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明天也要去找她。”夜蓉忽的站起身來,嘉嘉還懷着孩子,離婚了這日子該怎麼過?
翌日,太平洋咖啡廳。
坐着倆個美麗精緻的女人,一個懷着身孕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一個睜大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對面的女子,此人正是夜蓉和嘉嘉。一大早,嘉嘉就被夜蓉叫出來坐這兒了,無奈的是,倆人別的沒說什麼,關是詭異的大眼瞪小眼,已經引得衆人頻頻側目。
夜蓉再一次喝了一口咖啡,“你真的下定決心和他離婚了?”原諒她已經問了很多次,但還是想再次確認。當初大哥和嘉嘉愛的難捨難分,怎麼一下子就離婚了?
嘉嘉再次無奈的攤攤手,“答案不是很顯而易見了嗎?再有幾天他們就要結婚了,難道我這個不識趣的下堂婦還等着被趕出來嗎?”說不難過那是假的,但是她已經給自己做了好多心理暗示了,她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將孩子撫育長大。
夜蓉激動的握着她的手,“其實只要不簽字,他們的婚姻就沒有任何法律效益。”說來說去,她真是替嘉嘉不值,尤其是太便宜那個女人了。
“你都說法律效益了,楚亦寒現在已經不愛我了,難道真的要上法庭?”何必惹人嫌呢,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思了,她現在心好累。
“那豈不是太便宜那女人了?”夜蓉義憤填膺地說道。
“或許吧。”嘉嘉低聲嘆了口氣。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說到這點,夜蓉真是擔心嘉嘉一個人懷着身孕,該怎麼生活,作爲過來人,她真的能理解帶孩子很不容易,何況以後不在楚家了。
“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我之後會去美國,那裡可以給孩子好的教育方式。但是這件事我就跟你說,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嘉嘉像是嘆了口氣,頓了頓又說道:“孩子未來肯定是要認祖歸宗的,雖然老爺子沒細說,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我跟孩子的生活,你明白嗎?”
夜蓉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你放心,我會保密的。”隨即又失落的低頭,嘉嘉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她。
像是看懂了夜蓉的表情,嘉嘉安慰似的對她說道:“你可以來美國看我啊,有時間我會帶着孩子回來看你。”
“那你何時離開?”知道嘉嘉心意已決,也不再多做挽留。
“唔——初八那天。”呵呵,那天她最愛的男人就要娶別人了,她做不到含笑祝福,那便離開吧。隨後倆人又說了些貼己話,夜幕漸漸降臨,才分道揚鑣,嘉嘉再次回了陽光城。
某公寓下。炫酷的跑車旁,站立着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子,手裡還點着未燃完的菸頭,濃濃薄霧還來不及散開。
“喂,哥。是我,我在你家公寓樓下等你。”不等對方反應,楚鷹揚已經掐斷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楚亦寒正在處理文件,倒是沒想到鷹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
“有事?”這是楚亦寒下樓,徑直問的第一句話,臉上依舊目無表情。
“嫂子決定和你離婚了,你知道嗎?”這是他們倆兄弟一向的溝通方式,開門見山,直接。
“嗯。”夜色籠罩下,逆着光看不清楚亦寒的表情,唯有一個單字。這件事他也是今天剛剛知道的。
樓上落地窗窗簾被掀開一角,然而這些小細節又怎能逃過楚亦寒犀利的雙眼,在心裡冷哼一聲,狐狸尾巴就快要露出來了。
楚鷹揚看着大哥這樣平淡無波的表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再說什麼,“大哥,大嫂還懷着你的孩子啊。”
“那又如何?我現在馬上要和夢如結婚了,沒時間管他的事,如果你實在覺得她可憐的話,就用我的名義給她打一筆錢就是了。”楚亦寒還是說的面無表情,寒着臉,夜色很好地掩蓋了他眼底的複雜情緒,不過這些楚鷹揚是看不到的。
“你怎能這般無情?那吳夢如就這麼好嗎?就比嫂子還要好嗎?”楚鷹揚真是不明白了,明明嘉嘉被綁架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大哥對她並不是全無感情的,爲何現在又非要和嫂子離婚,執意要娶吳夢如呢?
