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 微風帶着花香,空中飄着白雲,放眼望去綠樹紅花好一派絢爛。
陳君莫拎着兩隻錘子就砸了過去, 快準狠片刻不留情。方霖溪拔劍上前正要助陣, 卻又停下了——那蘇媚簡直就是逗她玩。
只見蘇媚左邊閃開, 右邊又伸出半個身子來好像要挑逗陳君莫的錘子砸過去, 眼看要砸到了她又閃開了。一開始陳君莫還是有些招式的, 到後來,就簡直沒有招式可言了,完全就是賴皮的打發, 纏上去左砸右砸,但是就砸不到蘇媚身上去。
方霖溪看了半晌, 心想這樣纏鬥得久了未必是什麼好事, 於是衝上前去, 一把拎開了陳君莫隨手丟到一邊去,接着就是一劍刺過去, 逼得蘇媚出了手,從馬上落地。
“小方啊,你武功和你爹挺像嘛!”蘇媚從容地用槍指着他,“不過沒有你爹武功好。”話音未落,一槍劈了過來。
方霖溪閃避開去, 蘇媚歪了歪腦袋, 嗤笑:“你躲哪裡去?”這一笑, 一□□在他受了傷的肩膀上, 頓時方霖溪覺得眼前一黑, 然後是五顏六色的星光閃爍。蘇媚半點都不留情,哧啦一聲收回自己的槍, 挑眉:“你受傷了啊?”
方霖溪搖晃了兩下,扶住了身邊一棵樹,也挑眉:“我受傷關你什麼事?”
“嘖嘖,好心當作驢肝肺啊。”蘇媚撇嘴,“你弄點血在地上,裝作是被我弄傷了,然後你們就走吧!”頓了頓,她長長一嘆,“跟小輩打架就是沒意思啊,打贏了是仗着是長輩不愛護小輩,打輸了是連小輩都不如。”說着,她就收了槍,似笑非笑看着他們。
方霖溪道:“你若要打,我奉陪就是了。”
“懶得和你打,要打架我不知道去找你爹?今天不過是給玉斑荔做個樣子看看,我蘇媚可不是附和你們魔教的。”蘇媚輕笑了一聲,“哦對了,你要是有空去提醒一下你爹,現在你們魔教地位岌岌可危了,別陪着你娘到處跑了,老老實實回來處理事情吧!我是寧可看着你爹當□□老大,也不想看着玉斑荔那個變態當了□□老大,那簡直是太恐怖的事情了。”一邊說着,她翻身上馬就要走。
“哎……你的意思是玉斑荔想取我爹而帶之?爲什麼?”方霖溪緊追幾步。
蘇媚回頭一笑,道:“你自己不知道動腦子嗎?真是不如你爹一半。”說着,就打馬而去了。
方霖溪若有所思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陳君莫道:“她說的未必是真的啊,要不我陪你回你家看看?”
方霖溪抿了抿嘴脣,轉身看她,道:“沒事,我給我爹寫信就是了。你不要擔心。”
“你的傷,沒事吧?”陳君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穿着一件淡色的衣裳,現在看起來好像有點傷口滲血,衣服上面有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跡。
方霖溪看了看自己肩膀,道:“沒事,我們上路吧!”
“真沒事?”陳君莫遲疑了一下,看着方霖溪翻身上馬,自己也上了馬。
方霖溪動了一下肩膀,道:“你放心啦,沒事的。”頓了頓,他看向她,“倒是你啊,剛纔傷着沒有啊?”
陳君莫鼓着腮幫子表示不滿:“她哪裡有動手嘛,簡直就是鬧着玩。我覺得她好像就是爲了來看一看我們似的。”
“說不定後面還有人埋伏着要弄死我和你呢!”方霖溪開玩笑地笑着。
“但是爲什麼要弄死我們啊?!”陳君莫感覺這事情實在很讓她鬱悶。
“掀起黑白兩道的大波浪?”方霖溪思考片刻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要麼就是有人想改變現在的武林格局。”
陳君莫沉默下去沒有說話。
方霖溪道:“不過你不要太擔心啦,有我在呢,怕什麼!”
“……”陳君莫望天,“我只是在想啊,這個玉斑斕看上的那個男的到底是不是我哥啊是不是我哥啊!”
方霖溪道:“很有可能就是你哥啊,但是我以前知道的消息就是玉斑荔已經死掉了啊!爲什麼現在就是活着的……”
這時,從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淡定的男聲:“那是因爲她的確是在最近在重新活過來。”
方霖溪和陳君莫一起回頭,一起驚訝了,然後異口同聲:“蘇雲棠?”
蘇雲棠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淡定地撣了撣衣衫,道:“是啊,就是我。你們幹嘛這麼驚訝?”
