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蘇澤看着厲陽,心裡有點奇怪,他和鷹爪門不但沒交情,而且還把他們控制的世俗組織都給趕出雲江了,厲陽憑什麼來幫他。
厲陽淡淡道:“你不用奇怪,新唐雖然是我們控制的,但是對我們鷹爪門來說,哪怕新唐滅掉也沒什麼,何況新唐也沒有滅掉,它只是被你趕出雲江而已,我們之間要說仇恨,談不上,不過我們倒是有個共同的敵人。”
蘇澤說道:“誰?”
厲陽在自己的喉嚨上一指:“看到這條疤了吧,這就是藏劍門的蕭劍飛留給我的,而你殺了蕭劍飛的義子蕭大,蕭劍飛這人表面公正,其實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你說他能放過你。”
蘇澤當然知道蕭劍飛不會放過自己,藏劍門幾次追殺他,他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
但是這厲陽說來幫他,他心裡卻不怎麼相信。
厲陽那條疤是不是蕭劍飛留的他不清楚,就算真的是蕭劍飛留的,厲陽就要來幫他?
雖然說是有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種說法,但是蘇澤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鳥了。
這些武林中人,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不要賣了都給人數錢,他不知道厲陽有什麼目的,但是他卻寧可不要這種同盟,就算藏劍門要來對付他,他自己應付也比身邊多了一個不知底細目的的“同盟”要好。
所以他平淡的說道:“幫我就不必了,我殺蕭大是爲了自衛,如果蕭劍飛真的爲了這事要殺我。那我等着他來。”
厲陽臉色微變。他沉聲道:“你知道蕭劍飛是什麼修爲嗎?二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後天巔峰。現在說不定已經後天圓滿了,而且他一手劍法出神入化,就算在後天巔峰時候,就曾經力戰宗師而不死,他要來殺你,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沒用,而我們鷹爪門和藏劍門同樣都是一流隱門,門內高手無數。你我結盟,完全可以不懼藏劍門。”
蘇澤心裡也有些震驚,蕭劍飛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
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
就算蕭劍飛再強,那也只是一個武者,而他卻是修真者,就算現在他不如蕭劍飛,日後也能超越他。
他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句話,他如果要來就讓他來。”
厲陽臉色一冷,他沒想到蘇澤年紀輕輕。竟如此油鹽不進,以蘇澤能殺死蕭大的能力。不會不明白宗師級強者的厲害,說得直白點,宗師級高手就如同三國時期的猛將,而且是呂布那級別的,萬軍從中能取上將首級的。
這也是國家如此忌憚武林,放任他們的緣故,就是怕這些頂級高手失去理智大殺一通。
否則以現在科技的威力,什麼門派能擋住大炮導彈的轟炸。
“蘇澤,我勸你還是想清楚。”厲陽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在世俗有很不錯的身份,但是不要把世俗的那套放到武林來,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蘇澤心裡冷笑一聲,結盟不成就想威脅了嗎?
“慢走,不送。”蘇澤指着門口道。
“小子,真以爲你殺了蕭大就以爲天下你最大了嗎?”
厲陽旁邊那對年紀更大的雙胞胎忽然撲了出來,隨着蘇澤揮爪而下,爪風淒厲響起,而且兩人配合默契,比蘇澤擊敗過的另外那兩位鷹爪門人不知道強多少。
這兩人已經是後天中期,而且配合起來殺傷力絕對比蕭大還要厲害。
如果煉氣三層,蘇澤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現在他已經突破四層,而且修爲穩固,所以在這兩人動手的剎那,他的真氣已經涌入手掌,帶着淡淡的光芒,劈向兩人。
嘭!嘭!
