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早就提醒過衆人,前方會有危險,除非可以繞開否則不要輕易向前,可是大傢什麼都沒有發現,所以也一直對幻空的警告半信半疑。
而這樣的想法,直到***的一羣武者出現後,衆人才發覺幻空的警告並非無的放矢,而對方的確能夠比一般人感知的更遠。
並不是幻空在故弄玄虛,而是他此時所處的境界非常特別,通過感知和領悟規則,從而對這片極北冰原的規則之力,達成了某種更加深刻的聯繫。
通過這種聯繫,他的念力慢慢的能夠滲透其中,從而對周圍的環境感知的更加清晰,感知的距離也會更加遙遠。所以他在很遠的距離時,就已經察覺到了前面的特殊變化,之後又先一步察覺到後方有武者在靠近。
而這一切對於幻空自己來說,都還處在一種難以理解的感悟過程中,如此玄之又玄的事如何能夠向別人解釋清楚,所以明知道衆人對自己表示懷疑,幻空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好在因爲左風對自己的信任,加上暴雪心裡對幻空存有一絲忌憚,所以他們即使心中懷疑,也沒有直接反對。
***的一大羣武者來到之時,衆人已經開始相信幻空所說,而接下來他們突然遭到偷襲,大家徹底相信了幻空的判斷。
只不過這個時候,大家已經來不及去詢問,幻空究竟是如何提前發現這一切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所深深吸引。
按道理來說,一名御念中後期的強者受到偷襲,會特別引人注意。然而大家此時所關注的焦點,卻是那一柄時隱時現的長槍。
衆人當中最先露出吃驚之色的,要數使用雙矛武器的琥珀,雙矛和長槍的攻擊雖然有所差異,可是本身卻同根同源。
尤其讓琥珀感到震驚的是,對方所使用的長槍武技,竟然與自己的水影無雙,存在着某種說不出來的聯繫。如果換了一般人,這個時候恐怕會完全被這場殺戮而震撼,或者因爲吃驚而喪失思維能力。
可是對於在場這些人來說,哪一個不是經歷過各種廝殺場面,刀山火海都闖過不知多少回了。
眼前的一幕雖然十分驚人,不過琥珀卻是雙目緊盯着那時隱時現的長槍,對自己的水影雙矛武技加以印證。
琥珀所修煉的武技水影無雙,第一層叫做水影幻矛,琥珀在施展的時候,已經能夠將短矛二化爲八。當琥珀認爲自己已經可以修煉第二層水影疊浪之時,卻發現不光難有寸進,而且在體悟和施展的過程中,總是存在某種說不出來的阻滯。
這對於始終找不到要領的琥珀來說,實在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可是就在剛剛見識那神出鬼沒的長槍,連續擊殺兩名育氣期武者之後,他突然有種心生頓悟般的感覺。
看着看着琥珀便下意識的雙手虛抓,緊接着兩手擺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同時踏步扭身單臂探出。一連串的動作最初異常緩慢,可是隨着一招一式不斷變化,他的動作也以一種特殊節奏在不斷加快。
逆風滿臉的不解,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住琥珀的手腕,左風卻是立刻反應過來,搶先一步抓住了逆風的手腕,說道:“這小子應該是有了新的感悟,我們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說完之後,左風便轉頭望向暴雪,問道:“前輩您這冰球釋放的範圍,是否能夠再擴大一些,而且這裡的靈氣波動變得劇烈後是否還能隔絕。”
點了點頭,暴雪痛快的回答道;“感氣期武者就算是全力釋放的靈氣,憑我的實力可以輕易隔絕。這冰球的範圍擴大也不成問題,只是護罩堅持的時間會縮短超過一刻鐘。”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戰場,左風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沒有意外,那邊的戰鬥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就應該結束了。”
除了琥珀之外,在場衆人已經將目光重新投向了不遠處的戰場,或者說那只是單方面的殺戮而已。
那叫做莊鱗的中年人,如今只剩下一條斷臂,單手緊握着一柄長劍,正在瘋狂的朝着周圍劈斬。然而不管他如何攻擊,在其周圍總是有着一道堅韌的透明壁障,將其攻擊幾乎全部吸收化解,同時也將之囚禁在其中。
這名御念期強者被困,而他那帶來的十幾名武者,此時卻正在遭到屠戮。直到這個時候,那被殺之人噴濺出的血霧,才又顯現出兩種新的武器。
其中一個是斧頭,另外一個是錘子,那戰斧比平時所見的要小一點,差不多與***差不多大小。而錘子也非常怪異,錘頭整體呈現球形,而且在攻擊的過程中,後方並不是錘柄,而是一條長長的鎖鏈。
