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陽光燦爛中, 陳君莫和方霖溪踏上了前去青城派的道路。兩個人三匹馬,剩下一匹馬馱行李。本來盧仁武也要跟上,但方霖溪說了, 鮑葉怎麼說都是延輝門的少門主, 不能讓他一個人灰溜溜的就回去了, 盧仁武以前就是延輝門的人, 送他回去再好不過。
陳君莫一想, 這樣也好,反正她也不太喜歡有個人跟着——尤其這樣一來她身邊就有兩個男人。別看那盧仁武名字好像很路人,但是長相是一點都不路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那個桃花亂飛。
於是在陳君莫小姑娘的內心其實是糾結又微妙的:她其實很喜歡看兩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在一起並肩而行……拉拉小手……再摟摟小腰——但是其中一個男人是自己的男人?她默默地扭頭了。
方霖溪可不知道陳君莫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覺得奇怪了, 平常挺呱噪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就安靜了。馬頭下垂着兩大袋豆漿, 方霖溪伸手拿了一袋遞給陳君莫:“喝豆漿?”
陳君莫接過豆漿,大口大口喝:“其實你們魔教的人其實都很多才多藝嘛!”
“多才多藝是魔教中人的一種屬性。”方霖溪笑眯眯, “剛纔你一直不說話,在想什麼呢?”
陳君莫抿了抿嘴脣,把豆漿袋子還給他,又歪着腦袋思索了片刻,然後才慢慢地開口:“那個……我在想其實你長得很好看。”
“哎?這是自然了嘛!”方霖溪樂了。
“盧仁武雖然長得塊頭大一點, 但是也很好看的。”陳君莫繼續道。
“呃?”方霖溪有點不祥的預感。
陳君莫認真地看着他:“我很喜歡的一個類型的話本故事……就是一個看上去塊頭很大的男人被一個看上去很纖弱實際上很剽悍的男人給推倒。”
方霖溪望天:“很高興你覺得我是會把別人推倒的那一個。”
陳君莫歪了歪腦袋, 道:“你要是和我哥, 你就是被推倒的那一個。”
“……”方霖溪無語了。
陳君莫笑眯眯了:“你幹嘛啦, 是你要問我在想什麼的, 否則我纔不說呢!”
“爲什麼你會覺得我和你哥在一起就是被推倒的那一個?”方霖溪想了想,對這個問題十分之糾結。
陳君莫道:“我覺得沒有人可能推倒我哥啊, 你覺得世界上會有這麼一個人嗎?”
方霖溪撇嘴:“這倒是啊,我也不覺得有人能打敗他,壓制他。”
“那就是了嘛,所以那是不可能的。”陳君莫閒閒一笑,“所以我纔不信我哦真的已經有嫂子了呢!我堅定地認爲,這世界上能把我哥的心給俘虜的女人還沒修煉出來呢!”
“你嫂子?”方霖溪奇怪了,“你說的是玉斑斕啊?”
“我哥說是啊!”陳君莫眨眼睛。
方霖溪望天:“你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麼?你哥一出江湖就被一個女魔頭給盯上了,那女魔頭就是玉斑斕的妹妹玉斑荔啊。你哥弄死了玉斑荔,你覺得玉斑斕會和你哥在一起麼?可能麼可能?”
“但是但是……玉斑荔又沒有死。”陳君莫鼓着腮幫子一臉懷疑,“小溪,你很有必要更新一下你掌握的信息。”
方霖溪撓頭,遠目,沒說話。
陳君莫鬱悶:“其實當年那事情你到底是知道多少啊?爲什麼你們都知道只有我是要靠猜的啊!”
方霖溪道:“我知道的就是我告訴過你的那些啊,不過不保證正確就是了。話說這事情當年我爹真是好奇啊,但是發動了全教上下的人出去查也就查出來我告訴你的那些啊。”
“魔教不是□□第一麼?”陳君莫歪歪腦袋。
方霖溪撇嘴:“□□第一不代表能把所有□□囊括。只是說綜合實力第一,可不能說每個人拎出來都是第一。就好像武林盟主可以統領白道,但是白道未見得所有人都願意聽武林盟主的吧?”
陳君莫贊同的點頭:“所以我覺得用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來代表黑白兩道實在是太片面了,太以偏概全了!”
方霖溪道:“哎,我們趕路吧!否則到了青城派,估計都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其實我都不是很想去青城派了。”陳君莫撇嘴,“要不是那個趙玠說不能去,我纔不去。”
“……你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那種人。”方霖溪望天。
“我好奇嘛!難道你不好奇?”陳君莫斜了他一眼。
方霖溪道:“其實說實話,我不好奇。我爹以前告訴過我,太旺盛的好奇心不是什麼好事……經過實踐,我也發現太旺盛的好奇心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
“反正你現在都跟着我走了,就算反悔也不行!”陳君莫十分惡霸地瞥了他一眼。
“我什麼時候上你家提親去?”方霖溪笑眯眯換了話題。
陳君莫道:“這個……等我遊歷江湖搞定了,你就去提親吧!”