兩人踉蹌後退。
蘇澤一招就將兩人逼退,讓厲陽的眼睛一縮,吸了口冷氣:“後天後期。”
後天後期不算什麼,但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後天後期,就太可怕了。
“退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厲陽揮手製止了還要再動手的兩個徒弟。
“後生可畏,如此年輕的後期高手,厲某也想見識一番。”厲陽忽然腳步急踏,騰空而起,雙臂張開猶如巨鷹撲殺獵物一樣,他僅僅一個起手的動作,猶如颶風捲過,房間裡的傢俱牀板都轟然破碎。
可見他身上的內氣之渾厚,蘇澤在他還沒有撲到前,已經感覺身體陷入泥潭一樣寸步難行。
他的內心一寒。
厲陽的真氣之強超過了他見過的所有高手,包括史常在內。
這絕對是一個後天巔峰或者說接近巔峰的高手。
而他同樣看得出,厲陽嘴裡說試招,動手卻沒有一點留手的意思,以他現在的實力,一接觸就被厲陽抓掉雙手,到時候他就算不死也廢了,他雖然是仙醫也沒有讓斷肢重生的能力。
他現在有點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拿出紫雪。
如果是對付實力相當的敵人,他突然拿出紫雪有奇兵之效,但是厲陽的實力超過他太多,對方的內氣外放,令他手足被縛,就算拿出紫雪,也沒辦法揮出完整一刀。
情急之下,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
身體猛地向後彎折,雙手觸地,同時雙腳拼命向上蹬去。
腿的力量比手大多了,而且腿也粗壯得多,所以厲陽一爪抓在蘇澤的鞋子上,將他褲腿和鞋子全部粉碎,蘇澤被轟到走廊上,撞破了走廊牆體,飛下三樓。
巨響驚動了筒子樓裡的住戶,人們紛紛出來觀望。
而這時候蘇澤已經赤腳從地上爬起,飛快的吞了一顆丹藥,往外掠去。
厲陽站在蘇澤家的門口。看着蘇澤遠去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道可惜。阻止了要去追的四個徒弟,說道:“別追了,我們走。”
他不是不想追,而是知道很難追上蘇澤。
對方年紀輕輕,竟然如此狡猾,以腳代手,老兔蹬鷹,擋住了他一招。看對方跑走的速度幾乎沒什麼阻滯,就知道那一招沒讓他受什麼重創。
區區十八歲的年紀,能擋他厲陽一擊,傳出去估計整個江湖都沒人會信。
這人實在太過妖孽。
這種妖孽要麼一擊就殺掉,扼殺在搖籃裡,不然絕對不能去碰,他剛纔那一招還能以試招爲名,要是現在再去追殺,那就是真正結死仇了,除非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殺掉對方。不然讓對方逃出去,會給鷹爪門帶來大禍。
他和蘇澤沒有死仇。既然如此,何必冒這風險。
何況蘇澤和藏劍門還是有仇的。
有一點他沒說謊,他脖子上的傷確實是蕭劍飛留給他的,想到蕭劍飛竟然無意間惹到這種妖孽,他心裡也是冷笑,蕭劍飛此人陰險虛僞,可是這一次他肯定看走眼了。
所以不殺蘇澤是對的,他很想看看蕭劍飛惹到蘇澤這種人,最後是什麼下場。
蘇澤一路跑到雲江邊。
他的神識沒有察覺到厲陽等人追上來,他放慢腳步,坐在雲江旁的石階上,看着自己赤裸的雙腳。
上面有好多條深可見骨的爪痕。
雖然他剛纔吞下丹藥,止住了血,但是爪痕卻遲遲沒有癒合,可見厲陽剛纔那一爪的可怕。
要是換成手,他的手臂肯定廢掉了。
這些老傢伙還真的可怕!
