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這裡找了個好地方居住,若是賀兄有空,還請光臨寒舍。”詹天豐微笑着發出了邀請。
賀一鳴只不過是稍一沉吟,頓時答應了下來。不過在離去之前,他朝着水炫崔和庭世光等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雖然他們此來並沒有真正的幫他什麼忙,但是就憑這份心意,就足以讓賀一鳴領情了。
似乎是看懂了賀一鳴目光中的含義,水炫楂等人都是大喜過望,其中有二個原本是心中忐忑,猶豫不決的,此時更是大喜過望。他們無不在慶幸,還好這一次隨大流來了,否則非但無法繼續結交賀——鳴,反而會從此得罪了這個前途無量的強者。
在詹天韋的引路之下,賀一鳴二人瀟灑離去。
看着他們二個人的背影,衆人都是心中百感交集。特別是看向賀一鳴的目光,全部帶着幾分灼熱。
明明在半天之前,衆人還是身份相若的百散天大師,但就是這風起雲涌的數個時辰,賀一鳴的地位已經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變化。
一線天強者,從此以後,與他們相比,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先天強者們默默的相互注視着。不過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再向步悻聰的身上瞄過了一眼,哪怕是木盡天亦是如此。
並非他生性緩涼,而是水悻聰所引起的後果實在是太過於惡劣了,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涵養再好之人,也不可能再容得下他了。
毛烈老自然是充當了和事佬,在二邊的幾個先天大師之間勸解着。
此時,衆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告一段落,再也沒有哪位有繼續追究的興趣了。
當喚來下人僕役,將一切都整理乾淨,連步悻聰和那位倒黴的先天強者屍首全部收輪了之後,已經是二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木盡天的神情雖然黯淡,氣色也並不好,但卻並沒有人敢因此而小覷於他。
雖然他並未突破至一線天,但是憑藉着他的冰凍寒氣,在這些百散天中卻依舊是縱橫無敵的。
一切收拾妥當,毛烈光輕咳一聲,道:“衆位,我們原先約定的大師交易會,是否還要如期舉行?”
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木盡天,此事也唯有他才能夠作主了。
木盡天略一猶豫,立即道:“當然是如期舉行了,各位無需爲了步悻聰之事而有所忌諱。”他頓了頓,鄭重的道:“圖藩與開榮二國的友誼絕對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
水炫牲的眉頭微皺,他輕輕的哼了一聲,雖然聲音極輕,但能夠站在這裡的,除了懵懂無知的謝鳴金之外,哪一個不是人精。
木盡天苦笑一聲,補充道:“是我的疏忽了,圖藩國與天羅國之旬的友誼,同樣不會因爲這件小事而受到影響。”
水炫牲這才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得到了木盡天的承諾之後,他才真正的放心下來。
象他這種先天強者的承諾,那可是遠比政客間的承諾要管用和可靠的多。
毛烈光的眉頭卻是微微的,不爲人知的一皺。
木盡天的這句話竟然將開嶸國與天羅國相提並論了,似乎這二個國家已經處於了同一個水平線之上。
不管這是木盡天有意爲之,還是無意提及,都不會是一個,好兆頭。
衆人約定了大師交易會的具體時旬,眼看就要各自散去。只是突然之間,一道痛快淋漓的大笑之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師弟,你終於突破成功了,若是讓師傅知道,肯定會高興極了。”
這”道聲音如司冬雷陣陣,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凡是聽見的人,卻都有着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在這一刻,衆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賀一鳴的那一道高喝。
隨後,一個彪形大漢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此人貌似中年,一臉的絡腮鬍子,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大漢的形象。
他一出現在這裡,目光首先落到了木盡天的身上。隨後,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慢慢的凝固了起來,最終眼中閃爍着驚異不定的光芒。
“師弟,這是怎麼回事?你竟然沒有突破,那剛纔使用冰系力量突破的又是何人,還有,你是被何人所傷,是詹天豐這老兒麼。”
他的話如司爆竹似的,一道快過一道,再加上他那特殊的北疆。音,讓人很難明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不過,木盡天似乎與此人相處日久,他聽得清清楚楚,若笑道:“卓師兄,一切莫提了”小弟並非詹天豐所傷。”
卓師兄眨了二下大眼睛,他滿臉疑惑的道:“在開嶸國中,除了詹天豐之外,難道還有人能夠傷得了你麼?”他突然雙目圓睜,道:“莫非是剛纔突破那人不成。”
木盡天抿了一下嘴脣,他突地問道:“卓師兄,你爲何會來到這裡?”
