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傑克的血,會變成吸血鬼的。”朝陽低聲說,幫肖楚整理她的頭髮。
“她不會死?”久舟反應過來,激動地抓着朝陽。
“她會變成吸血鬼。”波瀾平靜地說。
“如果能活着,這樣也行。”方舟說。
飛舟和波瀾把肖楚擡進李茂家,方媛跑過來:“她怎麼了。”
一羣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方舟平淡地說:“成吸血鬼了。”
大家都坐着等肖楚醒來,朝陽自覺地坐到比較遠的位置,她不想肖楚剛活過來因爲咬了她又丟了性命。
傑克一隻手開車,一另隻手打開紙條,愣住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以爲要大戰一場。”蕭蕭說。
“朝陽要是受傷怎麼辦。”
“你還想着她呢,紙條上寫着什麼。”蕭蕭問,傑克把紙條遞給她,蕭蕭看着紙條,上面寫了兩個字,蕭蕭問,“這什麼意思?”
“看來靈魂導師的血不僅僅能殺了吸血鬼,任何事物的兩面性都比我們想象地要強大。”
“你不把朝陽找回來,還這麼安穩的開車。”蕭蕭奇怪,“哦,我明白了。”
“肖楚喝了我的血,卻被老刀殺了,我們只要等着肖楚轉化就行了。”
“你確定他們會讓她在陽光下走?還是會殺了她?”
“他們纔不會殺她呢,再說了,他們中間肯定有人在乎她。”傑克說,“又是一個家庭不幸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蕭蕭問,把寫着“朝陽”的紙條丟到窗外。
“她跟我說的。”傑克說,“朝陽沒醒以前肖楚只用了一分鐘就跟我說清楚她的經歷。”
李茂寬敞的客廳裡,肖楚突然動了一下,她刷的睜開佈滿血絲的紅眼睛,看着離她最近的方媛。
“你怎麼跟以前看着不一樣,我這是在哪。”以往洪亮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肖楚坐起來揉了揉脖子。
“我來跟你說吧。”方舟往前走了一步。
“你是誰?”肖楚看着方舟,又看了看久舟,然後看了看屋子裡的每一張陰沉的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樣子,說,“我想起來了,我跟你們說吧,你們也別哭喪着臉了。”
幾小時前,傑克家。
“不要害怕。”傑克看着肖楚的眼睛,然後咬破自己的手腕,舉到肖楚面前命令她,“喝下去。”
“我不害怕。”肖楚坐在沙發上,說,“我小時候我媽就跟我爸離婚了,我爸三天兩頭找我媽麻煩,他再婚以後還是三天兩頭找我媽麻煩,我一直就害怕我爸找我媽麻煩,但是現在我爸死了,我就不害怕了,儘管我媽跟一個帶着兒子的男人結婚給我找了個後爸,我都覺得沒什麼了。”
“你同意你媽再婚嗎?”傑克問。
“就那樣吧,從小就沒人管我,現在更熱鬧了,我還跟我爸姓,我媽的未婚夫帶着的孩子跟***姓,本來他們那家是想讓孩子跟孃家姓,但是他媽幾年前得癌症死了,他們家非說是孩子把他媽剋死了,就說什麼都不要這個孩子了,跟我差不多大,也都不小了,他爸本來說把姓改了吧,可是老是夢見他媽,後來也就不改了。”
“如果你變成吸血鬼,你會不會很困擾。”
“當然不會,我悄悄看過朝陽脖子裡的傷疤,根本不是樹枝劃破的,像個咬痕,那晚肯定發生了恐怖的事情,既然她們沒告訴我,也沒關係。”
“這麼說你一直都知道?”
“怎麼會,我可沒那麼聰明。”肖楚說。
現在,李茂家。
朝陽不敢相信,方媛也不說話,肖楚說:“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苦中作樂,我們挺合得來的,如果能像以前一樣,擁抱一下我,好不好。”
方媛一把把肖楚抱住,然後她說:“疼,疼,疼。”
肖楚趕緊鬆開方媛,朝陽走過來,對肖楚微笑:“千萬不要咬我。”
“沒問題,你脖子上的疤痕更明顯了。”肖楚說,笑了,抱住朝陽,“你的氣味確實很特殊。”
“你準備好做一個吸血鬼了?”飛舟說,“不能見太陽,以吸食血液爲生,而且被慾望控制着?”
“至少在朝陽的腦子恢復正常以前你不能在陽光下撒歡了跑。”久舟說。
“什麼?”肖楚問,“我還能在太陽下走?”
“也許能,不過我們還沒有永久的辦法。”飛舟說,“一步一步來,你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是不是我現在不喝血就會死?”
