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劍飛拿出江鴻首級的時候,史天雄就出現了。
史天雄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身材不高,體型比較瘦,但是雙目神光暗斂,小腹微鼓,一看就是將內家氣功練至化勁的強者。
他剛纔沒有出現是想讓史大海等人先試探一下蕭劍飛的來意。
畢竟藏劍門和史家因爲楊甸鎮的一場火併,已經產生間隙,要不是因爲秦暮雪被拐走,導致史家大批高手去追殺,並且死掉了多人,史家說不定早就上藏劍門興師問罪了。
正因爲出了那件事,現在他們也顧不上和藏劍門的摩擦。
專心的想要找出那個帶走秦暮雪的兇手。
沒想到蕭劍飛先上門來了,而且帶着江鴻的首級。
他做爲形意門的脈主,同時也是史家在形意門內地位最高的人,此時不可能再不現身,藏劍門雖然實力遠遜形意門,但是蕭劍飛此人,卻不容小覷。
史天雄現身後,沒有多話,請蕭劍飛上山。
蕭劍飛坦然踏上形意門,就算是對蕭劍飛有恨意的形意門人,也不得不佩服蕭劍飛的坦然和氣度,竟然輕易踏足對他有敵意的山門。
難怪蕭劍飛能在武林中闖下偌大名聲。
形意門史家支脈駐地,史天雄請蕭劍飛落座看茶後,淡淡道:“蕭掌門帶着江鴻的首級上我形意門,莫非是來化解恩怨。”
蕭劍飛擺了擺手:“天雄兄所言差矣,我不是來化解恩怨,我們之間並沒有恩怨,我將江師弟的首級帶來,是因爲江師弟被外人矇蔽,竟然錯殺了貴派兩位門人,而且還重傷了大海兄,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雖然他是被人矇蔽,而且死在貴派的螺旋勁下,但是我蕭劍飛也不會包庇自己的同門,特領他的首級前來謝罪。同時要告知天雄兄真正的兇手。”
史天雄眼睛一縮,沉聲道:“蕭掌門此話何意,我聽大海說先偷襲我派弟子滿崖的人用的是藏劍門的迴風劍法,迴風劍法是你們藏劍門獨有的絕技,難道你們藏劍門還把這門絕技外傳了不成。”
蕭劍飛淡淡道:“迴風劍法確實是我藏劍門獨有。但也不是沒辦法模仿,若是一個十八歲就能擊殺蕭大,在我派藏劍七子和江師弟聯手下都能殺掉四人逃走的絕世武道天才,那次江師弟和你們發生衝突就是在被他逃走的路上,我相信他要模仿一下回風劍法並不是什麼難事。”
史天雄眼中露出一絲驚容,那江鴻據無忌他們所說已是後天後期,藏劍七子在武林年輕一輩也赫赫威名,聯手可以抗衡後期強者,這種陣容,就算史家最厲害的天才史無忌也逃不出去。
可是有人能夠在十八歲就辦到。這是什麼概念。
“蕭掌門說的是誰?”
蕭劍飛道:“此人名叫蘇澤,年紀非常小,但卻十分妖孽,爲了極爲殘忍,先後殺了我派的魏峰和蕭大,我派藏劍七子和江師弟想請他到藏劍門分說恩怨,他卻暗算殺掉我藏劍門的四人,半路逃脫,據江師弟帶回的話,這人甚至能夠發出內火。江師弟就是猝不及防下被他所傷……”
一道聲音略顯尖細的聲音插進來:“你說他能發內火!”
蕭劍飛撇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臉色青白的年輕人已經走進大廳,死死的盯着蕭劍飛。
那種眼神。比狼更要惡毒。
蕭劍飛對一個小輩插口心裡有些不喜,但是他城府極深,臉色不變的說道:“這位是?”
“我叫史無忌,蕭掌門,你說那個蘇澤能發內火是真的?”史無忌又追問了一遍。
“我沒有見過,但是江鴻說是他手裡能冒火。那種火溫度極高,連精鐵劍都能融化,所以我懷疑是傳說中的內火,只是內火只有先天高手才能發出,這點我也不解。”蕭劍飛淡淡道,他已經知道殺了江鴻的就是此人。
“好,好啊。”史無忌眼神顯得猙獰和瘋狂,說道:“那個蘇澤是什麼身份,他是在燕京嗎?”
