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爲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呢。”小福子見着武媚笑了,也就放下心了,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這事兒,娘娘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皇上這一去,無疑是狠狠的打了皇后娘娘一耳光,不過這卻不能全怪皇上不是?”
“哦?那你說說,本宮這筆賬該記在誰的身上?”武媚好整以暇的問道。
“這個,太子不過只是被人當槍使了罷了,娘娘冰雪聰明,難道想不到會是誰麼?”小福子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拍個馬屁,其實他都能猜到會是長孫無忌在背後搞鬼,他輸在了廢立皇后的這場博弈中,做這些小動作丟了武皇后的面子無非也就是平衡一下心裡的不平罷了。
“哼,這個本宮早晚會收拾了,方纔讓翠竹帶給你的話你可心裡有數了?”武媚岔開了話題,用眼神示意小福子坐着回話。
小福子老神在在的道:“這是小事,都不需要驚動皇上,奴才可以給娘娘辦好了。皇上現在心思都在沛王的身上,自然是不會太多的精神去管那兩個公主,畢竟是蕭氏的孩子,當初就並沒有太在意,更何況現在,所以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辦好的。”
“小福子,今天本宮與你說的話,你知道怎麼處理的?去吧,給皇上覆命吧,讓皇上可以放心到本宮這鳳棲宮來。”
“奴才知道,今日這事兒,便是爛在奴才肚子裡了。”小福子做了個揖,他知道武媚不會在意他的這些,也不是說他對武媚不尊重,而是真真是覺得沒有什麼關係,有些敬重是從心裡發出來的,武媚知道,小福子也知道。
武媚眯了眯眼,把暖雪叫了進來,“本宮不希望還有下一次。”只這麼一句話,暖雪知道,武媚也無需多說,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了,有些東西不必明說,“去甕室說一下,皇上都去了甕室,本宮怎麼能不去呢?本宮明日也去探望探望前皇后與淑妃。”暖雪聽到武媚的話,寒意從後背緩緩升起。
李治在聽了小福子的話之後,終於是放下心來了。天知道當他知道武媚叫小福子去問話的時候是多緊張,對於武媚他總是帶着或多或少的害怕,或者是因爲太在乎了吧,總之李治就是怕武媚生氣,雖然武媚從來沒有對他紅過臉。
“皇上來了?”武媚勾了勾紅脣,褪去了正紅色的鳳袍,將鳳釵卸去之後,滿頭的青絲就這麼披灑在身後,成熟的魅力,嫵媚的誘惑,這輕輕的一問,勾起李治絕對的內疚。他知道今天是他的不對,他不該不顧她的感受的。
李治上前一步,將武媚擁入懷裡,“是朕不好,讓媚娘委屈了。”
武媚無聲的笑了笑,從李治的懷裡退了出來,回身做在銅鏡邊,慢慢的卸妝,“皇上沒有做錯,皇上是個重情的人,如此纔會是媚孃的良人。”良人?武媚從來都不知道還有誰會是自己的良人,或者文英和學明都會是吧,但是她不後悔,因爲他們都只會是自己的親人,如果當初將就了,也許與文英和學明的關係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的自在了。
“媚娘,甕室環境太差了,她們到底也服侍朕一場,不如......”李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武媚打斷了。
“皇上糊塗,她們是犯了錯才進甕室的,若是皇上心慈,那日後人人都將不怕犯罪了,因爲我皇仁慈,如此,整個後宮乃至於整個大唐,皇上要如何治理?”或者是說的太嚴厲了,武媚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或者僭越了,這才緩了緩語氣,扯開了話題。
“皇上,臣妾有事兒和你說,”武媚從鏡子裡看着身後深情又愧疚的看着自己的李治笑道:“當初朝堂之上便是說臣妾的家世不夠,如今臣妾雖然如願的成了皇后,卻還是叫世人議論,想必那些老臣也還是並不信服的,所以臣妾斗膽,求皇上賜父親一份哀榮,賜他司空的職位,也算是全了臣妾的孝心。”
