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媚送李治上朝,行至大殿時,李治生出了一份不捨,便道:“不若媚娘與朕同往?”
武媚到是有些驚訝的,到底是不知道爲何李治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雖然她動心,但是卻不得不謹慎爲之:“皇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後宮不得干政,臣妾是萬萬不敢的。”
李治笑了笑,將武媚扶了起來,柔聲道:“皇后過謙了,諸多政事朕一直需要媚娘從旁點撥一二,只是到底是朕轉述,不若媚娘同往,也好更加方便的協助與朕。皇后不過是出主意罷了,決定還是在朕,如何有干政一說?”李治本就貪玩,每日若非武媚從旁協助一二,他哪裡有時間戲耍?今日不如藉着武媚算計長孫無忌的機會,將她拉去朝堂之上,如此一來,武媚處理政事越發的能有效率,而自己也省去了複述的時間。
更關鍵的是,武媚到底是皇后,到底是要依附於自己而存在的,是以他根本不擔心武媚會如同長孫無忌那些世家一般的尾大不掉。皇權也不至於會旁落,是以李治很是放心,更是隱隱有些期待武媚能幫他處理了那些煩人的事情。
於治國一道,李治始終不是很在意,做得再好他也是隻能在父皇的風光偉績之下,不論如何做,他都知道永遠不可能超越父皇。也所幸父皇給他留下的是一個穩固的江山,自己也不求突破,只要能守住這江山即可。
更何況,國事總是太過於繁瑣,雖說有下面諸多的臣子處理,卻也都等着他的批示,小事無傷大雅,大事,他卻是不如武媚果斷,是以纔會提出今日的要求。更何況,武媚心心念念要扳倒長孫無忌,若不能親自看到自己的敵人倒下,那該是怎麼樣的遺憾?因此李治纔有了讓武媚一同上朝的心。
“牝雞司晨總是能叫那些人抓住把柄,叫皇上難做。不如就選個折中的方法如何?”武媚上前替李治撫平前襟細微的褶皺,一面笑道:“不如臣妾就在皇上的龍椅後面聽着,如此一來,既不必臣妾露面,惹來非議,讓皇上難做,又能順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意下如何?”
李治點了點頭,能有武媚從旁協助,面對朝中那些老臣確實心裡也有了底氣。武媚做皇后以來的幾個大手筆,如雷霆一般的震懾了朝堂,同時也讓李治對武媚刮目相看,是以今天是發落長孫無忌的日子,朝堂之上的阻力可想而知,是以帶着武媚,也好能有個人幫着出出主意。
“昨日之事,想必諸位都已經聽說了,原這事也不算什麼,但是到底牽扯到了一些不體面的事情,更何況身爲太傅,叫到皇子,品行上更是不能有一點瑕疵,如此說來,朕不得不重視此事。”
“皇上,不過是陳年舊事,太傅爲官多年,爲朝廷鞠躬盡瘁,立下赫赫功勳,足以抵過這微不足道的小事,還請皇上三思。”
武媚在後面聽得真切,卻不知是何人。若是自己的人,那這人可以說是極高明的,若是長孫無忌的人,那隻能說他識人不明,蠢鈍如豬了。
皇上從來都是最不滿這些所謂的三朝元老居功自傲,所謂建功容易守功難,這些老臣立下了赫赫功勳,自然是有些目中無人,然卻不知功高震主,帝王最是忌諱這些人。本不說還好,這番求情無非是讓皇上更加下定了決心罷了。
武媚也不說話,原本還以爲會有波折,卻不料竟然能有這樣一番陳情。有此番陳情在前,縱然只是芝麻綠豆點大的小事,皇上都不會輕易放過長孫無忌的。
果不其然,李治的聲音明顯的低沉了幾分:“身爲臣子,爲朝廷奉獻是本分,這不是可以犯錯的理由,朕已經決定了,將長孫無忌發配到去黔州,算是給他的一個教訓,若是在黔州能潛心思過,再回京不遲。”
“皇上英明!”
英明?武媚嗤之以鼻,李治不過是心軟,不願意背上一個忘恩負義,龍心難測的名聲罷了,哪裡說得上是什麼英明不英明的事情。不過只要調離了京城,武媚就有機會將他們一一的解決了。
聽到這裡,武媚也沒有什麼更多的興趣聽下去了,讓翠竹與小福子說了一聲,便回鳳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