“此人身份非同小可,他擁有非常高明的醫術,不但是中央保健局醫生,而且治好的雲東俠的病,被雲東俠收爲契孫,我聽說現在已經被冠以燕京第一少的稱呼。”蕭劍飛不動聲色的說道。
“燕京第一少?”
史無忌眼中的瘋狂更甚,在這之前,他史無忌纔是燕京第一少,雖然他並不在乎那種虛名,但若是這個虛名是被他最仇恨的人奪走,那麼那恨意又加深了一層。
“脈主,我懷疑這個蘇澤就是拐走秦暮雪的那個人,”史無忌伸出手,他的手上有一片觸目驚心的疤痕:“鬼門峽上,我親眼見過那人發出火球,而且我的手也是被他灼傷,內火只有先天高手才能發出,此人肯定沒有先天,否則當初也不會被我們逼下鬼門峽了,能發出這種高溫火焰的人極其稀少,我不相信這是巧合,兩個人會同時在燕京出現。”
史天雄神色冷凝,史家爲了追殺這個人,死掉了太多人,連史常都失蹤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凶多吉少。
現在史家高手銳減,在形意門中都變得弱勢起來。
這種人,不殺不足以泄憤。
但是,若這個蘇澤有如此顯赫的世俗身份,自然不是隨便就能擊殺的,他看了史無忌一眼,淡淡道:“你先派人去查查此人的底細再說,如果能確定,再殺不遲。”
……
蘇澤回到家中,厲陽等人早就不見蹤影。
看着殘破的走廊,還有家裡的一片狼藉,他心裡有點憋火,厲陽你給我等着,小爺遲早要還你這一爪。
豐澤巷的改造已經在進行中。
當然,價格不可能還是以前新唐的那個價格,甚至有蘇澤在,這片舊區的改造可以說是按照最高的標準來進行。
現在家裡弄成這樣,蘇澤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他準備先在王朝暫住幾天,如果有合適的房子就先買一套。
現在王朝國際又回到劉青的手裡,得知蘇澤要來暫住。劉青欣喜若狂,馬上要把最好的總統套房弄出來,但是蘇澤不習慣那麼特殊,只說要找個安靜的住所。最好附近沒人打擾。
劉青想到自己還有一幢別墅空着,在雲湖山邊,他馬上提議道把那幢別墅拿出來給蘇澤暫住。
其實他本意是最好把別墅送給蘇澤,但是他知道蘇澤肯定不會要,只能用這種迂迴的方法。蘇澤本來就是暫住,既然劉青說空着,他也沒有矯情,他知道這次劉青是得了他不少好處,劉青現在又重新掌控了雲江的地下,而且比新唐來之前,他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雲湖山別墅在雲江郊區,蘇澤去實地看過後很滿意那裡的環境。
那裡的別墅分隔很遠,劉青的那套更是最好最幽靜的位置,還有一個地下室。蘇澤就算平常要煉丹什麼也沒必要再跑到山裡。
他乾脆的拿過鑰匙,準備就住這裡了。
這一天,他正在別墅的地下室裡煉丹,手機響起來,一看到是孫靜雅的電話,他馬上接了起來。
“蘇澤,你現在怎麼很少出來了。”孫靜雅的語氣有些幽怨。
她知道蘇澤就在雲江,而且也沒有聽說他在工作,就算再忙,每天總能拿出一些時間的。但是蘇澤這些天卻一直不和她見面,有時候她都主動邀約,蘇澤也找藉口推掉。
蘇澤聽出孫靜雅有些怨氣,心裡也有些慚愧。他這些天爲了防備鷹爪門,冷落了孫靜雅,現在鷹爪門的人走了,他又忙着煉丹,確實有些不應該。
他連忙說道:“對不起,靜雅。這幾天有點忙,我現在空了,你在哪兒?”