“是的。”飛舟鄭重地說。
“好死不如賴活着。”肖楚很瀟灑地接過方舟從包裡掏出來的血袋,“你包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整天走南闖北的,從包裡掏出一挺衝鋒槍都不奇怪。”久舟說。
“你們三個什麼關係,都背揹包。”肖楚問。
方媛把手捂住半個臉,對朝陽小聲說:“我們被她遺忘了。”
“我已經半天沒說話了。”陸尚在她身後黑着臉說。
“走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方舟過來拉着朝陽把她拉到飛舟家。
朝陽腦子有點懵,她問:“怎麼了?”
“把你的腦子整理好,我離你一米遠就能感覺到不斷從你腦子裡跑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思緒,你怎麼搞的。”方舟批評朝陽。
朝陽無言以對,看着方舟。
“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是這麼亂。”方舟說,“坐下,我幫你看看。”
飛舟走過來,示意朝陽聽方舟的,朝陽嘟嘟嘴坐下來,方舟說:“你頭上怎麼有個包。”
“被砸了一下。”朝陽老實交代。
“這麼大的包。”方舟說,飛舟已經走到朝陽旁邊看她頭上的包,方舟打了一下飛舟伸過去的手,“有你什麼事,別搗亂。”
“哦。”飛舟老老實實坐下。
“忍着點,有點疼。”方舟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倒在一塊紗布上,快速將紗布按在朝陽後腦勺的包上,朝陽一點反應都沒有,方舟把紗布丟進垃圾桶,問,“疼不?”
“有一點癢。”朝陽說。
“壞了,你快要得神經病了。”方舟一本正經地說。
“但願那時候精神能好一點。”朝陽開玩笑。
“你還能開出玩笑?”
“不然呢?我可不想把自己先嚇死。”朝陽說。
“她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飛舟
問。
“精神是不太正常,不過她不是精神問題,她的精神沒問題,是她的力量還不被她控制,而且她今天累了。”
“沒事就好,你們先聊,我過去了。”飛舟說。
“她走了?”方舟問。
“誰?”朝陽反應了片刻,“嗯,走了。”
“我現在教你怎麼不受外界的影響,握住我的手。”方舟伸出雙手,朝陽握住,方舟接着說,“閉上眼睛,用你的眼睛看你的鼻子,不要睡着。”
朝陽照做了。
“還醒着嗎?”
“嗯。”
“用你看着鼻子的眼睛看着肚臍。”
朝陽覺得這些很容易,不過她還是打了個瞌睡。
“好了,可以睜眼了。”方舟說。
“這就好了?”
“我只是讓你放鬆一下,你太緊張了。”
“哦,謝謝。”
“現在感覺怎麼樣?”
“腦子輕鬆多了。”朝陽說,“那邊怎麼了。”
方舟和朝陽推開李茂家的門,肖楚的情緒變得難以控制,波瀾抓着肖楚,久舟站在安全的地方,說:“別想那些血。”
方媛趕緊把有血的案板衝乾淨,飛舟捂着手在客廳的一個角落裡坐着。
“怎麼了。”方舟問。
“飛舟一不小心劃傷了手割破血管。”方媛說,朝陽趕緊跑到飛舟旁邊,幫他包紮,方舟從揹包裡掏出碘伏和止血帶遞給朝陽。
“你在幹什麼?”朝陽關心地問飛舟。
“沒什麼,做點吃的。”飛舟說,“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吧。”
朝陽把腦袋側着,想了想,說:“還真是。”
“明天帶肖楚去野外訓練。”飛舟說。
“我也去。”朝陽立刻舉手報名,“我也報名去。”
“我們正要帶你去。”方舟說,“不過我們半夜走。”
“照顧好你自己。”飛舟說,“我留下來照顧他們。”
“我們都是成年人。”陸尚第一個抗議,“等你們回來,我告訴你們開膛手到底是誰。”
“方媛,看着他們兩個。”朝陽拍了拍方媛的肩膀。
“放心吧。”方媛和朝陽握手。
“你們幹什麼呢。”久舟抗議。
書房的門忽悠地開了,李茂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卷看不出材質地紙,說:“我出去一趟。”
李茂走了,但是他像一直都在書房待着一樣,或有或無,若隱若現。
波瀾電話響了,肖楚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沙發上坐着,波瀾拿着手機出去了。
“喂?”波瀾聽着電話那邊的動靜。
“是我。”蕭蕭說。
“嗯。”波瀾安靜地等着蕭蕭說話。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可以嗎?”
“當然。”波瀾說。
“那就這樣?”