卓師兄嘿嘿一笑,道:“我是奉了師傅的命令,來爲你保駕護航的。”他朝着北方拱了一下手,道:“師父說,如今你處於要緊關頭,隨時都有可能突破一線天,所以要我遠遠的跟着你,若是感到有何變故,可以隨時爲你護法。”
木盡天的眼中露出了感激之嘿熙斷也深吸,口與,面相北方※,疊鯊,拜,雖然他並沒有說憚黎可但是他那虔誠的態度卻已經將他的心情表露無遺了。
毛烈光神情變幻了幾下,硬着頭皮道:“木兄,這位前輩是”
從卓師兄的身上,他們都感到了強大無比的氣息,這種氣息之恐怖,絕對不在詹天豐和已經晉升一線天的賀一鳴之下。
既然明白了對方的實力,毛烈光當然是不敢怠慢了。
木盡天向着他微微點頭,道:“這是小弟是同門師兄卓萬廉。”
“北疆之虎?”毛烈光驟然驚呼了一聲,似幾乎被此人的名頭給嚇倒了。
當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水炫牲等人同時想起了一個人,不由地臉色微變。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木盡天竟然是此人的弟子,那就怪不得能夠在一百二十歲左右就達到了百散天巔峰,並且擁有了隨時衝擊一線天的實力。
卓萬廉淡淡的瞅了毛烈光一眼,他根本就不曾將此人放在眼中,司時也懶得理會。
“師弟,前幾日我曾經發刑一隻靈獸,所以進入深山追殺。今日才匆匆趕來,但在百里之外就感到這裡的寒氣大盛,似乎天地之中的所有寒氣都已經凝聚在此地了。這分明就是以寒系力量進階一線天的徵兆。”他臉色凝重的道:“師兄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既然不是你進階一線天,難道在這裡還有另一個修習寒系功法的百散天巔峰麼?”
木盡天一臉的苦澀,他也不隱瞞,將自己與賀一鳴的交手經過敘說了一遍,最後道:“師兄,那賀一鳴今年僅有一十七歲,而且是在一十五歲晉升百散天的。”
卓萬廉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瞪圓了,他的嘴脣抽動了幾下,道:“十五歲的先天?十七歲的一線天?”
木盡天重重的點頭,他的眼眸中也帶着某種複雜之極的感覺。
卓萬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陡然間精光四濺,隨後緊緊的盯着了一個方向。
那裡,正是賀一鳴與詹天豐離去的方向。
“二年之內就能突破到一線天,嘿嘿這樣有趣的人物,我又怎能不去見識一下呢。”卓萬廉口中輕聲說着。
他是一今天生的大嗓門,哪怕是在詢問木盡天之時,也是不曾有絲毫的降低音量,但是此時,他卻是第一次放低了聲音。
木盡天臉色微變,道:“師兄,我已經作主答應了,不再追究步悻聰之事,請您不要插手了。”
卓萬廉冷哼一聲,道:“你那個什麼王子,既然有膽量招惹一線天,那就是自尋死路。爲兄纔沒有那個閒工夫爲他出頭,不過那個賀一鳴既然打傷了你,爲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否則又如何要向師傅交代。”
說罷,他身形一動,已經是飛躍了出去。
木盡天臉色變幻莫測,連忙叫道:“師兄小,心。”
一陣大笑遙遙傳來:“師弟放心,一個剛晉升的一線天,又如何是我之敵。”
木盡天張了張嘴,賀一鳴雖然是剛進階的一線天,但是他的功法古怪之極,不但精擅五行之術,連寒系力量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損傷。所以此刻他心中忐忑,隱約間總是有着一縷不安的情緒在心頭排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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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一鳴與詹天豐同行,不過片刻就已經來到了他所居住的那間寺廟之中。
詹天豐所居住的院落其實並不大,裡面的擺設和裝飾也都是非常的平凡,而且都顯得頗爲陳舊,賀一鳴甚至於還能夠在某些地方發現一些細微的裂痕。
他驚訝的瞅了眼詹天豐,如果不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力量,他還真的很難相信,一線天高手竟然會居住在這個地方。
別說這裡是西北三大強國之一了,就算是橫山一脈中,那種嚴重缺乏各種建築資源的地方,幾位長老的房舍也要比這裡好的太多了。
詹天豐對於他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是笑呵呵的道:“老夫在這個。院子中呆了數十年,今天還是頭一次出去。不過既然有貴客上門,老夫自然也要好生的款待了。”
他帶頭走進了後院,賀一鳴的目光愈發的驚奇了。
在後院之中,竟然有着一片綠油油的菜地。這個菜園子可不是橫山之上的藥園,也沒有種植什麼珍稀的藥草。
在上面種植的,都是一些平常可見的蔬菜。
詹天韋下了田,就這樣在賀一鳴驚請的目光中,摘下了一些不司品種的蔬菜。
賀一鳴的心中泛起了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他忍不住詢問道:“詹兄,這裡的蔬菜都是你種植的?”
