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得血光揚起!
當楊大將和樂就倒在地面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沒有生命的屍體。
只用了一招,兩人便死於非命。
兩人帶領的殘兵敗將無不誠惶誠恐的匍匐在地。
徐濟再次親自出馬,此刻他漫不經心的把手中的銀槍收了起來,接受着眼前降兵的頂禮膜拜。
就在剛纔,楊大將和樂就出現在這裡,徐濟沒有時間和他們廢話,直接躍馬揚槍,發出如夢如幻的一擊,兩人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看見對面一片光華,在這光華之中,一人一馬隱約其中,向自己攻來。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死在徐濟的手裡,這算是兩人最後的幸運吧!
特種精英在那裡忙着收降袁術的士兵,徐濟卻向遠處眺望,只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看見道路上塵土飛揚,遠遠地一彪人馬趕來。
爲首之人正是紀靈。
徐濟大笑着迎上前去,對紀靈道:“紀靈你果然不負我所託,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只放過來了這幾個逃兵。”
紀靈轉過頭去,敬畏有加地看了自己身後的兗州軍,又看看身前身後那些降兵,壓低聲音對徐濟讚歎佩服道:“屬下真是服了主公,真想不到眼前的這支鐵血之師主公到底是怎麼訓練出來的,用如此雄獅征戰天下實在是領兵作戰的人夢寐以求的終生理想。”
徐濟笑道:“這有何難?你還怕日後自己沒有機會嗎?我記得你和我說過,豫州境內有大批的黃巾軍,能夠收服的當然收服。但是其中冥頑不靈者,我們必須痛下殺手。決不留情。”
紀靈眼睛亮了起來。
徐濟卻轉過頭來,高聲喝道:“騎兵接收降卒。把他們送到祁鄉!”
兗州騎兵齊齊應了一聲,聲震平原。然後便開始了對那些降卒的押送工作。
看着這些兗州騎兵的遠去,紀靈湊到徐濟的身邊,沉聲道:“主公,我們是否返回留縣?”
徐濟卻搖頭道:“不,我們先去商邱。”
紀靈有點愕然,徐濟微微一笑道:“若是我們都囤集在這裡,咱們的袁術大人到底要怎麼逃跑呢?那還和那位本初公斗個什麼勁兒啊?”
紀靈恍然笑道:“原來如此!”
徐濟看向遠方,虎目中掠過懾人的神光。喃聲道:“波才現在應該已經在商邱了吧?”
傍晚時分,商邱城外。
徐濟的八千人馬浩浩蕩蕩出現在了商邱城的北面。
在徐濟到之前,波才已經帶領着三萬人馬對商邱四面圍城攻打了半日。
徐濟的軍隊才一出現在波才的斥候的觀察視線之內,便引起了波才軍的注意,四邊號角聲響起。
徐濟一擺手,大軍緩緩停了下來,等待波才大軍的迎接。
不多時候,就見到一彪人馬從大營之中迅速奔來,馬蹄揚起處。一陣陣煙塵如起龍捲。
徐濟極目眺望,轉過頭來對紀靈笑道:“波才身後那人正是波才麾下第一將臧霸臧宣高!”
紀靈肅容點頭,在內心中很想見一見這位號稱波才麾下第一帥才的臧霸究竟是何許人也。
波才身後還跟着幾人,顯然是軍中的將領。
還不到徐濟的近前。就聽見波才這豪漢在馬上驚喜道:“天!真的是主公!”
話音未落,就看見波才敏捷如狸貓般從正在疾馳之中的馬上一躍而下,好像深秋歸根的落葉一般沒有重量的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紀靈心中一跳:好身手!
徐濟大笑道:“波才。如今安好乎?”