“是!我愛夢如!所以我會跟她結婚,其他不用多說了,如果你此番前來就是爲了這件事的話,我想我的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楚亦寒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直接對楚鷹揚下逐客令了。
楚鷹揚被他成功刺激到了,他沒想到大哥竟然是這種人,他憤恨不滿的說道:“哥,我希望你不要爲今天的決定後悔,你和大嫂的事我不管了!”楚鷹揚說完,氣急敗壞的摔門,急速行駛而去,在空氣中只留下一縷尾氣的青煙。
楚亦寒的身子略微怔了怔,稍候擡眸瞥了落地窗的位置一眼,她應該都聽見了吧。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的上樓。
“寒,你回來啦?我還以爲你去哪了?”吳夢如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嗯,剛剛出去了一下。”聲音平淡無波,看不出任何表情。楚亦寒在心底冷哼,要不是這個賤女人,他如今也不會妻離子散。今日所受的,他日必定雙倍奉還。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他已經等得夠久了。
楚亦寒面無表情的上了書房,果不其然,就在他手握着門柄的時候,吳夢如的電話響了。楚亦寒握着門柄的手緊了緊,隨後進入了書房。
直到楚亦寒進入了書房,吳夢如才鬆了口氣,好險,她拿着電話去了陽臺。
然而進入書房的楚亦寒並沒有閒着,他立刻打開了電腦,快速輸入一串密碼,緊接着屏幕裡出現了一個身穿睡袍的女人,正是吳夢如。據他所知,吳夢如早已跟國內的朋友沒有了聯繫,甚至她這次回國,根本就沒人知道。那麼,這麼晚,這麼神秘,想來應該就是跟她接頭的人了吧。楚亦寒好看的丹鳳眼微眯,寒着臉,眼底迸射出危險的寒光。
陽臺和臥室都是平常吳夢如最愛待的地方,自從上次被綁架以後,他在她的臥室和陽臺裝上了隱形機密攝像頭,並且是電腦黑手李屹親自裝的,一般人很難發現,卻不想這次終於派上了用場,放了這麼久的長線就等着收網了,想必他們也是等不及了吧,楚亦寒嘴角噙着一抹殘忍,玩味的笑意。
而這邊陽臺。
吳夢如手拿着手機,壓低聲音說道:“義父放心,他並沒有察覺,是,我知道。”
“哦?那最好,答應我的事情,準備何時兌現?”電話另一邊傳來怪異粗獷的男聲,這正是亞洲最大黑頭青龍幫幫主。
“最遲明天動手,我們交頭就定在我和寒的婚禮,你看如何?”吳夢如在小心翼翼地求證,面對這個男人,她的內心有說不出的懼怕,她也很明白,如果此次任務失敗,她就會成爲棄子,因爲青龍幫不養廢物,其幫規也是殘酷的令人髮指。而她明天的任務卻只能成功,只要這次成功了,她就可以退隱下來過相夫教子的生活,再也沒有人打擾他們了。
“哈哈哈,明天,只要你拿到手,我保證你結婚那天給你包一份大禮,如何?”一串串詭異的笑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尤爲刺耳。
大禮?她可不敢奢望那是什麼好東西,她只盼着完成任務就好,“義父,您來了,就是給我最好的祝福了。”
“哦?你果然真心喜歡那小子,不過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別給我打哈哈。如若被我發現,下場你最清楚。”雌雄莫辨的聲音,在吳夢如的耳邊響起,似笑非笑的語氣讓她不禁心驚膽戰。
“您放心,我不會忘記我的使命。”吳夢如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證,她態度仍是恭恭敬敬。
“這樣最好,哼!”結束了這次通話。
耳邊吹着涼涼的微風,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彷彿猶如煉獄般傳來的聲音還縈繞在耳邊,她安慰似的拍拍胸口,直到好半餉,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臥室。
而書房內的楚亦寒則合上了電腦,他隨意地將頭往後仰,靠在老闆椅上,雙目緊閉,似在沉思。實則他是在回憶剛剛的細節,能讓吳夢如如此恭恭敬敬的怕是世界上僅有一人,那就是青龍幫幫主了吧,看來他們是等不及了,最多不過三天,而他們所謂的婚禮便給他們提供了好的時機,到時候——似是想到什麼,楚亦寒忽的睜開眼,看來自己也要加快動作了。
這一天,嘉嘉回楚家是來收拾東西的。嘉嘉說不清楚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回到楚家,明天,就在明天這前院就有了新的主人了吧,還真是應了那句‘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嘉嘉徑直回了臥室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卻不想在走廊處碰上了正巧回來拿文件的楚亦寒,倆人沉默的對視了許久。
最後嘉嘉僵硬地輕扯嘴角,開口問道:“明天就要結婚了、”是陳述句,陳述一件她始終不願意接受的事實,簡單一句,卻要花多大的忍耐力按壓內心的酸楚。
“嗯。”楚亦寒還是面無表情的一個單字,彷彿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不過眼底的暗涌卻宣示他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他多想拉着她的手告訴她,他愛她,不管失憶前還是現在。可是理智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精心下的網就快要收穫,他不能罔顧這麼多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管不顧,卻因爲自己的私情。所以他的焦灼的內心還需要忍耐。他只能在內心呼喚,嘉嘉對不起,我愛你,一定要等我!
呵呵,本就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原來亦寒連跟我多說一個字都不耐了嗎?嘉嘉覺得自己既痛苦又無助。她努力想要擺脫這種現狀,所以她提着行李箱擡腳正欲離開。
身後再一次傳來楚亦寒冷酷的語調,“你要搬出去?”
“嗯。”不搬出去,難道等你們趕我走嗎?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麼做,哪怕她愛他,也不能。
沉默了半響,楚亦寒沒有溫度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讓福伯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