“好。”波瀾掛了電話,在門口蹲下來,他把自己夾在中間,讓自己很爲難,也讓蕭蕭爲難,畢竟,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蕭蕭和他一樣對他們兩個以外的事情守口如瓶是爲了不讓外界因素影響他們在一起,他們現在都把彼此的立場亮明瞭,何去何從,他也需要好好想想。
摸黑上路,李茂沒有開走他的車,久舟便開車載着方舟,朝陽和肖楚上路,爲期兩天的野外訓練拉開了帷幕,方舟坐在副駕駛給久舟指路,肖楚一直盯着朝陽的脖子,朝陽有點害怕,萬一肖楚咬了自己怎麼辦,於是她問:“誰能告訴我,如果肖楚咬了我,該怎麼辦。”
方舟回過頭說:“在她咬到你以前,把她的脖子扭斷,這個你會吧。”
“我不殺生的。”朝陽說,她們誰也沒注意肖楚不滿的目光。
“你們說什麼呢。”肖楚跟她們急。
“萬一你咬了我,你就死了。”朝陽說,“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所以你還是再聽一遍吧。”朝陽打着瞌睡,很快,她就睡着了,折騰了一整天,她終於能休息一會兒了。
朝陽再睜開眼睛,她看見一個山洞,稀罕的是太陽出來了,朝陽一個機靈坐起來揉揉肩膀和脖子,下了車。
“太陽不出來你還不起來。”久舟說。
朝陽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都十一點了。”
“對啊。”久舟遞給她一袋壓縮餅乾,“湊合吃點吧。”
“有吃的就行,能不能一直給我供應食物?”朝陽說。
“等一會兒天陰了,肖楚捕來小動物,她喝血你吃肉。”久舟說,“學醫的應該不忌諱這些吧。”
“忌諱倒是沒有,估計兩三年以後眼也不眨一下,可是我只是個大一學生,最近來沒怎麼去上課。”朝陽說,方舟從山洞裡走出來。
“一切正常,情緒穩定。”方舟說,“朝陽,給我一點你的血。”
朝陽看了看山洞,說:“可是肖楚她——”
“我們去樹林裡,久舟,看着她。”
“好嘞。”久舟說,得意地笑笑,朝陽翻了個白眼跟方舟進了樹林。
“風向正好,不會招來其他的吸血鬼。”方舟說着,從袖口抽出一把小刀,高溫殺菌後,拿着刀對朝陽說,“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朝陽把袖子撩起來。
飛舟在朝陽的手心裡劃了一道口子,說:“挺漂亮的手,回頭你自己配點藥劑把傷疤去了吧,我就不給你吸血鬼的血癒合了,我需要你純淨的血。”
“好吧。”朝陽呲牙咧嘴。
“看來你的神經也恢復正常了。”方舟說。
“爲什麼?”
“你需要指引。”
“你也是靈魂導師?”
“我可不是,我是祭祀。”
朝陽不解。
“握住拳頭,伸展,握住。”方舟說,她接了一隻廣口瓶,血液到瓶口時方舟說,“好了,我能接受到很多信號,比如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關於超自然生物的,包紮一下。”方舟一隻手把繃帶和紗布遞給朝陽。
“接下來幹什麼?”
“把SunshineDream做的漂亮點。”方舟說,領朝陽回到山洞前。
久舟跑出來,說:“好了?”
“去肖楚身上找點東西。”方舟說。
“她把這個給了我。”久舟說,“她媽媽給她的。”久舟把一個轉運珠遞給方舟,方舟在陽光下將廣口瓶裡的血倒在轉運珠上,嘴裡
念着咒語,她一連做了三個,一個轉運珠讓久舟交給肖楚,一個給波瀾的藍田玉,一個是她準備給傑克的。
“他會幫我們大忙的。”方舟說。
“可是他是敵人。”朝陽說。
“我們的立場很快就相同了,敵人沒有永遠的。”方舟說,帶着幾分冷漠,也帶着幾分輕蔑,朝陽不語,方舟走到她面前,平和地說,“你已經沒有做平常人的機會了,從你回到這座城市開始。”
“等等,我以前沒來過這裡。”
“在你的記憶裡好好找找,你會找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方舟說,“我要說的是,從現在開始,你要時刻都記住,你是個靈魂導師,不要等到你有什麼重要的人離開以後才醒悟,不要像我一樣。”
朝陽突然不喜歡這個冷漠強勢而且不近人情的方舟了。
“不接受無所謂,你會慢慢接受的,前車之鑑,我們開始吧,今天的課程。”
“好吧。”朝陽不太情願,但還是覺得方舟的話有幾分道理。
肖楚慢慢走到陽光下,她伸出手,捧住陽光,對久舟說:“我白天也能出來了。”
久舟拉着她的手,她也緊緊拉着久舟的手,久舟說:“帶我跑兩圈?”
“可以。”
彷彿一陣風吹過,朝陽看着肖楚拉着久舟快速的移動走了,他們到樹林裡最茂密的地方停下來,肖楚主動吻久舟,久舟回吻她,被留在山洞前的朝陽看着樹林的方向。
“他們沒事的。”方舟說,“集中你的注意力,你的腦子好多了,把火點燃。”
朝陽看着面前的一團木柴,火苗忽的竄出來,方舟架一支坩堝在上面,教朝陽一些有難度的咒語。
“你冷嗎?”肖楚問久舟。
“當然不了,我是個巫師。”
“只有朝陽的血不能喝?”