大笑聲中翻身下馬,與紀靈大踏步的迎了上去。
波才引領衆人來到身前。納身便拜。
徐濟一把將其扶起,兩人把臂言歡。狀極歡悅。
這時,後面的管亥、臧霸、吳敦、尹禮紛紛上前見禮,而管亥更作出老熟人狀,把紀靈這新加入兗州軍的袁術降將介紹給了衆人。
然後一干人等進到大帳之中,坐了下來。
一直沉默的臧霸突然看向徐濟,沉聲道:“主公,我們什麼時候移軍攻擊陳留?”
衆人一愕,現在波才大軍正把商邱城圍起來共打得熱火朝天,怎麼才半天工夫便要撤軍?這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徐濟環視衆人一眼,呵呵笑道:“知我者,宣高也!”
頓了一頓,徐濟沉聲道:“袁術,皮癬之疾,根本就是不足掛齒,若是想要滅掉他,我軍不用費吹灰之力。不過袁術現在活着對我軍還有一定的價值。”
波才聞言點了點頭道:“主公所言極是,這要分成對內對外兩方面說。對內來說,主公雖據有兗州不算太久但南陳留一帶皆以主公爲準,只是仍舊存在問題,那便是兗州內部的敵對勢力始終都沒有肅清,在兗州,改革分外艱難。要不是有袁術,我想這些世家大族這一次根本不會露出原形,只會一如既往地靜觀其變。”
衆人點頭,畢竟波纔在兗州已經很長時間了,對於兗州的情況他自然比別人要了解很多。所以波纔對於兗州的問題是最有發言權的。
紀靈已經加入到兗州軍一方,對徐濟其人其事心悅誠服,早就已經視自己爲兗州軍的一員,而且經過今天的戰鬥,更是和兗州軍的衆人全無間隔,完全融入到其中,故此沉聲道:“豫州的情況應該和兗州差不了多少,世家大族的勢力極爲強橫,若是現在貿然袁……嘿,袁公路的話,那豫州的世家大族轉而就會支持袁紹,若是袁紹敗了,他們又會跑來支持主公,所以主公纔會移兵攻擊陳留。故意放袁公路一條生路,有袁公路在。早晚會和袁本初內訌,那時候。豫州的世家大族就會一個個浮出水面,再也無所遁形。”
管亥聞聽此言,一拍自己的大腿,對紀靈笑道:“着啊!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見識,你的這話和宣高領着我們渡河佔領沛國之前說的話真是如出一轍呢!”
紀靈和臧霸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心中升起惺惺相惜之意。
尹禮在一旁嘆道:“此之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吳敦則因爲深有同感而連連點頭。
徐濟看了一眼紀靈,心中也自高興:這個紀靈的確不負自己所望,能力上的確不錯。沒有想到在加入兗州軍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看出了自己這次兗州之戰的真正目的,這種對於大局的把握可不是管亥等人所能比擬的。
“所以,”徐濟淡然道:“我們只留下一少部分軍隊在這裡可以了。剩下的軍隊隨我到陳留去。張邈已經在我們的手中,若是能夠解決掉陳宮,那我們便真的掃平了兗州的世家大族了。”
衆人點頭,這個陳宮真是麻煩,現在廖化和史阿把陳留包圍起來猛烈攻擊,這個陳宮就是不上當,牢牢佔據官渡不肯出兵救援陳留。
要知道兗州軍佔領官渡的目的是次要的。若是單單爲了佔領官渡,在史阿渡河、巧奪官渡之後,徐浩的兩萬大軍就可以進駐官渡。但是那麼做兗州軍沒有辦法收到最大的利益。
