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手,別動手,是我,是我成天豪啊!”
還在靠近當中的成天豪,一邊高聲向前方傳音,一邊兩手攤開,表示自己此來絕無惡意。而此時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月宗七名武者正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爲了不引起誤會,成天豪此刻故意放緩了速度,向着月宗的隊伍靠近過去。月宗武者雖然沒有再次高聲喝止,但是卻一個個都表現的十分警惕,他們顯然對於殷無流現在的狀態,還是會特別小心保護。
另外此時正在忙碌當中的殷無流,倒是已經察覺到了成天豪的靠近,卻並未太過在意,連眼睛都沒有往這邊掃上一下。
“就到這裡吧,有什麼事站在那邊說,說完以後速速離開!”一名月宗武者,臉色淡漠的開口,對待成天豪非常的不客氣,伸手向着成天豪前方一處位置指了指。
微微一怔,成天豪看到對方這副架勢,心中卻是不免暗暗有些火大。不過就算是沒有傀襄的提醒,他也絕不敢在此時發作。
顯得十分“乖巧”的放慢速度,最後直接是走到了對方所指的大概位置站定,成天豪這纔開口道。
“我這條小命都在掌月使大人一念之間,絕不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而且我這次過來,也完全是一番好意。”
在說話之間,成天豪擡起手來,向着自己的頭上指了指。別人也許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月宗的衆人,又怎麼會搞不清楚,這殷無流所指的是自己的靈魂,所以衆人的敵意在這個時候,無形之中又稍稍減少了幾分。
看到眼前衆人的臉色微微放鬆,成天豪此刻纔再次開口,道:“在下此次趕來,目的就只有一個,希望殷無流前輩,可以儘快出手對付那左風。”
這一次成天豪稍微擡高了一些聲音,目的只是爲了引起殷無流的注意,並且能夠將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楚的傳到殷無流的耳中。
月宗雖然對於成天豪,倒是稍微放下了警惕,可是對他這個樣子,可能會打擾到殷無流,都露出了不悅之色。
最先開口的月宗弟子,聲音冰冷的道:“掌月使大人當然會對付左風,如果你是想要幫龐林那幫傢伙來勸說,那現在既然已經說完,你也可以離開了。”
聽到對方如此說,成天豪明白對方有所誤會,忍不住立刻開口解釋:“龐林那些人的死活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月宗的諸位。那左風詭計多端,如今已經將龐林他們給算計了,若是殷無流前輩不出手,我怕他們的計劃會得逞。”
這段時間殷無流一直在雙手快速結印,那怕是在成天豪靠近後的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半點停歇,只是目光向這邊隨意瞥了一次而已,便沒有再理會。
雖然過來之前,成天豪已經估計到,自己可能會受到這樣的待遇,可是自己這熱臉貼過去,發現是一個冰冷的屁股時,心中還是有這一股怒火熊熊燃燒。
‘若非老子現在非常需要你,哪裡會跟你在這裡磨牙,你們月宗實力的確不俗,可是腦子裡都有屎,到了此時此刻,你們還在驕傲自大。’
心中雖然這樣想着,成天豪卻很清楚,自己不能夠使性子,必須要讓殷無流現在就有所行動。
“還請前輩聽我一言,這左風詭計多端,奉天皇朝的一切行動都是聽從他的指揮。在那冰臺之上,他已經開始暗中佈局,我們懷疑他是有辦法將那冰臺陣法重新啓動的。”
此言一出不僅那七名一直監視着成天豪的月宗武者,瞬間面色大變,就連其中的殷無流,也是猛然一驚向着成天豪望來。
然而那殷無流這才望向成天豪,他頭頂上正在運轉中的蝕月鏡,就陡然間變得極爲不穩,那原本快速旋轉的蝕月鏡,陡然間開始晃動起來,彷彿要將自己給直接甩出去。
面對這樣的變化,殷無流駭然變色,口中發出一聲低“喝”,便馬上全力出手壓制,那張老臉都瞬間變得一片血紅,看起來這蝕月鏡剛剛非常兇險,而殷無流那一瞬間眼神中的恐懼,也絕不是裝出來的。
面對這樣的一幕,成天豪也是心中駭然,他知道自己剛剛犯了個比較嚴重的錯誤。不過他並不傻,知道這個時候有任何異動,那都將會是滅頂之災,就算殷無流現在無暇分心,這些月宗武者,也會立即出手將自己擊殺。
不過成天豪也並不傻,他這個時候就留在原地,雙眼死死的盯着殷無流,看到對方終於要將那蝕月鏡給壓制住,就急忙開口道。
“還望殷無流大人明鑑,在下所說句句都是我親眼所見,您看那冰臺上的冰柱內,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幾乎已經要注滿血液能量,而他後續必然還有行動。”
剛剛壓制住蝕月鏡的殷無流,心中其實已經對成天豪萌生了殺機,如果他要對付成天豪,那麼自然傀襄也不會放過。