是啊,這裡的所有菜都是老夫親自選種,下地種植,澆水除蟲而長出來的。”詹天豐的臉上有着一絲毫不掩飾的得意,道:“我保證,這些蔬菜的味道之佳,你絕對未曾品嚐過。”
賀一鳴欲言又止,在他的心中雖然對此不以爲然,但是一想到連百散天的先天強者都有着各自不可理喻的愛好,那麼做爲一線天中人,哪怕嗜好稍微古怪了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詹天豐洗淨了蔬菜,徑直來到了廚房。
如果喉縷聊有什麼地方和普麗人家有所區別的,無疑就唯有訪外嘟蟾斬。
在這裡,隨時都會有一個不會內勁的普通僕人向候着,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證廚房中的火不滅,可以讓詹天豐隨時使用。
而詹天豐也走出手快捷,麻利的將手中摘下來的蔬菜洗淨,切好,並且烹製完畢。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樣的自然,賀一鳴只需一眼就已經看出,詹天豐並非作秀,而是不知道烹製了多少次,所以纔會有着這般自然的感覺。
將烹製好的菜餚拿到了外廳,二人分別坐下。詹天豐捧出了一個如同人頭大小的罈子,輕輕的揭開了臂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喝,吃……”
詹天豐說完了這二句話,就再也不管賀一鳴,而是自斟自飲的享受起來。
賀”鳴猶豫了一下,飲了一口壇中之酒,只覺得入口清甜,滑膩潤喉,吃了一口菜,似乎也有着一種不同的風味。
只不過他無法確定,實竟是這些菜餚的本身質地不同,還是因爲烹製的人不同,所以纔會讓他的心中產生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詹兄真是好雅興啊。”賀一鳴微笑着說道,雖然他對於這種生活並不怎麼認可,但卻也沒有絲毫想要干涉的意思。
詹天豐爽朗的笑了二聲,道:“賀兄,老夫修煉的是水木之道。
自從六十年前踏足一線天之後,數十年中再無所進。然而,三十年前,老夫無意中來到此地,心中有所感悟,從此閒居在此,不問外事,三十年間,老夫在此地生活,一切都是親力親爲,凡事不假他人之手,總算是偶有所得。”
賀”鳴這纔是有所動容,他想了片刻,終於是站了起來向着詹天豐深深”躬,道:“多謝指點。”
五行之道,本就是自然之道,詹天豐在苦修無果的情況下,放鬆了心態,在這裡開闢出一方小,天地,全身心地融入自然之道,若是還不能有所成就,那才叫沒了天理。
只不過這種修行方式卻並不適合於賀一鳴這種年輕人罷了。
詹天韋微微擺手,道:“此乃小道,雖然有些用處,但若是與賀兄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別了。”
賀一鳴的臉色微微一紅,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每當人家誇讚他的天賦之時,他就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方好了。
詹天豐再飲了一杯自釀的米酒,道:“賀兄,你可知道木盡天的來歷?”
賀一鳴微怔,道:“木盡天是圖藩國護國大師,號稱一線天以下第一人。”
詹天豐失笑道:“木盡天確實是圖藩的護國大師,但是他的師門卻並非我西北一脈。”
賀一鳴聽他鄭重其事的提及,心中也有些明瞭,估計木盡天的來歷讓這位老人家也是十分忌憚的。
詹天豐遙望北方,道:“昔日老夫年輕之時,曾經遊歷天下,在進入北疆之後,與某一脈的強者交過手。那一脈的強者由於長期居住北疆的寒冷環境之中,是以修行的並非基礎五行之道,而是特殊的冰寒一系的力量。”
賀一鳴立即想到了與木盡天對戰之時的情形,不過要說到冰寒系的力量,木盡天明顯要差了一籌,遠不如那隻綠色瓶子中的液體有效。
如果木盡天知道賀一鳴將他修煉的功法,與天生的萬年冰毅比較的話,肯定會氣得吐血三升。而且,若是此物在他身上的消息外泄,那麼保證北疆高手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之搶奪而去的。
“詹兄,你特意提及此事,是否木盡天的師門強大無比?”賀一鳴沉聲問道。
“不錯,他的師門確實強大,而且還是北疆第一門派。”詹天豐肅然道:“你今日戰勝了此人而晉升一線天,就算他不曾怪責與你,但是他師門中的高手卻未芯就會有此涵養。若是前來報仇,也是一件麻煩事情。”
賀一鳴心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念頭,他所擔憂的並非自己,而是自己的親人。若是來了自己無法抗拒的強者,並且到賀家莊大開殺戒,那麼他將悔之莫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詹天豐安慰道:“賀兄,其實你也無需擔心,北猴第一雖然強大,但卻也未必就能勝過我們西北諸國,而且也不可能爲此而大舉出動。只要你日後不輕易踏足北國,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賀一鳴這才略微放心,只是,突然之間,他們二人的臉色都是有了些微的變化。
因爲他們司時感應到了,在遠方,一股寒氣沖天而起。
那是與木盡天所掌握的同源的力量,只不過相比之下,就更要強大了許多。
賀一鳴看向詹天豐的目光帶了幾分狐疑。
而這位老人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他剛剛說過可以高枕無憂,但是話音未落,就有人找上門來了,哪附他的麪皮再厚一倍,此刻也是老臉微赤,難以自圓其說了。
PS:當衆位看到這一章的時候,估計白鶴正在三江訪談中,有興趣的朋友們來給白鶴捧個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