎?爲何不見他們有半點悲傷?”史阿微笑道:“聖上何必想那麼多?司空大人有一句話說得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悲傷可以留到日後悲傷,現在我等的使命尚未完成,何來資格失聲痛哭?若是因爲悲傷而導致保護聖上的任務失敗,即便是死後,在黃泉地下,我等還有何資格見司空大人?司空大人曾說過:‘因爲沒有見到夕陽而失聲痛哭,也會失去滿天的星光’,不珍惜眼前的人與事,只有到失去的時候纔會後悔。”
劉協聞言微微一愣,分不清楚史阿這番話到底是真是假。不過史阿乃是心志堅強之人,行事說話大異常人,現在說出這番話來,纔是他的性格,至於那些黑衣人,因爲看不見他們的面部表情,更是無從判斷。
實際上,劉協現在倒是希望徐濟並未身死,因爲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現在地局面了,可惜現在爲時己晚,即便徐濟不死,被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長安城的勢力均衡己經被打破了。只怕自己日後會再一次喪失自由。
史阿不再理會劉協,轉身走出宮殿,準備應付王圖。
那些黑衣人打扮的幽影乃是徐濟臨走前留下的,以防王子服一黨有所動作而用的。
對於王圖,史阿還是有把握應付的,畢竟王圖不確定長安城已經落入到曹操的控制中,就絕不會動手。正如史阿所料,王圖在得知長安城亂成一團之後,便帶領軍隊浩浩蕩蕩把劉協的寢宮包圍起來。象徵性地要宮人把宮門打開,希望劉協出來。
王圖自己事自己知,他雖然已經控制了禁衛,但是他卻知道這些禁衛中還有很多人乃是王子服的人。若是自己貿然把劉協弄出來,只怕立時就會被送到王子服那裡,自己不會再有半點機會。不多時,緊閉的宮門被打開,史阿飄然而出。
王圖看到史阿出來,心中大喜,有史阿在此阻擋。自然可以拖延時間。自己就可靜等張繡大軍進城了。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想到這裡,王圖恭聲道:“史阿先生,請把聖上請出來,臣下有要事稟告。”史阿看着王圖,心道你不急,我自然更不急。悠然通:“原來是王圖大人,有事請進來說吧。”
王圖仍然恭聲道:“史阿先生沒有聽明白嗎?觀在事關緊急。還請聖上出來。”
史阿冷然道:“王圖你好大的膽子!聖上乃是九五之尊。萬金之軀,豈是你呼來喚去之人?若是有緊要事情。你進宮稟報便是!”王圖阻止住手下人向前衝的慾望,不卑不亢道:“史阿先生,請您代爲轉告聖上,現在王子服等諸位大人,正在長安城中掃除叛黨,還政於聖上,如此大事,聖上豈有不到之理?還請聖上出來……”
史阿心中冷笑。面上卻並不表露而是故作不耐煩地打斷道:“王圖你在胡說什麼?長安城內何來亂黨,我現在只知道現在長安大亂,聖上哪都不能去,只有這皇宮纔是最安全的。而王圖你身爲禁軍統領,現在應該增派人手,加強皇宮的防備。現在居然也跟着王子服等人胡鬧,成何體統?還不退去!”王圖身邊一人忍不住叫罵道:“史阿匹夫。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靠山徐濟已經死於非命,你也是命不久矣,現在王大人給你機會就是希望放你一條生路,豈知你不知好歹……”
話猶未已,只見站在對面的史阿閃電般一把扯過站在宮門外來一名侍衛手中的長矛,輕輕一揮。
衆人只覺得眼前光華一閃。王圖身邊那正在口出狂言之人便慘嚎一聲,聲音戛然而止,隨即一塊重物飛出,定在了地上。衆人駭然望去,卻見那一柄長矛已經貫穿了那人的身體,猶如釘子一般釘在了地上。把那人弄得像一個生物標本。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早就知道史阿乃是大漢第一劍師。手中長劍出神入化,一身武功深不可測,誰知道今日一見,才知道比衆人想像地還要厲害百倍。
剛纔那柄長矛在史阿手中飛出,好似完全沒有距離限制一般。便神乎其技的貫胸而過。這是什麼樣的武功?
王圖一臉的凝重,也沒有想到史阿居然會這般麻煩。
史阿的雙手卻已經相互探到袖中,好似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淡然道:“王圖,你趕緊帶人走,若是再在這裡放肆,休怪本太傅將你們斬盡殺絕。別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哼,若是我想要取誰的項上人頭,百萬軍中也是易如反掌。”聲音雖然不高,卻蘊含有無限的殺機,令人聞之膽寒。看了史阿剛纔露的那一手絕技,衆人沒有人會認爲史阿是在吹牛,現在被史阿這般一說,立時軍心士氣爲之衰竭。
王圖神色凝重,一擺手到身後的軍隊道:“後退!”
身後的軍隊如遇大赦一般迅速地散去,如避惡魔。
王圖心道,這史阿倒是幫了不少忙,自己現在退兵總沒有人會有異議吧?不過這史阿聞聽徐濟的死訊爲何全無半點表情?
想到這裡,王圖微笑道:“史阿先生,我那手下雖然無禮,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對,徐濟已經死於非命,先生應該早謀後路。”
史阿不爲所動道:“謠言止於智者,王圖你休要胡言亂語亂我心扉。”
王圖只以爲史阿僅僅是不相信罷了,當下不再多言,人也撤去。
張繡大軍還未入城,自己還有地是時間。
史阿的身影沒入到宮門中,不半晌消失不見。
王圖正在張望,一人卻站在了王圖的身邊,嘆道:“大漢第一劍師。真是名不虛傳啊!”