“你爲什麼會在我們後面?”陳君莫問,“該不會又是恰好同路吧?!”
蘇雲棠微笑:“我跟着你們呢!”
“那爲什麼要跟着我們?”陳君莫繼續問。
蘇雲棠繼續微笑:“因爲怕你們死掉了我沒法和君非交代……”
“你這樣說真的會讓我誤會的,你和我哥到底是什麼關係啊!”陳君莫痛苦扭頭。
蘇雲棠沉默片刻,道:“你覺得已經用關係來形容的關係會是什麼簡單單純的關係嗎?”
“……很像繞口令……”陳君莫很誠實地看着他。
蘇雲棠攤手錶示無奈:“那你就儘管聯想吧!反正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很純潔的。”
“都關係了還純潔個鬼……”陳君莫再次扭頭。
方霖溪看着蘇雲棠,道:“你跟着我們,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我去青巖派,和你們同路。”蘇雲棠淡淡一笑,“還記得當初在雲莊那個半夜跑去刺殺你的趙符嗎?他回青巖派了,但是最近又有點麻煩要找我,所以我決定去一趟。雖然現在蜀中的確是個不太平的地方,但是爲了朋友,也不得不跑一趟了。”
“趙符?”陳君莫扶額,“爲什麼我感覺這些事情以後肯定能裹在一起糾纏不清甚至還有點關聯?”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蘇雲棠微笑再微笑,“你既然有這樣的感覺,就應該離蜀中遠一點——不過你是陳君非的妹妹,雖然蜀中很不太平,很多人都會來殺你,但是你死不了的,當然了,方公子作爲陳姑娘未來的另一半,也死不了的。”
“……什麼意思?”陳君莫皺眉。
方霖溪又一次沉默下去。
蘇雲棠道:“都中午了,快趕路吧,我們仨堵在路上這麼說話也不是個事情啊,到了下一個城鎮,我們換船,然後在船上慢慢說好了。反正現在我也急需一個傾訴對象,我看你們倆挺合適的。”
方霖溪沉默地點頭,向陳君莫道:“走吧,我們走快些,傍晚之前趕到,明天就能上船了。”
蘇雲棠道:“我想和你們一起坐船,你們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方霖溪道:“沒意見,反正船很大的。而且——我想小莫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
蘇雲棠哈哈一笑,道:“問我就對了啊,這些事情我都知道。”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談天說地很快也就到了下一個城鎮。林丁早就做了安排,有魔教分舵的人前來接應,安排到了客棧裡面住下。蘇雲棠自行去休息不談,方霖溪和陳君莫一人一間房間也準備休息。
關上門,方霖溪癱坐在椅子上,傷口處火辣辣的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傷口裂開。在一邊的茶几上趴了片刻,雖然很不想起身脫衣服看傷口重新包紮,但是這樣流血死掉了實在很讓人嘲笑,於是他坐好,然後起身。
就在這時候,門被一腳踹開了,陳君莫奔了進來:“小溪!你真的真的沒事對吧對吧對吧?”
“沒事的……”方霖溪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傷口裂開的。
“真的沒事?”陳君莫懷疑地看他。
“沒事……”方霖溪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坐下比較好。
陳君莫皺眉看着他,動作比說話還快,一掌把他推到在了椅子上,不等他說話,就一把扯開了他的衣裳,愣住:“你這叫沒事?”
“……那什麼,我剛想處理一下……”方霖溪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了她。
陳君莫皺鼻子:“哼,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幫你包紮好了!”
“……呃,你能行麼?”方霖溪懷疑地看着她。
“怎麼不行了!”陳君莫麻利地到他的包袱裡面去翻傷藥和繃帶。
方霖溪盯着她看了半晌,仰頭嘆氣,心想大不了就是被包紮得動不了,自己一會兒還是自己重新包紮一下比較靠譜。
正想着陳君莫就已經把傷藥和繃帶拿着到他面前來了,扯開他的衣襟,露出整個肩膀和大半個胸膛,拆掉之前的繃帶,重新上藥包紮,動作倒是十分熟練。
方霖溪驚詫了:“你動作很嫺熟。”
陳君莫得意地笑:“那是當然了,我在家經常給我家兔子包紮。”
“……”方霖溪默然。
包紮好了之後,陳君莫轉身出去找水洗手,留了方霖溪一個人在屋子裡面,一擡眼就看見蘇雲棠似笑非笑站在門口看他。
“陳姑娘應是很喜歡你了。”蘇雲棠說。
方霖溪道:“你不是已經去休息了?”
“陳姑娘咋咋呼呼的,聲音那麼大,我過來看看要不要我幫忙。”蘇雲棠轉了身,“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就繼續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