若是如此的話,徐浩的軍隊才一佔據官渡。陳宮便會命令陳留的各座城市嚴密把守,那個時候,兗州軍即便要攻城拔寨。也要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攻打,還要預防各座城市之間因爲首尾呼應而對徐浩這隻孤軍的偷襲。一個不好,便會損失慘重。畢竟陳宮乃是超一流的謀士。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史阿遊走四方、徐浩按兵不動,這是一招極妙的棋,這麼作先是起到了分散兵力的作用,現在除了陳留和官渡的守軍都將近三萬人之外,長社、許田、中牟三地的守軍因爲陳宮的調動和史阿的多方偷襲,現在實在是少得可憐,汜水關倒是有重兵把守,問題是汜水關絕對沒有膽量把軍隊分出一部分來支援各地。莫要忘記現在在司州的弘農郡和荊州的張允大軍打得不亦樂乎的于禁大軍完全有可能從澠池和永寧悄悄出兵偷襲汜水關。
其次,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陳宮現在和張勳已經分在兩地,雖然陳留和官渡相距不遠,但是兩人畢竟不是近在咫尺,陳宮無張勳之勇,張勳無陳宮之智,如此分而治之,逐個擊破當然要省下很多力氣,也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耗。
這盤棋走到這裡可說是徐庶的絕妙之筆,在他的多方調動之下,陳留的袁術大軍已經疲於奔命。
不過陳宮就是陳宮,他雖然沒有看穿徐庶的整個圖謀,但是他的大局觀卻在告訴陳宮不可輕舉妄動,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個陰謀,雖然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因此,一直到現在,陳宮苦苦忍着,任憑張勳怎麼催促他援救,他都在官渡城裡裝聾作啞。
而這,也是徐庶頭痛的地方。
徐濟當然知道這個難題,因此冷哼道:“陳宮不是不想從官渡城裡出來嗎?哼!我們現在從東面攻擊陳留,和廖化、史阿一起合圍陳留,就不相信陳宮還能忍得住!”
衆人點頭。
波才笑道:“若是如此,事情倒好說了,我看把吳敦和尹禮留在這裡足夠了。我們這些人都隨主公去,陣容強大一點,陳宮上當就會快一點。”
衆人大笑。
笑過後,徐濟轉頭看向吳敦和尹禮兩人,就見兩人臉上流露出熱切的表情,笑道:“如此也好,只是未知這個商邱城內有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
波才知道徐濟還是有點不放心,笑道:“這個商邱城內的守將乃是東郡守將李豐的兄弟李同,有點本領,但是和尹禮和吳敦比起來那就差得很多了。”
徐濟放下心來,轉過頭來對兩人笑道:“如此說來,這裡便交給你兩人了。”
吳敦兩人聞言大喜。
徐濟站起身來走到沙盤,沉吟了一會兒,斷然回頭對臧霸道:“宣高。你派人送信給高子和,要他對全力攻打定陶和鄄城。”
臧霸先是一愣。馬上明白了徐濟的意思,當下走到徐濟的身邊。對徐濟道:“主公的意思是現在便敲山鎮虎,要袁術萌生從兗州退出去的念頭?”
說話間,衆人已經紛紛來到了徐濟的身邊,看向沙盤,仔細玩味波纔剛才說的話。
徐濟含笑點頭。
“可是……”頗有才智的尹禮在一邊皺着眉頭道:“爲何要高順大哥動手呢?張燕不可以嗎?畢竟高順大哥麾下的兵力已經十分分散了。”
衆人具是點頭。
徐濟哈哈笑道:“我要高子和全力攻打兩座城市並非是說要現在打下兩座城市來,畢竟高子和麾下的軍隊野戰第一,說到攻城,卻非其所長,現在攻打兩座城市不過是爲了給袁術造成一種危機感罷了。讓他有點逃跑的覺悟”
衆人恍然。
“而且。”徐濟沉聲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現在讓張燕動手的話,會有什麼效果?”
衆人一愕,不明白徐濟意在何處。
徐濟冷哼道:“只怕張燕一動手,天下的智者馬上就會想到原來張燕是假投降,那麼在兗州到底誰會有這種本事讓他假投降呢?只怕那些智者馬上就會猜到我徐濟是假失蹤的事實。”
衆人這才明白徐濟在擔心什麼。
管亥搔了搔大頭,罵了一句道:“孃的,主公,現在我們一片形勢大好。即便是主公的秘密被發現了有如何?難道誰還怕誰?”
