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鳴沉聲問眉“詹兄,這位應該是木盡天的師門中人嗎?”
雖然是不想承認,但是在感應到了那股瀰漫着的,並且是毫不收斂的強大冰系氣息之後,詹天豐就算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不知道了。
他無奈的長嘆一聲,道:“應該是北疆來人。”他輕哼一聲,語氣陡然轉爲陰沉了起來,道:“賀兄儘管放心,既然是北疆之人,那麼來到了開嶸國之後,絕對不敢任意挑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信心十足。這並不僅僅是他的自信,而且還與數百年前,二位巔峰大佬之間的約定有關。
然而,就在他這句話剛剛說完,二人就同時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霍然間暴漲了起來。
在百散天的境界之中,雖然也有着能夠感應到先天之氣變動而發現對方強弱的能力,但若是與此時的一線天相比,那就是相差甚遠了。
一旦成爲一線天強者,那麼體內三百六十個竅穴中的所有力量就不是再分散無靠,而是已經凝而爲一了。這種狀態和優勢並不僅僅表現在真氣的高度凝縮,匯聚一線,更主要的還是能夠真正的控制住身體,開始與天地之氣合而爲一。
其實在一線天強者看來,百散天的大師們只不過是剛剛接觸到天地之氣的小,孩子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與天地之氣溝通的能力。唯有達到了一線天,能夠將所有竅穴中的力量凝成了一股繩,真正的可以完全控制身體,這樣才擁有與天地之氣交流的資格。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一線天強者甚至於可以在百里之外都察覺到這裡的強大天地之氣波動,從而推斷出有人憑藉寒氣的力量晉升爲一線天了。
而賀一鳴那道傳遍了全城的喊聲雖然巨大,但因爲沒有引起天地之氣,是以卓萬廉反而是聽之不見。
不過此刻,當卓萬廉身上的寒氣以這種狀況爆發出來,並且認準了方向,朝着他們飛奔而來之時,不僅僅是賀一鳴心中好笑,就連詹天豐也是真正的憤怒了。
他說什麼人家點來什麼,這豈不是比當面打臉還要讓他難以下臺麼。
似乎是看出了賀一鳴眼中所蘊含着的笑意,詹天豐牛閉着眼睛,沉聲道:“賀兄放心,此人若不是來挑釁的,那也就罷了,若是來挑戰與你,那麼老夫自然會出手將其驅走。”
得到了他的承諾之後,賀一鳴心中一鬆心他畢竟是剛剛進階一線天,還無法與那些老牌強者相比,若是有可能的話,他確實不想立即與這種級數的人動手。最起碼也要讓他再頓悟幾次才行吧。
若是讓旁邊的詹天豐知道他心中所思,肯定會連大牙都笑掉了二頓悟這種事情,哪裡可能那麼容易,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就在他們各懷心思之時,卓萬廉已經如飛般的趕到了這旬寺廟之外。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留,就這樣直接的越牆而過,筆直的來到了他們的房舍之外。
詹天豐從口中冷然的低語了一句,賀一鳴的耳朵稍微聳動了一下,這才聽清楚。
他竟然在罵:“北疆蠻子。”
賀一鳴心中一轉,想到了此人身爲一線天強者,又明知這裡有二個司階高手的存在,但還是連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直接闖了進來,確實是一個沒有半點兒風度和禮貌的莽撞蠻子。
房門豁然是無風自開,隨後一股如同是冰天雪地般的寒意充斥於整個房間。
卓萬廉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就像是這裡本來是他的家一般,沒有一點兒的拘束。
詹天豐冷哼一聲,雖然他心中暗叫倒尊,竟然碰到了一個蠻子。但是此刻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哪怕是再頭疼萬分,也唯有出手攔阻了。
莫名的從他的身上涌起了一陣強大的生的力量。
在這種力量之中,包括了強大的生命氣息,似乎在他這個房舍之中,突然之間變成了生機勃勃的春季,那酷寒的嚴冬氣象瞬間就被壓制的到了極點。
賀一鳴的雙目微亮,他知道,詹天豐修煉的水木功法,但是能夠將木系功法中的生的力量發揮到這等地步,竟然有着一種春天般溫馨的感覺,這就是連他也自愧不如的境界了。
卓萬廉的眼中終於是流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他看向詹天豐的目光頓時帶着幾許的敬意。
雖然僅僅是氣勢的交鋒,但是他們二個人所擅長的功法卻是針鋒相對。
一個是代表了酷寒的死亡,另一個卻是代表了大自然的生命氣息。
卓萬廉雖然強大無比,但是在氣勢的對撞之中,卻是落了下風。自然讓他小心謹慎了起來。
“開嶸詹天豐…”
“不錯,正是老夫,尚未請教閣下是。”
卓萬廉頭一仰,傲然道:“本人卓萬廉,不知詹兄是否聽說過?”