“那會不會太遲了?我給我爹飛鴿傳書讓他帶上聘禮去你家提親好不好?我們就安心在外面玩呀,等回去以後就直接拜堂成親。”方霖溪繼續笑眯眯。
陳君莫想了想,道:“這樣啊……我得想想。”
方霖溪眉開眼笑:“沒事沒事,你好好想,我給我爹飛鴿傳書去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陳君莫卻靜默了下去,過了好半晌纔開口:“那個……你覺得你和我聯手打不打得過前面那個女人?”
“什麼女人?”方霖溪奇怪地順着陳君莫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後愣住。
“我不認識她……但是我感覺她的武功好像很強大。”陳君莫摸下巴,“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帥氣的女人啊,她居然是用槍的,拎着真威風啊!”
方霖溪細細端詳那把槍,鋥亮的槍桿,非常漂亮。勒馬,方霖溪道:“她應該是蘇媚。”
“蘇媚?最喜歡和你們魔教對着幹的那個?”陳君莫皺眉頭,“爲什麼她要攔在那裡?”她也勒馬,支着下巴打量前面騎在馬上拎着□□帥氣到讓人妒忌的女人。
方霖溪道:“也許是沒找到我爹所以要找我的麻煩。”
這時,馬上那位瀟灑帥氣的姑娘淡淡然開口了:“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的。”
陳君莫和方霖溪一齊看向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我是來要你們倆的命的。”她提槍,揚起下巴,“說實話讓我蘇媚來殺兩個小輩實在是太丟面子了,但是如果不殺呢,更丟面子,會被人說不講信用,所以如果你們能不被我殺死的話,我不會追殺你們的。”
“……”陳君莫和方霖溪一起無語。
蘇媚微微一笑,在陽光下,她的側面弧度非常漂亮,陳君莫有些妒忌了。
“敢問爲什麼你要殺我們倆啊?”方霖溪看着她。
蘇媚道:“我和玉斑荔那個壞蛋胚子打賭,我輸了。所以其實是她要殺你們,不關我什麼事情。就算是我把你們殺死了,你們變成鬼,也不要來找我,我晚上睡得很熟,至今沒做過夢沒遇到過鬼,但是據我身邊的那個丫鬟說她曾經看到我房裡有冤魂但是我從來沒看到過。所以來你們變成鬼了來找我也是枉費心機。”
“玉斑荔?她爲什麼要殺我們啊?”陳君莫問。
蘇媚道:“我可不知道,我懶得問。那女人是個變態你們不知道嗎?她迷戀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很多年了,現在已經到了變態的頂峰,要殺掉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人,然後把那個男人佔爲己有。”
“那個男人……別是叫陳君非吧?”陳君莫扶額。
蘇媚想了想,道:“好像是叫這個。這名字挺熟的啊,好像是聽人說過。不過我這人記不住人的名字。要不是因爲那個壞女人的名字和我喜歡吃的板栗同一個讀音我纔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呢!”頓了頓,她舉起手裡的□□,“快出招吧,搞定了你們倆我還要回家做飯呢!要是你們不出招我就出招了啊!”
陳君莫拎起掛在馬前的銅錘,方霖溪抽出自己的劍,那邊蘇媚笑得打跌。
“你,你用銅錘的?!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頭一次看到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用銅錘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蘇媚捂着肚子狂笑,“一般用銅錘的不都是五大三粗的大媽大嬸,要麼是長得粗壯的姑娘。你這麼個纖細的小胳膊,怎麼沒被銅錘給壓折了?”
“……你是在歧視我還是在歧視我的銅錘?”陳君莫憤怒地擺出一個出擊的架勢來。
“沒有沒有,我既沒有歧視你也沒有歧視你的銅錘,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睛!啊哈哈哈哈哈”蘇媚還是笑得不可遏止,“話說你是叫……陳君莫?方君莫?還是啥?你爹是誰啊?我要認識一下,讓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學銅錘實在是太有創新精神了!”
陳君莫鼓着腮幫子表示不滿:“你就是在歧視我!”
“真的沒有啊!”蘇媚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珠子,“你看我多麼真誠的眼神!”
方霖溪扶額,他可沒想到專門和自己爹作對的蘇媚是這麼個精神大條的女人——這倒是讓人相信一句話,那就是不能輕易相信流言和傳說。
陳君莫扭頭:“你都笑成這樣了,還說不是歧視,你騙小孩子呢!”
“嘿,你不就是個小孩子?”蘇媚掏出帕子來擦了擦眼角,終於斂了笑意,“好了好了,看在你用銅錘的份上,你先出招吧!我會放水的。要是殺死你了,以後江湖上就少了一個用銅錘的姑娘,少了多少樂子啊!”