波才立刻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不能多動動腦子嗎?若是主公未失蹤的事情現在露了餡,那袁術和袁紹還內訌個屁啊,只怕立刻會串聯豫州的世家大族聯起手來對付我們。若是那樣的話,我們今天辛苦做的一切還有何意義?”
管亥被波才說得尷尬起來。只是嘿嘿傻笑,全沒有在戰場上威風凜凜,連斬七人的那種神武。
衆人看得爲之大笑。
徐濟卻沉聲道:“波才言之有理。不過我擔心的還不僅僅是兗州和豫州的事情,若是這事情現在就露了餡。那麼長安那裡,只怕呂布和張允馬上就會盡釋前嫌。聯起手來對付我們,我們就沒有了坐收漁翁之利的根本。”
衆人心中佩服,沒有想到徐濟的思慮考慮的這般周全。
波才卻想得更遠一些,皺着眉頭道:“主公所言極是,既然張燕的身份問題至關重要,那兗州戰事結束後主公要怎樣安排張燕呢?難道那個時候再讓張燕動手?問題的關鍵是隻怕袁術敗走的時候長安還沒有發生內訌呢。”
尹禮顯然明白了波才擔心的事情,也皺眉道:“的確如此,若是張燕將軍在那個時候因爲長安沒有發生內訌而不得不繼續保持叛徒的身份的話,那麼我們就沒有理由不攻擊張燕這支名義上的叛軍,這事情想一想就頭痛。”
尹禮的老搭檔吳敦猛地一握拳,嘿聲道:“哪有什麼?反正我們演的戲也不少了,到時候索性就讓張燕在濟陰城裡呆着,我們派一些軍隊圍城攻打,做做樣子就成了。”
管亥卻在一旁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只怕不成,世人皆知張燕的軍隊在五萬人左右,要想圍住濟陰城做做戲的話,我們至少要有十萬人配合圍城,這纔有個攻城的樣子,否則你能騙過誰?”
吳敦張了張嘴,沉默下來,心知管亥說得有理。
紀靈驚異地看了管亥一眼,心道這個管亥雖然魯莽,但果然是攻城拔寨的好手。馬上就發現了尹禮這番話的漏洞所在。
波才點了點頭道:“管亥大哥言之有理。而且張燕的作戰風格不是防守,而是不停地運動戰,尹禮你說得這種方法根本就不是張燕的作風,只怕才一使出來就會被別人識破了。”
徐濟一直含笑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在那裡爭論,心中卻涌起了一陣陣的自豪:這些人果然不負自己的希望,經過這幾年的歷練,每個人都成熟起來了,他們的思維和見解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再是隻侷限在戰場上的爭鋒取勝,已經知道戰爭是爲政治服務的道理。
衆人在那裡爭論不休,波才轉過頭來看向徐濟,見到徐濟鎮定自若,馬上笑道:“我們不必再爭論了,看主公的樣子就可知道主公已經胸有成竹了,還是讓主公爲我們解釋一二吧。”
徐濟看向衆人,笑道:“其實這事情很簡單,我們到時候可以讓張燕和袁術一起逃走,離開兗州,跑到豫州去。”
衆人愕然。
徐濟笑道:“既然張燕在短時間內不能暴露身份,那麼我們就讓張燕僞裝到底,袁術撤退,張燕這兗州叛徒當然也要跟着撤退才行。這樣一來,誰還能說出什麼來?”
衆人轟然叫妙。
打不過就跑,張燕的作風本就是如此。
徐濟絲毫不爲所動,淡然道:“既然張燕要把這反覆無常的小人演到底,那我們不妨讓他參與到袁術和袁紹的爭鬥中,在中間挑撥,豈非更妙?”
衆人聞言,相顧駭然。
徐濟之心,真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