李治握緊了武媚的肩膀,道:“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你說了就算吧。再說也是媚娘你對國丈大人的一份孝心,朕如何會不答應?”頓了頓,續言道:“紅燭過半了,夜已深沉,良宵苦短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朕的皇后。”
這一夜,鳳棲宮終於迎來了它第一次皇上與皇后的夜晚,徹徹底底屬於皇上與皇后兩個人的。鳳棲宮從未有過的春色無邊,就連整個宮殿都染上了一種甜蜜的光暈。
次日,李治還是去上朝了,最近的國事繁忙,即便是這樣的大日子,皇上也不得不去早朝。武媚一如既往的起身伺候了李治的洗漱之後,便讓翠竹與暖雪進來替自己裝扮。武媚選擇了一件寶藍色的鳳袍,銀線繡成的鳳凰在後背,隨着武媚一步一搖曳的走動而燁燁生輝。沒有戴那正是的九尾鳳釵,而是取來了赤金鸞鳳的步搖插在飛天髻的旁邊,另一邊卻是用簡單的小珠花點綴,高貴不失青春的氣息,加上武媚精緻的五官,宛若是天上的神女下凡。
“走吧,隨本宮去甕室走一遭吧。今天的請安免了。”武媚當先一步走出了鳳棲宮,她要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處理甕室那邊的那兩人。
“皇后娘娘駕到。”甕室裡的王氏與蕭氏此刻相依的誰在稻草上,猛然射進來的光亮刺痛了她們的眼睛,她們眯着眼看着從光亮處走進來的人,彷彿是從天上帶着天威而來的武媚,兩人縱然是從前也這般的光彩耀人,此刻也還是被震驚了,這樣的女人,成爲皇后之後,就彷彿是重生之後一般的鳳凰,彷彿天生就該高位,就該被人膜拜。
“兩位姐姐昨日睡的可還好?”
“哼,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會關心我們死活麼?”蕭淑妃率先醒過來,冷哼了一聲,靠在牆邊不屑道。
“瞧兩位姐姐說的什麼話,本宮這不是來看看兩位老朋友了麼?怎麼,甕室的生活還習慣麼?”居高臨下,彷彿看螻蟻一般的看着她們。
“我們很好,多謝皇后娘娘關心。”王皇后冷冷的回到,她現在已經是庶人了,而對面的這個卻是皇后,這是事實了,即便是再不願意承認也是事實了。
武媚勾了勾脣,臉上帶着笑,但是說出的話卻冷的讓人寒心:“既如此,本宮自然是要多多關照兩位姐姐的,以還當初兩位姐姐對本宮的照顧,來人,給本宮打!”武媚沒有說打多少板子,那就是她不喊停便不能停。
“憑什麼?你憑什麼打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蕭淑妃一聽大喊大叫到。
武媚冷笑道:“不爲什麼,就爲本宮是皇后,你們膽敢在昨天見皇上,就要有接受本宮懲罰的覺悟,怎麼?昨天是不是向皇上哭訴了?你們好好的,和皇上哭訴,皇上怎麼會心軟呢?自然是帶點傷,染點血才更有說服力不是?”
不多時,整個甕室裡便是噼裡啪啦的板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王氏與蕭氏到底是硬氣,咬着牙生生了受了下來,一聲也沒有吭。武媚回身看到的是白色的囚服上染上了斑斑的血跡,但是兩人卻因爲忍痛而緊咬着銀牙流出來汩汩的紅色,便是這般,還是不吭一聲。
武媚揮了揮手,打板子的人停了下來,王氏與蕭氏從刑凳下滾落地上,“武媚,你不得好死!”
“還有力氣詛咒本宮?看來板子是打輕了?來人,把他們拖出去砍了。”武媚素手輕揚,決定了方纔行刑太監的生死。
王氏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實施淫威的武媚,她不知道爲何她能如此的爆戾。
“本宮是大唐的皇后,本宮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武媚說這,不提防,被蕭淑妃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在藍色的鳳袍之上。
武媚也不發怒,也不擦拭,只是看着兩人,陰仄仄的笑道:“想必兩位姐姐都知道漢呂后的人彘吧?不如兩位姐姐也嘗試一下吧?來人!”陡然間聲音拔高,武媚斥道:“砍了她們的手腳,剜了她們的雙眼,拔了她們的舌頭,割了她們的耳朵,薰了他們的鼻子,浸泡在就甕之中,本宮要讓這兩個潑婦的骨頭醉死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