詹天豐的眉頭略皺,他微微點着頭,道:“北疆之虎,據說稱雄北疆二十年,想不到竟然有機會在此地相見。”
卓萬廉嘿嘿的笑了幾聲,道:“詹天豐,某家這一次並非找你們開嶸國的麻煩,希望你不要插手其中。”
詹天豐臉工不動聲色,但心中已是極怒,數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面前如此說話。“草萬廉,你既然是從北疆而來,難道就不記得昔日的憋約麼?”他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道。
“我當然記得。”卓萬廉眼睛一翻,道:“不過我這一次並不是來挑戰閣下的,而是爲了激人師弟報仇來着。”
詹天豐怒哼一聲,道:“純粹狡辯之詞,令師弟既然是圖藩國的護國大師,那麼若是有事,自然有圖藩國之人爲他出頭,又何時輪到你了。”
卓萬廉雙目中精光一閃,突地轉頭,道:“你就是賀一鳴吧,那麼年輕就晉升的一線天強者,果然是非司凡響。”
賀一鳴笑吟吟的說道:“過獎了,鬧下有何指教,就請直接說出來吧,省的憋在心中難受。”
卓萬廉雙目一亮,道:“好一個快人快語,那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聽說閣下洲剛指點過敝師弟,所以卓某也想要來領教一下。”
詹天豐正待說話,卻聽賀一鳴朗聲道:“好,既然卓兄有此雅興,賀某自當奉陪。”
詹天豐一怔,道:“賀兄,你……”
賀一鳴哈哈一笑,道:“久聞北疆冰系神功,如今概然有此機會,又如何能夠輕易放過。”
詹天豐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放棄了勸說,不再說話了。卓萬廉自然是大喜過望,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之色,道:“既然賀兄也有此意,那就請吧。”
賀一鳴身形晃動之間,已經離開了這間房屋,他高聲叫道:“卓兄,我們出去再比試吧,省的破壞了此地。刀
他對於先天強者們的能力已經有了一個極深的與解,知道若是全力施展之下,對於這裡的環境破壞,將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所以纔會特意離去。
那二位一線天強者自然不可能明白此時賀一鳴的心中所思。他此刻剛剛晉升一線天,正是豪情萬丈之時。在他的心底,其實也渴望着與司階強者放手一戰。卓萬廉的提議自然讓他心動,而且還有…個詹天豐在旁坐鎮,他若是再不懂得利用這個機會,豈不是變成一個大笨蛋了。
三個一線天強者的速度自然是非同小可,不過片刻,他們已經來到了城外,並且輕易的遠離都城,來到了郊外的一處荒野之中。
賀一鳴終於停了下來,他環目一圈,對於周圍的環境異常的滿意。
半轉身,他朗聲道:“卓兄,請。”
卓萬廉豪爽的一笑,至此,他對於賀一鳴的心中還真有些好感了。最初在聽到了詹天豐的話之後,他還以爲今日怕是要無功而返,但沒有想到賀一鳴竟然接受了挑戰。他本人就是一個豪氣干雲的粗魯漢子,此刻見到賀一鳴如此爽快,自然是心生好感。
“賀兄,你小心了。”卓萬廉高聲道:“某家修煉的司樣是冰系功法,不過在威力土遠勝師弟。”
賀一鳴微微點頭,若是連這一點也不知道的話,那麼他豈不是變成笨蛋了。
卓萬廉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已經疾衝了上來。
他們之間相距還是有着一段距離,但是卓萬廉一早前進,卻讓賀一鳴的耳中似乎是突兀的傳來了一陣如同滾雪球般的聲音。
