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了張氏兄弟兩個,武曌對於後宮中已經養着的幾個面首提不起半點的興趣,便是那太平公主送來孝敬她的薛懷義也無法讓她提起半點的興趣。這個薛懷義是江湖上一個小混混,因爲練就了好身體,體力尤其出色,這才被太平公主尋了來,送入宮中孝敬武曌。
武曌很是寵愛了一段時間,幾乎是到了獨寵的地步,可是今日,看慣了薛懷義的粗獷,乍一見張易之,張昌宗兩兄弟之後,便對着薛懷義再也提不起半點的興趣,整夜的躺在龍榻之上,反覆想着下午在御花園中與張易之和張昌宗兩兄弟交談的畫面。張易之的風流倜儻,彬彬有禮與張昌宗的冷酷凜然一直交替的出現在武曌的眼前。
她太喜歡這樣年輕的生命了,她想要這樣的男人來滋潤自己漸漸空虛的生命,她從不服老,她並不覺得自己已經是老態龍鍾的一個老嫗了,她覺得她的需求如同纔剛剛盛開的花朵一般的旺盛,所以她需要同樣旺盛的生命來與她一起享受生命。
“婉兒!”怎麼都是睡不着,武曌便喚來了上官婉兒,她想要快一點的將這兩個兄弟叫如後宮中來,她幾乎不能控制自己想要見到這兩兄弟的願望。
“陛下。”上官婉兒穿好衣服才匆匆的趕來,如瀑的長髮都沒有來得及束起。
“婉兒,朕不願意等了,朕想要快一點的將他們納進宮來,婉兒,明兒個你去找張太妃,把朕的意思和張太妃說說,若是她同意了,便讓她與她的兩個兄弟說說去,擇日便入宮來便是了。若是張太妃不識擡舉,那你便直接去到張府,把朕的意思說了,至於張太妃,沒她什麼事兒了,賜全屍便是了。”
上官婉兒驚得一愣,武曌從來都是有自制力的,極少會這樣的失了身份,但是卻也不得不順着武曌的意思去辦,“陛下,這會子也晚了,若是貿然去張太妃哪裡,恐怕也不好,畢竟這半夜裡難免會顯得動靜太大,這事兒即便是大家心照不宣,可是卻也不宜鬧開來,這樣於陛下的名聲終究是無意的。”
“恩,明日天一亮你便去辦吧,朕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渴望以個人了,而他們兄弟兩個,卻是實實在在的讓朕心動了,那樣的風流模樣,便是那張昌宗冷着個臉,卻也是帶着一份別樣的風情,朕知道,朕喜歡他們兩個,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朕辦好了。”
上官婉兒無奈的點了點頭,明知道這兩個人可能並不靠譜,明知道這兩個的靠近可能帶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武曌還是這樣的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是該說那幕後之人太過於可怕,還是該說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呢啊?
“陛下,臣女明兒個一早便會去替娘娘辦這個事兒的,這會子,娘娘,不如還是喚了那薛懷義來伺候着吧。”晚上薛懷義來侍寢,武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發薛懷義回去了,這會子,上官婉兒也知道武曌這是情之所至,故而纔會提及再召薛懷義前來。
武曌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一夜,是武曌第一次對薛懷義發火,因爲她此刻想要感受的不是薛懷義的剛硬與男人的霸道,她想要的是張易之與張昌宗的柔柔弱弱。因此當薛懷義依舊是帶着絕對的狂風暴雨席捲了武曌之後,便越發的激起了武曌想要張氏兄弟的心意,也越發的讓武曌的不滿意。
“沒有的東西,朕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明兒個朕會把你送太平公主那裡去,今後你便不必來伺候了,朕厭倦了。”武曌說的毫無情感,不過只是一個男寵,即便當初是太平送來給自己的,即便當初滿足了她,可是如今沒有任何的用處了,她何必留着?想來太平也不會因爲一個微不足道的面首而與自己的母女情有了裂痕。
薛懷義實在是不知道是爲什麼,昨天他還是高高在上的,被武曌寵愛的面首,最寵愛的男人,更甚至因爲替武曌辦是得力,官拜正三品座武衛大將軍,封樑國公。可謂是威風凜凜。人人都知道他是靠着武曌的那層關係,可是他卻不以此爲恥,他覺得,他只是因爲做了面首得到了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而已,自己能走到這樣的帝王是絕對的實力。
而往往這時候便是人最容易忘乎所以的時候,其實武曌對於薛懷義的感情早早的就被他的驕傲自大給磨光了,當她得知這個薛懷義居然對狄仁傑不敬的時候,她便已經厭煩了這個目中無人的薛懷義了。狄仁傑那是她尊重的人,人前,她甚至稱之爲“國老”,這樣的人才,便是她身爲女皇依舊是恭恭敬敬,他不過只是一個面首,有何資格對國老無禮?
留着他,無非是因着過去那段日子的陪伴以及女兒太平公主的情意。如今他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了,她有了新的心上人了,她不再需要他了,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只是徒惹煩心罷了,所以動了讓他離開的心思。
薛懷義心裡不滿,卻也不敢有過多的表現,畢竟這是給與他一切的主宰,他相信,武曌這不過只是一時的脾氣,日後他還是會重新得回武曌的寵愛的,因此薛懷義並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換了衣服出了武曌的寢殿。
次日,早朝之後,武曌便急急的找來上官婉兒詢問情況,上官婉兒笑着點了點頭,“陛下放心,那張太妃是個明白人,其實宮裡樑國公的事情,早就惹人眼紅了,那張太妃在宮裡本就沒有勢力,若不是入宮早混了個位分,恐怕早就將陛下推去殉葬了。她張家落寞,自然會想到通過這樣的捷徑來得到她想要的依靠,所以這才千辛萬苦的從衆多家族子弟中挑了這麼兩個弟弟。”
“哦?這就是說,這件事當真是如你所說的早就預算好的,只是找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讓那兩兄弟入宮便是了,是麼?”武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枉朕擔心一夜,卻原來是水到渠成之事。婉兒,你看,若是朕以宮中修纂書籍的理由,給他們常常進入後宮的資格,如何?”
上官婉兒思量着,當初薛懷義是以出家人的名義入宮來的,如今這兩兄弟,上官婉兒轉了轉心思,笑道:“陛下,臣女倒是有個好主意,陛下可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