雖然他的實力已經進步很快了,但是他輸在年齡還是太小,修煉的時間太短,這種老傢伙修煉的時間估計都有一甲子了,他才修煉一年不到。
他運起真氣,將傷口上殘留的陰狠內力全都清除掉,然後滋潤傷口,看着它慢慢癒合。
等雙腳傷勢癒合後,蘇澤沒有再回家,而是去了白天煉丹的山洞,在山洞內他潛心研究了煉丹一夜,現在能讓他實力突進的唯一辦法就是精氣丹。
被厲陽一爪,他明白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厲陽都如此厲害,能在厲陽脖子上留下那一道疤痕的蕭劍飛,不是要更爲可怕,要是藏劍門真的找上來,他估計連逃走都不可能,何況還有史家,這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拐走秦暮雪的人,史家定然會瘋狂。
史無忌是個毫無底線的人,他爲了殺自己連史家都能炸平,這種人留在世上一天他都會如芒在背。
在北河省邢門市往南兩百里,是一片極爲隱秘的羣山。
在這片羣山裡面,其中又有一座最爲雄偉玄奇的大山,外人皆不知道這座大山叫什麼名字,但是在武林中,這座山和少室山,武當山都幾乎齊名,這座山就是形意山。
觀其名就知道,形意門就坐落在形意山上。
以形意門的實力,方圓百里都是他們的產業,任何人要進入這裡都要得到他們的允許,包括官方的人在內。
一旦沒有經過允許進入其中,形意門有殺無赦的權力。
這是連華夏政府都默認的。
但是這一天,形意門腳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人看去才五十多歲,濃眉大眼,紫色臉膛,鄂下一縷長鬚,給人一種相貌堂堂的感覺,他身背長劍,手中踢一方盒,踏足形意山下。
形意門方圓百里都是禁地,而這人卻到了山腳下。
頓時引起守在形意門山腳下的弟子的驚呼和警戒。
一大羣形意弟子將此人圍在中間,刀劍相對,冷喝道:“來者何人,爲何闖我形意山門。”
紫臉老者扶須微笑一聲,語氣溫和說道:“諸位不用緊張,老夫乃藏劍門蕭劍飛,特到形意門拜訪史脈主。”
這些形意弟子都是外門子弟,不認識蕭劍飛,但是他們卻不可能沒有聽說過蕭劍飛的大名,藏劍門雖然不是十大門派,但也武林赫赫一流的存在。
而且蕭劍飛此人雄才大略,在武林中有公正之劍的美譽,論名聲卻已經不輸給十大門派的一些掌門人。
所以他一報出名號。
那些形意門弟子立時大驚,以蕭劍飛這樣一派之主的地位,孤身到形意門來,絕對是少有,一般就算兩派高層會晤,都會選在第三方地點,絕對不會以派主之尊以身犯險到對方的門派中去,而且還是孤身一人,說句難聽的,人心隔肚皮,要是到了對方門派,對方把你扣押起來,你吃後悔藥也來不及。
這在武林中不是沒有發生過。
“你真的是蕭門主。”一個年紀稍長的形意門人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蕭劍飛摸出一塊劍形玉牌,扔給他道:“這是我的憑證,你只管拿着上山,交給史脈主,他會相信的。”
形意門有三脈,這史脈主就是其中一個支脈的脈主,可謂是形意門最大權在握的幾人之一。
當然,以蕭劍飛的名聲和地位,要拜訪一脈之主,說起來仍然是有些屈尊了。
所以那人接過後,也不敢怠慢,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藏劍門主,這話必然是要帶到的,他拱手道:“請稍等。”
他飛快往山上掠去。
蕭劍飛也不在意,微微闔眼,負着雙手,站在那裡等待着。
約莫一柱香時間後,一道陰冷蘊含暴怒的聲音從山道上遠遠傳來:“蕭劍飛,你還敢上形意山來,今天某就取了你的狗命。”
十多道身影從山道上急竄而下。
這些人輕身功夫,全都極爲高明,都陡峭蜿蜒的山道上,好像一陣風一樣席捲下來,頃刻間到了蕭劍飛跟前,其中說話之人,身材矮胖,如果蘇澤在這,肯定能認出此人就是當初在楊甸鎮酒店陪在史無忌旁邊的史大海。
但是蘇澤引得藏劍門和史家高手火併。
史大海被江鴻差點一劍劈死。
雖然僥倖得回性命,卻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恐怕日後再難有所精進,等於斷了武道之路,所以得知蕭劍飛前來,他恨不得將他剁成碎肉。
蕭劍飛被史家高手圍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史天雄,他表情不變的淡笑道:“大海老弟何出此言。”
“蕭劍飛,你還裝蒜,楊甸鎮,江鴻那老匹夫偷襲我形意門人,被我揭穿後持劍行兇,殺我門派二人,又令我重傷,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史大海冷冷的說道。
蕭劍飛將手中方盒舉起,打開道:“我就是爲了此事而來。”
他將那方盒放到地上,史大海臉色狂變,方盒內是江鴻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