就像是從高大的山巔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正在朝着他慢慢壓來似的。
賀一鳴的眼膝一亮,他雙目凝視着對方,心中卻是冷靜的可怕,他沒有選擇避讓,而是將體內真氣盡可能的提聚了起來。
他的雙手隱隱散發着一種金屬色澤,身體內三百六十個竅六在同一時間激發出大量的真氣,並且穩穩的結合在一起,變得堅不可摧。
隨後,他白着那似乎是威勢更勝的大雪球主動的衝了土去。
轟然一聲巨響,二個人各自向後退去。賀一鳴的雙掌已經恢復了原狀,雖然剛纔將對方的奇異功法破去,但是他的拳力也是消耗殆盡,再也無法更進一步了。
不過,他的那一拳也沒有白費,已經形成了的一團大雪球在瞬間就被這巨大的拳力轟碎崩潰,從而再也無法維持下去了。
雖然這一次交鋒似乎是平分秋色,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是迥然不司。
賀一鳴所使用的正是他最強大的武技之一,開山三十六式,這門功法將金系的鋒銳力量展現的淋漓盡致,哪怕是在這種環境之下與老牌的一線天強者對揮,也是絲毫不見遜色口所以在一擊之後,他的信心大增,身上的氣勢也是越發的強大了。
而卓萬廉在飛退之後,他的臉色卻變得頗爲難看。
滾雪球是他所修煉的一種特殊功法,這種功法若是完全施展開來,那麼威力就將越來越大,就像是雪山之上,那從讓巔滾下來的小小雪團,這股雪團經過了從山巔到山腳的滾動過程之後,哪怕是一開始再小的雪團,到了這一刻,也變成了一個巨無霸式的,能夠將任何人都活生生壓死的大傢伙了。
他在施展這套功法之前,有着絕對的把握,可以讓賀一鳴吃個大虧。卻不料賀一鳴目光如神,立刻看透了他這套功法的真髓。竟然不給他不斷蓄力的機會,單憑這一點,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了。
賀一鳴長嘯一聲,在第一拳奏效之後,他的信心百倍,雙拳一錯,已經是如飛般的衝了上來。在面對卓萬廉之時,他竟然選擇了主動進攻
二條身影迅速的糾纏在一起,不斷地的傳來了刺耳的音爆之聲,在這一刻,二位一線天強者竟然打了個勢均力敵。
詹天豐的臉工始終保持着一縷淡淡的笑意,但是在他的心中卻已經泛起了一種強烈的妒忌和深深的不安。
賀一鳴只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成功的一線天強者,按理來說,他的三百六十個竅穴之旬的通道才融會貫通沒多久,甚至於連全部穩固也談不工。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他也能夠將全身的真氣勉強凝合爲一,但卻絕對支拖不了太長時間的。
除非是經過了數年乃至於十數年的苦修,才能夠真正的將那貫通的經脈全部穩定下來。
這,已經是所有一線天強者們的共識了。
可是,賀一鳴的表現卻太過於讓人不呼思議了。
卓萬廉號稱北疆之虎,他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成功的晉升爲一線天強者了。不過曉是如此,爲了鞏固體內貫通的經脈,也是閉關了十餘年,最近方纔重新現身天下。
可以說,這十餘年間,卓萬廉體內的竅穴通道已經是完全的穩固了下來,所以他的出手才能夠如此綿綿不絕,力量凝而不散了。
但是此時的賀一鳴卻也同樣如此…
他與點萬廉的對搏並不是走小巧路線,而是大開大闊,一招一式簡單明瞭,擺明了就是憑藉自身的真氣底蘊與對方硬碰硬的抗衡。而更令人驚奇的,他竟然不落下風二
詹天豐的腦海巾突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這傢伙體內所有竅穴之間,不會本來就是貫通的吧?