“目前看來是的。”
“那你的呢?”
“可以喝,但是不能經常喝,你要學會捕捉動物,做一個好的吸血鬼。”
“我現在滿腦子都想喝你的血。”
“那你剛纔吻我呢?”久舟有點傷心。
“是真的。”肖楚說,“我第一眼見你我就喜歡你。”
“真的?”久舟迎着肖楚的脣接着吻她,他們分開以後,久舟說,“現在,用你的耳朵捕捉周圍的動靜,聽那些運動的動物的心跳聲,然後衝向它們,抓回來。”
很快,肖楚捉了一隻兔子移動到久舟面前,她紅着眼睛看着久舟。
“找它的靜脈,有脈搏的地方。”久舟說着,從揹包裡掏出一個簡易的小籠子。
肖楚說:“找到了。”
“嘗一口。”
肖楚伸出獠牙咬住兔子的脖子,嚐了一口,說:“有點鹹。”
“喝上去怎麼樣?”
“還可以,不過不如血袋美味。”肖楚說。
“咬住它的脖子,它的心臟跳動一減慢你就趕緊停下來。”久舟說,把手放在兔子的心臟上。
肖楚照做了,她大口吮吸兔子的血液,久舟說:“可以了,停下來。”肖楚停不下來,久舟趕緊把兔子從她手裡奪出來,但是肖楚抓的太死,她把兔子的血都喝乾以後,把兔子的屍體扔在地上。
半晌,她反應過來,說:“我殺了它?”
“是的。”久舟皺着眉頭,“壞消息是你第一次捕食失敗了,好消息是朝陽有肉吃了。”
“能不能再來一次?”
“隨你。”久舟說着,肖楚已經衝出去了,很快,她又抓了一隻兔子回來,這次,她成功了,在樹林裡蹦蹦跳跳,久舟把兔子裝進籠子,提着另一隻死兔子的耳朵。
“我們回去吧?”肖楚問。
“走吧。”
久舟和肖楚看見朝陽站在山洞前,周圍佈滿很多閃爍的陽光,此起彼伏,肖楚不由地張開嘴:“哇。”
朝陽停下來,久舟把死兔子給方舟,說:“不用放血了,這隻先養着。”久舟晃了晃籠子裡的活兔子,“我去找點草。
天黑了,肖楚顯得更加興奮。
“越來越喜歡黑夜了,白天的陽光太刺眼。”肖楚說,“我也來一塊。”朝陽遞給肖楚一條兔子腿,肖楚咬了一口,把肉吐在地上,“這個味道,難以下嚥。”肖楚站起來,“我去樹林裡走走。”
“我跟你去。”久舟也站起來,“我吃飽了。”
方舟看着他們的背影,低聲說:“他們這樣也挺好的。”
朝陽點頭。
“你在想飛舟哥?”
“嗯。”朝陽擡起頭,看着天空,“我是一廂情願,不然他怎麼不跟着一起來。”
“是我不讓他來的。”
“別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了,你那會兒跟我在他家。”
“好吧,是他自己不敢承認,他愛過的女孩,都沒有好下場。”
“啊?”
“一個比他大,被吸血鬼殺了,一個比他小一些,十九歲,成了植物人。”
“這麼風流。”朝陽咬牙切齒。
方舟揚揚眉毛,她可以理解朝陽放錯重點。
“真可怕。”朝陽說,“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可以理解。”方舟溫和地說,她像是換了一個人,平心靜氣地坐在地上,微笑着。
“你好像和白天不太一樣。”
“我可不是吸血鬼。”方舟說,笑了笑,“黑夜永遠是神秘的,你不知道天一黑就發生什麼,看天上的星星,一顆星星一旦暗下去沒有再亮起,就永遠都不會亮了。”方舟頓了頓,“就像生命。”
朝陽看了看電話,說:“我接個電話。”
她站起來,往遠處走了幾步,過了幾分鐘,回到方舟對面,說:“我媽打電話,我來這裡她第二次打電話,上次是她把我送來以後去火車站的路上,挺稀罕的。”
“你的爸爸媽媽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挺少管我的。”朝陽欲言又止。
“你說,一個人活在世上,如果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和愛人,他還能不能活下去。”方舟用陳述的語氣說,她似乎不需要答案,但是這個問題確實難爲住了只有十八歲的朝陽。
“你多大了?”朝陽問。
“二十。”
“那你不上學?”
“很早就不上了。”
“爲什麼?”
“學校不要我。”方舟說,“他們說我總是違反常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