王圖轉身,向那人躬身施禮到:“于吉先生心動了?”
來人正是于吉。他從王子服那裡離開便馬不停蹄地趕向皇宮,自然是爲了向王圖通風報信。
王圖得知消息之後,暗中派心腹趁亂出城,向主子彙報此事,雖然未必能在這種情況下出城,但至少在張繡離城之後可以出城。
于吉看看左右無人。眼中閃過精光道:“若不是爲了曹公地大事,我現在便要會一會這史阿。”王圖和于吉是老熟人了,說起話來自然是無所顧忌,低聲道:“于吉先生還怕沒有機會嗎?對了。先生的那把怪槍就在我這裡,是否需要……”
于吉擺手道:“這倒沒有必要,那四棱槍我用着也不順手,不過是爲了殺掉丁斐那笨蛋才動用的。”
王圖嘆道:“丁斐原也是個人才,可惜貪杯誤事,落得個身首異處的命運。”于吉冷哼道:“曹公大事,事在千秋。丁斐雖然只有小錯,卻差點令曹公功敗垂成。這件事情責任並不在我們,而且這兩月來,曹公也並未因爲這件事情有何說詞,曹公雄才大略,自然知道成敗利害。”
王圖苦笑道:“這件事情曹公一直到現在還在瞞着丁夫人,生怕丁夫人受不了。”
于吉嘿然一笑道:“老夫以爲曹公這一次長安事成之後,便會對丁夫人說丁斐是因公殉職,可以給丁夫人一個安慰。”王圖嘆道:“也唯有如此了。”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來報:“王子服大人已經到了宮門外。”
于吉和王圖面面相覷。暗叫不好。
而此時西城和南城外,喊殺聲震天。
張繡的士兵正在虛張聲勢,佯裝攻城。鄧艾所指揮的軍隊卻完全集中到了城牆地另外一邊。開始抵禦源源不斷而來董承的四隻校慰軍的進攻。
兗州軍的士兵利用強弩和神臂弓地拋射技能攻擊着董承的軍隊。
董承指揮着盾牌手掩護着手持長矛地士兵,羣蟻排衙一般蜂擁而上。
雖然這些盾牌對神臂弓的防禦力很好,但是兗州的強弩卻令他們吃足了苦頭,一般的皮革盾牌根本無法抵禦這些兗州強弩的攻擊。最要命的事情,城牆上的兗州軍把守城用得滾木擂石全體用上。對董承那些爲了方便爬牆而輕裝上陣的士兵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董承看着自己上網慘重,氣得暴跳如雷,但去圖沒奈何。
鄧艾身着一聲玄色長衫站在城頭上,悠遊自得地看着董承在底下吼着大嗓門,一幅氣急敗壞地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看看身邊忙碌去井井有條的兗州士兵。鄧艾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
兗州有此軍隊,何愁天下不平?
鄧艾再轉頭看向前方,彷彿看見了長安平定後,徐濟揮軍西進,征討天下地壯麗場景。
時間流水般過去。
鄧艾看到董承一方傷亡慘重,便下令兗州軍下城衝鋒,擊潰董承的軍隊。同時打開城門,放張繡大軍進城。董承正在爲久攻不下而煩惱時,只見兗州軍紛紛下城,還大喊:“城破了,城破了!”不由得心中大喜,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對面的兗州軍已經如同潮水一般手持兵器蜂擁而至,好似不可阻擋地洪流瞬間便沖垮了董承軍隊的陣形。
兗州軍在鄧艾的指揮下看絲慌亂,實則十分有組織的藉助“逃跑”的混亂之勢開始了對董承軍隊的屠殺。董承的軍隊無力支持,最後便讓開了一條道路,任兗州軍向東城和北城而去。
兗州軍才過,張繡大軍已經殺進城來。
“北地槍王”張繡一馬當先,殺入城中,賈詡緊隨其後。
董承正在心痛自己的元氣大傷,見到張繡和賈詡進城,自然十分高興,縱馬上前,呵呵笑道:“張繡將軍,好久不見!”
張繡向賈詡打了個眼色,臉上堆起笑容,便迎了上去和董承客套起來。
賈詡卻轉過身來,悄悄地對身後的胡車兒吩咐幾句,胡車兒會意,轉身出城,找人去通知張遼,要他把程昱捉拿起來。
張繡這面卻董承道:“董大人,未知現在長安中情況如何?”董承此時十分開心,呵呵笑道:“現在兗州軍已經完全被集中到了東城和北城,那裡還有老夫的軍隊在騷擾牽制,可以說長安城已經落入到了我們地手中。”
賈詡此時也在一旁笑道:“徐濟一死,于禁徐威二人又皆不在城中,當然可以任我等放手施爲了。”
董承哈哈大笑。
張繡卻在一旁道:“未知聖上在何方?末將好去見駕。”
董承笑道:“聖上此時還在宮中,侍衛統領王圖正在那裡接駕,王子服大人也已經趕過去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
賈詡冷眼旁觀,出其不意道:“王圖乃是小人物,怎可能請得動聖上?我看還是召集我方的全體官員去一同晉見,聖上自然會面見。”
張繡聞言大喜,知道賈詡正在設下圈套,心道:這一次一定要替主公把你們這些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