當然,這個念頭剛剛在他的腦海中出現,就已經被他拋開了。因爲從古至今,都沒有過類似的記載,所以詹天豐也絕對不會相信,如此逆天之事竟然會真的發生在賀一鳴的身上。
賀一鳴二人相互對轟,竟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拳掌相交的攻擊手段。在這一片無人的區域中,那凌厲的拳風掌影一層一層的疊加了起來,雙方的氣勁將周圍的空間弄得一片狼籍。
特別是從卓萬廉身工所散發出那股寒氣,更是有着逐漸瀰漫開來的趨勢,四周數十米之內,都蒙上了一層令人發顫的凍氣彷彿連人身工的血液都能夠凍僵似的。
但是,此時的賀一鳴,卻像是絲毫不覺。他的體內正是熱血沸騰之時。
隨着與一線天強者不落下風的交戰,他的信心就愈發的高漲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的實力已經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發揮了出來,金系那尖銳鋒利的特性,已經被他激發到了極限二
在他的手工,開山三十六式毫無忌憚的施展了起來,每一拳,每一掌所激起的,除了龐大的真氣之外,還有着他那強大的信心。
這是賀一鳴生平遇到的,第一個能夠在開讓三十六式之下還能夠與他以硬碰硬對捍的卓越人物。而且更可貴的是,卓萬廉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對於他來說,也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二正因爲二個人針鋒相對,卻又是旗鼓相當,所以賀一鳴纔能有着如此快意的感覺。
豁然間,一聲長嘯從賀一鳴的口中發出,隨着這一聲長嘯,他的身法一變,手中拳法更是一變二
金,水,木,火,土…………
基礎五行功法在他的手土如同流水般的施展了開來,他並不再強求某一種功法的特性,而是信手拈來,隨手揮舞,但每一次的出手都是恰到好處,慢慢的將卓萬廉的寒系功法剋制了起來。
空氣中那龐大瀰漫着的寒氣慢慢的退去了,賀一鳴五行流轉的真氣,就像是一個大磨盤,將那虛空中的寒氣,凍氣都慢慢的磨去了。
當二個人的實力相當,並且沒有外力摻合的情況下,五行流轉的自然之道,還是要勝過了大多數的奇異功法二
隨着賀一鳴對於五行力量的運轉愈發的純熟之後,那漫天的寒氣頓時是愈發的縮小了起來。
卓萬廉明顯的有些急躁,他終於是厲聲大喝道:“賀一鳴”小心了。”
賀一鳴心中一凜,對方既然這樣說,自然是有絕招出現,他當然是不敢怠慢。
卓萬廉飛退了數步,突地一拍背後。
在他的背後,有着一個大皮囊,此剎被他一拍之下,頓時破裂了開來。
下一刻,一股濃郁的到了極點的酒香頓時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賀一鳴雙眼微微一眯,他怎麼也想不通對方在做些什麼,難道這個酒囊中的酒水有何玄奧的地方麼?
正當他狐疑不定之時,卻將卓萬廉平平的伸出了一隻手,那漂浮在空中的酒水頓時象是找到了孃家的小媳婦般,爭先恐後的跑到了他的手掌之工。
隨後,這些酒水迅快的凝結了起來,就在這麼瞬息之間,卓萬廉的手工已經多了一把由酒水變成的冰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