不過在聽完了殷無流的傳音以後,他卻是眯着眼睛,下意識的朝遠處冰臺看了一眼。也正是這一眼,殷無流也看到了那就根冰柱當中,血液能量似乎真的快要注滿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成天豪過來以後,這還是殷無流首次開口,雖然表面上成天豪仍舊一副謙恭的模樣,不過暗暗的還是抹了一把汗水。
不敢有半點遲疑,成天豪立即開口解釋道:“那左風陰險狡詐,從那冰臺上傳送了幾具屍體被廢后,他就已經在暗中謀劃。別人也許無法對這冰臺陣法如何,可是這小子擁有御陣之晶,更是成功進入八門拘鎖大陣,並且將之掌握在手中,他肯定有辦法重啓冰臺傳送陣法。”
在聽到這一連串的話後,殷無流的臉色也是驟然一變,好在這一次他不像之前那樣,因爲太過激動分心,蝕月鏡也是牢牢的被他控制住沒有出現異動,只是按照之前的方式正常運轉着,抽取周圍的蝕月暗曜能量。
“你剛剛說的八門拘鎖陣法,難道就是葉林東面,那座始終無人能探尋其中奧秘的大陣麼?”與其說殷無流在詢問,不如說是在訊問,或者也可以說是在喝問。
面對這殷無流,成天豪倒是半點都沒有猶豫,馬上就開口答道:“正是,正是那葉林東面,無數年來都無人能夠搞清楚的八門拘鎖陣法。偏偏就是被這左風看破其中奧秘,他能有如此手段,自然也有可能重啓冰臺陣法,大人不可不察啊。”
聽到這裡的時候,殷無流的臉色其實已經變得非常難看,只不過他這一次並非是衝着成天豪,反而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上方那懸浮着的蝕月暗曜,心中忍不住暗罵自己太過貪心,又或者是非要做到十全十美,結果事情反而不美。
成天豪並不清楚,這殷無流如果剛剛開始抽取蝕月暗曜的時候,其實也是能夠中途停下的。可是隻要開始抽取,並且是向着五處通道,同時抽取蝕月暗曜,那可就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
如果現在強行停止抽取,別說是對付左風,他們自己這一羣人,都將會有性命之憂,這可絕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
成天豪不明所以,看到殷無流依舊控制着蝕月鏡,抽取吸納着不斷飛來的蝕月暗曜,急忙再次開口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左風十分陰險,他恐怕之前就一直在算計着如何離開冰臺。若非您將冰臺上的蝕月暗曜抽走,他最多也就是帶着自己那兩個兄弟離開,可如果是那樣,奉天皇朝的人也絕不會放過。
而他一步步的算計,如今冰臺上已經沒有了蝕月暗曜的威脅,只要再能夠開啓傳送陣法,那些人便有可能直接傳送離開了。”
成天豪將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和盤托出,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讓殷無流足夠重視左風,最好能夠現在就出手將左風給解決掉。
當然他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根據,而是完全從現在的事實,反過來推導,這樣一來其實也是將一些偶然的事情,轉變成爲了一些必然的條件。
成天豪本以爲,自己這樣說出來,殷無流定然會急着出手。然而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殷無流的面子。作爲月宗的掌月使,在其他普通月宗弟子面前,被人算計成了成天豪口中說的那樣,殷無流不僅顏面大損,甚至連威信都會受到影響。
看着成天豪那副對於整件事成竹在胸的模樣,殷無流就恨的牙根癢癢,不過他卻是冷“哼”一聲,不屑的道。
“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折騰出什麼來。這冰山當中的陣法自成一套體系,我還就不相信左風能夠有實力重新啓動。
不過就算是他有點小聰明又如何,只要他敢於啓動陣法,我便有辦法對付得了。”
“掌月使大人……”成天豪還要說些什麼,殷無流卻是直接冷冷的瞪了一眼,嚇得他後面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在剛剛那一瞬間,成天豪感覺到自己腦海當中的靈魂,瞬間傳來了一絲涼意。那可並非是頭腦清醒的涼意,而是性命受到威脅的涼意。
他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殷無流對自己的威脅和警告,後面的話自然也說不出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搞清楚,殷無流之前還急於出手,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