這兩種武器的攻擊手段,按道理來說應該屬於簡單粗暴的類型,可是當***的武者真正遭到攻擊的時候會發現,這兩種武器不光攻擊角度刁鑽,而且力道也是大的恐怖。
有一名***武者,明明已經有所察覺,並且先一步橫刀在前進行防禦。可是那球形的鏈錘砸在刀刃上,使得長刀倒飛撞在武者的身體上,厚重寬闊的刀背竟然接近一半,硬生生的切入身體之中,內臟瞬間就碎成無數塊。
還有一個人雖然沒有提前察覺攻擊,但是這名***武者的儒衫之中,卻是穿了一件品質不俗的內甲。然而在那戰斧劈斬之後,卻是直接連着那內甲,一塊的陷入到身體中,武者死的時候,從右肩到左胯彷彿被開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不過看了這些人的手段之後,給人留下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名臉頰上帶有楓葉模樣胎記的青年。
這青年身形時隱時現,不過他每一次出現都差不多有一人殞命當場。而他對於殺人這件事,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那種難以掩飾的情緒,都在臉上顯露而出。
如果說一開始左風還在驚訝於這些偷襲者的身份,此時卻是在驚訝於,這些偷襲之人的殘忍嗜殺,很難想象這就是那古荒第一宗門,奪天山門下的弟子。
左風曾經偷偷朝着幻空望了一眼,卻見到他面色陰沉,似乎隱隱有着怒意,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甚至緩緩的將目光挪開。
“幻楓,你敢對我***下死手,可知道這已經徹底違反,我們所有宗門制定的規則。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就算是你也必將受到嚴懲,奪天山也保不住你。”
此時那名被斷去一臂的莊鱗,眼看着帶來的***弟子就只剩下五名,他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份大聲吼道。
此時剛剛將一名***武者喉嚨刺穿的幻楓,收槍的同時隨手輕輕一甩,將槍尖處的鮮血直接甩出,擡頭朝着半空之中望去。
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擴大,臉上的那楓葉胎記看上去,也彷彿化作一張獰笑的鬼臉般十分可怖。
“懲罰我,現在的奪天山早已經是我幻星閣掌權,你認爲我曾祖會因爲你們這幫小雜魚而責罰我?簡直就是笑話!”
幻楓仰頭望着莊鱗,言語之間對其充滿了不屑,要知道幻楓充其量也就是育氣期巔峰強者,而眼前之人比他最少高了兩個階位,彼此的差距如此懸殊,可是這樣仍然沒有得到幻楓的重視。
冷冷的一笑,幻楓挑釁的一撇嘴,同時說道:“我們在這裡佈置下極陰幻滅陣,就是要逮住大魚,沒想到你們***如此不濟送上門來,要怪也只能怪你們的運氣太差了。”
幻楓說完之後,身形猛然間一動,就朝着剩餘的***武者衝去。在他說話的片刻功夫,已經又有兩名***武者被殺,如今剩下的三人也已經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極陰幻滅大陣?不知道是奪天山哪一位主持陣法,若沒有同樣御念期人物操控此陣,是絕對無法將我困住的。做都已經做了,難道還要隱藏下去麼?”
莊鱗此時已經氣的渾身顫抖,他這次帶隊進入極北冰原,本想着帶自己幾名得意弟子闖蕩一番,同時再尋找那傳說中的存在。可是如今自己弟子被屠戮殆盡,自己卻仍然被困陣法之中不得脫身。
“嘿嘿,莊鱗兄何必如此急躁,不過死個把低階弟子而已嘛。若是你實在着急,那我立刻送你上路也就是了。”
伴隨着一陣怪笑聲,在莊鱗的身旁不遠處,一陣氤氳的霧氣涌動,隨即一道身影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很快就顯現出了一名乾巴巴的老頭子。
這老頭子年紀看上去五六十歲,身高不足四尺,兩撇鼠須掛在嘴角,看上去十分猥瑣的模樣。
不過莊鱗在看到這老者的同時,神情立刻就變的異常難看,吃驚的說道:“幻梟!怎麼會是你,奪天山試煉的時候,只派出了一名凝念中期的強者,怎麼會是你帶隊進入的極北冰原!”
“爲什麼就不能是我,你們***原本派出考覈試煉的人,不也是凝念後期,還不是半途換了你個傢伙。”那被稱爲幻梟的老者,一邊說話之時,卻好像有些虛弱般粗重的吐息着。
“你不能殺我,我與你們奪天山……”
還沒有等對方說完,那叫幻梟的老者就擺了擺手說道:“知道,知道,你與幻月殿有一層關係,正因爲有這一層關係,我纔會特別照顧你,不僅會抽取你的精血,還會抹殺掉你的靈魂,嘿嘿!”
老者看似有些其虛體弱,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殘忍至極,那種殘暴嗜殺的生性毫無半點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