孫靜雅說道:“我現在在家,如果你沒時間就算了,我和小魚兒去逛街。”
“有的,我有時間,你等我會,我過來接你。”
蘇澤掛掉電話,從地下室出來,別墅裡還有一輛七八成新的帕薩特,是他讓劉青留下的,雲湖山在郊區,如果去市區,還是有點不便,他開着那輛帕薩特去孫靜雅家的小區。
孫靜雅早已經站在小區門口了。
天氣漸漸熱起來,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裙子,扎着馬尾辮,看起來即清純又可人,站在路邊就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
蘇澤在她上車後忍不住抱着她親了好一會。
孫靜雅心裡本來還有一點怨氣,也被蘇澤的熱情弄得煙消雲散,她有些軟弱的趴在蘇澤的身上,臉紅耳赤,不敢看蘇澤的眼睛。
因爲怕蘇澤再親下去,她連忙找了個話題道:“你哪裡來的車子?”
她知道蘇澤在燕京贏了一輛跑車,但是雲江應該是沒車的,而且這輛車看起來也不新。
“哦,我現在住在郊區朋友家,家裡要拆遷了,算是借住,這是他的車子。”蘇澤隨口說道。
孫靜雅點了點頭,沒有問下去,說道:“咱們先去接小魚兒吧,她說要陪我逛街的,而且她知道你回雲江了,也沒見你說聯繫她心裡好像很有怨氣。”
蘇澤頓時有些汗顏,他和小魚兒還有個名義上的師徒關係,而且蘇老對他也有恩,但是他回雲江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去看他們。
他說道:“要不我們先去看看蘇爺爺,我也很久沒去看他了。”
“好的,小魚兒正好也在他爺爺那裡,自從燕京回來後,她現在很少回家了,都在爺爺那邊。”孫靜雅說道。
蘇澤聽孫靜雅說完,心裡卻有一點感覺,蘇小魚住到蘇老那裡應該和他有點關係。
畢竟在燕京,他和蘇家其他人鬧得有點不開心,蘇小魚當時是站在他這邊的,據說和他父母還大吵了一架。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慚愧,他這個名義上的師父,可沒有盡心過一天,沒有教導過蘇小魚任何東西,這個師父當得實在是有點名不副實。
他點了點頭,開動車子往百草堂方向駛去。
車子開了小半個小時,在百草堂的門口停下,孫靜雅要下車前,忽然有點緊張的道:“蘇澤,我,我……”
“你想說什麼?”蘇澤看到孫靜雅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還沒有和小魚兒說過,和你在談戀愛,要不要我們先假裝普通朋友一下。”孫靜雅有些羞澀的說道。
蘇澤啞然失笑,說道:“這有什麼好假裝的,咱兩又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孫靜雅說道:“小魚兒要是知道我忽然交了男朋友,而且還是你,我,我……”
孫靜雅有點無法形容那種感覺,蘇澤還是蘇小魚的師父呢,那可是正兒八經行過拜師禮的,她又是蘇小魚的表姐,那現在該叫什麼。
蘇澤摸了摸孫靜雅光滑的臉蛋,說道:“瞞下去要瞞到什麼時候,咱們就大方承認,到時候讓蘇小魚喊你師母。”
“去你的。”孫靜雅推了蘇澤一下。
不過心情卻是莫名的放鬆下來,兩個人下車後,蘇澤拉起孫靜雅的手往百草堂裡走去,孫靜雅咬着嘴脣,臉色嫣紅的被蘇澤拉着往裡面走。
百草堂裡有不少看病的人,櫃檯後面也是那些老面孔。
蘇澤離開還不到半年,那些學徒都還在,現在坐館的就是當時的一個學徒,叫徐賀。
那些人見到蘇澤第一眼不敢認,但是孫靜雅每個人都認識。
看到她和一個男生牽手進來,幾個男學徒心裡都很是吃味,雖然他們知道自己追不到孫靜雅,但是看到大美女被別人摘走心裡肯定舒服不起來。
不過他們很快聽到那個男生喊出了他們的名字。
“我是蘇澤,你們都不認識了。”蘇澤淡笑道。
“蘇澤。”那些人全都驚訝的喊道。
“好了,等會再和你們敘舊,我先去裡面看看蘇爺爺。”蘇澤拉着孫靜雅走進內堂,那裡是學徒止步的地方,但是蘇澤卻沒有這個限制。
走過迴廊,一個綠色上衣的少女正站在魚池邊很用力的往裡面扔魚食,一邊扔一邊唸唸有詞:“砸死你,死蘇澤,臭蘇澤,竟然回雲江也不說一聲,沒有良心的混蛋,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